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史風菲的挑釁
照片上,一張亮黃色的大號圓床上,淩亂的被褥裏露出一條精壯的手臂。雲正滄疲憊的臉枕着自己的上臂,餍足的沉睡着。
同色的被子只搭到他的人魚線,被角下面露出一只用過的安全t包裝。
在他身上,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只有影子而已,因為那個女人正站在床下拍照,她赤身舉起手機的動作準确無誤的落在床上,跟男人腰部重合。
下面的文字寫着:“妹夫的體力有所下降,天還沒亮就睡着了。”
接下來還有幾張無法形容的,更加難以入目的照片。
“這是他最喜歡的方式,你們以後也可以試試。”
“我的畫展讓他太操心了,投入那麽多錢,壓力好大哦。你說我畫點兒什麽內容的作品好呢?”
“對了,你看他的內褲都沾上*斑了,你知道他最喜歡什麽牌子嗎?我明天去給他買兩條。”
……
史風菲得意的話語就像站在她面前說的一樣,本來就哆嗦的小手更加不穩,手指一松,電話滑落下去,掉在地上摔解體了。
電池從後蓋裏脫出去,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岳知畫臉色蒼白,倒在床邊失去了知覺。
在她昏迷之前,兩顆清澈的淚珠無聲滑落,沿着毫無血色的臉龐蜿蜒流下。
一陣鑰匙開鎖聲響過,田秋辰提着早餐走進來:“知畫,起床了嗎?看我帶好吃的來了。”
她不知道房間裏的事情,還在愉快的叫着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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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直把東西放在餐桌上,沒聽到一丁點兒回音的田秋辰感覺不對,快走幾步來到卧室門口,見到倒在地上的岳知畫,吓得花容失色。
她趕緊給俞大川打電話,叫他安排一個保镖過來幫忙,才把昏過去的岳知畫送到醫院裏。
經檢查,她是因為一次性抽血過多,自身的免疫力下降,又沒有抓緊補充營養,感染了感冒病毒。
高燒已經39度以上了,又長時間沒有做退熱處理,才會昏倒的。
看着她挂上輸液瓶,潮紅的小臉慢慢恢複,田秋辰才漸漸放下心來。
在房間裏撿到岳知畫分體的手機時,她就猜到她當時應該是要給自己打電話,可是病得太重了,沒有成功。
幫她把電話組裝回去,暗暗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
電話發出一串悅耳的鈴聲後,又頑強的開機了。
正要把手機放在旁邊,一條顯眼的信息跳了出來,岳知畫沒看完的短信上,是一張史風菲的自拍照:
她一手橫在身前擋住自己的**,一手舉高,對着鏡頭得意的笑着。露出的上半身是寸縷皆無。在她身後,一地淩亂的衣物裏,男人長褲下面卷着用過的套子,長而随意的扔在地上。
可以想見,它被丢棄時,是怎樣一種銀糜。
整個畫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那條長褲是雲正滄的,田秋辰都知道,因為岳知畫很早以前就告訴過她,那個男人喜歡什麽品牌。
下面文字寫道:
“喲,真不好意思,怎麽發出去了?只是随手拍個照而已,竟然還能自動發送,可能是手機中毒了。唉……這年頭,要做個名女人真難,剛籌備開畫展,就被黑客盯上了。”
田秋辰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電話撥過去,站起身走出病房,打算痛快的罵她一頓。
史風菲不知道拿着手機的人是田秋辰,很快就接通電話:“知畫啊?是不是要告訴我正滄穿什麽品牌的內褲?”
她嬌豔的聲音帶着勝利者的姿态,刺耳的從電話裏鑽出來。
“你******死瘋子,還知不知道廉恥為何物?以姐姐的身份勾引妹夫,自己當了婊子還要出來現眼!你他媽有本事到醫院來,我保證不撕爛你的嘴!”
咔嗒。
田秋辰剛罵了幾句,還沒過瘾呢,史風菲先挂了電話。
“敢挂我電話!”
田秋辰不服氣,再次撥打過去。
鈴聲只響了一下,對方就挂斷了。
再打還是挂斷,田秋辰氣極,搶過保镖手裏的電話,照岳知畫的手機一個一個輸入電話號碼。
這次電話接通了,氣極的女人張口就罵:“死瘋子,你個不要臉的臭三八……”
“田秋辰,我警告你,再敢騷擾我的女人,我會告你的。”雲正滄陰郁的聲音帶着嚴厲傳來。
“呦~雲正滄,你******還有女人吶?你在外面找的瘋女人把岳知畫氣昏了,我應該告誰?”
田秋辰可不是善良之輩,敢罵就不怕他報複。
“知畫昏了?”電話裏的男人有些擔心。
“你是巴不得她直接被氣死是不是?不用離婚分割財産,就能直接把你大姨姐請進門啦?一對狗男女!”
