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從上次草原不歡而散之後溫柯堯就再沒聯系過沈山山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麽樣。
這段時間他有意把自己陷進工作裏,不,準确來說是陷進人物裏。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做溫柯堯,也理所當然的沒有想過沈山山。
可今天當他抽離出角色,他發現第一個進入他腦子裏的人還是沈山山。
她對他說,“我早就不喜歡你了,不要你啦,你還以為我是當初那個只會追着你跑的人嗎?”
她笑吟吟的,還是那麽漂亮,總是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鋒利。
跟她在一起很刺,可是他還是想要她。
“師兄……”
身後女孩哆哆嗦嗦的喊。
溫柯堯轉過身去。
女孩正在解衣服,微仰着頭眼眸含水的盯着他,眼神依賴眷念,似乎把他當成全世界。
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到孟意曾經笑着對他說,她很像當年的沈山山。
溫柯堯上前,抓住她的手。
沈晚期待的仰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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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山腳步飛快,腳下的高跟鞋有些擱腳,她也顧不得什麽疼痛,直接脫了高跟鞋拎在手上繼續走。
她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麽。
溫柯堯做什麽事情,跟她有什麽關系嗎?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也說過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可是看着季零說話時那副表情,她卻哪裏都不舒服。
“沈山山?”
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沈山山腳步微頓,轉頭看過去。
對面站着一個穿着白色小西裝的女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孟意。
“幹什麽?”沈山山跟她一向不大對付,現在當然也懶得給她好臉色。
孟意卻也不在乎,倚着牆壁沖她不明所以的笑笑,“來找柯堯的?”
她笑着,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沈山山厭惡的擰擰眉,她看不慣她這副模樣,但也不想跟她費什麽口舌。
她直接越過她。
“等等啊,”孟意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滿意的勾了勾唇,擡頭沖她彎唇一笑,“一起啊。”
沈山山沒理她,直接跨步往溫柯堯休息室門口去,她沒敲門,直接動手準備擰開門。
“不要!師兄!嗚嗚嗚,我錯了……師兄……”
裏面忽然傳來女孩嗚咽的聲音。
沈山山手一頓,臉色驟然一變。
孟意也神情一凝。
片刻時間,門忽然從裏面打開。
“嗚嗚嗚,師兄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嗚咽着,衣衫淩亂,上身蓋着一張不知道從哪裏随便抓來的布,頭發長長短短亂糟糟的披在肩上,眼神驚恐,被人一把拎着從房間裏扔出來。
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場景,沈山山和孟意都瞬間怔住。
“是,師兄……嗚嗚嗚……”
沈晚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繼續低啜着哭泣。
溫柯堯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沓,在他意識似乎沒有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永遠對女人溫柔紳士這樣的标準。
他面無表情,擡眸的一瞬間正好與沈山山對視。
這目光冷的徹骨,不像是在一個活物。
沈山山心口微微一怔,話頓時哽在嗓子口。
孟意反應很快,立刻蹲下去抱住沈晚,“晚晚怎麽了?他對你做什麽了?”
沈晚渾身篩子一樣抖着,連擡頭看一眼溫柯堯都不敢,只知道哭。
孟意咬咬牙,仰頭憤怒的問,“溫柯堯你對她做什麽了?”
她有意擡高聲音,不過溫柯堯這邊休息室很安靜,沒有什麽人,一時半會兒也引不過來什麽人。
溫柯堯目光從沈山山臉上移開。
他清晰的看見她在開門的一瞬間時望着自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
“溫柯堯!”孟意神色憤憤,緊緊抱住哭泣的沈晚宛然一個負責人的經紀人。
“閉嘴。”
這話是沈山山說的。
她的手也不斷抖着,沈晚這副模樣從溫柯堯休息室出來如果被其他人看見,有意一報道那他的這麽多年來名聲就全毀了。
她不允許。
不允許溫柯堯的名字跟另一個女人永遠綁在一起。
孟意微愣,她沒想到以沈山山這種性格看見這樣的局面居然還能像現在這樣淡定。
“沈山山你是不是有病?”孟意不讓步,“受害者是沈晚你沒看見嗎?你剛才沒聽見嗎?”
“我讓你閉嘴!”
沈山山把包砸過去,盡量克制着自己抖動的身軀,目光直視着沈晚,“你進我老公休息室幹什麽?如果我記得沒錯這不是第一次吧?上一次你是不是還跟到我家來了?”
