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人?情人
難得從他聲音裏聽出一分情緒起伏的感覺,怎麽能叫我不開心呢?只是他這個時候到來,倒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我笑眯眯回過頭,一副老熟人的語氣,“你來了啊。”
來人一身整肅黑色西裝,領帶服帖在胸前,裏頭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直扣到頂,颌部線條冷硬非常,薄唇微抿。
尤其那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烏眸淡淡掃過來,站在幾步遠處将我望着,恍惚蘊含種吸附人魂魄的力量。
兩手交貼在腹前,左手觸着右手中指上的一枚男士銀戒,漫不經心地旋轉。
我含笑打量着。
缪非川很高,身材比例更是好,尤其是脫了衣服之後,那簡直,咳咳……可偏偏在外穿得這麽禁欲。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我朝對面坐着的方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顯感到周遭氣息降了一度,起了身幾個步子走到男人面前,
“怎麽不打個電話就來了?去樓上還是就呆在樓下?”
聞言他手上動作頓了頓,輕飄飄掃了一眼我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白皙柔嫩的軟骨與硬朗的黑色西裝面料的對比,如此抓人眼球。
他将視線移開,看向我,似笑非笑,
“怎麽?不打電話我就不能來了?”
我習慣性摸了摸鼻頭,笑道,“哎,我哪是這個意思,你提前打個電話我不就可以好好準備一下迎接你嘛!”
話剛說出口,面前的人嘴角似乎微提了提,“哦?準備?”
他眼神移到茶座那邊,“這樣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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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情人,談不上是什麽男女朋友關系,缪非川有權有勢,我們之間利益互取,我用年輕美麗的身體和激情,從他身上換取我需要的東西,這點,是在三年前那個夜晚就決定下來的。
總有一天我會改變它,但不是現在。
更何況,在這樣的關系中,我也挺享受的不是嗎?這樣的一個男人,要錢有錢,要顏有顏,重點是技術更是絕佳,得是中了多大的彩票才能遇到。
呵呵。
可能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除了我之外還有不少情人,但卻又不允許他的情人跟其他的男人有牽扯。
不過這于我無礙,情之一字實在愚蠢,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友情。
“那不過是店裏的一個客人,估計是對我們店有興趣,有問題想問我,随便聊聊而已。”我解釋道。
其實解釋還是不解釋,都無所謂,要他真的認為我和那男人有什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了。
這點我再清楚不過。
“诶?不是,你還沒說要去哪兒呢?樓上還是樓下啊。”
他唇瓣微張,“去我那兒。”
“好。”我點頭。
缪非川在A市有多處房産,特地安排了位于臨水區的一幢別墅,作為我們兩個的約會據點,他找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那兒,只有少部分時間會選擇在我這裏。
雖然,這間書店本來就算是他的才對。
跟他的第一天,他就問我需要什麽,錢首飾房子車子,我對那些都沒有想法,我只提了兩個要求,也只有兩個要求。
第一,讓我參加高考,然後供我第一年上大學的學費。
這點他略微思索就答應了,而且真的只供了一年,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
直到現在大三,我的學費都是憑我自己全額獎學金和兼職的工資交的,還有些不多的剩餘可以作為平常的零花開銷,日子也基本上可以過得。
畢竟,只要跟缪非川在一起的時候,衣服和飯都是他負責的,自然沒有我出錢的地方。
