第68章 過往如昔 (1)

陌清婉閉門不出,整日關在房間裏,這讓馮璐很擔憂。送上去的吃食,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

馮璐再次敲了敲門道:“已經一晚上了,你好歹開門。有什麽話,你跟媽說,媽會幫你的。”

顧暮靳打了很多電話給陌清婉,一直等不到陌清婉接電話,他一大早就趕來陌家。

下人來報,馮璐下了樓,顧暮靳急急地追問道:“清婉怎麽樣了?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她在家嗎?”

“唉……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了,昨天中午回來就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已經一晚上沒吃東西了,暮靳啊!你說怎麽辦?”馮璐愁着一張臉,憂愁的說道。

“我上去看看!”顧暮靳更加心慌,他慌忙上了樓,來到陌清婉的房門口。

他大力的拍了拍陌清婉的門,焦急的說道:“清婉,你怎麽了?你快看看門,我是暮靳。”

此時的陌清婉靠在**邊,她睜開眼,眼眸一閃幽暗。她偏頭掃了一圈卧室,目光定格放在梳妝臺上的玻璃花瓶,她攜開被子,赤腳走向梳妝臺。

她伸手将插着的粉色玫瑰給全數扔在地上,笑的極為陰冷的将玻璃花瓶裏的水倒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水澆在了她的腳上。

“清婉,清婉!你開開門!”外頭顧暮靳還在使勁的拍着門,心急如焚的喊道。

陌清婉拿着玻璃花瓶砸在了梳妝臺的桌角上,頓時‘呯嚓’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而在門外的顧暮靳聽到響動聲,心慌不已。他轉眼看向馮璐,急急地說道:“快,找鑰匙!清婉肯定出事了!”

“好好好!”馮璐一愣反應過來慌忙去書房。她心下也猜不透陌清婉要做什麽,着實很費解。

陌清婉挑了一塊玻璃碎皮,手顫的移到手腕上。她怕,萬一割深了,會大出血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萬一割淺了,血流的不多不逼真。

可不那麽做,顧暮靳怎麽肯向着她,怎麽肯站在她這邊,對付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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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璐拿來了鑰匙,提了一倍的聲音道:“拿來了,鑰匙拿來了!”

陌清婉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沒在猶豫,拿着玻璃碎片割在手腕上,她割的很淺,割了三四條。

血源源不斷的流出,她扶着梳妝臺,落座在椅子上。

“呯”的一聲,門被大力打開。

顧暮靳眼眸一掃卧室,一地的玻璃碎片,他順着流落在地上的血液,順着往上看,白皙的血從手腕處源源不斷流出,‘嘀嗒’一聲一聲,重重敲在顧暮靳的心裏。

“清婉!”顧暮靳驚恐的喊道,疾步走向她。

他握住陌清婉的手。看着手腕處猙獰的割痕,顫着聲道:“清婉,你怎麽可以這麽傻?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尋死。”

陌清婉慘白着臉,她故作極為虛弱的說道:“暮,暮靳哥,你不會懂深愛的人離你而去的痛苦,看着心愛之人與別人雙宿雙飛,這裏好疼。對,對不起的,我太愛暮涼!忘了我吧!”

陌清婉的話刺痛了顧暮靳的心,又是顧暮涼!他心中的嫉妒心無限放大,讓他再也無法理智的辨別。他抱起有些游離的陌清婉,沉聲:“我送你去醫院。”

“清婉啊!清婉啊!”馮璐面色一變,暗罵這臭丫頭不跟她商量,來這麽一出。這狠起來,對自己真的一點也不猶豫。

陌清婉被送了醫院,傷口不是很深,止住了血上了藥,只不過陌清婉看起來很虛弱。顧暮靳強要求醫生留院觀察看看。

病房裏,陌清婉慘白着一張臉,靠在**板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清婉,你以後別在做這種傻事了!”顧暮靳心疼的看着陌清婉,沉聲道。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我什麽都沒有了,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陌清婉垂着眼,虛弱的說道。

“清婉~”顧暮靳只當她自己還想不開,他喊了一聲她,想說些寬慰人的話,然而他什麽都說不出。

“走吧!以後別在來了!”陌清婉閉上眼,一行清淚流落,滿是凄苦。

顧暮靳猛的站起身,陰鸷的眼眸一閃惱怒,他凝視着陌清婉,沉聲道:“清婉,你就看不到我嗎?眼裏心裏都只有顧暮涼?他有什麽好?他什麽都不如我,你看上他那一點了?”

