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之前闫寒本來以為又要經歷一場“惡戰”了。
比如于靜死活不承認是他們先動的手,比如于靜他們拿着驗傷報告,不僅要學校懲罰他,而且還要他賠償所有醫藥費否則就去找他那遠在鄉下的爺爺奶奶。
雖然面對這些種可能闫寒早就有了規避的措施——從他到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讓小五打開了學霸直播系統的直播設備,将小巷中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小五是虛拟的,自然拿不了手機,但它可以幫自己舉着直播設備。
只不過學霸直播系統附贈的裝備有一點不好,就是與學習無關的內容無法開直播,會被系統自動屏蔽。
開不了直播就傳不到網上,傳不到網上就不會被人所看見,也就不能成為證據。
無奈之下闫寒倒是另外又生一計,他讓小五拿着直播設備先将視頻錄下來,而後他完全可以想辦法将視頻存到自己的手機內,這樣就算是有證據了。
任何直播設備都有這種功能的,他不信直播系統給他的就不能。
雖然小五說這樣是違規的,學霸直播系統不能用來做這個,可禁不住闫寒好說歹說,也是沒有明令禁止不這麽用,所以小五最後還是幫了他這一個忙。
闫寒在周末的時候借助于自己在貓尾的直播賬號的後臺,将這段視頻成功存在了手機上。
視頻上的确是于靜那夥人先來“調戲”他,他被那麽多人堵在巷子裏,打人完全是正當防衛。
當然後來他攔着對面兒的人不讓走的那段已經被闫寒截掉删除了,這還要感謝直播系統自帶的強大的後期處理技術。
畢竟他手邊現在也沒電腦,做什麽都不方便。
無論如何,他這計劃也算是天衣無縫了,只等今天于靜再作妖就把視頻拿出來,從而使自己脫身。
可他萬萬沒想到,進門以後他看見的卻是于靜滿臉淚痕的樣子。
她完全沒有往日裏的嚣張氣焰,肩膀垮了下來,臉頰兩側和眼睛都很紅,看起來是沒少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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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況可與闫寒之前所想的相去甚遠。
如今的這副景象令闫寒瞪大了眼睛,望向于靜的同時心裏想着:怎麽的?于靜竟然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了?
于靜從始至終都沒再看他,而眼前的這一對夫婦與飛揚跋扈的于靜完全是兩個畫風的,而且說實話,看起來也并不像是……大富大貴的樣子?
女人應該是有适度保養的,但并不精致,雖然化了妝卻也掩蓋不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男人比起她的面容來明顯更加滄桑了,兩鬓間都已經有了白發。
而且這兩個人的穿着看起來也很普通,低眉順眼的,就是那種在普通不過的在社會上拼命打拼的人。
這種人闫寒見多了,他幾乎只要稍一打量就知道……于靜家裏的條件應該頂多算是普通,父母把錢都用在給她讀書上了,而她卻……
看着眼前這一對卑微地祈求自己原諒的父母,闫寒突然為他們覺得一陣悲哀。
也不用他想的太明白,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教導主任已經說道:“于靜同學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情學校會嚴肅處理的,今天叫你來呢,是因為她想要跟你道個歉。”
“是她真的想要跟我道歉?還是不道歉學校就要開除她?”闫寒問。
看起來并沒有因為于靜父母的祈求而心軟。
“唉,這位同學。”這時候一直站在谷老師附近的另一面中年女性開口說話了,“于靜這次是真的做錯了,我們也承認,只要你肯原諒她,我保證以後她在學校裏絕對不會再欺負同學!”
這位看起來應該就是于靜的那個在學校負責後勤的姑姑了。
她的穿着打扮比于靜的父母要上了一個臺階,說話也比較有涵養。
但于靜在學校作威作福的事她不會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闫寒也沒給她留面子。
闫寒說:“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叔叔幹什麽?這次是我福大命大,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你們怎麽賠償我?”
他這樣說着,還打量了一眼站在旁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林見鹿一眼。
腦中盤算着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該嘤嘤嘤一下?
畢竟他差點被人侵犯了哎!要是表現得太淡定會不會……
念頭還停留在盤算的階段,于靜的媽媽突然神色激動地說:“同學,我求求你,于靜會像現在這樣我們做家長的也有責任,你要你不追究,讓她繼續留在這所學校念書……”
一邊說一邊屈膝,眼瞅着就要跪在闫寒面前了。
闫寒哪兒受得了她這麽跪,趕緊蹲下把人扶住。
他雖然看起來纖細瘦弱,但勁兒是一點沒丢,他這一扶就直接将人扶了起來,蘇臨培和于靜的父親也手疾眼快,架住了這位快要崩潰的母親。
縮在角落的于靜再次大哭了起來,她似乎也崩潰了,哭的聲音非常大,整個人的身體都抽搐了起來,沖過來對她媽說:“媽咱們回家,咱們不求她!”