而缪非川向來慷慨,雖然我沒開口要過,但他給過我銀行/卡,送過我珠寶首飾,卡裏的錢這三年我從不曾動用過。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
至于首飾,我沒有戴首飾的習慣和愛好,甚至覺得累贅,通通被我妥善收在櫃子裏,壓了箱底。
他似乎沒在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他沒什麽反應,我也樂得輕松,因為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悉數還給他。
我的內心深處隐隐的想法,或許我沒收過他的錢,身體交流的那些時刻,我大概可以用心享受,不會覺得自己那麽賤。
雖然事實并沒有改變。
第二個要求,我要了一間書店。
在當初那件事之後,我喪失了我最大的興趣,而看書是我的另一個樂趣,我絕不能再失去。
這也是我媽的心願,是她希望我能達到的,讀書萬卷。
從小到大,她不求我的成績有多好,只培養我看書的興趣,開闊眼界,可偏偏她被她自己束縛在了一角,最後把自己陷入不可回轉的死地。
可笑可嘆。
缪非川做事雷厲風行,我才提沒兩天,這裏已經被他辦起來了,選的地方僻靜,很合我心意。
從往事中回過神來,剛才我答應得幹脆,突然又想起剛剛被自己捉弄的那個可憐娃兒,想了想,
斟酌道,“抱歉,能不能在雕木那邊先坐一會兒,等我一下,我很快解決就可以走了。”
他看了眼我嘴角,将我的表情收在眼中,似乎是在評定我此刻的笑容有多少讨好的成分在裏面,他慢條斯理擡起左手上的手表,沉聲發話,
“五分鐘。”
“好。”我臉上笑得燦爛,心底卻納悶,怎麽感覺這家夥變得好說話了?我只是笑了一下而已,好像沒什麽毛病啊。
我正準備引着他向角落走去,卻沒想,男人的腳步直直往前邁去,不過兩三步就走到了茶座邊——我剛剛坐的位置。
坦然落坐。
這我還來不及眨眼的工夫,簡直稱得上一氣呵成。
“……額,那個。”我愣了,不自覺看了看方然,果然他也是懵的,我心裏頓時好受多了。
“還不過來?還剩四分鐘。”他一句話把我喚醒,看着雙人沙發,他高大的身軀占了一大塊,我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我猶豫了一下,打量男人的神情,試圖從中琢磨些意味,他坐下後就閑閑靠着後背,半垂着眼簾,一如往昔叫人看不出什麽東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在手表上敲着,似乎在提醒我時間不多。
好吧,我閉了閉眼,側個身,緊挨着男人坐下。
彼此的溫度透過緊貼的身軀相互傳遞,我的心忍不住顫了顫,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顫沒顫,也許顫了,也許沒顫,總之我的腦子在那一刻莫名有點亂。
亂只是頃刻間一時,我在心底悄然呼出一口氣,噙起抹笑,看向對面。
“好了,不知道方然先生還有什麽想問的?我會好好幫您解答,不過很抱歉我恐怕聊不了太久。”
方然緩過神,頓了頓,“原來茶小姐并非是姓茶,而是姓林。”
我微笑,“是。而且也不是泡茶的茶,而是查找的查”
如芒在背。
我能感覺到,身後的那一道灼熱的視線似乎要把我燒出一個窟窿。
他笑道,“原來如此,是我理解錯了,鬧了一個笑話。”
“不打緊,是我自己沒有說清楚。”
方然看着我和身邊的人,想了想,欲言又止。
在缪非川身邊呆久了,再遇到別的人都只覺得不值一提,尤其是這種還無法做到掩藏情感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新鮮沒錯,卻沒有挑戰性。
并非同類啊。
所以我只是看着,沒有說話。
“其實……我是聽同學說起這裏有這麽一家有趣的書店,所以來看看,結果沒想到确實很與衆不同。”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而且,說真的,今天來了這裏我才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像茶、哦不,像林小姐這樣的人,感覺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很吸引人,所以想着能和你認識一下。”
“這樣問可能有點逾矩,不過……”
他越說越有些不自然,“請恕我冒昧,面前這位,是林小姐的男朋友嗎?”
