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四點甜
沈攬也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等到一切都整頓好， 兩個人面面相觑， 才有點尴尬。
空氣稍稍凝滞，沈攬也率先開了口，“林盼， 你睡床吧。沙發是可折疊式的， 可以拉成簡易床，我睡那裏。”
林盼沒應。
一秒， 兩秒。
然後她驀地出聲， “說好叫盼盼的呢，你還稱呼我大名呢。”
沈攬也噎了一瞬， 這才放聲道，“……盼盼，這樣你覺得呢？”
林盼這才彎了彎笑眼，像兩彎輕勾的小月牙， 抹起一個圓潤的弧度，黑曜的眸亮亮的。
“當然是這樣啊， 難道你要占我便宜啊？”
沈攬也沒聽清，習慣性地皺眉，擡眸望向她，疑惑地問她，“你說什麽？”
“哈哈哈， 我說這樣挺好，不然我要占你便宜的啊。”林盼話鋒一轉，果然看到沈攬也的耳垂又開始暈染開緋色。
小蘭真是……真是可愛啊。
沈攬也點了點頭， “早點睡，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學校，到時候叫你。”
林盼“哎哎哎”的應和着，在沈攬也關門出卧室前又喚住他，“啊！等等等等，小蘭！”
“怎麽了？”沈攬也側身回頭，客廳的燈已經滅了，他半邊側臉陷入陰影之中，隐隐綽綽，看不分明，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別關門好不好。”林盼小聲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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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攬也答應地很快，半點猶豫也無。
“呃……我提前聲明啊……我這不是為了半夜去偷襲你……”說完林盼自顧自地點點頭，像是讓自己安心一樣，“這地方我不熟悉，我有點怕，開着門我能放心一點兒。”
她是真的怕，一部鬼片大概能影響她好幾年。高中看的那部，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知道了。”沈攬也想幫她關燈，像是想到什麽，頓了頓，又問，“你房間的燈要關嗎？”
“關了吧，開着我又睡不着……”
沈攬也擡手關了開關按鈕，然後走到床前，準備按滅床邊的小臺燈。
手還沒伸到，手腕被林盼緊緊地攥住。
“沈同學，我是不是很麻煩啊……”林盼窩着一頭蓬發在他手心裏亂蹭。
小臺燈的光暈開他清隽的臉，林盼的視線定在他身上。
“你都這麽問了，還不快睡覺？”沈攬也真是怕她扯着扯着又扯遠，午夜都過了，時間很晚。
“好啊，你嫌我是麻煩。還不是想聽你說點好聽的，來哄哄我嘛。”林盼絮絮叨叨，果然又開始了。
沈攬也：“……”
林盼也沒管他，自顧自地說，“不過那又怎樣，我就是麻煩，還是專屬你的小麻煩精，不僅如此，我還要做你的小跟屁蟲，小牛皮糖，小賴皮狗，整天粘着你，然後啊—— ”
她神秘地笑，自得其樂，“你會覺得好幸福好幸福的。”
沈攬也不同聲色地将自己的手腕拽出來，“說完了？”
這回輪到林盼愣了，“哈？”
“還不睡？”
“我不太困！”林盼說着，撈出正在充電的手機，準備奮戰一會兒。
“那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沈攬也面無表情，站在她面前，單手解開本就半敞着的衣領上的扣子。
“停停停，我錯了我錯了，大佬我再也不敢随便說話了，我剛剛想說的其實是我馬上就想要睡覺了。”
沈攬也聽到林盼急沖沖地近乎宣誓的話語，才慢悠悠地停下動作，然後随意地朝她抛了一個眼神。
林盼被這一眼電到，迷得神魂颠倒，酥酥的引人犯罪。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突然有點不想要他停下是怎麽回事？
“好啦，你也快去睡吧。我男朋友的盛世美顏，要有我的督促！”
睡眠不足，對皮膚造成的傷害，小蘭一點也不能夠擁有！
沈攬也聽了，神色認同，下一秒，奪了她手心裏的手機。
“這麽晚了，不準玩，好好睡覺。”
林盼有點氣，但是又怕他覺得她恃寵生嬌，然後她麻溜地鑽到被窩裏，留給他一個氣沖沖的背影。
沈攬也半蹲下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小麻煩精。”
然後他準備起身，還沒等他動作，林盼轉了個身，雙手攥着被子，只露出半顆小腦袋。
濕漉漉的雙眸緊緊地盯住他，被子裏傳出來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小蘭，晚安吻你也要忘記嗎？”
沈攬也：“……”
他彈了彈她的小腦門，力道不輕不重，然後他擰滅了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半晌，沈攬也清潤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黑夜響起，“晚安吻。”
林盼整個人舒服地窩進被窩裏，聽他沉穩輕緩的腳步聲逐漸消散而去。
什麽嘛……讓他吻……不是讓他重複的呀。
雨聲淅淅瀝瀝，蕭瑟的聲音鼓響了起來。被子上彌漫的都是清冽的薄荷香，幹淨好聞，環繞着籠住她。
林盼腦海中開始幻想着和沈攬也的日後，甚至都想好以後計劃要生幾個孩子，不知不覺就昏睡了過去。
·
這天早上，林盼整個寝室都沒課。
除了還在賴床的秦佳，其他三個人都坐在書桌前，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林盼在微信上找沈攬也聊天，沈攬也上午滿課，是以兩個人約了中午一起吃飯。