陌清婉睜開眼,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低低的說道:“你哪裏都好,是我配不上你。暮靳哥~你別管我了,走吧!”

陌清婉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白,眼眸含着水光,嘴角幅度上揚笑着的時候,眼眸一眨流落下了淚。

顧暮靳心中堵得慌,身為一個男人一次次的放下身段去讨好她,處處關心她,還換不來她正眼瞧他一眼。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顧暮涼!

他氣憤的轉身,出了病房。

馮璐見顧暮靳走後,進了病房,她很是心疼的說道:“清婉,你這又是何必?對付陌夏總有辦法的,你又何必做出很傷害自己的事。”

“媽!我不會懂得,我從小就喜歡暮涼,你們也從小跟我說,我陌清婉要嫁的人一定是人上人。我怎麽甘心?我絕不會放過陌夏的,從小就知道**人。長了一張狐媚臉,當初就該弄死她。”陌清婉陰狠的說道,柔美的面部變得越發猙獰。

“現在為時已晚,當初我就跟你說過要狠心,你非得讓她活着。不然也不會衍生那麽多事端。陌夏,早已不是那個任由我們打罵的小女孩了。你啊,就是不長心。”馮璐想到陌夏,也恨的咬牙。讓她女兒在訂婚宴成了笑柄,她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媽,不是每次陌夏都那麽走運的!我得不到的東西,陌夏也別想得到,男人也是一樣的。”陌清婉眼眸含着狠戾的光,攥着**被,面部猙獰的咬牙說道。

陌夏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她給顧暮涼打了電話,這才知道這貨已經上了一天的班了。

她心情不錯,軟磨硬泡一定讓顧暮涼陪她吃飯,在她一次次的要求下,他同意了。

她換了衣服,穿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出了門。

兩人約在醫院不遠處的路口,打算去附近一家很棒的牛排餐廳吃飯。

顧暮涼換下了白大褂,出了醫院,他老遠就看到在路口等着的陌夏。

他邁步走向她,只要穿過紅綠燈,他就能走到她身邊,想到這他心情愉悅。

顧暮靳開車出了地下停車場,他心情郁悶,原因無疑,是因為陌清婉。

他開車還沒穿過綠燈,指示燈就變成了紅燈,他只好停下了車。然而他因煩悶打開了車窗,瞥眼間看到了站在路口的陌夏。

今日她穿了一身運動裝,背着小背包,紮了一個小丸子頭,餘下的海棠卷披肩,十分青春洋氣。

那一身太過紮眼,讓顧暮靳想到躺在病**上虛弱不堪的陌清婉。

有一股怨氣徒然上升,想到若不是陌夏,陌清婉可能已經嫁給了顧暮涼,想到若不是陌夏纏着顧暮涼,清婉也就不會這般頹廢,自暴自棄。

他腦子一熱,在行走的綠燈還沒有跳過之前,在陌夏走在斑馬線前,他一踩油門,直直的往陌夏開去。

顧暮涼走向陌夏的時候,看到一輛賓利車急速開向陌夏,他瞳孔一縮,疾跑沖向陌夏,提了一倍聲音制止陌夏不要在前進:“陌夏!”

陌夏腳步一頓,她瞥眼間看到一輛車急急地開向她,她不禁後腿,心跳停滞。

顧暮涼疾跑到了陌夏身邊,他伸手将楞在原地的陌夏一把推開,只聽‘呯’的一聲,一切落幕。

而陌夏瞳孔瞪大,她驚恐的看到顧暮涼飛出了一米外。

顧暮靳心一跳,他慌忙下了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顧暮涼,後腦磕在地上,血透過發蔓延流落。

陌夏大驚失色,她腳步不穩的跑向顧暮涼,她跌在地上,手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動了動嘴,聲帶好似失了聲。

她推了推他,很艱難的抖動了聲帶道:“阿涼,阿涼……你不要吓我!”

