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第三次殺人事件，有兩人先後死亡。一如既往地，柚木和霧切簡單合作，苗木十神等人各自單獨搜查。
苗木本想趁着搜查的機會和柚木說上兩句話，這幾天柚木的态度實在是太奇怪了。不僅是對他，她對所有人都正經得不可思議，看向他們的眼睛卻像在探尋什麽。
這麽想可能不太好，只是單純的苗木的感受而已，所以他沒有把無證據的猜想說出來。
柚木光在「懷疑」所有人。
這也讓苗木更為擔憂，柚木同學在懷疑什麽？她發現了什麽線索嗎？她在擔憂着什麽？
唯一顯露過的端倪只有柚木和霧切的那次私聊，但兩人皆對那次交流的內容閉口不談。後來柚木的「懷疑」對象也包括了霧切，只是沒那麽明顯而已。
與柚木對苗木的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正相反，柚木的懷疑對象卻不包括苗木。
他多次确認了這是否是他的自作多情，其實答案到現在他也無從得知，不過應該确實……唯獨他，柚木沒有懷疑。
不知因為什麽，別說探究，柚木根本毋需看他一眼就略過了他。像是故意的忽視，又像更深沉次的信任。苗木被柚木光的詭異态度折騰得精神衰弱，一天覺得柚木肯定讨厭他，第二天又覺得柚木應該不讨厭他，第三天又覺得讨厭他……如此反複，苗木差點沖動的去拔花瓣葉子占蔔柚木對他的偏向。
到了這次的殺人事件，苗木一方面為了死亡的同學痛心疾首，一方面仍忍不住想柚木的事。他反而有些覺得自己撞上了機會，這幾天他一直沒找到契機和柚木搭讪。
“那個、柚木同學……”
終于找到機會喊住她了，苗木就像面對老師的學生一樣，心緊張得快跳出來。
“什麽？”
與苗木的忐忑不同，柚木頗為冷淡的應了聲，不去看苗木，而是繼續扒拉着山田一二三的衣服似尋找着什麽。
“這次的事件，您…你覺得兇手是兩人？是一人？”苗木一緊張就把敬語都搬上來了，說完發現敬語的距離感太強，舌頭打結的換成了普通形:“有沒有兩個人合作的可能性呢……”
柚木終于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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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苗木都覺得“終于看他了”。雖然柚木還是很快移開了視線。
“合作，有什麽利益可言嗎？”
柚木從屍體前離開，站起來，轉向苗木面對他。加之咄咄逼人的語氣，柚木顯得氣勢洶洶:“雖然減少了犯案的難度，但合作會增大犯罪暴露的風險，因為誰也無法确定對方是否會背叛，哪怕最親密的朋友親人也不能斷定。”
這樣說的時候，柚木的視線透過苗木，像是在看更遠的東西。她像是在對苗木解釋，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她好像在解釋另外一場事件。
映在柚木眼裏的少年是苗木，她看見的卻是區區數字。
「柚木光喜歡苗木誠。」
原本氣勢洶洶的柚木立刻和苗木拉開了距離，苗木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下意識問:“怎麽了嗎，柚木同學？”
柚木可以稱得上是瞪了他一眼，苗木不确定她這是不是威脅:“喂，喊我名字試試？”
苗木不知道她這話應該翻譯成:「你敢喊我名字試試，看我不揍死你」還是「你現在給我喊我一聲我的名字」。
結合上下文，好像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但結合柚木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
除了自家妹妹，苗木到現在親密到可以互稱名字的女性屈指可數。大部分是幼兒園小學的同學，到了初中高中以後就……
老實說，他想象，被允許稱呼名字的時候，女方的表情應該是羞澀的，欲拒還迎的，……
而不是像這樣。
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苗木滿頭大汗，連為什麽都忘了問（也不敢問）。顫抖的，抱着必死的決心喊了聲:“光、光桑……？”
還是下意識加了尊稱，他沒敢直呼名字顯得太親密。
然而這個稱呼喊出口，他有些恍惚的錯覺，就好像他很久之前就已習慣這個稱呼了一般。
“你最近很奇怪。光桑，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可能是因為對那個稱呼太過留念，回過神來就把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說完後，他又漲紅了臉，人家只是叫他喊一聲名字啊沒允許他繼續直呼名字，他這樣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什麽的柚木同學不會生氣吧……
苗木手足無措的解釋:“我我我只是一不小心就喊了名字、絕對唯有怠慢的意思柚木同學你……”
解釋說着，柚木仍然沒有反應。苗木驚訝的擡頭，距離近了些，柚木受驚的大步後退，差點絆到屍體摔倒，苗木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讓她毀壞現場。
柚木也被差點發生的意外吓到了，有些脫力的呼了口氣。苗木還是第一次見她真的狼狽，甚是擔憂的問:“你真的沒問題嗎，柚木同學？”
如果不介意的話，其實我也可以聽你傾訴煩惱……
柚木已經回答:“我沒事。”
她看向苗木，欲言又止。
她彎了腰，湊近苗木耳邊:
“我……”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聞到柚木身上淡淡的香味，可以讓他一番心猿意馬。盡管努力集中注意力在耳朵，也無法阻止他腦內“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的刷屏。
那個惡劣的柚木又回來了。
很明顯是察覺到苗木的戰戰兢兢，他聽見耳旁一聲輕笑，柚木可以很主動的伸手抱住他，把大半的重量壓到他身上。
其實不重，苗木仍往後傾了些，整個腦袋處于爆炸狀态:“柚、柚木同學！……”
“不喊名字了嗎？真是無情。”柚木很快便放開了他，苗木半彎着腰替自己超速的心跳緩緩，他的臉還是通紅的:“柚木同學你別突然……”
“突然什麽？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擁抱呀。還是你多想了？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喲。雖然你要腦補一下這個擁抱裏有什麽奇怪的含義也行。”
苗木被調侃得完全失語，柚木卻突然恢複了正常臉。
“這次學籍裁判結束後，我再告訴你我發現的事情吧。不過首先，你得在這次的裁判上證明給我看，你是值得托付的。”
苗木突然有了莫名的壓力。本準備按平常的模式去做，可柚木同學會滿意嗎？做到什麽程度她才會認同？我能達到她期望的标準嗎？……
又或許是因為她的名字喊得太順口，叫回“柚木同學”反而讓他不喜歡。苗木偷偷在心裏把對柚木的稱呼換成了「光」。
這次的學籍裁判，提供完信息的柚木已不再主導，把信息推引全交給了苗木。苗木後期越來越忐忑自己是否能取得這位法醫專業的認同，所幸，結束學籍裁判的時候，柚木光對苗木說:“待會……”
“吃完晚飯後，五點半吧。在xx教室見。”
“我有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高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