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譽親王壽宴
譽親王府雅致的院落，太子，熙王，譽親王世子和瑾璃姐弟坐在了一起，如果是尋常大戶人家的子弟，該是顯示人丁興旺，平和熱鬧的。
“瑾瑜最近在軍營可還忙？”太子看向坐在瑾璃身邊英氣逼人的年輕人。
“天天練兵，倒也習慣，謝謝太子殿下關心。”瑾瑜回答的得體。
“都是兄弟姐妹，不用太過拘束。”太子視線掃過衆人，衆人稱是，還是無人多說些什麽，太子将視線落在瑾璃的身上。
“聽玉瑩說，在福康宮，與瑾璃一同侍奉皇祖母，多得你照顧。”
“太子妃過謙了，太子妃對瑾璃也頗多照顧，皇祖母對太子妃頗多贊賞。”瑾璃微微一笑，讓人覺得舒心。
“玉瑩一直對我說瑾璃聰明漂亮，知書達理，還很健談…”太子繼續說道。
“太子妃很喜歡瑾璃啊。”宋英傑在一旁開口。
“是啊，還說老四有福娶了個好王妃……”正說到此的時候，譽親王與秦王走了進來，他們二人聽到了太子的話，秦王倒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随着譽親王的步伐。
今日譽親王壽辰，蜀皇特命皇子們前來祝賀，譽親王又是個好客愛熱鬧的人，府邸早早開始恭賀的人絡繹不絕。
“旭輝剛剛到？”太子看向自己的三弟，最近宋旭哲的日子并不好過，蜀國最重孝道，秦王妃的事兒讓蜀皇動怒，連帶着對秦王的臉色也很難看。
“是的，皇兄…”宋旭哲回答的緩慢，其他的人都将視線移了開來。
“旭哲剛到，送了一頭新獵的鹿，晚上大家都嘗嘗啊。”譽親王招呼着衆人。
“旭哲一定不是只送了一頭新獵的鹿吧。”太子話有所指，秦王是最會揣摩他人心思的人，監督吏部之職，不是徒有虛表的。
“回皇兄的話，送了皇叔一套圍棋。”宋旭哲回的禮貌。
“定山黑白瑪瑙做的棋子，棋盤是漢白玉的，有心了。”譽親王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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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皇叔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下圍棋了？”太子有些好奇。
“最近剛剛有些興趣，年紀大了，修身養性…”
“旭哲真是有心了。”太子看似親切的笑容落在弟弟的身上。
“皇兄過獎了，皇兄送給皇叔的汗血寶馬，我們其他兄弟可是望塵莫及。”秦王的話将宋旭堯也拉入了圈子。剛剛還置身事外的宋旭堯将視線移了過去，卻也沒說什麽。
譽親王眼見皇子們的劍拔弩張，連說大家送的禮物都是用了心的，他都非常喜歡，同時将話題轉移了開來，“瑾瑜，這陣子在軍營，身手又了得了吧。”譽親王對這個外甥很是疼愛。
“一直都很好…”瑾瑜和這位愛玩的長輩一向熱絡。
“你看，一點都不謙虛。”譽親王說着一拳打在瑾瑜的身上，瑾瑜作勢一臉痛苦的倒退，後退一步居然撞到了一旁的宋旭堯的身上，宋旭堯擡手扶住了瑾瑜。
“老四回來許久，還沒見識過你的武藝，聽說在邊關幾次北國騷擾都是老四親帶隊鎮壓的，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也給譽親王府助助興。”太子開口，衆人好奇的目光在宋旭堯和瑾瑜的身上游走着。譽親王剛想上來解圍勸阻，瑾瑜倒是搶先一步，“好啊，還沒和四殿下過過招呢，今兒一試。”
宋旭堯擡起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從宋英傑的兵器架上挑了兵器，瑾瑜挑了一把銀頭紅纓□□，宋英傑拿了一樣的兵器。
“你不攔一下？”宋英傑在瑾璃的身邊低語。