“快,叫醫生!”幾個路人慌忙跑向醫院。

密密麻麻的人圍着陌夏,她開始惶恐,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她手足無措的将顧暮涼摟起來,鮮紅的顏色染上了手,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她已經忘了呼吸。

“給我!”顧暮靳也害怕,若是顧暮涼真的被他撞死了,顧權不會原諒他的,清婉也會恨他,他也無法原諒自己,親手結束了自己弟弟的生命。

他從陌夏手裏将昏迷的顧暮涼扯過來,拖着他站起來。

陌夏發了瘋的沖過去,将顧暮涼攬在自己身上,她一把推開顧暮靳,狠戾的說道:“滾!顧暮靳,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暮靳被推,趔趄後退。他黑着臉,下意識的攥緊手握拳。

圍觀的人紛紛繞開道,衆人只見一名柔弱的女子用着她所有力氣,攬着失血過多昏迷的男子,腳步不穩的往醫院走。

醫院的醫生推着**急急的出了醫院,三四個醫生從陌夏手中接過顧暮涼,推着車往手術室跑。

陌夏心一縮,疾跑着跟上,那刻她已經忘記了所有,心裏眼裏只有顧暮涼。她跟着醫生要進手術室,醫生将她攔在手術室外。

陌夏極快的攥住醫生的手,抖着聲音澀澀的說道:“他會沒事的,對嗎?”

“還不能保證,你在這樣攔着我,會耽誤最佳的救治過程。”醫生擺着一張臉。冷漠的抽了手。

“他不能有事,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一定不能有事?”陌夏不住的搖頭,心疼導致她整個心都緊縮着。她整個人都因害怕,驚恐而一直顫着,從頭頂心涼到腳底。

醫生看了一眼陌夏,轉身進了手術室。

陌夏靠在玻璃門上,她顫着手攤開,入眼的手染滿了鮮紅,那是他流的血。她心好似被硬生生的給捅了一個洞,無限擴大,心空如也。

她站不住腳,艱難的伸手握在扶手處,垂拉着頭開始不住的喘息。

她感到全身疼的厲害,好似有萬千只螞蟻啃咬她,疼的她無力反抗,無力強撐。

她微微擡頭,望着搖曳的燈光,眼眸氤氲了一層水霧,讓她無法看清面前是什麽。她全身無力的靠在玻璃門上,微微閉眼。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面,那夜也是如今天一樣,疼的窒息,疼到無法說話。

腦海裏的畫面,就像放着一部舊時電影,匆匆一閃,就好似發生在昨日。

五年前雨夜裏,陌家。

陌清婉手裏揚着出國留學通知單,輕蔑的看着的陌夏,笑的無害的說道:“陌夏,我的出國申請已經下來了。學校安排的名額只有兩個,一個給了顧暮涼,一個給了我。”

陌夏不可置信看着陌清婉手中的通知單,搖了搖頭呢喃道:“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真以為憑你,就有資格出國深造了?陌夏,你別做夢了!”陌清婉笑的很高傲的說道,看着陌夏的眼神不屑又嗤笑。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教授明明給了她出國留學深造的機會,表格也上報了,不可能的。

陌夏慌忙轉身,她不知道怎麽辦,她得去找阿涼,找他問清楚。

陌清婉見陌夏要走,極快的攥住陌夏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扯,沉聲道:“你要去做什麽?找顧暮涼?陌夏,你除了找顧暮涼幫你!你還有什麽本事?”

陌夏掙了掙手,她惱怒的說道:“陌清婉,你不就是嫉妒我和顧暮涼在一起了,才處處針對我?像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顧暮涼。”

陌清婉柔美的面容拉了下來,她雙手攥住她手,将她推到牆上,冷笑一聲道:“你別天真了!我能得到出國申請還多虧了顧暮涼。是他跟教授說,希望我能跟他同行。陌夏,瞧瞧你多可悲?被顧暮涼給玩弄了,還傻傻倒貼?你被耍了,你知不知道!”

“放手!我不會信的!”陌夏掙開陌清婉的手,厲聲道。

陌夏甩開陌清婉,疾步往樓下沖去,陌清婉面露急色。急忙跟着陌夏出去。

陌夏出了陌家門,就打了車,去顧暮涼住的單身公寓。她心下猜測了無數可能,而陌清婉的說法占據了她的所有理智。

如果阿涼真的跟陌清婉出國了,那麽她又該怎麽辦?

