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某人那麽一攪和,請假出來上廁所的計劃徹底失敗。
更氣人的是闫寒一嗓子喊完,對方就将視線轉移到他臉上,四平八穩地看他,被人叫變态都一點感覺也沒有。
闫寒:這……現在的小孩兒臉皮都這麽厚了?
問題是林見鹿沒感覺,他有感覺。
也許這就叫做賊心虛吧。
他要真是個女的,林見鹿這麽盯着他看他早一電炮把人打飛了。
但現在……他這不是……底氣不足嗎!
心虛的闫寒也沒敢聲張,頂着林見鹿的視線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了。
男廁所的門被推開,蘇臨培一臉神清氣爽地走到林見鹿身旁:“咦老大,你還在等我啊?”
蘇臨培見自家老大沒理他,就抻脖子順着林見鹿的視線看過去,最後看見了一個細高的穿裙子的背影消失在一間教室的門前。
“那個女生長得好高啊。”
“高嗎?”
“挺高的了吧,咋了老大?”
“沒什麽。”林見鹿若有所思地說。
第二節下課是做間操的時間,為了讓同學們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課間操的出席率也是學校重點抓的事項之一,除了值日生和特殊情況請假之外,所有人都得去教學樓下的大操場集合。
教學樓中回蕩着熟悉的《運動員進行曲》,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音樂聲一響起大家就自動有序地往樓下走。
Advertisement
身陷人群之中的闫寒還不忘回頭,遙遙望了眼極遠處那再度熱鬧起來的洗手間,突然有一種尿急感。
“顏姐!等等我呀顏姐!”
闫寒回頭的功夫溫珏榮就扭着壯碩的身軀追了上來,他的臉胖胖的,剃着板寸頭,咧嘴笑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彌勒佛。
這會兒笑嘻嘻地湊到闫寒身邊,說:“顏姐你下樓做間操啊?那咱們一塊走呗!”
“叫闫哥。”闫寒說。
“唉!顏哥!”溫珏榮十分狗腿地叫了。
這年頭女漢子早就縱橫校園了,很多長相嬌滴滴的女生因為性格豪放都被同伴開玩笑叫成哥,溫珏榮被闫寒身上的霸氣所懾,叫哥叫得坦坦蕩蕩。
反觀闫寒心情并不是很好,雖然一早上就沒喝水其實還并沒有什麽實質的迫切感,但總這麽憋着也不是個事兒。
這問題遲早得解決。
他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也許是樣子太嚴肅了,一路上倒引來不少其他同學的側目。
溫珏榮的欠兒,自來熟讓他在其他班級中也有很多朋友,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女生,很多人紛紛好奇他圍着身邊轉的這人是誰,不禁湊上來跟溫珏榮打招呼。
實際是在偷偷打量着闫寒。
“喂,溫珏榮,這個小姐姐是誰啊,表情好酷!走路的姿勢也太有範兒了吧!”有人拽過溫珏榮悄悄地問。
“這是我顏哥!”溫珏榮說話卻很大,他這人平時就沒個正經,跟在闫寒身邊又令他莫名有種自豪感,聲音比平常甚至還有提高了幾度:“這是我顏哥,我是她小弟。”
“去!你又開玩笑,這麽漂亮的小姐姐你就管人叫哥?你太過分了吧!”另一個女生拍了溫珏榮一巴掌,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闫寒幾眼。
十七班竟然有個這麽好看這麽帥氣的小姐姐?……她們之前怎麽從沒注意到?!
梳着短發的闫寒有一種淩厲的美感,面龐精致無兩卻霸氣側漏,走起路來會下意識地甩肩,身形看起來就有些搖晃,大開大合,透着一股粗犷的野性,要不是穿着裙子別人還真難認清他到底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
女孩子們不只是喜歡好看的小哥哥,也更加喜歡好看的小姐姐。
尤其還是氣質這麽獨特的“小姐姐”。
再加上溫珏榮的一波吹捧,很快的闫寒身後就跟了一大幫人,叽叽喳喳地跟溫珏榮唠着嗑并試圖跟闫寒搭話。
闫寒心情不好也沒理他們,任由他們說。
到了操場上找到十七班的位置,間操時間每個班級都站成一豎行,女生在前男生在後,闫寒個子高,就自動走到女生的隊尾站好,他身後則站着一串兒男生。
“顏哥等會兒見喽。”溫珏榮最後皮了一下,搖晃着胖胖的手指頭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向男生的隊尾走去。
跟他一起的女生們則自動散開去找自己的班級了。
她們中甚至有跟溫珏榮一樣自來熟好開玩笑的,臨走前還沖闫寒揮手告別:“我走啦顏哥!”
闫寒:“……”
人差不多聚齊的時候背景音樂驟停,總管學校紀律的教導主任站在領操臺上開始講話。
最近出操率和做操情況都很不理想,已經到了要教導主任親自出來強調的程度。
“把動作做到位才能起到鍛煉身體的作用,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一個好身體怎麽應付繁重的學習任務?”
“再說了,你們下課出去打籃球怎麽那麽來勁兒?做起操來一個個手也擡不起來,腿也沒有力氣了……今天我就要看看誰做的最不好!我要讓他來領操臺上做,我倒要看看當着全校師生的面他能不能使出力氣來!”
就跟小時候做眼保健操要老師看着一樣,很多人都喜歡上體育課,但并不喜歡做課間操。
青春期的學生受荷爾蒙影響多數較為叛逆,而學生時代也最容易相互之間産生影響,一個不喜歡做操其他人也都不做了,多數都是跟着晃悠一陣,擡手臂随意應付幾下了事。
但剛剛教導主任的話卻給闫寒提供了一些思路。
很明顯做好課間操,把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位正是一個學生所應該做到的,在大家都不願意做的情況下他做好了也許可以拿到成就點也說不定。
教導主任訓完話,随着廣播體操的前奏聲音響起,闫寒也擡起頭,将目光落在前面的領操員身上。
他上學的時候無疑是堅決不做間操的那一類。
那時候覺得內些動作傻歪歪的,做起了不符合他大哥的形象。
其他人受到他影響也堅決罷操,反正學校管得很寬松,他們幾個又是出了名的硬茬子,老師都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