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驅逐
不知何時，瑾璃已經離開了，慕容扶辰猛然擡頭，手不自覺的顫抖着，神情恐懼，似乎天都要塌了一樣，“陳嬷嬷，王爺一定知道了，而且也告訴王妃了，一定，一定是這樣的。”
“側妃，冷靜一下，不會的，不要自己吓自己。”陳嬷嬷連忙揮退了屋內的仆從，讓小紅倒來熱水，慕容扶辰緊緊的抓着水杯，暖意在手心中，卻無法壓抑住心中的寒意，送往唇邊，水卻灑落了幾滴。陳嬷嬷再次抓住了慕容扶辰的手，試藥穩住她的心緒。“王爺知道了，可是并不一定告訴王妃了啊，剛剛王妃也說杜太醫說側妃小産。”
“不，王妃肯定知道些什麽，否則最後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在警告我，她是傾城公主的女兒，而我們還曾想過試圖陷害她……”想到此，慕容扶辰不禁又是一個寒戰。
“側妃，不管如何，沒有人拆穿我們，所以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千萬不能。”陳嬷嬷緊鎖眉頭，努力的讓慕容扶辰冷靜下來。
“好，我……我不亂……不亂……”慕容扶辰又喝了一口熱水，壓住心中的煩亂。
不管她們主仆如何安慰自己，她們又看清了一個事實，不管王妃知不知道真相，在熙王府中，熙王妃瑾璃是女主人的身份沒有絲毫的質疑，聽命與王爺的盛總管，王妃亦能使喚。唯一讓她們感到安慰的是王爺對她的憐惜，她依舊是王府內僅此王妃的側妃，很長一段時間，慕容扶辰都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離開慕容扶辰的院子，瑾璃往前廳去了，大半個下午已然過去，天色明亮，風卻漸漸起了來，帶着冷意。瑾璃在去前廳的路上遇到了美燕，似乎是刻意在等她路過。
“給王妃請安。”美燕恭敬一禮。
“美燕夫人最近感染風寒，看來已然痊愈了。”瑾璃微微擡手，美燕悄然起身，淺綠色的對襟繡荷花翻領袍，一對翡翠镯子，挽起的斜髻上簪着幾支翠玉多寶金簪一支芙蓉翠玉金釵斜在右側，溫婉多情。
“謝王妃關心，好多了，聽聞府內發生的事，着實吓了一跳，我正要去探望側妃。”美燕說出露出擔憂的神情。
“美燕夫人在院外問候一下就好了，你風寒剛剛痊愈，還是不要靠近側妃為好，殿下也有話，讓側妃安心靜養不讓人打擾。”
瑾璃的話讓美燕愣了一下，随即道：“妾身明白了。”
瑾璃剛要走又被美燕叫住，“王妃，我有事想對您說……”
“哦？”瑾璃露出疑惑的神情，等着對方說。
瑾璃路遇美燕耽誤了些時候，到達前廳的時候，可兒與自己的侍女依舊跪在那裏。可兒一直心不安，王爺還沒有回來，是查出了什麽，還是有什麽別的狀況。就在可兒耐不住性子的時候，就看到王妃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盛總管還有她貼身侍女以藍侍從千葉和其他幾個王妃的侍從。
“給王妃請安。”跪在地上的可兒将身子俯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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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卻沒有回應，而是直截了當的說，“可兒，我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
“申辯？我什麽都沒有做，申辯什麽？還請王妃查出誣陷我的人。”可兒揚起下巴，倔強的模樣。
“那好吧。”瑾璃顯得并不介意的樣子，轉頭對盛隆說，“盛總管，告訴可兒，在雁兒房裏搜到什麽？”
“是的，王妃，在雁兒房裏搜到一盒紅帆。”說完一個侍從上前遞過來一個銀質的胭脂小盒，雁兒一驚，垂下臉來，一旁的可兒皺了下眉。
“可兒，這盒胭脂是芝豔齋的新品，這個月添置脂粉的時候，盛總管專門訂購的，熙府中每位女眷都有一個，看來你的賞給雁兒了。”瑾璃拿過那個銀質的小盒，圓形的光滑表面的銀質小盒，芝豔齋出品的東西，精良的材質，連包裝都是精心設計的。
“裏面只是胭脂。”可兒急切的說。
瑾璃打開盒子，裏面紅色的膏狀之物，顏色豔麗，質地溫潤。
“盛總管，怎麽說？”瑾璃将盒子合上抛給了盛總管。
“回王妃，查驗過了，這盒胭脂裏滲了提純的紅帆。”盛總管說。
“胡說，怎麽會有紅帆。”可兒反駁着。
“你是在質疑盛總管的話？”瑾璃這一問讓可兒一驚，在府中，盛總管是王爺最為信任的人。
“可兒不敢，真有，也是有人栽贓陷害。”可兒繼續反駁。
“可兒，剛剛來的路上，我遇到了美燕，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麽嗎？”瑾璃停頓了下，看到可兒故作鎮靜的模樣，才繼續開口，“她說，你和聊天的時候談起過你老家蜀西的一味藥材紅帆，還暗示過她話……”
“美燕胡說，我沒有說過。”可兒否認。