她和阿涼什麽都計劃好了,他們會出國,會移民,會結婚,會生小孩,會一直在一起。

可她沒有機會了,她沒有機會離開這座充滿肮髒污穢的城市,無法與他一起去蔚藍的天空下,去呼吸,去放飛。

雨下的很大,噼裏啪啦的砸下來,就好像擊鼓聲,一下一下敲擊着心。

她下了出租車,沖進了雨夜。

陌夏站在顧暮涼的公寓樓下,她不停的給顧暮涼打電話,然而沒有人接。她開始全身發冷。那顆溫熱的心,再也熱不起來。

“阿夏!”

雨夜裏陌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撇頭看向聲源處,他站在雨夜裏,全身濕透,十分狼狽。

顧暮涼走至陌夏身前,他伸手想将她拉近屋裏,然而……

“不要碰我!”陌夏揮開顧暮涼的手,冷聲道。

雨下的越來越大,大的看不清他的面容,陌夏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沙啞着聲道:“去那了?”

“我回顧家了。阿夏,你跟我進屋,會感冒。”

“我出國留學的申請沒有批下來了,陌清婉告訴我,是你跟教授提議,讓陌清婉跟你同行?”陌夏凝視着同樣在雨裏站着的顧暮涼,沉聲詢問道。

“阿夏,你聽我說……”

“我問你是不是?”陌夏提了一倍的聲音,扯着嗓子質問道。

“是!”

那一刻陌夏感覺心好似綿帛被撕扯成了兩半。疼的她難以呼吸,疼的她全身無力。

她轉身離開,那些曾經承諾的誓言一瞬間成了泡影,美的那樣的不真實。

顧暮涼見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兩步跨成了一步,攥住陌夏的手,沉聲道:“你要去那?”

陌夏掙了掙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沒有掙開他的手,她低啞聲音道:“放開啊!我不想看到你,放手!”

顧暮涼攥緊她的手,将她扯近了自己,他凝視着她眼眸,冷聲道:“你在鬧什麽?像個瘋子一樣冒雨跑來我這,就為了質問我一句話。陌夏,你什麽意思?”

“你都要跟陌清婉出國了,還有我陌夏什麽事?呵呵~原來你沒有打算要跟我在一起一輩子。”陌夏扯出一抹苦笑。

顧暮涼見她笑的苦澀,伸手将她摟進了懷中,沉聲道:“陌夏,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聽。你都要跟別人走了,還有什麽可說的。”

顧暮涼見她情緒起伏波動很大,實在無可奈何。他向來不喜歡解釋,而今他多說一字,她都聽不進去。過多的言語已經無法讓她平靜下來。

他低頭,霸道的摟緊她,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的唇。

“唔唔唔……”陌夏使勁的拍打他,她氣憤,她惱怒,甚至這種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她需要一個宣洩口。

陌夏一狠心,發狠的咬了顧暮涼的唇-瓣,他吃痛的松了口。

陌夏猛的推開他,崩潰的說道:“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麽欺負我。我不想見到你!”

顧暮涼俊臉一閃惱怒,她的無理取鬧讓他很心煩。他松了手,壓低聲音道:“你就不能成熟一點?”

陌夏賭氣的撇開眼,轉身不再理會她。她走了很久,其實她走的很慢,她想聽到他跑來跟她解釋,然而沒有。再她轉身那刻,他已經沒了蹤跡。

陌夏很傷心,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愛她,他和她在一起很久了,久到彼此都了解。

可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愛她!

陌夏失落的垂頭,她開始自責自己無理取鬧,開始懷疑自己不夠好。

“嘟嘟……”的汽笛聲響起,陌夏頓住腳步,她回頭看向身後,是他!

顧慕涼開車到了的陌夏身旁,他轉眼看向陌夏沉聲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陌夏咬唇,雨水淋濕了她全身,她冷的全身發抖,而他依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她,撇開了眼。

陌夏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她張了張嘴,想說聽他解釋,然而……她因他的話全身僵直,再沒了勇氣。

“分手吧!”

淡漠的話從他口中吐出,直戳陌夏的心髒。她白着一張臉,心一陣陣的緊縮。

他啓動了車,再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車開在偏僻的道路上,又是在雨夜裏,十分難開。

陌夏深吸一口氣,她望着擋風玻璃外的道路,用着沙啞的聲音道:“我要下車!”

顧暮涼攥緊了方向盤,沒在理會陌夏的無理取鬧。

車門并未反鎖,陌夏伸手打開車門,望着車下穿行而過的路,她咬唇,心不住顫抖。

如果她跳下去,會怎麽樣?會半身不遂?