沒想到于靜的父親在旁邊聽了,卻突然板起臉來,沖上來就給于靜一個耳光。
一耳光還不夠,他幾乎對她拳打腳踢。
“你這個只知道惹事的小畜生!我跟你媽兩個那麽拼命賺錢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不讀書了你出去混社會撿垃圾啊!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快點給我道歉!”
于靜似乎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說實話她爸的确是下了狠手,就連闫寒聽了都覺得疼。
這時候于靜癱坐在地上,一邊抽搐着一邊哭,往裏日銳利跋扈的外殼被全部卸掉了,她的家庭她的背景,她的一切一切,都赤裸裸地被剝了開來,攤在了老師和同學面前,攤在了顏晗的面前,甚至是攤在了男神林見鹿的面前。
她家境的确是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出身,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也僅此而已了。
但她不甘心平凡,一路“摸爬滾打”,靠着一些小聰明和揮霍父母的血汗錢跟不少有錢的同學做了朋友,并且成功地将自己包裝成了家裏有錢有勢、在外有朋友的“不好惹”的形象。
可終究,她是那種家境普通到要靠姑姑的關系才能進這所學校來讀書、并且一旦被開除她的父母便再也沒有能力送她去其他稍微像樣兒一點高中。
于靜知道這樣的自己是扭曲的,是虛假的,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可她一邊鄙視着自己,又一邊享受着別人“靜姐靜姐”地叫着,享受着其他同學對她的“尊敬”和恐懼。
她享受着這一切,麻木着自己的良知和內心,過一天算一天。
盡管她隐隐覺得,這些都不會長久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不斷地尋找“好欺負”的對象去針對。
從那天在操場上這個顏晗嘩衆取寵地做操時開始,她就盯上了她。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通過欺負異類獲得同伴認同的事了,外加上對方那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對方越是自信張揚她就越想毀掉她。
在十八班的日子裏跟魏寧鑫他們在一起被前呼後擁慣了,她的确是膨脹了,她壓根兒就沒将那個顏晗放在眼裏,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這個人麻煩。
她以為自己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但她從沒想過,報應真的來了。
而且來的這麽快。
現在這層自己辛辛苦苦僞裝起來的遮羞布被人狠狠扯下,普通平庸卻又自私醜惡,這樣的她,就這麽暴露在了她最想要瞞着的那些人面前……
于靜哭得撕心裂肺,辦公室裏的人一瞬間都覺得魔音灌耳,就連闫寒都狠狠皺了下眉頭。
他來這裏可不是看于靜怎麽哭的。
“別說了,要我原諒你也可以。”闫寒說:“但你得公開對秦思瑜和武雅冰(秦思瑜的室友)道歉。”
說完,他又對教導主任說:“這位同學是否會被開除那是學校決定的,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不關心。但我希望這種校園暴力事件能夠不再發生,所以還是希望學校能給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學生一個交待。”
“你的意思我懂。”教導主任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是那種鐵面無私的行事作風,奈何于靜的姑父在上面還有點話語權,這其中牽涉比較多,如果能夠從輕處理的話自然是方便了許多。
但他對這種聚衆霸淩時間極其厭惡,也不會輕易放過于靜。
教導主任說:“我們打算開除她的學籍,留校察看,也算是給于靜同學的一個警醒。另外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的話,別說是我,就是誰都留不下她!”
“是是是。”于靜的姑姑連忙在旁邊附和着,“保證不會有下一次,要是再又下一次,谷主任,于靜她就随便你處置了!”
于靜的姑姑這邊陪着笑臉,那邊內心也是在翻白眼。
她是聽說過一些于靜在學校裏欺負同學的傳聞,但她印象中的于靜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所以于靜父母找上門的時候打死她都沒想到自己的侄女竟然能這麽蠢、惹出這麽大的禍端!
麓澤高中這種學校多少學生削了腦袋也想往裏進,要不是于靜的父母不希望她轉學哭着來求她,她也不會這麽低三下四地來求人!
如果再有下一次,別說谷主人不會姑息,就連她也不會再為她說話了!
