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守白頭

昨日一整夜,若崖都睡的極不安穩,李琦最近的舉動愈發異常,神神秘秘。雲沭也不經常在府中,就連白玢也有月餘沒見,她有種預感,李琦的計劃,已全盤開始。清晨起來,才得知白玢離開的消息,她在府前看見正欲坐進馬車的身影,急急喊住,“白玢。”

聞言,白玢回首,秀麗的臉上帶着淡淡憂傷,若崖握住她的手腕,“你不再回來了嗎?”

她答,是的。

“為何?”李琦突然将白玢遣回揚州,難道真是因為她所預料的事?

白玢對王爺的用意其實能理解幾分,昨晚的事,已說明了一切,“不用擔心,王爺自有他的考慮。”

若崖抓着她的手久久沒有放開,心中掠過無數個念頭,也想過去找李琦,但若被白玢知道,她定也不會開心,“好好照顧自己。”她剩下的,只有這句話。

“恩。”白玢應道,秀麗的臉龐露出笑容。若崖替她掀開帷裳,不料看見馬車裏還坐着一個女子,她吃驚道,“毓荷?!”

毓荷微微笑,似乎并不意外,很自然的與她打了聲招呼。若崖在她們臉上來回,毓荷不知何時來到長安,此時與白玢同回揚州,李琦究竟在安排着什麽事?莫非與他昨日進宮有關?!

她想,她們定不會告訴她究竟為什麽,所以她只有目送着她們離開,希望她們能一切安好。

書房內,她問他,為何遣回白玢。他答,她不适合再呆在這。她又問,難道她就适合呆在這。他只說,一切由他決定。

一切由他決定,若崖忽然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她這麽多年來在這府中勞碌,終其一生,恐怕也離不開。

走出門外,院中白雪皚皚,她将蓮蓬衣摟了摟,剛走到後院,就瞧見趙怡又在屋前訓斥那個名叫曉年的女孩,她皺了下眉頭,遂又返回書房站在李琦的面前,“我想問王爺要個人。”

李琦本側在床榻扶木上閉眼休憩,她進屋時也不曾張眼,但在聽到來者話語後,雙眼緩緩睜開,眸裏有些深意,寓意不明,“誰?”

“伺候趙怡的丫鬟,曉年。”她每日與趙怡起沖突也不是個辦法,唯有将曉年收到她身下,趙怡才不會刁難。

“你可知道,問我要人,需要條件。”

若崖怔了一下,他要的條件,會是什麽?既然她開了口,就沒有退怯的餘地,只有答道,“好。”

他回,人歸你,今晚到傲倨樓來。

從他說完那句話後,她的心思,就一直在偏離。

站在傲倨樓前,若崖擺在胸前衣襟處的手緊了又緊,這是她第一次進李琦的房間,心中隐隐不安,心知肚明他的用意,這個位置曾經是趙怡站的地方,今日卻成了她。

背過身,她又往回走了幾步,躊躇的身影被另一旁的趙怡瞧個正着,在趙怡的眼中,當然覺得若崖和之前的她一樣,想要勾引王爺,冷冷勾着嘴角,今日她倒要看看奚若崖的結果如何。

來回了約十次,若崖最終還是來到門前,提起遲疑許久的手敲了下去。

“進來。”

她推開門,步入,反身掩好,動作一氣呵成。李琦正坐在床沿,只着單衣,她瞥了眼很快又移開視線。

“過來。”

緩緩往前挪動幾步,離他還有三尺的距離,正猶豫還要不要過去,他的手臂已然将她圈至按坐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扶上她的頰,吻,席卷而來,一連串快動作,甚至讓若崖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暈眩間,他的唇已落在胸前,把若崖殘留在邊緣的理智拉了回來,長衫早已被卸下,只着了件襦裙,她慌忙将手擋在胸前,望進他漆黑如夜的眼中,輕語,“對王爺來說,若崖算什麽。”

他止住動作,不語。

她又說,“人世繁華虛如燭,落盡成灰染鬓眉,只願盼得一心人,相守白頭不相離。”這是她的信念,從不曾改變,所以這幾年來她堅守着自己,從不逾矩。明知自己在他心中微不足道,卻固執的想要得到他的一心一意。

李琦望着她,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許久,等不到他的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若崖心中空空落落,她強忍住傾瀉而出的淚水,從他身下撿起長衫狼狽逃出。

卷縮在被窩裏,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她安慰着自己要堅強,身為王爺,怎會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天真的以為可以守護真心,原來只是自己的臆想,隔在兩個人之間那堵無形的牆終究顯現了出來,他們,終不會有結果。

熬過漫長的夜晚,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小綠敲響了她的房門,“小姐?”

“進來吧。”見小綠來到床前,她又說,“今日你和桓碩說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書房了。”

小綠湊過腦袋,剛出完月子的身子還有些圓潤,沿着床邊坐下,“小姐,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為何眼睛這麽紅?”

她摸了下有些腫脹的眼睛,淺淺笑道,“昨晚有些不舒服,沒睡好。”

“啊,是我不好,我該早些來看你的。”小綠自責道,要不是桓碩阻止,小姐昨日就不會生病了。

“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趕緊去和桓碩說吧,我再休息會便無礙了。”

“恩。”她點頭,又看了眼窩在床上的若崖才離去。

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若崖坐起身子,活動下僵硬的身體,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該來的總歸會來。她的胡思亂想,也是枉然。

可是第二天,她便聽見李琦去揚州的消息,有些意外,小綠說,是王爺的臨時決定。

臨時決定嗎…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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