“她現在哪裏?”雲正滄忽略了她帶着惡意的質問和怒罵,連忙反問道。
“她在太平間,你去找吧!”田秋辰怒不可遏,随口丢給他一句狠話。
說完,她又有些後悔了,這不是連自己的好友都咒罵了嗎?
——呃……
手裏拿着電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瞪向看着自己的保镖。保镖無奈,滿頭黑線的轉向一邊不敢看她。
“她在哪家醫院?”雲正滄知道,田秋辰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她能說出太平間,肯定是人在醫院裏了。
“孫子,你要見她就自己去找!”
啪!
田秋辰吼完最後一句,直接關機。
把電話氣哼哼的塞到保镖手裏,面色難看,語氣嚴重的警告道:“不許開機,不許告訴他我們在哪兒!”
“是。”
這保镖哪敢違抗,知道她是俞夫人的沒幾個,他就是其中之一,那可是受了俞老極大恩惠的人啊。
田秋辰回到病房裏,默默守着還在昏睡的岳知畫,就像守着的是自己妹妹一樣,那種惺惺相惜的感情,甚至超過了血緣。
因為用藥得當,在最後一瓶藥快輸完時,沉睡的人兒終于醒過來了。
她眨眨纖長的睫毛,蒼白的臉龐退去病态的紅,虛弱的看着田秋辰:“我睡很久了嗎?”
“不久,白馬王子都還沒來吻你呢就醒了。”田秋辰無所謂的跟她開個玩笑。
“呵……”岳知畫無力的勾唇,精致的五官在病房的白色襯托下,幾乎透明般幹淨。
“想吃點兒什麽?你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叫人去給你買。”田秋辰俯下身,擡手探探她的額頭,長卷發掃過岳知畫的臉龐。
上翹的長睫微彎,躺在床上的人兒享受着這一刻的溫暖。
“還好,燒退了。快說,想吃點兒什麽?”她再次追問。
“我想回去睡。”岳知畫淡淡的開口,卻不是說想吃什麽。
“醫生建議你住院治療……”
“可是你都說了,這裏有……那種東西……”岳知畫調皮的眨眨眼,這可是她上次自己說的。
“呃……”田秋辰被她将了一軍,無可奈何的笑了。
直到他們離開雲正滄也沒有出現在醫院裏,不知道他是真找不着還是又被史風菲纏住了。
反正岳知畫不知道,田秋辰也沒提。
……
夜裏,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秋雨,就要入冬了,這個時候的雨水冰冷冰冷的。
雨勢不大,輕輕敲打着玻璃,室內能聽見微弱的滴水聲音。
岳知畫的體溫又升高了,或許是藥效過了,又或許是因為天氣變冷的緣故,田秋辰離開前特意又為她添了一床被子,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擰亮床頭燈,抓起睡袍披在身上,她下床為自己倒了杯水,就着柔和的燈光翻找醫生開的退熱藥。
這時,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一條信息自動彈出:
“是不是很難受?”
星光般閃耀的眸子鎖住雲正滄的頭像,白皙柔弱的小手把藥放進嘴裏,苦澀立刻在唇齒間化開,好看的柳眉卻不見絲毫變化。
拿起水杯,仰頭吞下那粒藥片,她覺得苦水都一股腦流進了心裏。
沒回複,直接關了臺燈,合衣躺下。
——他問自己是不是很難受?是說她提出離婚會很難受嗎?
應該不會吧?
可是,她真的萬分不舍!
整整五年,她最美好的青春耗費在這裏,用盡全力要保住的一個家,還是要解體了……
“咳咳……”黑暗中,傳來兩聲輕微的咳嗽。
滴嗒。
手機又亮了一下,岳知畫下意識掃一眼以屏幕:“我在你樓下,如果不舒服就下樓,我送你去醫院。”
還是雲正滄。
——他想幹什麽?昨天晚上還睡在史風菲床上,今天晚上就跑到這裏來糾纏自己?
岳知畫不相信他會這麽做,仍不為所動的窩在床上。
雨勢漸大,噼裏啪啦的拍打着玻璃窗,岳知畫漸漸昏睡過去。
睡夢中,她看見雲正滄一身校服,弓着一條腿坐在校園的籃球架上,敞開的衣襟被風吹起,露出裏面潔白的襯衫。
他臉上挂着邪魅的笑,正壞壞的望着自己。
在他身後,是明媚溫暖的陽光,将他年少不羁的身影投到她身上。
岳知畫假裝沒看見他,淡然的從籃球架下走過,颀長的身形突然跳下來擋住去路,指骨分明的大手挑起尖巧的下颌,深情的眸裏黝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