“第三點呢。”谷主任又說:“就是要像這位同學說的一樣,于靜你得公開對這件事情的所有受害者道歉。”
于靜埋頭悶聲流眼淚,不說話只是哭。
事到如今怎麽後悔都沒有用了,她其實很想說要她道歉都不如讓她去死,可看着崩潰的母親和氣得發怒的父親,她終于是沒敢硬氣地說出這句話。
但她知道就算是留在這所學校裏她也完了,自己最不願意讓人看見的一面這樣公之于衆,從今以後她都別想再擡起頭來。
不僅在同學之間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以後的日子裏,她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買單……
闫寒一點頭說:“那就這麽着吧。”
“趁一二年級還沒有正式分完班之前,現在公布一條處分決定。一年十八班于靜于上周五放學後,拉攏一些校外的不良學生對我校學生進行圍堵,現已證實該情況屬實,學校給予于靜同學開除學籍留下查看處分。其餘四名我校參與的學生,分別為……一律處于記大過處分。”
一至三年級乃至整個校園的喇叭都被開啓,裏面響起教導處谷主任字正腔圓的聲音,将所有人的處分都通報了一遍,話筒裏滋啦滋啦地響起了幾聲電流聲,緊接着是一個帶着哭腔的女聲說:
“我是一年十八班的于靜……在這裏……我鄭重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向十七班的顏晗、秦思瑜和武雅冰道歉……”
從廣播喇叭聲音響起時的那一刻,認識他們這夥兒人的都面面相觑。
于靜唉,是那個嚣張跋扈沒禮貌沒教養的于靜?
她竟然公開跟人道歉了?
已經坐在十四班班級裏的秦思瑜,身體從聽見廣播裏說處分決定的時候就繃得死死的,溫珏榮更是豎起耳朵來聽,當他們聽到受處分的人竟然是于靜的時候,不由得稍稍驚訝了一下,直到所有處分名單中沒有聽見闫寒的名字,才松了口氣。
這還不算完,當于靜的聲音從裏面響起,聽見她帶着哭腔向自己和其他人道歉的時候,秦思瑜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盡管表現得并不是那麽在意,但那天晚上在那個胡同裏遭遇的一切還是成了她的噩夢。
她做夢看見的都是于靜等人壓着她時的扭曲嘴臉。
秦思瑜覺得自己并不需要這樣的道歉。
但當于靜聲音顫抖着在全校面前檢讨她的罪責的時候,卻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将她救贖了一樣。
那東西好像是讓她對“蒼天有眼”四個字有個堅定的信念,更加堅信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又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似乎來到這所學校後所受到的所有委屈都變得釋然了。
原來她需要的不過就是這樣一句道歉而已。
她轉頭看向溫珏榮,溫珏榮的那張大餅臉已經樂開了花,還沖她豎了豎大拇指,并做了個鬼臉。
“噗。”秦思瑜破涕為笑。
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剛剛竟然流淚了。
在于靜的檢讨聲音中,闫寒跟林見鹿一起從辦公樓往回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不介意學校是否開除她?”林見鹿問。
“不介意啊。”闫寒砸吧砸吧嘴說,“相反的,我覺得這樣挺好。”
林見鹿看向他,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闫寒瞪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只有為了繼續留在學校她才會公開道歉啊,人都走了,我找誰要道歉去?”
“可于靜是主謀,不開除她的話其他人也不會被開除,留他們在學校……”
“唔,今天以後的一段時間應該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作威作福了吧。”闫寒擺了擺手,截斷了他的話。
就像他先前說的一樣,他根本不在乎于靜是否被開除。
要有點多餘想法的話,只是覺得于靜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可恨又可悲。
不是說她的遭遇有多可憐可悲,而是她這種将快感建立在欺負傷害別人之上的行為,其實是一種向自己屈服妥協了的表現。
她這整個人都很可悲,就像陰溝裏的臭蟲一樣。
連跟這樣的人認真計較都犯不上。
他也明白林見鹿身為學校紀律委員卻拿這些人沒辦法的心情,這次要不是事情鬧大,谷主任那邊想管估計都很難下手。
面對林見鹿依舊滿是打量的目光,闫寒說:“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闫寒無所謂地冷笑了聲說:“要是還敢找麻煩……”
沒等他把話說完,小五就在他腦中咳嗽了兩聲。
……一聲警告!
猛地想起自己現在還是有計劃在身的人,闫寒趕緊收回自己剛才的冷厲表情,對林見鹿笑道:“要是還敢找麻煩,這不還有你呢嘛,林見鹿同學!”
林見鹿:“……”
闫寒也覺得一陣別扭。
為了岔開話題,他突然問:“說起來……于靜怎麽突然就全招了?”