顧暮涼怒氣溺滿了雙眸,他伸手扯住打算要跳車的陌夏,冷聲道:“你鬧夠了沒有?陌夏,你每次都這樣,受夠你了!”

陌夏臉色一白,她怔怔的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道:“受夠了?好啊!你終于說實話了?顧暮涼,你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我。現在玩膩我了,想着甩掉我,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了?呵呵~你真卑鄙!”

顧暮涼愠怒不已,讓他說多少次,她才會明白他的心意。

“你跳啊!你今天敢跳,明天我就離開暮城。”顧暮涼冷凜的看着陌夏,冷聲道。

陌夏臉色一白,顫着唇道:“那你放手啊!你放手,我就跳。”

顧暮靳緊攥着手,始終沒放開陌夏的手。因陌夏無理取鬧,他更加愠怒。

他一手開動着車,一手攥緊陌夏的手,生怕她鬧脾氣真跳下去。

兩個極為缺乏安全感的人,誰也不讓誰,誰也不妥協誰。

哪怕一個妥協,服軟,或許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

車速很快,在一個大幅度的轉彎時,逆向開來的貨車,以百米的速度沖下來。

“小心!”陌夏驚恐的說道,她極快的伸手握住方向盤,轉彎。

而顧暮涼在車撞來的那刻,将撲過來的陌夏給護在懷中,強壓着将她護在身下。

‘呯’的一聲,一切歸于平靜,擋風玻璃被撞碎,飛濺到了顧暮涼的身上。

陌夏被顧暮涼護在身下,因大力的撞擊下,砸到了額頭。

之後的之後……

陌夏從回憶裏回神過來,她雙手遮掩住臉,就是那場車禍,她跟顧暮涼成了陌路人。

而她醒來,不知為何被警方铐住,被逮捕入獄。

她什麽都沒有做,就被自己的父親指認為了兇手,所有的證據指向她,她肇事逃逸,撞死了顧艾。

顧權和何曼月急急地趕來,趕到手術室門口時,顧權沒來由的就給了陌夏一巴掌。

只聽‘啪’的一聲,幹脆又響亮。

“我警告你多次,不要纏着我兒子。你非不聽,現在我兒子被你搞進了醫院,你賠的起嗎?你給滾!”顧權含着滄桑的老眼狠戾的看着陌夏,叱喝道。

陌夏莫名被挨了一巴掌,半邊臉都麻了。她捂着被打疼的臉,擡眼凝視着顧權,沉聲道:“我不會走的!”

“陌夏,你圖我顧家什麽?你撞死了顧艾,我既往不咎。但你要想害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管你出于什麽樣的心态接近我兒子,也不管你用了什麽手段跟我兒子領了證。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也不配。識相點,給我滾!”顧權怒氣熊熊說道。

“我不會走的!顧暮涼是我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權利留在這裏。顧老爺子,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對顧暮涼是真的。”陌夏認真的凝視着顧權。嚴肅的說道。

“叮”的一聲,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了手術室,陌夏疾步走向他,然而何曼月極快的将陌夏擠到一邊,焦急的追問道:“醫生,怎麽樣了?”

“沒事,後腦勺磕破了皮縫了幾針,其他得看他醒來是個什麽情況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醫生摘了口罩沉聲道。

“醫生,我兒子什麽時候醒來?”顧權再次擔憂的詢問道。

“不知道!一天,二天,說不準。”

顧暮涼被推進了病房,顧權不讓陌夏進來,陌夏只能坐在外面的長廊上坐着等。

而病房內,顧權依舊壓着怒氣,看着躺在**上昏迷的顧暮涼,他老眼掃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顧暮靳,轉眼看向何曼月愠怒的說道:“看你養的好兒子!真的反了!開車想撞死自家的弟弟,簡直喪心病狂。”

何曼月心中也有氣,明知道顧權最寶貝顧暮涼這個寶貝兒子,暮靳還做出這麽出格的事。俨然是告訴老頭子,兄弟感情不和睦。

“阿權,你怎麽不聽聽暮靳解釋?說不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呢?暮靳一向中規中矩,從不做有**份的事,也不打顧家的臉面。這肯定是個誤會!”何曼月含沙射影的抱怨道。

“你還替他狡辯?攝像都錄着,警方都抓他去警局問話,還有假?你瞧瞧他一聲不吭,就知道有這麽一件事。別替他辯解了!”顧權沒好氣的說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袒那個,那個就鬧脾氣。這世上,做男人難,做老爹更難。

“父親,我承認是我的不對。我沒有要撞暮涼,當時我只想撞……”顧暮靳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麽,立馬閉了嘴。

顧權略含滄桑的眼眸掃過顧暮靳,冷聲道:“你想撞死誰,你繼續說!”