周圍的氣息已經沉得吓死人,偏偏在說話的人還不自知。
我笑得開懷,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猶豫,幾乎是立刻回道,
“不是。”
手上驟緊,那一下力道疼得鑽心,我側臉,果然瞧見旁邊靜默坐着的人面色陰沉滴得出墨。
哎,我說錯了嗎?本來就不是男朋友啊,是情人才對。
男女朋友是戀愛關系,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之上的,而情人,雖然帶了一個情字,像我和他這種,頂多算炮/友。
或者更準确一點,更難聽一點,我和他,不過就是妓/女和嫖/客的關系而已。
不過……我話音一轉,笑容帶了一分恰到好處的甜蜜,“雖說不是男女朋友,不過我們的關系很親密。”
這話一出,手上禁锢微松,但卻沒有把我的手放開,兩只手牢牢交纏,大掌包覆住我纖細的右手,摩挲幾下,耳邊傳來男人的冷笑,
“嗤,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我嘴角保持着微笑,沒有把手抽回。
“這樣啊……”桌對面的方然面色稍白,“那、那我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嗎?我是說能經常來這家店嗎?”
我挑起眉梢,笑道,“自然可以,我開門做生意,只要方先生每次都能答對門口的十道題,當然可以随時進來,同樣,如果不能答對,不管是誰恐怕都是進不來的。”
這是店子的規矩,我可半點沒有說錯,除了店主和店員以外,哦,還有一個例外,我身旁這人,只要他想去的地方,誰敢攔?
客氣地說完之後,我狀似為難,把掩在桌底下的手擡了起來,男人此時格外配合,被我的動作一連帶了上來,沒說話,也沒抗拒,暴露在方然面前。
“只不過,方先生要是想找我恐怕是不行了,盡管我很欣賞像方先生這樣的學者,但是我身旁這位醋勁可不是一般的大,雖然關系沒正式确立,但我怕跟別的男人太過親密,他會不要我了,那我可怎麽辦?”
我苦惱地側過頭,正對上缪非川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半擡起眼,烏黑的眸射出一道光亮,瞬間卷蕩起萬丈漩渦,懶懶散散的注視,偏偏有震懾人心的魔威,我的心一顫,突然有點後悔。
是啊,我素來自诩聰明,怎麽忍不住犯了這樣的錯誤。
原本想着一來可以擋回這莫名而來的桃花,二來跟缪非川玩玩,看看他的反應,結果我似乎好像有點惹禍上身了。
缪非川哪裏是這麽好惹的人?
不過才七天不見,我的腦子就進了水秀逗了嗎?
我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五分鐘已過,我們走吧。”耳邊貼來一股濕潤的氣息,身子被摟住,還在懊惱的我被缪非川拉着,準備往外走去。
方然本來升起的希望,再次破滅,在我們身後喚道,語氣間有些失落,
“這……林小姐!”
他跟随我們追了出來,“林小姐!等等!”
又走幾步,沒了動靜,多半是被缪非川的手下擋在後面。
我聽到了,但是沒敢回頭,因為我能感覺到緊靠在我背後的這個男人,随着方然追出的舉動,他的氣息變得更溫柔了,溫柔得讓我忍不住抖了抖。
他湊近我的臉頰,薄唇親昵地流連其上,輕柔落下一吻,話語意味不明,
“林淺查,你,呵……很好。”
………………
我幾乎是被這男人丢上車的。
司機在前面開車,我和缪非川坐在後面,前後車位之間設了一個隔板,等于我和他兩個人單獨處在一個空間裏。
講真,他說完那句話我是有點方的,又有些激動,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動作來懲罰我,跟缪非川這樣的男人鬥鬥還是很有點小樂趣的。
但是他上車之後連個眼神都沒甩給我,直接拿起座位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我納悶了,雖然我剛剛那招确實弱智,很容易讓人看穿,但是他明顯還是生氣的,畢竟被我利用了一下,怎麽瞧這模樣,沒點反應?