“太子殿下面前，委屈一點難免的。”雖然這樣說，瑾璃微微沉下眼。
衆人退到一邊，諾達的院內，宋旭堯與瑾瑜對面而立。瑾瑜藍色的蜀錦長袍，黃金藍寶石的發帶纏在發上，□□別在身後，左手斜指着地面，下巴微微仰着，身姿挺拔，器宇不凡。在他的對面，是蜀國的四皇子，高挑的眉，黝黑傳神的雙眸，高挺的鼻子，有型的下巴，一身銀色的蘇錦長袍，玉冠束發，眉眼微微挑起，左手握着銀槍槍頭指天，右手別在身後。二人的比試，開場的姿勢就奪人眼球。雙方似乎都在等對方先出手，卻都遲遲沒有出手，終于還是瑾瑜按耐不住，步伐邁開，向宋旭堯沖了過去，銀槍從背後翻出，直指宋旭堯的面門。宋旭堯微微一笑，□□出手，一把別開瑾瑜的攻勢。□□上下翻飛，瑾瑜的攻擊迅速精準，但是都被宋旭堯給化解。幾個回合瑾瑜都沒有撈到便宜，猛的瑾瑜幾個虛招，忽然将手中的□□向宋旭堯的腰間刺去，宋旭堯一個側身，□□從他的腰間擦了過去，瑾瑜收勢不穩，露出了空擋，宋旭堯手中的□□一下挑起瑾瑜的□□，瑾瑜震的手臂發麻，差點兒丢了手中的兵器。但是下一刻，瑾瑜一個抽身，撤了出去，退開身後。而宋旭堯的攻擊進接而上，開始瑾瑜還能輕盈的躲開，但是随着宋旭堯速度之快的攻擊，讓瑾瑜有些疲于應對。
瑾瑜開始有些魯莽起來，在看到宋旭堯一個虛晃的招式下，以為看到了漏洞，就飛身過去，卻被宋旭堯一下子□□搶尾打在了瑾瑜的手臂上，原以為瑾瑜會丢了手中□□，卻沒想到他還是緊緊握着手中兵器。只是讓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瑾瑜手中□□的槍頭飛了出去，看着槍頭飛出去的方向，瑾瑜驚叫道：“姐……小心……”
而更快的是，一道銀色的身影已然将瑾璃帶離，銀色的槍頭重重的打在瑾璃剛剛所站位置後面的花盆上，只聽見碎落的聲音。衆人再看，瑾璃被宋旭堯護在懷裏，似乎被驚到，眼睛睜的大大的。
“瑾璃，你沒事吧……”譽親王連忙上前詢問，這鬧的，譽親王微微皺起眉，瞪了兒子一眼，宋英傑皺着眉，也是不解。
“姐…姐…你沒事吧，你別吓我啊……”瑾瑜丢下手中的槍杆，跑了過去，想拉住姐姐，卻被宋旭堯擋了開來。
“啊……我……沒…沒事。”瑾璃蒼白小臉，對着瑾瑜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但是宋旭堯知道，瑾璃抓着他胳膊的手在發抖。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子殿下，我們去前院吧，旭堯啊，帶瑾璃去屋子裏休息一下，我看她是有些累了。”譽親王招呼着衆人離開。
“旭堯，好好照顧瑾璃……”太子囑咐着，又将視線落在宋旭哲身上，“旭哲，同走……”
“是的，皇兄……”宋旭哲應着走上前，一臉憂心的瑾瑜也被宋英傑拉走了。
院落裏安靜了下來，瑾璃推開了宋旭堯，向屋子裏走去，她走的很慢，身形微微打着晃，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宋旭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将瑾璃攔腰抱了起來，瑾璃下意識的拽住了宋旭堯的衣襟，臉上露出略略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宋旭堯抱着瑾璃走進了屋子，将她放在了窗邊的軟榻上。屋子裏比屋外暖和了許多，瑾璃閉着眼睛，片刻後，臉色緩和了許多。
“謝謝，我沒事。”瑾璃睜開眼，對上宋旭堯攝人心魄的猶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似乎受到蠱惑般，瑾璃愣了片刻。
“你該好好休息的。”宋旭堯拉過瑾璃的右手，将衣袖拉起，手腕上的琉璃串珠遮擋了一道淺色的疤痕。雖然已經過了幾日，但那裏并沒有完全恢複。