“沒什麽!”顧暮靳垂眼,閉了嘴。

陌清婉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一臉的病态的趕來,她看到門口的陌夏。不由的勾唇冷冷的笑了笑。

陌夏擡眼看向陌清婉,見她穿着的病服,臉色慘白,不由的皺了皺眉。

“你來做什麽?”陌夏猛地站起身,緊盯着陌清婉,冷冷的說道。

陌清婉不由的嗤笑,她邁步走到陌夏跟前,兩人相對,她用着極低的聲音道:“跟顧暮涼結婚了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被顧家的人認可。像個可憐蟲的在外面等着?呵呵~陌夏你也有今天!”

“我在怎麽樣,也是顧暮涼的妻子,戶口本上的名字是我。即使不被顧家的人承認,我也是被顧暮涼認可的。反倒是你陌清婉,兩頭捉瞎,一場空。

陌清婉咬牙,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陌夏,冷哼一聲進了病房。

進了病房後,陌清婉又換了另一幅模樣,她擔憂的看了一眼的**上的顧暮涼,憂心忡忡的說道:“伯父,暮涼沒事吧?”

顧權擡眼看向陌清婉。見她通紅着眼,聲音微微顫抖,含着氤氲的眼眸直直的啾着病**上的兒子,不由嘆了一聲。

瞧瞧,多好的未來兒媳婦。也不知道小兔崽子眼睛長在哪裏,壓根看不到陌清婉的好,偏偏喜歡妖裏妖氣的陌夏,真的事眼睛長在屁-股上了。

“沒事!清婉啊~你怎麽在醫院啊?”顧權語氣柔和了些,關心的詢問道。

“我身體有些不适,就住院了。聽護士小姐說,外科的顧醫生出車禍了,我這才趕來看看。沒事就好,謝天謝地!”陌清婉看了一眼顧權,轉眼又看向病**上的顧暮涼,沉聲道。

顧權再次暗罵顧暮涼這個傻缺兒子,這麽好的媳婦怎麽就不要了?當初還要死要活的跟人家小姑娘私定終身,難道遺傳了他?喜新厭舊?

可這種情況,陌清婉在呆下去,顯然也不符合身份。怎麽說人家也是豪門名媛,嫁不了顧家,是他們顧家沒福氣。但也不能拖累人家,萬一又傳出了的一些什麽,敗壞了人家姑娘名聲,讓人家姑娘嫁不出去,就罪過了。

顧權想的有些多,還很深入的深想了一番。他憂心的說道:“看你臉色也不好,暮涼一時半會也的醒不來,依我看,你先回病房好好休息。等暮涼醒了,你再來看他。”

“伯父,不礙事的!讓我……”陌清婉見顧權要趕她走,慌忙說道。

“怎麽不礙事,暮靳啊!你送清婉回去,大冷天的穿着病服就出來了,再凍着怎麽得了。”顧權看向顧暮靳,使了使眼色沉聲道。

陌清婉心下有些不喜顧權的不近人情,可面上還得裝的善良德體,她颔首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病房。

陌夏見陌清婉出來,冷冷的睨了一眼她,轉眼垂頭。

顧暮靳随後出來,他走在陌清婉的身後,随着陌清婉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陌清婉擡手就給了顧暮靳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後,愠怒的說道:“誰讓你自作主張?你做什麽開車撞暮涼,還鬧進了醫院。顧暮靳,你瘋了吧!”

