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跟你回去
看着他不可一世的離開,岳知畫心裏突然空了下去,就像耗盡了空氣似的,無力的靠向身後的牆面。
“知畫……”雲正滄看着她無力的樣子淡淡開口:“你還是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吧,我們會重新開始的。”
“這邊的事你想過嗎?如果我離開,誰來接替我的工作?”身子仍靠在牆上,顧慮重重的看向他問。
“只要你回去,我馬上就能找到人選的。要不叫張秘書來,她跟我也有幾年了,應該能應付得了這邊的事情。”見她只是擔心這些,雲正滄的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
提起張秘書,岳知畫想起她曾在自己出發時說過喜歡法國的巧克力,也許她對這裏比自己了解得更多一些吧。
沉默着沒有出聲,她收回視線看着腳下的地板在想如何跟冷烨開口。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就這麽定了,我今天晚上就發郵件回去,叫公司裏安排一下。”坐在床邊的男人很開心,他似乎看到了說動她的希望。
“那你的秘書職位誰來代替?”未及細想,岳知畫擡頭問道。
“知畫……”
“我不會!”
不等他的話說完,她直接否定了再回去在他身邊工作的想法,把頭轉向一邊,用行動拒絕。
雲正滄沒開口,只定定的看着她曲線優美的側臉出神。
她的美是那麽脫俗,不似史風菲一般妖嬈妩媚,也不似田秋辰那麽咄咄逼人,而是清麗的如同山谷中靜靜開放的百合,溫婉優雅,令人沉醉。
他不能讓她離開自己,越看她越不能想像她躺在別人懷裏承歡時的模樣!那樣他會受不了的。
“你幫了我那麽多,為什麽不能再多幫一點呢?今天不是已經當面反駁冷烨了嗎?你心裏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雲正滄注視着那張美麗到精致的臉,聲音低沉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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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一聲低低的嘆息那麽虛弱而悠長,漂亮的長睫微微顫動着:“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讓別人插手,然而對于明天,我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
“五年之前的我們不是這樣的,那時我們很幸福,難道你都忘了嗎?”一身病號服的男人站起來,向前一步,停在她對面認真的望着那張憂傷的小臉兒。
“可是結婚的五年呢?”岳知畫氣若游絲,長睫無力的低垂着,像個失去了生命的娃娃。
是啊,那五年的生活她是怎麽過來的,世上恐怕再難有人能夠承受了吧。
“難道我承受的痛苦就少嗎?”雲正滄凄然,本想擡起手來觸摸她的臉,卻停在空中自嘲的看着上面還在輸液的針管:“過去的我們都不要再追究了,還是經營好共同的未來吧。”
大手在空中很不自在的輕輕收緊,像要抓住些什麽似的。
“我答應跟你回去,可是,不離婚的事,我還沒想好。”岳知畫低垂着視線說完,轉身要走。
“你說真的?!”身後的男人興奮,音量不自覺擡高幾度問。
“聖誕節早上,我來替你辦理出院手續。”羸弱的身子站在一步之外,眸光清冷的越過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你不用管我,只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行,我來處理這邊的事。”雲正滄喜出望外,陰郁的臉上勾起一抹帶着溫暖的微笑。
“也好,那我就直接去機場了。”說完,岳知畫沒再停留,直接走出醫院病房。
外面的夜色已經深沉,不知不覺間時光已流逝了這麽多。看着外面像迷一樣的天空,她不知道将要面對的未來會不會順心如願?
冷烨的車隊不在那裏,許是因為生氣已經提前離開了,岳知畫并不擔心,因為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她多少對這座城市也有了些了解。
剛要擡腳走出醫院大門,一個男人從角落裏閃出來擋住她的去路:“岳小姐,求求你幫幫我。”
不太流利的中文磕磕絆絆的帶着祈求,兩只三角眼在暗淡的路燈下可憐的望着她。
“你是?”岳知畫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攔住自己。
“我就是那天不小心撞上您和您朋友的貨車司機,我那時真的是無意的,我的剎車壞了,可是警察們一點兒也不相信我的清白,我想求求岳小姐幫我出面跟他們解釋一下吧,拜托您啦!”
