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只有一次電話求助機會哦。”
場外導演聲音傳來，“所以你要考慮好。”
這有什麽好考慮的，“給我經紀人打可以嗎？”沈山山問。
導演一愣，“當然可以，”
“那我直接打了”
沈山山看了一下兩位隊友。
霍戈點了下頭，夏光嗯嗯兩聲。
沈山山：……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怪怪的？
響了兩聲之後電話就接通了，
“喂，越越，”沈山山一接通直接道，“快快快，我需要幫助！你有在外面看直播嗎？接下來怎麽辦？”
那邊沉默兩秒，
“越越？”沈山山皺眉，“你怎麽……”
“你現在上樓，去女主人房間。”低緩的男聲傳過來。
“溫柯堯？！”
沈山山一驚，拿開手機看了看，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撥錯了號，确認無誤，她播的就是俞越的號，
“怎麽是你啊？越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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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旁邊。”溫柯堯淡淡道。
“你不是應該在片場拍戲嗎？”沈山山問。
“今天收工早，”
“那你現在在我們這邊咯？”沈山山略微驚訝。
“嗯。”溫柯堯聲音平平道，“我來接你收工。”
沈山山心裏一咯噔，心想那他來多久了，該不會在攝像機前面全看完了吧。
嗚，可是她都沒有好好錄沒有好好表現，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有趣，他會不會發現原來她一點也不特別啊。
“哦，那你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做什麽了吧。”想到之前的錄制沈山山索性放開了，反正先把節目錄完再說。
“嗯，你現在上樓，去女主人房間。她這個時候應該在。”溫柯堯聲音平緩道。
“我們不用找莉莉嗎？”夏光在一邊插話道。
“對啊，我們還沒找到莉莉呢。”沈山山也疑惑。
“不用找了，你們找不到莉莉的。”溫柯堯淡聲道。
“為什麽？”
“莉莉已經消失了，只有女主人知道他在哪裏。”因為是對話，所以他們沒發現溫柯堯口中的莉莉是“他”而不是“她”。
“那我們直接上去不會直接被出局嗎？”霍戈疑問道。
溫柯堯沒回答他。
“好像是啊，我們萬一再不小心犯規那就全被出局了。”夏光也有些猶疑。
“不會的，”沈山山肯定道，
“你怎麽那麽肯定？”霍戈挑眉，“我們之前不是沒栽過。”
“沒有為什麽，我相信他。”沈山山目光清澈，理所當然。
霍戈微怔。
夏光：……怎麽感覺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糧？
“還是一起上去吧，”霍戈起身，笑道，“我們是隊友。”
沈山山笑笑，“這樣最好，我一個人還有點點怕呢。”
這邊聊的開心鏡頭那邊導演和俞越看着溫柯堯寒沉沉的臉色都噤聲不語。
三個人回到女主人房間，果然這次一開門女主人就在屋裏。
霍戈和夏光站在前面，女主人神情空洞的望着他們。
幾個人面面相觑。
“現在怎麽辦？”沈山山小聲道。
“你走到前面去，問她，莉莉在哪裏？”溫柯堯聲音平靜，目光盯着前面的攝像機。
“啊，”鏡頭裏沈山山眨眨眼，有點怯，“我有點怕，可不可以讓他們倆問啊。”
“不可以，”溫柯堯果斷道，
沈山山唇角一撇，有點不開心，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寵寵寵的嗎，居然讓她自己硬着頭皮上，
“哦。”她垂下眸子，走到前面去，心想等着看，今天晚上回去有他好看的。
“不用怕，”過了幾秒鐘，他的聲音穿透電話傳來，“ 我在。”
沈山山微頓了一下，心裏有點小開心，臉上有笑意一閃而過，但很快還是平板着臉道，“哦。”
“你知道莉莉在哪裏嗎？”沈山山上前，打破幾個人之間的沉寂。
女主人微怔，臉上神情微動，“莉莉在哪裏？莉莉在哪裏？”
她情緒微微有些失控的樣子。
“然後呢？”沈山山小聲問。
“你是莉莉的媽媽，你應該最清楚。”溫柯堯聲音平穩的傳過來。
“你是莉莉的媽媽，你應該最清楚啊。”沈山山跟着重複。
聞言女主人神情又是一凝，然後猛地擡頭死死逼視着沈山山。
沈山山：…………
“莉莉在哪裏？”溫柯堯繼續道。
沈山山壓下恐懼，跟着重複，“莉莉在哪裏？”
“我不知道！”女主人忽然崩潰，“莉莉！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溫柯堯說。
沈山山皺皺眉，繼續跟着重複，“你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我沒有！”女主人忽地一下坐起身，跟着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微微閃躲。