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唔,很有可能。
我眼珠子提溜轉了轉眼,幹脆湊過去,半靠在他身上,手直接搭在他的衣領處,溫香軟玉在懷,發育得還算不錯的胸部直直依貼在他健壯的手臂上。
文件往後翻了一頁,連手沒都顫一下,穩的很。
我不甘心,朝他的耳洞裏吹了一口熱氣,手指靈活地解開襯衫的第一粒扣子,鑽了進去,撫摸上男人硬實的胸膛。
缪非川很喜歡鍛煉,養得一身好身材,成為他的情人也算便宜我了,呵。
文件再翻動,男人的氣息平緩,未見一點波瀾。
我這下真的挫敗了,是他修煉得更老油條了,還是我的魅力減弱了?
向來知道缪非川不是一般的男人,但是這三年來相處的那些時候,每個夜晚在床上他看着我,那眼裏的波動雖小,卻還是有幾次被我捕捉到了,這男人什麽時候真吃素了?我是不是該開心一下,解放的一天可能就在不遠的前方?
好吧,我砸吧兩下嘴巴,準備撤回手,老老實實坐回去,不打算逗這個冷面家夥,也不打算猜他是個什麽意思了。
不妨腰上一緊,我身子往前傾倒,直接跌入男人的懷裏。
後腰鎖着一只鐵臂,将我箍住束縛,彼此之間再無縫隙。
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此刻姿勢的扭曲,雙腿半曲着,膝蓋抵在男人腹前,臉貼在男人胸前,還有一只手伸進男人的衣服裏沒完全扯出來。
不知何時他手上的文件被扔在一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聽聲音一派哂笑,
“怎麽?不繼續了?就這麽點能耐?”
“……”我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見我的表情。
男人哼笑一聲,拉着我的另一只手,一點一點往下探去,從胸、腹,到雙腿間的地方,如火般灼熱,似乎要一直燒到我的骨髓,我的手才觸了一下,就飛快地想要收回,被男人牢牢鉗住,動彈不得。
他誘着我的五指張開,隔着西裝布料,将那物包住。
一股熱氣竄上的我腦門,三年了,從來黑夜中,都是他主導,我昏昏沉沉不斷如同被海浪吞噬,意識淺薄,像這樣的行為說出來可能不信,破天荒頭一次。
從這點看來,我似乎不能算是個稱職的情人。
這次我清晰地聽見,男人的氣息亂了,
“我教你。”
拉開拉鏈,釋放出來,這下是直接接觸,再沒有別的東西阻隔。
那觸感……
手好像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五指在他的指導下,不斷揉捏,滾燙的觸感在我手中烙印,麻痹了我的所有感官,只剩下那一處,被不斷放大。
男人的喘息一直在耳邊,在整個車廂回蕩。
不知道過了過久,男人悶哼,牽引我的動作也停了,但我愣在那裏沒有松開,他也沒有放開。
飄來鹹腥之氣。
手掌黏濕。
我的下巴被緩緩擡起。
兩眼對視,透過他的眼眸,我看見了一個女人,發絲微亂,衣領歪斜,更重要的是,面色酡紅,整張臉就像是被煮熟的西紅柿,又熱又紅,眼眶窘迫迷蒙,恍若含淚。
對,那就是我。
更更更要命的是,男人捏着我的下巴,用了巧勁,我下意識的低頭就這麽被扼殺在了搖籃裏,他一雙暗沉的眸子在我的面容上來回凝視,似乎要把此刻我的模樣看個透徹。
半晌,他勾起唇角,笑了,那一剎那滿足後的性感暗啞,如暗夜玫瑰般綻放在眼前。
“乖,不要惹火。”
我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心裏暗罵一句,妖孽!
他就這樣摟着我,用紙巾幫我擦幹淨,自己也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修長的手再一次執起被抛棄在一邊的文件,仿佛适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我真的要瘋了。
在這方面,男人從來強過女人,我險些都要忘了本來我不過是打算試探他的反應,他之前在書店門口說了那句話之後又那麽平靜,總讓我好奇他要怎麽對付我不是?