“清婉~”顧暮靳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陌清婉,她居然為了顧暮涼扇他一個耳光。

“不要叫我!我警告你,以後再傷了暮涼,別怨我不理你。”陌清婉瞪了一眼顧暮靳,冷聲警告道。

顧暮靳陰鸷的眼眸一冷,他盯着陌清婉半響,沉聲道:“暮涼對你那麽重要,也要看他要不要你。”

陌清婉臉色一下慘白了,她搖搖欲墜,扶住電梯牆道:“暮靳哥~你說這話我很傷心。”

這時電梯門被打開,陌清婉捂住嘴,慌忙轉身,疾跑出了電梯。

“清婉~”顧暮靳心一緊,追了幾步。停下了步子。他很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麽那麽計較。畢竟陌清婉跟顧暮涼從早就認識了。

顧暮涼一直走在一條白晃晃的道路上,他走着走着,腦海裏閃現出無數個畫面,那些畫面很熟悉又很陌生。

忽然那女人的臉再次出現他眼前,她沖着的她眨眼,沖着的她笑,嘴角仰着的笑淺淺的,還有一個小酒窩。

腦海裏的畫面擴大,放大,再次放大……

“顧暮涼,我叫陌夏,高一一班的。你的學妹。”穿着一身白藍校服,梳着高高的的馬尾辮的陌夏追上了顧暮涼,仰着淺淺笑道。

顧暮涼睨了一眼她,淡漠的撇開眼,側身越過她,單間背着書包,手插在校服褲內,邁着矜貴的步子離開。

“顧暮涼。我是陌夏!上次我們見過面的,是你學妹。”午餐食堂裏,陌夏端着餐盤,落座與他對面的位置,拖着下巴,嫣然巧笑道。

顧暮涼擡眼掃了一眼她,垂眼繼而淡定吃飯,依舊不搭理她。

“嗨,顧暮涼!我是陌夏,上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你還記得嗎?不記不沒關系,現在認識了吧!”籃球場上,顧暮涼打球一身汗,陌夏體貼的遞上礦泉水,眉眼彎彎,嬌笑的說道。

“……”顧暮涼睨了一眼他,淡漠越過他,邁步離開。

周圍的籃球隊友,一個勁的吹口哨,她只是笑,紅着臉說道:“別鬧!他害羞,不敢接!”

而顧暮涼腳步明顯一頓,他皺了皺眉,有些搞不懂。

“喂!顧暮涼,我天天在你面前瞎轉悠,你能不能給點反應?”教室裏,陌夏直直的闖了進來,坐在顧暮涼的前頭,十分懊惱的說道。

顧暮涼從書本內擡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吐出一句話:“你誰?”

“我是陌夏!”

“不認識!”

“……”

這是顧暮涼第一次跟陌夏說話,盡管說的內容讓她微微有些窘迫,不過她得出了結論,多晃悠下,總能記住她。

接着圖書館,陌夏撞見了顧暮涼,她說:“好巧啊!我是陌夏,還記得嗎?”

“嗯~”顧暮涼睨了一眼她,淡淡應了一聲後,側身越過了她。

接着網吧。陌夏巧遇了顧暮涼,笑呵呵的遞上一杯的香飄飄,笑着道:“玩英雄聯盟啊?我也會啊!帶帶我?”

“……”顧暮涼睨了一眼她,轉眼繼續。

一局結束後,顧暮涼起身離開,陌夏慌忙拿起一杯香飄飄,疾跑到了顧暮涼面前,将香飄飄遞給他道:“不喝浪費了!三塊五呢!”

“……”顧暮涼有些不耐煩,拿了奶産,出了網吧。

再接着領獎臺上,頒獎儀式,陌夏作為頒獎嘉賓給顧暮涼頒獎,将手中的獎杯遞給顧暮涼時,硬塞給了他兩顆大白兔糖,低低的說道:“沒什麽好送你的,送你兩顆糖,恭喜你!對了,我叫陌夏。”

“……”

再次無處次偶遇邂逅後,顧暮涼終于有些忍住了,他冷着一張臉,淡漠的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是不是傻?我喜歡你,在追你啊!”陌夏看白癡的看了一眼他,無語的說道。

“……”顧暮涼唰的一下臉一紅,為了掩飾尴尬,他極快的轉身。

陌夏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指了指另一邊道:“顧暮涼,你走的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在哪裏。”

“……”顧暮涼僵硬的頓住腳步,整個都有懵。

之後陌夏折了一盒愛心,歡喜的跑進了他的班級,将一合愛心遞給他道:“我折了的一晚上,一千個,送你!”

顧暮涼未伸手,他淡淡的睨了一眼她,沉聲道:“你喜歡我?”

“對啊!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陌夏眨了眨眼,好笑的說道。

顧暮涼皺了皺眉,良久後他垂眼看向書本,沉聲道:“高一的月考成績榜單出來了,你倒數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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