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虎牙
和沈青湄及一些長輩打了招呼， 簡單地套了套大衣， 兩人就率先退了場。
回去的路上，沈攬也背着林盼，步履輕松， 穿過熱鬧的中心街區， 慢慢地走着。
冬夜清寒，兩人陷進沉默， 融入凜冽的風。
林盼埋進沈攬也的頸窩裏， 小巧的鼻子輕輕地蹭着，視線落在他線條流暢的下颚線。
目光上移， 望向他隽挺的側臉。
冬日似寒山冰雪冷瑟，但是她的心卻埋藏塵埃落定的火種，由冰苔燎原之勢，噼裏啪啦燃了一路。
她張口， 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喚， “小蘭呀。”
“嗯。”
“小蘭呀。”
“嗯。”
“你很愛我對吧？“
“嗯。”
林盼笑了起來，噴出的熱氣，霧騰騰地冉起，再盡數散去。
她的心就像是拉絲糖被扯着，帶着澀， 帶着撓勁兒，這種小貓掏心讨叫的感覺讓她複又開了口，“你這衣服哪兒讨來的啊？”
林盼上一次穿校服的時候， 已然是四五年前了，沒想到，沈攬也還把這個給撈了出來。
“以前那件。”
Advertisement
林盼側過臉去，驚呼出聲，“你一直存着？”
沈攬也腳步稍頓，輕輕應了一聲“嗯”。
良久，林盼聽到他嗓音在耳邊響起，“是你洗過的那一件。”
她暗戳戳翻了個白眼，“我今天可感動來着，被你這麽一說，居然有點毛骨悚然。”
沈攬也徹底停下，側過臉來看她，“什麽毛骨悚然？”
林盼輕輕地咳了咳，兩條細腿在空中晃了晃，“哎呀嘛……這不是那什麽……病态偏執占有狂？”
沈攬也挑了挑眉，一時無話，然後面無表情，快準狠地在她下屁股上，使勁兒地捏了一把。
林盼：“……”
“真的好痛啊！我就這麽随口一說嘛！”
沈攬也輕哼了一聲，重新邁開腳步。
林盼鼻子吸了吸氣，“我都知道嘛，你有個鎖了的櫃子，裏面放滿了我送你的禮物，圍巾？帽子？領帶？”
她差點沒笑出聲，“你怎麽那麽幼稚啊，你把我當你偶像了？”
沈攬也意味不明，順着她的話講，“那下次把你鎖進去。”
林盼：？
她使命掙紮，“啊……這個就不要了吧？我……有點怕！”
沈攬也頭也不回，“你怕過什麽？居然還有你害怕的東西嗎？”
林盼親了他脖子一下，“當然有啊，我，怕，你，啊。”
沈攬也繼續問道，“不喜歡？我看你喜歡得要命。”
她還沒回答，就聽到沈攬也又說，“捆綁？小黑屋？鏈鎖？”
林盼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某本書。
她偷偷摸摸去看沈攬也的神色，恰好他轉過臉來看她，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沈攬也笑了，“不急，以後慢慢研究。”
林盼：“……”
·
【@盼盼美少女：後來的後來，都是他們的啦！
故事就停留在這裏了，沈同學和林同學幸福快樂地過上了美好的生活，耶！】
評論一路嗷過來，多半都是血書求番外——
1L：“戛然而止！剛在一起就沒了！我不願意！送我上去讓胖胖看到！”
2L： “意猶未盡，也可以接受，因為我相信會有第二部 ！（狗頭）”
3L： “連個車都沒開，那我自己腦補了。”
4L：“看不下去了，多給自己宣傳宣傳啊，耶耶耶耶個大頭！”
5L： “啊西吧，該死的女人就仗着我們的寵愛，還要我們怎樣，只好寵着呗。”
6L： “以後多更點日常，老阿姨求你了！”
林盼認真浏覽過去，每一條都仔細地回複，到後來，評論越來越多，呈井噴式爆炸，她幹脆一順溜的點贊，于是某些她點贊了的截圖，被盡數發到沈攬也的評論底下。
這日剛好沈攬也閑來無事，随意地給自家大寶貝點贊評論一條龍服務之後，他難得有興趣，打開了評論區。
林盼還在浴室，他慵懶地靠在床頭，看浴室的燈透過磨砂的玻璃，洩出一片昏暈的暖黃，眼睑微擡，心念微動，順手拿起角落的一本書，動作間，熟悉的書簽落下，靜靜躺在他掌心。
他翻開書，看到熟悉的筆跡，袖珍又清秀。裏面所有的書簽，都被整整齊齊地擺好，每一張都顯眼無比，帶着林盼一如既往的風格。他知道，那是她張揚又熱烈的追逐。
林盼剛洗好澡，從浴室裏擦着頭發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攬也玩味地盯住。她側頭看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直接湊上前，捏起他下巴，“你幹嘛？”
沈攬也利落地把她壓在床上，撩起她半幹的發，繞在指間，俯下身來，貼在她耳邊，語氣暧昧喑啞，“我現在才發現。”
尾音被長長地拖住，帶着莫名的勾人意味。
林盼動彈不得，“發現……什麽？”
沈攬也嘴角彎起淡淡的弧度，漫不經心問道，“吃掉小面包？”
她小聲吶吶，看了看他淡漠的神色，提議道，“今晚……盼盼法式了解一下？”
沈攬也咬了一口她小巧的鼻子，動作霸道，語氣卻帶着親昵，暧昧不已，“法式的？穿給我看看。”
林盼望向他的雙眸，那裏幽深如寒潭，此刻卻倒映着一個小小的她，“法式以後有，但是小面包現在就有，你……要哪一個呀？”
兩人陷入柔軟的床鋪，沈攬也抵住她，語氣認真，“每一個你，我都要。”
深夜，一場歡愉悄然降臨，等到愛人之間的傾訴盡數揮散完，沈攬也問起她評論裏的截圖。
林盼惱羞成怒，“我一個個點贊過去，鬼知道點到了什麽黃/暴戰士啊！”
美少女戰士的隊伍中，出現了叛徒！
他彈了彈她的臉蛋兒，語氣危險逼近，“所以讓你一見鐘情的男人是誰？”
林盼不明所以，愣住，“什麽男人？”
沈攬也默了半晌，翻過身去，背對着她，一聲不吭，背影都透着蕭瑟和不憤。
林盼跟着纏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他，頭貼在他寬勁的背上，想起她評論裏回複的一見鐘情的心動瞬間，腦海裏驀地浮現那時的畫面——
她高二的時候，陽城一中流行轉筒抽簽算姻緣。
趁着沒人，她悄悄坐在座位上抽簽。
雙手合十，內心虔誠。
簽落在桌上，教室門被輕輕地推開，朗藹的光線推開一室明黃，她擡眸，看到攝光而入的他。
他那時不認識她，但她惦念着，挂記着，放在了心裏好久。
林盼蹭了蹭他的後背，聲音很輕，“是你是你都是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啊。”
第二天醒來，沈攬也起床，手心裏有微異的感覺，他攤開掌心，發現多了一條嶄新的書簽，落筆寥寥幾字，盡顯愛意——
【小虎牙，沈酒窩，月牙眼。
這麽可愛的我，心上啊，唯有一個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