“我說了我沒事。”瑾璃皺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攥的更緊。
“千葉說，你每年都會在這段時間身體比較弱，需要服用黑檀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剛才才會如此失措。”宋旭堯的話讓瑾璃擡起頭，眼角的淚痣跟着眉眼挑起，眼神中透着清明，似乎對對方如此的洞察力并不覺得意外。
“有些恍惚，我失态了……”瑾璃并不否認，每年這些日子，她總是能強烈的感應到來時的情形，那無底黑洞的深淵，刺目的銀光閃過她的眼，頭痛預炸，所以剛剛她才會有些失态。
“不用擔心，我在……”宋旭堯微微傾身，四目相對，再往前一點，鼻尖就會貼在一起。
“你是在同情我？還是說你開始喜歡我了？”氣吐如蘭，瑾璃直接說出了心裏所想。
宋旭堯的唇擦過瑾璃的臉頰唇貼着她的耳邊，說道，“你想我說哪一種？”太過暧昧，這是從沒有有過的情形。也許宋旭堯想看瑾璃驚慌的樣子，也許只是想試探瑾璃，可是很久之後，宋旭堯回想，那時候他已經對瑾璃動了真心。
當譽親王的晚宴開始的時候，瑾璃已經恢複了許多，瑾瑜也放下心來。譽王府宴客的大廳內歌舞已起，美酒佳肴陸續上桌，譽親王攜着王妃看的高興。太子攜太子妃坐在左上首，接着是秦王與熙王對面是宋英傑和其他幾位皇子。除了秦王，宋英傑和瑾瑜，其他人都攜着自己的王妃，秦王倒沒有顯得什麽，與身邊的宋旭堯說上幾句，看兩人時不時的耳語，坐在上首的太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廳內，十名歌姬正在舞着輕舞霓裳，長袖善舞，姿态柔美，美人個個都是出色的容姿，一個擡手，一個淺笑，無不風情萬種。瑾璃握着手中的酒杯，她剛剛将酒杯送往唇邊，就被宋旭堯伸手拿走了，瑾璃微微嘟起了嘴，有些不滿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等身子好了，再喝。”宋旭堯在瑾璃耳邊低語，在旁人看來，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如此親密，似乎并不像外面所傳，熙王府中側妃獨得寵愛。
宋旭堯以為瑾璃會不悅，但是瑾璃沒有，她只是多了幾個表情，不耐煩的，賭氣的模樣，這樣的瑾璃宋旭堯從沒有見過，盯着瑾璃的臉，想看個仔細。瑾瑜倒是見怪不怪帶着笑意湊到了姐姐的身邊，“姐，還有人能管的了你啊。”瑾瑜的話清楚的落到了宋旭堯的耳朵裏。宋旭堯微微笑了笑，眼角微微挑起，瑾璃撇了一眼宋旭堯忽然定住，看到宋旭堯笑的機會并不多，好看的眉，幽深的眸，她知道宋旭堯是俊美的，被他吸引的人不計其數，只是這笑容會被誰私藏。
“怎麽了？”宋旭堯伸出手，将瑾璃發髻上有些歪的海棠金釵扶正。
“姐…姐夫……你們是在秀恩愛嗎？”瑾瑜吃驚的張大了嘴。
“看錯了。”瑾璃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堵住了瑾瑜的嘴。
瑾璃沒有再去看宋旭堯的表情，注意他們的人并不多，但是她還是看到太子與秦王好奇的目光。瑾璃微微靠後，将自己籠罩陰影裏。
“良辰美景，錦繡年華，神仙眷侶，只羨鴛鴦不羨仙……”柔美清麗的歌喉，身着一襲牡丹薄紗長裙手持羽扇的女子出現在歌姬的舞群中，羽扇遮住臉龐，只露出好看的柳葉眉，一雙細長上挑的雙眸，可以想見女子細致的容貌。
“是菲絮姑娘？她的嗓子好了？”有人露出詫異的疑問。
輕盈的身段，精致的玉簪，美妙的歌喉，都是菲絮姑娘的影子，秦王宋旭哲身體已經微微前傾，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