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微

朱24

天氣慢慢轉涼,朱景收到栀子花的劇本,開始準備進組。

朱景對着鏡子想象着自己是向微,在殺害姐姐後對面姐夫的樣子。

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還是強壯鎮定?眼神裏帶點閃躲?加點其他的小動作?摳手指?踢腳尖?

向微有輕度人格分裂,而且向來對人感情冷漠。所以,她應該是對面姐夫傷心,警察調查時無所畏懼。再适當的假裝難過悲傷就好。

想通這一點,朱景就知道下面要怎麽演了。

朱景坐在地板上,撿起皺巴巴的劇本跟筆,繼續寫寫畫畫。

寫了會她靠着鏡子想,向微用菜刀切斷之夏的氣管,又切斷她桡動脈,最後在不法醫生的幫助下,獲得之夏的心髒。又等自己身體恢複後,将之夏的屍體,也就是她的親姐姐埋在院子裏,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拿刀的時候手抖了嗎?

朱景盯着鏡子裏自己的眼睛,小聲問:“世界上真有這麽冷血的人?”

不!

假如你出生就患有絕症,心髒随時會停止跳動。假如生你的父母一早将你抛棄,假如原來他們不是沒錢給你治病,他們就是想讓你死。

假如收養你的人家,是個假面慈善好人。把你當做小狗一樣,吃飯時丢在角落。不順心時拳打腳踢。

你是不是也會很恨?

恨不恨?

鏡子裏,突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臉色蒼白。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說:“為什麽要恨?我只是不想對不起我的人活着。”

朱景吓得瞳孔猛地縮小,身體往後退,搖一搖頭。再去看鏡子,落地的鏡子裏,只有自己盤腿坐着。她随即明白過來,剛剛那一幕只是幻像,那個人是自己想象中的向微。

雖然披頭散發下面的那張臉,是自己的。

朱景收起劇本,這個劇本有魔性,不能多看。

她突然想後院前年種的橘子熟了,應該可以吃了。

再不吃都被鳥給吃了。

朱景一躍而起,從倉庫搬了木梯子,就往後院走。

看着挂了一樹黃澄澄的大橘子,朱景摸着下巴嘀咕,“十一月,是屬于橘子的!”

說着往脖子上挂了帆布袋,上梯摘橘子。

等摘滿一次,她就爬下來,将橘子倒在放後門口的竹篾編制的籃子裏。然後再換個位置繼續爬梯子,摘橘子。

“采橘子的小姑娘,背着個大籮筐……”

“小景!”

聽到寧蕭喊她,朱景嗓門響亮的“哎!”一聲回頭。

就看到她家大佬,懶懶靠着門框,手裏還拿着她剛摘的橘子,嗯兩瓣橘子,嘴裏還嚼着她的橘子……顯然他回來有一會了。

他身上穿的白色襯衫,還是她上次幫他買的。

她扭着頭問,“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他還靠着那裏,目光粘在她身上,聲音溫和:“回來接你出去吃大餐。”

大餐?

她有些不信,肯定有什麽事。又問,“去哪?”

寧蕭站直身體,往她的方向走來,面帶微笑,“有個……很重要的前輩來上海了,請我們去吃飯。”

他說完,朝她伸手,接她下來。

朱景挑眉,寧蕭在商場一貫狂妄,很少有他放在眼裏的對手或者同行。這次居然用“前輩”這兩個字,而且“很重要”,看來其中有些名堂跟故事。

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握着他的手小心下梯子。

下了幾格,朱景突然低頭看他,剛好能夠看到他黑乎乎的發頂。他個子高,她很難有這樣從高處看他的時候。

她突然壞笑,叫他:“嘿老蕭。”

寧蕭果然擡頭,“怎麽了?”

朱景雙手分別支在他肩膀上,附身親吻他的嘴唇。

寧蕭起初有些驚訝,但很快丢了橘子皮,伸開雙手扶着她的腰,別讓人摔下來。

秋天金色的陽光從黃澄澄的橘子縫隙裏穿過,落在他們的臉上,□□的脖子上,斑斑駁駁的搖搖晃晃的影子。

許久後,朱景雙臂環着寧蕭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肩窩裏,小聲說:“老蕭,我終于知道每次你親我的時候,是有多累了。”

簡直想将人整個提上來。

寧蕭輕笑出聲,“不會累。”朱景實在不了解男人的想法。

朱景權當他在安慰她。

寧蕭轉個頭,嘴唇便貼着她的臉頰,他輕聲問,“我們下來?”

朱景點頭。他便将人整個從木梯子上抱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眼她的衣服,“換上那件粉橘色的裙子?你皮膚白,穿那個好看。”

朱景再次挑眉,這個“很重要的前輩”,看起來真的很重要啊!