他說完,一個标準的90度深鞠躬站在那裏不動了。
“原來是你!”岳知畫這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自己也不能原諒他的冒失,要不是他,雲正滄也不會躺在醫院裏,五年前的舊傷也不會有複發的危險。
“看來您還記得我。”貨車司機一陣激動,他誤會了小女人的意思,以為她說的是認出他來了,擡起頭興奮的看着她:
“我們只見過一次,我以為您已經忘記了。沒錯,我就是那天在酒吧裏幫您跟那幾個索馬裏人說好話的。您好,我叫渡邊寧茨,我來自日本。”
他伸出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來想要表示友好,岳知畫看了那只手,帶着謹慎輕輕用指尖碰了一下:“你好。”
出于禮貌,她的聲音并不熱情。
她想起了那天的情形,要不是shirley及時出現,還不知道結果會發生什麽呢。不過這個日本人當時确實幫了她一點忙,至少他的中文讓自己知道了那些人的意圖,也心安了不少。
“您還記得那太好了!”日本人收回手去互相搓着:“這就更能證明我不是有意要撞傷您了,我們只見過一次,而且我對您并沒有惡意,拜托您向警察解釋清楚吧,拜托啦!”
他又來了一個90度的标準鞠躬,臉上帶着最和善的笑容,那态度簡直令人不忍心開口拒絕。
“你的車怎麽會剎車失靈的?難道沒有經過檢察就開上路了嗎?”岳知畫不太相信他的說辭。
盡管她是善良的,可是她也不能縱容這樣粗心大意的行為,這麽明顯的危害公共安全,她還是認為應該受到懲罰。
“檢查是每天都要做的,我在巴黎開冷鏈貨車好多年了,每天上路之前都會習慣的檢查一遍,可是那天有什麽東西卡住了我的剎車,怎麽也踩不下去才會發生事故的,而且我也因此受了傷。”
他說着,撸起袖管來給她看,上面一道剛剛縫合的傷口很是刺眼:“你看,這就是那天撞在樹上時,碎玻璃割到的。”
漂亮如星的眸子被這道難看的傷疤刺到,馬上轉過臉去不看他:“快收起來吧,別再感染了。”
“您真是個善良的女人,連看到傷口都會感覺不适。可是如果我被冤枉了,就要被判監禁,那樣我的家人就沒人照顧了,我八十多的老媽媽還在北海道等着我按時寄錢給她……”
渡邊寧茨抓住她的心理一路打起了苦情牌。
這時,一聲急促的剎車在他們附近響起,冷烨冰冷的聲音低沉傳來:“岳知畫,你給我上車!”
還在交談的兩人同時轉頭看向路邊,嚣張的邁巴赫停在那裏,沒熄火的發動機尾氣在車後形成兩團白霧。
對着岳知畫一邊的副駕駛車門打開着,那個男人坐在車裏很是不悅的睨住她路燈下嬌弱的身影。
“我還有事。”她不能這麽沒有禮貌的離開,至少也聽人家把話說完才行。
“跟日本鬼子有什麽好事?上車!”
冷烨愠怒,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完全不把還在點頭哈腰的日本司機放在眼裏。
“……”
岳知畫被他說得一頭黑線,無奈的瞪他一眼。
轉回頭看着眼前的小個子日本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請你不要介意,他這人說話一向沒有禮貌習慣了。你剛才說的事,我明天會去警局問明白的,如果真不是有意的,我會向警察說清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多謝岳小姐的關照!謝謝您啦!”他不停的90度鞠躬,像小雞啄米似的,弄得岳知畫非常尴尬。
“你不用這樣,如果不像你說的那樣,我也幫不上你……”
“跟他廢什麽話,我叫你上車!”冷烨氣惱,再次催促她。
聽到那個男人森冷的聲音,岳知畫還是放棄了這樣無休止的互相客氣,轉身走向汽車,順從的坐進車裏。
車門關上,冷烨一腳油門把邁巴赫開了出去。
路邊,長着一雙三角眼的男人望着來去繁忙的車流,眼裏閃過一抹蕭殺的光芒。
長着粗糙老繭的手伸進褲袋裏,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很快對方接聽了。
“我找過她了,你确定這樣能行?”渡邊寧茨躲在陰暗處小聲問。
“……”電話裏的聲音聽不到,只有他的呼吸聲在響着。
“我看她的樣子,似乎并不太相信我說的話,要是她不幫我怎麽辦?”
“……”
“如果我坐牢了,你要每年往我帳戶裏存雙倍的款項,否則,別怪我把你的事說過去。”
說完,幹慣了重活的手指掐斷電話,昏黃的路燈下,臉上露出狠戾的表情。
……
一路超車的萬巴赫裏,自從岳知畫坐上來,冷烨就一直沉悶着不說話,性感的薄唇卻緊緊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