鎖上手機屏幕，林盼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看專業課知識，開始認真學習。
這時，一向都安安靜靜，仿佛獨立存活于寝室裏的徐昭昭發了話。
“林盼，你前幾天有天晚上沒回來，你去哪裏了啊？”
林盼聽到這個問題，腦海裏轉了轉，才驀地想起那個晚上。
她沒準備好措辭，正在醞釀，本該躺在床上的秦佳發了話，“人家和男朋友二人世界去了不行啊，你問這個幹嘛啊？”
林盼擡眸，秦佳穿着性感的小吊帶，半倚着床杆，似笑非笑地盯着徐昭昭看。
她愣愣地點頭，對啊，沈攬也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呢。
徐昭昭被這麽一塞，面色不愉，“我只是問一問，這不是擔心她安全嗎？那麽晚了，女孩子還非要一個人在外面，總歸是不太好的。”
林盼皺了皺眉，總覺得她話裏有話。
秦佳聽了，嬌媚地笑了兩聲，“那你早不關心，晚不關心，非要隔了好幾天，在我們都在的時候關心啊。你這擔心，卡的時間真好。”
徐昭昭有些生氣，她平常不怎麽說話，此刻硬生生怼了回去，“秦佳，我一片好心，你對我有意見直說好嗎？不要暗戳戳的，指桑罵槐什麽呢？”
秦佳繼續笑，沒有像徐昭昭那樣氣急敗壞，“沒有啊，我對你沒有意見啊。”
徐昭昭自顧自地說，像是在勸服自己，“我也是擔心林盼會難過，那天她不是沒拿到好獎嗎，結果就一個人走了，後來也不和我聯系。”
林盼有點詫異，“你也沒說要和我一起走啊。”
特等獎怎麽就不是好獎了？
于她而言，那天的沮喪僅僅是因為大話說在前頭，給了沈攬也一個她自以為是的承諾，卻沒達到罷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得來的獎，有好壞之分。再者，也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得獎，鼓勵獎也還是有一定的比例的。
思及此，她也懶得跟徐昭昭辯駁，兩人的思維方式，和人的相處之道大相徑庭，說了徐昭昭估計也不能了解她。
秦佳看了看徐昭昭擺在桌子最上層晃眼的一等獎獎狀，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反正盼盼有人安慰，你操什麽心呢？她後來不是在群裏說了晚上不回來的嗎，你可真忙，這都看不見啊。”
寝室阿姨不會每天都來查寝，Z大的宿舍到崗率全靠自覺，反正時間到了門禁關了，你回不來要麽找地方睡，要麽喝西北風。
徐昭昭別開臉不說話，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總不能說，自己把群給屏蔽了。
她看向林盼，還想說點什麽，一眼瞥到她脖子上的項鏈。
是很奢侈的品牌，一般的學生承擔不起。
她看向林盼的眼色複雜起來，試探地問，“林盼，你這牌子的項鏈，是自己買的高仿吧？”
“啊？不是啊，我男朋友送我的，不是高仿。”事關沈攬也，林盼只覺得徐昭昭莫名其妙。
秦佳語氣懶懶的，“不會看不要瞎說啊，這牌子項鏈我也有，這一看就是正品，什麽高仿不高仿的。”
一旁遲遲未說話的舒艾說了話，真情實意地誇了句，“盼盼，你這項鏈，真的挺配你的。”
“是嗎，小蘭也這麽說嘿嘿嘿。”林盼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秦佳也好奇起來，“你倆真甜啊，你這麽喊小蘭，娘裏娘氣的，沈攬也他知道嗎？”
“他早就知道了，還誇這名字好聽！”
事實上并沒有這樣說過的沈攬也此刻正坐在教室裏，右眼皮倏地跳了跳。
“哇靠……那你家這位，口味真的是有點重。”
三個人在這邊聊得開心，徐昭昭插不進去話，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獎狀，末了倏地吐了口氣。
·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盼還在手舞足蹈地和沈攬也說他們倆接下來的計劃。
平安夜快到了，這是情侶幽會的佳節，也是冬日攜來的一份驚喜。
大部分時間都是林盼在說，沈攬也在聽。
他時不時附和一句，就能引來林盼滔滔不絕的話語。
林盼說着還想再吃一顆麻團，被沈攬也制止住，“今天第六個了，再吃要積食，不準再吃了。”
“小蘭，我剛剛說的，你給點反應嘛。”
不讓吃麻團，林盼沒事幹，幹脆雙手撐着臉，無辜地看着他。
沈攬也其實一直在認真地聽，他有時候點頭，就代表他對此是秉承一種默認的态度。
然而，事實證明，這在女孩子面前是行不通的。
沈攬也擡眸，“我知道，平安夜中午一起去茶屋吃飯，下午要帶你去逛街，晚飯随意點，晚上要去游園會。”
他憑着自己的記憶力，把林盼想要去的地方都羅列了出來，甚至還給出了具體的計劃和時間。
果然，林盼小嘴微張，崇拜且誇張地“哇”了一聲。
她想着近來程荊月給自己出的妙招，甜甜地喊了句，“攬也哥哥，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沈攬也：“……”
林盼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意料之中的反應。
她回想起程荊月說的話——
“這麽一喊，保管你家小蘭欲罷不能，揪着你要親親，摟着你叫寶寶！”
林盼一邊想着溫潤清雅的何學長居然這麽騷包，一邊馬不停蹄地在沈攬也身上付諸實際行動。
只不過。
要親親？沒有。叫寶寶？也沒有。
只有沈攬也神色淡淡的一張臉，像是沒聽到一樣，冷靜且自持。
良久，林盼都有些洩氣了的時候，沈攬也撥給她一顆麻團——
“每天說一遍，可以多吃一顆。”
林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