大佬這重視程度,可不是一般。

所以朱景覺得不能随便敷衍了事,于是便洗頭洗澡,再化了個她認為挺正式挺乖巧的狀,換上大佬欽點的粉橘色的裙子。

今天是寧簫自己開的車,汽車經過徐家彙,最後穿過一片老梧桐,停在一座庭院莊嚴肅穆的鐵門前。

鐵門裏面……朱景伸長腦袋往裏看,一片郁郁蔥蔥,都是高大茂密的老樹,看不見裏面房子長什麽樣。

“老簫,你還是不行啊,你看人家這院子啧啧啧”,朱景跟寧簫開玩笑。

她話剛說完,黑色的鐵門緩緩打開,朱景看的雞皮疙瘩豎了起來。

怎麽就一個開門,都讓人覺得充滿了神秘。

寧簫再次啓動汽車,回答朱景剛剛說的話,“相信我,你一定不喜歡住這裏。”

朱景撇嘴,斜眼看他:“老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買不起就買不起,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說完不忘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寧簫笑而不語。

很快,朱景明白寧簫剛剛話裏的意思。

她絕對不會,不願意,不想,不喜歡住這裏!

在一片古樹的包圍圈裏,有一棟三層高的洋樓,有點像二戰時,外國人蓋的那種,可屋子裏的裝飾,卻充滿了中國風。

客廳裏有長條的案桌,八仙桌,黃花梨的雕花椅子。牆上挂了幾幅風水畫,和不知哪位名家龍飛鳳舞寫的字。

這些都很正常,誰家沒個裝修風格不是。

可是進屋見人,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寧簫牽着她的手,跟着一位穿了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穿過一條走廊,上了樓梯,最後停在一扇棗紅色的木門前。

中年男人敲門,并說:“老爺,寧先生和寧夫人到了。”

寧……寧夫人……

雞皮疙瘩啊!

門後,“進來吧。”聲音中氣十足,叫“老爺”的,不都是老态龍鐘,聲音微弱的那種?

棗紅色的木門打開,朱景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陽臺邊,喝茶的老人,呸!老先生!呸!老大佬!

寧簫牽着她往裏走,“沈伯,我們到了。”

老大佬放下手裏的茶杯,擡頭看他們,老先生并不老,目光犀利的狠。

“這就是你當寶貝藏着的小丫頭?”

朱景趕緊出聲,“沈伯您好,我叫朱景。”快三十歲的人,被叫小丫頭,心虛啊。

寧簫先是笑着點點頭,而後悄悄在她手心撓了撓,低頭跟她說,“朱景,這是我父親的戰友沈伯伯。”

朱景只好再次問好:“沈伯伯好。”

寧簫又對着沈伯說:“沈伯,這是我的妻子朱景。”

大佬做事一貫一板一眼,連介紹兩個人認識都要一絲不茍。

老大佬慢慢起身,朝朱景點了點頭,“小丫頭你叫朱景?”

朱景連忙笑眯眯規矩回答:“是的,朱元璋的朱,良辰美景的景。”

這位老大佬,大概六七十歲的樣子,頭發全白,但眼睛炯炯有神,氣色很好的嘛!眼角的皺紋也不礙事啊,還是老帥哥一枚的。

就是不茍言笑,看起來有點嚴肅。

“你們演員長得都這麽水靈?寧簫,你可是賺到了。”

???!!!!

在誇她長的好看?

寧簫無奈道:“沈伯,你就別吓着她了。”

“你們坐吧,沒事陪我這個老人家喝喝茶。”

于是朱景便挨着寧簫做到老先生對面。

陽臺很大,也不知道是什麽樹的樹枝,長得樹枝已經從欄杆的縫隙,伸了進來了,一簇簇的綠葉子,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剩下的時間,朱景就幹坐着聽兩個大佬說些,她聽不太懂的東西。

突然房門再次被敲響,門外大概還是剛剛領他們上來的中年男人聲音,“老爺,少爺回來了。”

聲音剛落,房門被推開,一穿着白色POLO衫的男人進來,“老頭,你非要我帶妘妘回來幹嘛?!都說了,我們才剛開始……”

“寧大哥你來了,呀這不是你剛曝光的老婆嘛!”

寧簫:“叫嫂子。”

男人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嫂子好!”

朱景本來強裝的淡定,等看到沈北,有些蒙圈了。

沈北就是剛突然闖進來的男的。

他也是近期活躍于娛樂圈的着名闊少。

朱景客氣的跟他打了招呼,這邊被孤立的老大佬說話了,“甄妘呢?”

甄妘名字好熟悉。

沈北又跳了,“爸,你能不能別老問……”

“我說沈北,我就長得那麽不能見人?”打斷沈北話的,是突然闖進來的女人。

女人穿着紅色的裙子,栗色的大波浪散在肩膀上。

她是甄妘。

眉彩韶手裏,如雷貫耳,又神秘的小花。

作者有話要說: 甄妘:終于放老子出來了。

魚:你個粗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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