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喬琳覺得自己就要被說服了。
回到家,父親和弟弟都不在,桌上留着讓她自己熱飯的紙條。
她一頭倒在床上,從無盡的緊繃中解放出來。
——累死了。
但是韓冰的話卻還腦海不斷回放,一遍一遍的,那個冷靜的助理說;你真的甘心嗎?
——能甘心才怪。
從出道開始,就已經做好一條路走到黑的準備。
但是沒想到能黑成這樣。
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呢,都是些居心叵測的小人嗎?并不是。
喬琳扪心自問。
這其中最大的緣由還是她自己。
沒有力量還妄想跟整個世界對抗,結果把自己坑進去。
喬女王,喬女王。
那個跷腦殼的女人。
喬琳笑了笑,覺得自己其實挺能幹的。
雖然都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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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是偏見,對于不同層次的人,自然而然會把人一竿子打死,林至遠也是這樣,至少現在跟以前那些男人沒什麽區別。
想着想着,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片混沌中迷失方向,有一個聲音在不斷質問她;
你能甘心嗎?
真的這麽繼續放任自己。
最後像只喪家犬一樣退出娛樂圈。
就如同當年一樣,不,那不是喪家犬,是落水狗。
然後這一次你依舊沒有——
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額頭冷汗直流。
窗外一片漆黑,一覺直接睡到天黑嗎?
“姐你聽話,吃飯。”
剛出卧室,弟弟的抱怨聲就來了。
“知道了。”
“今天一天都沒吃,身體怎麽受得了。”這次是爸爸的教導。
“下次不會了。”
怎麽看都是敷衍,廚房裏喬理拿着筷子,看着姐姐進衛生間,眼神暗了暗。
所以吃飯時,不管她想夾哪個菜,喬理的筷子都會快她一步搶走,是個非常平靜祥和的晚餐時間。
“你到底想幹嘛?”終于,某姐姐怒拍桌子。
“餓了。”
“那你也別來搶我的。”
“擺在那裏的。”
潛臺詞;不是你的。
“啊,”喬琳非常不耐煩的出了口氣,“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後保證好好吃飯行了吧。”
“以後?”弟弟的小眼神殺過來。
“是你現在不讓我吃吧!”姐姐不怕事的砍回去。
眼看就要變天,喬海清趕緊給女兒的碗裏夾菜,“沒有,阿理跟你鬧着玩兒呢,快吃快吃。”
兒子不善的眼神跟着過來,喬海清又改往他碗裏夾,“不要急,都有都有。”
姐弟倆:“……”
“對了,你今天到公司有什麽事嗎?”喬海清突然問道。
喬理也擡頭,不斷瞟過來的眼神證明他的在意。
“公事。”喬琳不欲多說。
“阿琳啊。”喬海清放下碗,這架勢看得喬琳就要跑路,她最怕她爸給她來這麽一出。
“是我沒出息,讓你受委屈了,你的合約不是快到了嗎?不要跟他們續了。”
最後的話鲠在喉嚨裏,顯得萬分艱難。
“我說過都是我自己的事兒爸爸,你可以給我意見,但是選擇還在在我自己,不過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喬理的頭又重新沉下去。
喬琳不會跟家裏說工作的事兒。
只是有一次喬理給她送忘家裏的東西,正好撞見被米蘭罵得狗血淋頭的喬琳。
喬理第一次發覺自己的無力,他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還要姐姐反過來安慰他。
喬海清的腿因為一場車禍導致行動不便,他知道自己拖累了兩個孩子,所以盡量還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尤其是女兒。
爸爸長期休養,姐姐外出掙錢,弟弟讀書持家。
這是這個家的現狀。
“錢還夠用吧。”喬琳踢了弟弟一腳。
說的是家裏的花銷。
“放心。”喬理幽幽擡頭,“還能再敗一段時間。”
剛剛傷感的氣氛一掃而空。
喬琳就着氣氛又給了他一腳,“是嗎?那還請你慢慢的敗啊。”
不解氣還在踩着轉了兩圈,“到時候可千萬別跑過來問我要錢。”
一語擊中,喬理咬牙怒瞪。
因為喬海清的關系,喬理沒有打零工的時間,所以有時候真的……
“所以,你之後什麽安排,工作。”
說來說去還是怕她吃虧。
“電影。”
“電影?誰的?”喬海清問得飛快,他平時無事,就是看電視劇或是電影之類的消遣。
“張骞的,《花木蘭》。”喬琳聲音有些弱。
“張骞!”這下好,爸爸來勁了,“女主嗎?”
“可能嗎?”喬理頗為嫌棄的給了姐姐一眼,“這麽豔的花木蘭……嘶。”
喬琳撐直了腿,“這麽豔還真是不好意思,你有資格說我嗎?”