霍戈和夏光擋在前面。
沈山山也吓了一下，
“別怕，”電話裏溫柯堯平穩的聲音傳來，一下子将她安撫下來，“沒事的。”
“我沒怕，”沈山山低聲道，
“嗯，”溫柯堯頓了頓，“你繼續問她，為什麽要讓莉莉做女孩子？”
沈山山一怔，“什麽？”
“繼續問。”溫柯堯垂下目光。
沈山山咬咬牙，行，等回家再說。
“為什麽咬讓莉莉做女孩子？”
聞言原本激動發狂的女主人瞬間愣住。
一邊的霍戈和夏光也怔住了。
什麽叫“讓莉莉做女孩子”？
意思是說莉莉不是“她”而是“他”。
沈山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繼續低聲詢問，“然後呢？”
溫柯堯看着攝像機，垂了下眸，慢慢道，“等一下。”
沈山山：……
女主人慢慢擡起頭，眼神茫然的到處看了看，一會兒看看沈山山一會兒看看夏光，最後苦笑了一下。
“莉莉不聽話。”她聲音陰沉沉的，低笑起來，“他不聽我的話！呵呵呵，他不聽話！壞孩子，他是壞孩子！”
這狀态……
霍戈他們看着扮演女主人的NPC雞皮疙瘩直起，這演的也太好了吧，如果不是因為提前知道這是在演戲，他們恐怕真的要……
“可以了，”溫柯堯聲音傳來，“你現在可以問她，你記不記得莉莉去哪裏了？”
沈山山還是有些懵，但依舊循着他的話問，“你記不記得莉莉去哪裏了？”
女主人擡起頭看着沈山山，眼眶滿是紅血絲，“我知道。”
“那……”沈山山剛準備問。
溫柯堯打斷她，“你說，那現在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們走嗎？”
“啊，”沈山山微微疑惑，但還是配合，“那現在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們走嗎？”
女主人看着她，點了點頭。
幾個人粉色西裝的男人進門，背後鐘藍三個人被放開。
“艹！我錄這個節目犧牲可真是太大了！”
一被放下來顧揚就道。
鐘藍幾個人圍過來，“山山。”
沈山山幾個人站在女主人跟前，只看見她蹲坐在地上，臉上神情失常，時而笑時而哭，機械音也沒響，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一步了。
“接下來怎麽辦啊？”沈山山小聲詢問着電話那邊。
溫柯堯面色很平靜，看着攝像機，“問問她，準備什麽時候把大廳的洋娃娃取下來？“
“什麽？”沈山山擰眉，這怎麽……
“你準備什麽時候把大廳的洋娃娃取下來？”
女主人擡頭，神情又晃了晃，然後朝着他們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知道了？你們都知道莉莉在哪裏？”
沈山山：……這怎麽跟說好的進展不一樣。
“溫柯堯！”沈山山喊。
“別怕，”溫柯堯波瀾不驚道，“跟着我說，”
沈山山心被撫平，點了點頭，“嗯。”
“我們早就知道了。”
沈山山跟着溫柯堯道。
“你……”女主人怔住，然後猛地起身要往她這邊撲過來，霍戈及時擋在前面。
“從一進門開始我們就知道了，”
“啊——你！”女主人模樣發狂。
“山山，別說了。”
霍戈和夏光勸道。
“你才是那個壞人，”
女主人掙紮着，神色猙獰的往這邊撲。
“山山，別說了，我們再想想其他方法。”
沈山山閉上眼，咬牙大聲道，
“你對不起莉莉！你不配做莉莉的媽媽！”
“山山！”
“山山！”
沈山山一口氣說完。
鐘藍和霍戈他們都愣住了。
女主人原本崩潰發狂的神情也慢慢平靜下來，轉而直接跪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機械音終于響起。
【恭喜各位玩家闖關成功，莉莉副本到此結束。】
“這就成功了？”
大家都愣住，頭頂燈光啪的又變暗，童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噓噓，我有一個秘密告訴你。”
“啊！”顧恩羚當下一驚，這童謠和這氛圍當然讓人浮想聯翩。
“莉莉非常愛媽媽。”
“莉莉每天穿裙子，
莉莉從來不出門，
莉莉頭發長長像女孩。”
“等等，這好像是在唱劇情？”霍戈皺眉道。
沈山山秉着呼吸，手緊捏着，電話那端溫柯堯的呼吸平穩的傳來，讓人安心，她知道他在鏡頭外正看着她。
“好像真的是劇情。”夏光也聽出來了。
“噓噓，莉莉告訴你，
莉莉非常愛媽媽，
裙子真漂亮，
長發真可愛，
外面真漂亮，
莉莉好想讓媽媽消失。
莉莉讨厭穿裙子，
莉莉讨厭留長發，
莉莉讨厭叫莉莉，
莉莉要離開媽媽。
噓噓，我有一個秘密告訴你，
莉莉藏在娃娃裏，
嘻嘻，媽媽再也找不到莉莉了，
莉莉其實是個男孩子啊。”
歌謠結束，大家基本上也明白了整個《莉莉》的劇情，極其厭惡男人的女主人，獨自帶着孩子長大，可是她從來不讓孩子接觸跟她之外的人，并且由于她對男性的厭惡，從小時候開始她就把原本是男孩的莉莉當作女孩對待，給他取名叫莉莉，留長發穿裙子，不讓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後來莉莉長大，知道了一切，想要離開媽媽，然後……