“當然，你可以否認，沒有人可以證明，不過比起從小就侍奉殿下的美燕，她的話更有說服力，而我也更相信她的話。”瑾璃的話讓可兒面色難看起來。
“那王妃是認定是我下的藥害側妃了？”
“是…”瑾璃點頭。
“那王妃告訴，那麽短的時間，雁兒要怎麽下藥？”可兒反問。
“以藍…”瑾璃叫了一聲，身後的以藍走到雁兒跟前，伸手将她發髻上的一根珍珠銀簪拔了出來，小巧的珍珠鑲嵌在一支比繡花針粗一點的銀簪上，銀色的尖頭上染着紅色，與剛剛那盒胭脂一個色兒。
“将這個刺入紅棗糕裏，只要一點點提純的紅帆就可以。”瑾璃解釋着。
“你，你怎麽知道？”還想辯解的可兒，終于癱坐在地上。
“因為有人看見了。”瑾璃的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讓可兒和雁兒都是一驚，一旁的盛總管更是詫異。
“誰，是誰？”可兒追問的語氣裏帶着驚恐。
“記得廚房方師傅說的話嗎？他今兒做了三份紅棗糕，雖然美燕最近說不用準備她的，但是來廚房的小米聽到了，想着還是為主子拿一份。”瑾璃的話讓盛總管恍然，剛剛美燕夫人是刻意在等王妃，告知王妃此事。
“需要小米來對質嗎？”瑾璃問。
可兒垂下頭，事情敗露，她無話可說。
瑾璃看向盛總管，愣在一旁的盛總管連忙說：“王爺有命，此事由王妃權權發落。”
可兒猛的擡頭，低吼道：“王妃難道不嫉恨側妃有孕嗎？從她進府後，王爺就專寵于她，她還有了孩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不能害人啊。”瑾璃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什麽好後悔的，聽憑王妃發落。”可兒一臉的堅決。
“盛總管，安排人送可兒夫人去郊外別莊，我記得後山半山腰有兩間屋子。”瑾璃吩咐着。
“王妃要軟禁我？”可兒驚恐道。
“做錯事，就要好好反省。”
“為什麽要送我走？為什麽？”可兒以為會受些處罰，受些皮肉之苦她也忍的下，但是離開王府是她沒有想到的。
瑾璃不以為意，說道，“可兒，你知道這些時日，我一直在福康宮伺候太後娘娘，閑來無事，知道些事情……”瑾璃說的随意，可兒已經變了臉色，剛剛的悲憤變成了驚恐，瑾璃繼續說道：“高嬷嬷告訴我，你是一進宮就在被分在了福康宮。但是有趣的是，宗人府記載你出身賀蘭家家奴林家。”
“你，你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可兒慌了。
“我說的難道不明白嗎？”瑾璃笑道。
“不明白……”可兒咬着牙。
“那就說點明白的，你為什麽送我和側妃小狗？”
“只是一個寵物。”可兒皺眉不明所以。
“可兒你一定知道與小貓小狗接觸多的女子無法受孕。”
“什麽？我不知道，我從沒聽過這樣的說法……”可兒雖然這樣說，可是語氣已然不堅定。
“不管有沒有，可兒夫人心中有數，盛總管，即刻送可兒夫人去外莊，盛總管該知道如何安排。”瑾璃說完就往外走去。
“不，我要見王爺，要離開，我也要聽王爺親口說。”可兒在廳內哭喊着起身向瑾璃奔了過去，被瑾璃的兩個侍女牢牢的抓住不得動彈，但還是情緒激動的哭喊着。
瑾璃沒有回頭，只是輕輕舉起手，手掌輕輕一揮，鉗制住可兒的侍女看到，右邊一人一個手刀将可兒劈昏了過去，兩人将可兒放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後就跟上了主子。愣在一旁的盛總管，連忙喚人進來，今夜有的他忙了。
瑾璃離開前廳，往自己的院落去了，有些累，還有些餓。
“小姐，晚膳用點什麽？”以藍問，折騰到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宮裏，這個時候早就用了晚膳了。
“酸菜魚？”瑾璃思索着。
“小姐，不知道廚房裏有沒有酸菜。”以藍。
“哎，不麻煩了，豆腐炖牛肉好了，一碟青菜，一小碗米飯。”瑾璃咽了下口水，對自己的最後覺得很滿意的點了下頭。
回到自己的院落，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屋子內，他怎麽在這裏，瑾璃微微皺了下眉頭，稍稍放緩了腳步。
一個粉衣的侍女連忙迎了上來，“小姐……殿下已經來了有一會子了。”說話的東兒正是瑾璃留在熙府的侍從之一。
“以藍，千葉，你們都去休息用膳吧，東兒在這兒就行了。”瑾璃吩咐着，身後的一群人退了下去。東兒繼續說道，“小姐，剛剛盛總管派人來向殿下禀告了些事。”
瑾璃點頭，繼續走着，屋外立着幾個宋旭堯的侍衛，看到她，其中一人向裏走去，看來是去通報了。
進了屋子，瑾璃對宋旭堯問了聲安後環顧四周，有些日子沒回來了，瑾璃發現屋內多了幾個琉璃燈盞，去年秦王曾經送給她一對琉璃盞，很稀罕的物件，不難得的。屋子裏的琉璃燈盞卻是顏色各異，瑾璃最喜歡長案上的那透明的一盞，柳木的底座，透明圓形的琉璃盞，有些像以前她床頭的那個臺燈。
“殿下有心了，謝謝。”瑾璃眉眼笑的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