林見鹿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這我是在問你……”剛剛崩過人設,闫寒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對話了,只好如實說:“一開始我覺得是她主動招的,但後來聽她說大不了就轉學的話,又覺得不像是這麽回事兒。”
“嗯,從警局被領回家的時候她的确沒有說實話。”林見鹿頗為贊揚地看了他一眼,“只不過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其他人都承認了,她一個人矢口否認也無濟于事。”
“嗯?”闫寒表示自己有點兒跟不上思路了。
“于靜找來的那幾個外校的男生都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他們招了,其餘那幾個女生也招了,并且供出組織者就是于靜。證據确鑿,事情很快也就水落石出了。”林見鹿說。
“……”闫寒扭頭看向林見鹿:“那幾個男生先招的?”
“對,他們當中有兩個是高三學生,已經年滿十八歲,這種事情搞不好是需要負刑事責任的,更何況他們曾經還犯下前科。只有坦白才能被從輕發落。”
“……刑事責任什麽的,該不會是你對他們說的吧?”闫寒總算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而跟林見鹿對了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周五那天他就發現那幾個男生吓唬人還行,其實個個兒都是草包,而且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團結,完全就是一盤散沙。
這樣的情況下林見鹿再去逐個擊破……只要有一個人招供了,其他人也自然不敢扯謊隐瞞。
闫寒這回是真震驚了!
這種事聽起來工程量就十分巨大,別說得挨家挨戶去找、去談話,還得打心理戰,留存證據……估計這整個周末對方都要把時間花在這上面。
“你放心,那幾個男生谷老師也已經聯系了他們的學校,警方也在注意着他們,估計……”
林見鹿說話的時候,闫寒猛地望向他,這種時候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這邊也準備了一些證據,但如果于靜死不承認、或者學校有心偏袒的話那也挺麻煩的。
更何況小五那個實心眼兒的孩子做這方面沒經驗,為了将他都拍進去拍攝的角度還不是固定的,這樣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跟拍一樣,到時候視頻拿出來如果被人質疑這一點,他也不好解釋。
所以林見鹿這回也算是幫上他大忙了!
這都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情書事件對方也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這邊……
如果是換做別人,闫寒可能只會好奇他為什麽要這麽幫自己。
但現在對方是思維異于常人的林見鹿,闫寒更好奇的卻是:“你怎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你真想知道?”
“啊。”
“我不告訴你。”林見鹿說。
“……”
第一次從林見鹿口中聽見這種類似于小孩子說的話,已經打算聽一番別具一格的推理的闫哥,老實說是有點懵逼了。
不過不想說就不說吧,這其實也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
“謝謝你啊。”闫寒真心實意地向他道謝。
林見鹿說:“應該的,畢竟谷老師把這件事交給我了,不查清楚怎麽行。”
“啧。”
雖然對方這麽說,可闫寒也不能就當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
他想着對方這不是第一次這麽幫他了,他也不是那種不知恩圖報的人。
所以從今以後,林見鹿就是他兄弟了!
上刀山下火海也都是他兄弟的那種兄弟。
這個人吧,雖然有時候太聰明了,不對等的腦回路和人類對未知的恐懼會讓自己忍不住對他心生畏懼。
但聰明又不是他的錯。
闫寒覺得自己不能因為人家聰明就搞歧視搞特殊化。
所以抛開所有有色眼鏡再看這個人,對方其實是個尋求真理又心腸很好的好少年啊。
這會兒要不是有那個什麽嬌媚計劃在身,闫寒倒是很想對溫珏榮那樣,攬過林見鹿的肩膀請他去喝果汁兒。
不過這玩意兒都是來日方長的事,算算自己的嬌媚計劃也就只剩下兩個星期,這兩星期他再忍一忍,還是盡量躲着點這大兄弟,等到他閉關修煉完畢拿到寶箱的時候再好好地感謝一下他……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不知不覺就回到了教學樓,一路從樓梯走上了三樓。
闫寒正分神着,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直到發現林見鹿也跟他一起上了三樓,并走到了十四班的門口,他奇怪地說:“你跟我上來幹嘛?快回去上課吧!”
林見鹿擡頭看了一眼十四班的班牌說:“沒有錯,我是要回來上課的。”
闫寒:“???”
林見鹿回頭,對他說:“我文轉理了,被分到了十四班。早上一直在忙沒來得及搬東西,這麽巧你也在這?”
闫寒:……
…………
闫寒的大腦以閃電般的速度,徹底死機了。
他呆愣愣地望着林見鹿,恍惚間仿佛看見對方削薄的嘴唇,唇角輕微上揚了那麽一小下。
可等他再回過神來,林見鹿已經敲門,邁開大長腿走進了十四班的教室裏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