所以怪不得女主人對沈山山那麽特別，因為喜歡cos的山山就是她心目中莉莉應該是的樣子，而對夏光也比較寬容則是因為夏光應該是莉莉原本的樣子。還有滿屋的洋娃娃，像人體一樣的紅絲絨爆漿蛋糕，卧室裏的血跡，以及天花板上吊挂着的滿是異味的洋娃娃。
幾個人出來以後臉色都不太好看。
“第一次錄制，完成的不錯！”
一出門導演就誇贊道。
顧揚從劇情中微微抽離出來，苦笑道，“導演，第一期您就玩這麽大，确定能過審？”
“嘿嘿，我們這是網綜，尺度可以稍微開一點點，而且還有後期呢，你怕什麽！”
沈山山出門後就沒說話，擡頭一眼看見站在一邊的溫柯堯，頭頂燈光從他上面打下來，把整個人襯的面色過分的白。
她站在原地眯眼看了他一會兒，直接上前去，走到他跟前，擡頭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溫柯堯接受她的打量，伸手敲了一下她額頭，“還沒回過神來？”
沈山山吃痛的皺眉，這人下手沒輕重的嗎，但現在攝影棚人多，她也不好發作，只眯眼用力瞪他一眼然後拿東西就往外走。
溫柯堯跟導演打了個招呼離開。
俞越和靜怡這回學聰明了，溫柯堯進車之後還在外邊候着，等他們解決完了再說。
溫柯堯拉開車門，坐進後排。
沈山山正撇着嘴拆頭發，見他也沒搭理。
給她紮的雙馬尾還編了辮子，好難拆！
溫柯堯看着她動作，突然笑了一聲。
沈山山：……
原本就火大，是不是想吵架！
沈山山擡起頭，狠狠瞪他一眼。
溫柯堯低頭看着她，“別拆。”
沈山山怎麽可能聽他的，手上動作依舊不停。
溫柯堯伸手攥住她的手，順便把她拽進他懷裏，“這樣很漂亮。”他說。
沈山山人被箍在他懷裏，仰頭看着他，咬牙道，“松開，我生氣着呢！”
溫柯堯不動，只力氣微微收起一點，低頭看着她的臉，“為什麽生氣？”
沈山山偏過頭，悶聲道，“就想生氣！”
“哦。”溫柯堯淡淡道。
沈山山：？？
這個時候不是該哄哄嗎？
溫柯堯伸手想去抓她的手，沈山山一把拍開，“別動！”
她掙紮幾下勉勉強強稍微從他身上起來，但整個人還是坐在他腿上。
“我們現在吵架了！”
她神情嚴肅，嘴唇往下撇着。
溫柯堯低頭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他也确實笑出聲了。
沈山山擡頭愣了下，“你還笑？！”
溫柯堯彎了下唇，難得的調侃了一下，“嗯，因為你好笑。”
沈山山：“？？”她直接伸手要拉開車門，誰也別攔着她下車！
溫柯堯拉住她，臉上笑意還未散盡，淡淡道，“好了。”
沈山山仰頭瞪着他，氣呼呼道，“我都說我生氣了，我們吵架了！你就不能說一句你錯了嗎？”
“我做錯什麽啊。”溫柯堯看着她，淡淡道。
“啊！”沈山山要氣死了，“你說一句你你錯了，然後我也說我錯了，然後我們不久和好了嗎？還是說你就是要跟我吵架！？”
她看上去似乎真的很生氣，眸子雪亮雪亮的看着他。
溫柯堯垂眸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面色平靜道，“我錯了。”
“哼！你也知道你錯了！”沈山山立刻跳起來，伸手輕輕的掐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壓在他身上，面色嚴厲，惡狠狠道，“你錯哪兒了？你錯哪兒了？快說！”
她離的這樣近，呼吸和發絲都繞在他身邊，溫柯堯微怔，呼吸亂了亂，稍稍拉開她一點。
沈山山絲毫不覺，用力壓住他，語氣很兇，“不準動！”
溫柯堯嘴角微微一動，松開手，雙手舉起。
沈山山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神情又凝重起來，“我問你啊，為什麽女主人要這樣對莉莉啊？”她還是有點沒走出來那個劇情。
溫柯堯神情平靜，“最後歌詞不是唱的很清楚嗎？”
“可是……”沈山山有點不太能理解，“媽媽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嗎？”
溫柯堯面色淡淡，“為什麽不會？”
沈山山看着他，
溫柯堯目光微垂，淡淡道，“你要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父母都是愛孩子的。”
沈山山微怔，
溫柯堯目光平靜的看着她。
腦海中有什麽一下子閃過，沈山山好像突然間想明白了些什麽。
溫柯堯看着她，神色不動，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怎麽了？”
沈山山神情微收，低下頭笑眯眯看着他，“沒什麽啊，”
溫柯堯皺眉，“你怎麽喜怒無常的。”
“嘻嘻，”沈山山伸手捏捏他，“你第一天才知道我這樣嗎？”
溫柯堯擡眸，看着她，沉默了幾秒，也伸手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嘆息般道，“不是，我知道，你很久以前就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木辛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