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們,離婚吧

“虛榮的女人,你給我丢的臉還嫌不夠嗎!啊?”颀長的身形走到她面前,眼神冷漠而帶着諷刺:“你賣血多少錢?你想要多少錢?告訴我,我給你!”

“都說了我是去獻血,你不能這麽侮辱我。”岳知畫挺直脊背,蒼白的小臉正色看他。

接觸到不屈的眼神,男人陰沉的臉上勾起更加深刻的嘲諷:“呵!我怎麽忘了,你就是一個連血管裏都流淌着下賤的胚子,向來喜歡白送,這次竟然送到醫院裏去了。”

“……”岳知畫沉默,兩只小手卻緊緊的在身側攥起,拇指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痛,鑽心蝕骨的痛,卻抵不上他的一個眼神那般更令人窒息。

——這麽多年來,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竟然都是一文不值的“下賤”!

你就是一個連血管裏都流淌着下賤的賤人胚子!

你就是一個連血管裏都流淌着下賤的賤人胚子!

你就是一個連血管裏都流淌着下賤的賤人胚子!

雲正滄的話像淬了毒的劍,不停刺在她已不堪負荷的心髒上。

死一般沉寂的五秒鐘後,她擡起腳向自己房間走去。

尾随而來的雲正滄并沒有放過她,一只腳擋在門口,讓她無法關上房門,就站在那裏用眼角的眸光斜視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很稀有?是不是打算賣光了再讓我花重金去給你買?你這個敗家的女人!”

“我是去救人的,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會死。”

“他是誰?”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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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敢說出來才是真的,你又背着我去找男人?啊?!”雲正滄上前一步,扣住岳知畫的肩頭,眼神恨不能直接殺死她。

“醫生也沒告訴我他是誰!”被困的小女人吃力的甩掉抓住自己的大手,眸光帶着嘲諷看他:“你以為,我會跟男人約會約到醫院裏嗎?我不像你,什麽地方都可以做見不得人的事!”

啪!

一個耳光打下來,岳知畫的頭偏向旁邊,幾縷碎發甩到臉上,纏住水汪汪的眸子。

一切都好像定格了,就這麽靜默的站着一動不動,蒼白的臉上突起五條指印。

這是雲正滄從相遇到結婚,再到相互折磨的七年中,唯一一次動手打她,卻下手那麽重,讓岳知畫一時緩不過氣來。

“你跟野男人跑得那一年就見得人嗎?”

男人陰冷的眸子瞪視着小女人,剛剛打過她的大手在身側緊緊攥着,掌心裏傳來火麻感。

他是矛盾的,既不想放了岳知畫,又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跟她好好生活,可是心裏又要命的眷戀着她的一切美好,不停從別的女人身上去找尋她的影子。

他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不這個女人,可他明确的知道,他恨她!

在雲正滄心裏,他們兩個人,就像兩條相互撕咬的瘋狗,誰也不肯放過誰,可是在一起,又無法真正的好好相處……

他無法忘記,當他找遍全城也見不到這個小女人時,心裏是多麽絕望和恐懼。就在他以為岳知畫是不是出了意外的時候,卻在機場登機口的監控視頻裏見到她的身影——

她拎着行李,跟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後,嬌羞的模樣像個小媳婦,豪不留戀的和他一起登上同一架飛機飛走了。

而後的不久,雲暢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只u盤,裏面竟然全是她跟別的男人出入酒店、醫院的畫面……

——他那朵純潔如蓮的女人花髒了!

那麽單純潔白的女人,就這麽被別的男人染指了!

可惜他曾經視若珍寶一樣呵護着她……

雖然對于妹妹找來的證據他并不全信,可是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在機場監控裏見過,他不得不相信,那麽長的時間裏,岳知畫都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

他們一起住酒店,頻繁去醫院,不是為了打掉不該留下的‘證據’,還能去做什麽?

越往下推測,他就越是嫉妒,嫉妒久了,便生出無邊無際的恨意,痛恨到親手折磨她一輩子也不嫌多。

腦海裏想着過往,他邁開長腿在房間裏來回走着,看小女人保持那個被打的姿勢。

心裏竟然湧起一股帶着疼惜快感。

視線接觸到她放在梳妝臺上的旅游套餐票,骨節分明的手指拿到眼前,一頁一頁的翻着,眼睛卻在小女人身上掃視:“你想跟我去旅游?”

他看到了套餐裏有寫着他名字的機票,随手夾起那張紙凝視着她。

“不是我……”

“你最好別癡心妄想,我永遠都不會跟你這種女人一起去那麽浪漫的地方!”

嘶……嘶……嘶……

他定定的看着岳知畫因失血而蒼白的臉,大手堅定的一下又一下撕毀了那張機票。

嘩啦!