結果偷雞不成,反而自食惡果,而且還是就這麽在車上給他手那啥了,幸好不是更過分的。
我算是長了教訓,挑逗這個男人還是要分時間地點的,因為缪非川這個人眼裏可沒有什麽時間地點的概念,而他不要臉,我還要啊。
不過……我咬住下唇,掃了一眼已經斂眸進入工作狀态的男人,小舌無意識鑽出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無聲地笑了下。
呵,很好。
我乖覺地窩在他的懷中,車子一路奔馳,快速而穩健。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右向拐角,駛入別墅區內,漸漸靠近我們的目的地。
男人的手松松攬着,神情掩在陰影之下,眉頭微蹙,這是他認真的狀态,我左右瞧了瞧,心裏在默默算計着時機。
又過一處花園拐角。
車速開始放緩。
就是現在!
素手飛快地往下,一抓,一收。
整個人同時用力往旁邊一挪,趁他不備,從男人的懷抱中解脫出來,貼靠在門邊,手準确摸到門把,一把按下。
車門打開,我像條游魚般一下竄了出去。
車速極緩,我只踉跄了兩下就站穩了,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我扶着腰,笑聲繃不住一下從喉間湧上來,
得意。
“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笑聲太過粗犷吓人,車子幾乎是在我強行跳下來的下一刻就剎車停下,堪堪距離我幾步遠。
我笑得眼角都是淚,回過頭想去看看男人的反應,這時候不看看反應真是白瞎了我這一出。
左側車門砰地一下打開,男人躬身走了出來。
面色冷沉,周身的氣勢陰寒駭人,眸子裏的怒氣隔着這麽遠我也能清楚地瞧見。
完了,我是不是摸着老虎須了?這下真生氣了?
他朝我伸手,冷聲,
“過來。”
我沒動,手指放在唇邊輕咬,猶豫要不要先跑路,等他氣消了再說,還是先打個商量,在我眼裏,能商量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兒。
但是這種情況,我心裏也沒底,缪非川是個成熟的男人,成熟是什麽,最大的特點就是有城府,缪非川不僅城府深不可測,而且優雅紳士,至少在外人面前看來是這樣沒錯。
說真的,這三年我基本上就沒看過他真正生氣是什麽樣子,更別說因為這麽點小事就變臉的可能性,幾乎趕得上生活中出現甲男愛的乙女居然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這種情況的概率。
恩,可見真的是很小的。
“咳,那個……真生氣了?我開個玩笑而已。”
我苦着臉,真的是犧牲了,“大、大不了我再讓你欺負回來?”
嘴上這麽說,我的腳是半點沒動的,開玩笑,他的臉色那樣,我能送上門被宰嗎?
男人沒有一點緩和的苗頭,甚至更冷,他悠悠眯起眼,“不要讓我說第三遍,過來。”
我不要,我跑了。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好像還有點事,我先走一步,下次再約吧,抱歉哈。”
扭頭,以媲美競走隊員的速度果斷溜之大吉。
他今天不對勁,在沒想明白他怎麽了的時候不适合正面對敵,當然我選擇先溜為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以我過去對缪非川此人的了解,他最喜歡的方式就是秋後算賬,各種陰算陽算,算得你祖宗十八代都不認得,狠沒錯,別處想這也有一個好處,可以給我一點喘息的機會,按他的性格是不會幹出追人這種事的,我想都不用想就知……诶?诶?!!
“跑去哪兒?恩?”
熟悉的氣息從背後傾襲過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直接打包帶走,我被他絲毫不溫柔地一把扛在肩上,腦袋倒懸着,晃動搖擺,差點沒吐出來。
目之所見皆成了倒的。
“缪非川,你……”
“你幹嘛,放我下來!”
“混蛋……我暈啊喂!”
“別鬧。”他一把拍在我的屁股上,把我給打懵了,嘴上哎呦沒停,卻沒再亂七八糟掙紮了。
他沒有再上車,而是直接朝別墅走去,不理會我半真半假的呻/吟,步履穩健,扛了個人在身上也沒看着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