沈晚窩在孟意懷裏,怯怯的看着沈山山,不住的流淚不敢說話。
沈山山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孟意,“我絕對相信他,至于你們倆究竟是打的什麽心思。”她微頓,“我不想追究,馬上離開。”
孟意目光凝住,不甘心的看了沈山山一樣摟着沈晚離開。
過道很快恢複安靜,只剩下沈山山和溫柯堯兩個人對立而戰。
從剛才沈山山說話開始,溫柯堯就一直靜靜盯着她沒說話。
沈山山這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啪嗒放下手裏的高跟鞋,仰起頭盯着溫柯堯,眼眶微微泛紅。
誰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對視着。
片刻後,溫柯堯目光落到她腳腕上,冷冷開口,“進去包紮一下。”
沈山山臉色終于有了一絲裂縫,她猛地甩開手,實際上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去拉她的手,“我不。”
手臂在空中沉默的劃過。
沈山山咬了下唇,眼神微微破碎。
溫柯堯沒說話。
慣性使然,此時此刻她應該直接掉頭就走的,那才是沈山山,永遠都不會低頭的沈山山。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幾周不見,男人的臉愈發冷峻,下颚線淩厲,眸光比往常更寒更沉。
她哽咽了下,沒說話,撿起地上的高跟鞋直接往前走重重撞開人,推門進去。
休息室裏很整潔,除卻地上幾縷疑似女人的碎發。
沈山山微怔,有些明白過來。
溫柯堯進屋,帶上門。
沈山山坐在沙發上,腳後跟擦出的血早已經凝固了。
他似乎沒有打算主動過來幫她照顧傷口的意思。
可沈山山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麽輕易去生氣了。
“你不幫我去找找醫藥箱嗎?”
她嘗試着開口。
溫柯堯擡眸平靜的看她一眼,沈山山立刻坐直腰,回視着他。
他沒拒絕,起身打開一只抽屜從裏面拿出一些棉簽和酒精碘酒,往她這邊走過來,卻在她跟前微微彎腰,将東西放下。
“我自己怎麽包紮?”沈山山伸出受傷的腿橫在他的去路,攔住他。
她在示好。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示好,明明是他不對啊,是他惹她生氣了啊,上次草原的事情他那麽不耐煩,可是今天,她看着他那樣對沈晚,她忽然有些害怕。
不是怕他,不,也是怕他。
溫柯堯蹲下身子,扣住她的腳腕。
沈山山低頭看着他的臉。
“你為什麽不跟我解釋?”她問。
他手一頓,眉頭很輕的動了動,冷冰冰的回複,“為什麽要解釋?”
他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溫柯堯,那個将她一個人放在一邊,永遠冷淡永遠不言語的丈夫。
“因為我要聽!”沈山山用力的蹬了一下腿,卻被他穩穩握住,“你!”
溫柯堯擡頭,盯着她的臉,神色不動,片刻後才開口,“聽什麽?”
這才差不多。
沈山山也态度軟下來,但還是帶着那種嬌嬌的跋扈,“她為什麽會進來?你為什麽剪她的頭發?”
“她自己進來的,”
“那那個呢?”沈山山擡擡下巴指了指地上那一堆頭發。
溫柯堯握着她的腳踝,手上微微用力,沈山山皺眉掙紮幾許,“疼。”
他力度稍松,頓了頓開口,“剪她頭發是因為有一瞬間她很像你。”
“像我?”
沈山山笑了,另一只腳輕輕踢了踢他膝蓋。
溫柯堯擡頭。
“你很恨我啊?”她是笑着說的,也确實只是把這個當作笑話一樣。
她當然不覺得溫柯堯剪沈晚頭發是因為像她,說不定他只是覺得她太醜了。
溫柯堯微擡着頭,平靜的看了她幾秒,居然點頭,“嗯。”
“你!”沈山山面色一變,又氣又委屈,一腳狠狠踹過去,“ 我才恨你!我恨死你了!溫柯堯!”
她一條腿受着傷,另一只腿卻似乎格外有力一下一下準确無誤的踢中他。
他皺眉容着她。
沈山山終于踢夠了沒力氣了,喘着氣瞪着他。
溫柯堯目光平視着她,還是冷清的模樣,卻比剛進來那會兒多了好多人氣。
“把手機給我。”他伸手。
沈山山皺眉,“幹嘛啦?”
她語氣不自覺帶了點撒嬌,有一種好像兩個人經過今天這莫名其妙一遭已經和好了的錯覺。
“手機。”他重複。
沈山山撇撇嘴,從包裏掏出手機不情願的扔給他。
溫柯堯用自己的指紋解了鎖,沒打開。
沈山山有點好像,“你傻了吧,我都跟你鬧成這樣子了還留着你的指紋?”
她懶懶拿過手機,解開鎖之後扔給他。
溫柯堯面色不太好,她手裏裏一大堆各種亂七八糟的軟件,光是手游就一大堆,還有各種無聊的社交軟件,溫柯堯皺着眉找到微信和其他他有的通訊方式把自己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把手機還給她。
沈山山剛接到手機,忽然感覺自己腳踝一緊,然後整個人被從沙發上拉下去,以怪異的姿勢坐到了溫柯堯腿上。
一瞬間他的臉就在她跟前,兩個人極近距離的對視,溫柯堯眸色寒澄靜靜凝視着她眼睛。
沈山山被這目光微微一刺,她下意識的想要扭過頭去,溫柯堯卻掰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山山,”他緊貼着她的耳朵,聲音很輕,“回到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沈山山:我沈山山,天生作精,自我、矯情、幼稚、臭美,愛吃醋愛發脾氣愛胡思亂想,很多人都不喜歡我,但那又怎麽樣呢?我老公愛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