随手一揚,花花綠綠的碎紙像冬天冰涼的雪片,直接打在岳知畫臉上,再飛散開來,紛紛落下,掉在她腳邊,一地狼藉……

男人就在這片‘殘雪’中,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

“我們,離婚吧!”

岳知畫的聲音低沉緩慢,卻十分沉重,重得她自己都覺得悶在心口處透不過氣。

垂眸看着一地無法收拾的殘局,就像他們堅持了五年毫無意義的婚姻,再堅持下去,也看不到任何向好的希望。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只有五個字,卻沉重的令人難以招架,聽到耳朵裏振聾發聩。

雲正滄停住,颀長的身形背對着她,冷然的氣息快要把周圍的空氣都凍住了。

“不能相愛,我們也別再互相傷害吧。”

她仍低着頭,語息透着那麽一抹哀傷的決絕。

“不!可!能!”

大手在身側緊緊攥起,寂靜的空間裏,能聽到骨骼發出的響聲。恨恨的扔下三個字,雲正滄颀長的身形逃似的離開了。

岳知畫站在自已的窗口,剛好看到他停在車位上的銀灰色蘭博基尼。

車門打開,打扮得像個阿拉伯婦女的史風菲熱情的走下來,一頭紮進男人結實的懷裏,那甜蜜的模樣就像一對真正恩愛的夫妻。

多麽諷刺的畫面,他回來的原因并不是要回家,只是為了羞辱她而已。

漂亮的水眸閃過一抹濃濃的憂傷。

……

這一晚,岳知畫獨自離開了雲家,離開了她堅守五年的別墅。

那裏沒有給過她一天快樂,卻深深承載了她五年的期望。她多麽希望這裏會成為她的伊甸園,她也能有屬于自己的家,不再被人稱做孤兒,像浮萍一樣無依無靠。

可是她錯了,她的堅持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的付出只能任他死死的踩在腳下……

逃到田秋辰的單身公寓裏暫住一晚,卻一夜無眠。

她為之堅守了五年的婚姻,到今天就化為灰燼了吧?一捧連餘溫都感覺不到的殘灰。

沒有哭泣,也沒有像上次一樣抽煙麻醉自己,她坐在電視機前,手裏緊握着控制器,靜靜坐到天亮。

電視裏都演了些什麽,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早上,鬧鐘又在訂好的時間發出悅耳的音樂聲,岳知畫像失去靈魂一樣緩緩站起來,腿已麻木的不會走路,還是機械的走進浴室洗漱。

今天是周末,她還要是去做義工,即使雲正滄不需要她,還有那麽多可愛的孩子們盼着見到她。

出門時,小手拿出田秋辰留給她的鑰匙,卻發現手一直在微微發抖,竟然幾次都沒把門鎖好。

懊惱加頹喪,她幹脆放棄出門,小手撐在門框邊把額頭枕上去休息。

一陣好聽的浪漫鋼琴曲響起,她最喜歡的旋律提醒她有電話打進來。悠然長嘆一聲,按下耳機的接聽鍵,耳朵裏傳來一個溫和慈祥的聲音:

“知畫啊,我是媽媽。”

林媽媽的聲音好久沒聽到了,剛剛感覺疲憊不堪的小女人,臉上挂起不達眼底的淺笑:“媽媽,您最近身體好嗎?”

“挺好的,媽媽就是退休了,有時候閑得慌,想跟你聊聊。今天周末了,你能回來看看媽媽嗎?還有秋辰,也一起帶來吧。”

她的聲音裏似乎還透着一絲快樂,就像盼着嫁出去的女兒回門一樣。

提起田秋辰,岳知畫才想起自己答應了她去醫院照顧的,要不是林媽媽打電話來,恐怕她又要對自己發牢騷了。

“我今天要陪秋辰去醫院輸液,如果下午結束的早,我晚一點兒回家看您和爸爸,不過秋辰,可能去不了了,她的傷勢不輕。”

岳知畫仍帶着苦澀的微笑解釋。

她說得不全是實情——田秋辰自從結婚後,就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對林媽媽一家人耿耿于懷,問她為什麽?她又不肯說,可就是不願意去見他們。

“哦,既然秋辰受傷了,那你就自己來吧。媽媽給你做最愛吃的粉蒸肉。”林小芬熱情不減的在電話裏囑咐。

“好的,我争取早點過去。”岳知畫微笑着挂上電話。

她總感覺電話裏的林媽媽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可一時又想不出來,看看牆上的挂鐘,生怕去醫院晚了,連忙鎖門下樓,打車向醫院趕去。

可她還是遲了一步,田秋辰已經坐在輸液大廳裏挂上藥水了,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镖威嚴的站在她左右,好像兩個門神似的,吓得本該來打針的人都不敢進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俞大川知道她受傷的經過後發火了,叫兩個人來跟着她,全天候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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