就在姐弟倆因為豔不豔的問題殺眼神時,喬海清已經放下筷子去找張骞的經典電影。
當晚,喬琳在自家陽臺上給韓冰打了個電話。
“我知道了喬小姐,這件事交給我處理。”聽着對方無波瀾的聲音,喬琳只想說,說好的迷妹呢。
“但是我自己公司……”
“您确定她不會搗,懈怠。”至于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她不确定。
“而且片酬之類的肯定不如我更具積極性,您和她的合約到年底就要結束了,電影最早也要明年開拍,所以到時候是個什麽光景都不好說,這樣說您明白吧?”
她當然明白,只是這樣的話不就是好長一段時間都要見到林至遠。
“我明白您的顧慮。”
韓冰的特別助理肯定也不是白當的,她無視上司哈巴狗一樣的眼神,轉身繼續說:“我覺得會看住我們林總不給您添麻煩。”
喂!
“……”就是這樣利索的不留情面的助理才讓喬琳安心啊。
“您就算不相信林總,總應該相信我吧。”
“相信你。”
韓冰挂上電話,回頭。
“就是這麽回事,請您盡量不要給我的工作添麻煩。”
“還有。”伸手,“現在可以了吧,一倍。”
林至遠撐着腦袋,吊着眼睛看她。
“為什麽你把我的戲份都搶走了。”
“是你自己太無能。”
無能這一箭紮得太深,林至遠趴在桌上半響沒緩過神兒,又悶悶的問:“那件案子怎麽樣了,兇手還沒找到嗎?”
“沒有,雖然已經在盡量趕了,喬小姐不是沒嫌疑了嗎?”
“沒找到真正的兇手,她就還有嫌疑,而且她那個圈子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談資呢。”
“不行,我要去找一下二哥。”
“林二哥現在下班了。”韓冰提醒,不是誰都像他一樣為了等一個答案非得窩在公司發黴。
“而且,說不定徐小姐跟他在一起,你敢去?”
林至遠還真不敢,他縮着身子抖了一下,“還是明天吧,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啊。”
“林總,”韓冰突然出聲,“就算喬小姐再不願意,她也已經跟你扯上關系了,今後也一定在一起,你根本不用那麽心急。”
林至遠頓住,沒有回頭。
“冰冰啊。”
“你也不用急着理解,總有一天,也會有那麽一個男人。”
“讓你急着把他展示給全世界,為他掃除身邊一切瑣事,讓他變得自信,成為他的動力。”
“就算不用依靠你,也會成為你的驕傲。”
“最後慢慢的,變成你的全部。”
——不會有那個人的。
看着他的背影,韓冰在心裏念了一句。
她回到座位上,望着眼前無盡的工作,再細想剛剛的話,心裏不由升起一絲煩躁。
“嗯?”
“鐘鳴,你怎麽把無關人士放進來了?”
鐘鳴聞言站起往裏看,某個躺在沙發上的西裝男子正毫無形象的呼呼大睡。
他囧了又囧,“老大,不是我放進來的。”
這樣啊,林至安端着杯子走過去,擡腳狠踹了對方兩下。
砰一聲,與大地親密接觸。
“幹嘛啊二哥……”林至遠嘟囔着爬起來,眼看就要繼續睡,林至安再次擡腳。
“好了好了二哥,對不起我清醒一下。”林至遠徹底清醒,趕緊閃着身子離遠些。
“什麽時候過來的?”
早晨的寒氣絲毫沒影響到林至安,他照例穿着白襯衫,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帥,扣子還扣得十分松散。
話說二嫂都不在他裝給誰看啊。
林至遠轉了轉眼睛,把小心思咽進肚子裏,“今天。”
也就說不是昨天,林至安放下杯子,對于林至遠這種摸黑入駐的做法不予表示。
“什麽事?”
你還問什麽事兒!
林至遠簡直簡要抓狂了,“二哥,你不厚道啊,你不能追到了二嫂就不把我的事兒放在心上啊。”
林至安擡眸疑惑,“我放在心上過嗎?”
“……”卧槽!
“根據契約,你是要徹底解決交換事宜吧,二嫂那邊我已經完成了,喬琳的事兒呢?”
“不是已經沒有嫌疑了嗎?”
“犯人沒找到就有,我不希望她還被人孤立。”
“是嗎?”不痛不癢應了一聲。
“二哥……”林至遠就快沒轍了,他要哭給二哥看。
“你也別太着急。”林至安終于從電腦前擡頭,目光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我給你在張女士那兒催一下。”
畢竟惹火了這小子再有什麽交易就不容易騙了。
張業女士,林至安母親大人。
當時有事找兒子辦,被兒子順手把這事兒扔給她,也就是二次交易。
“二哥你再這樣我以後不跟你做交易了。”兒林至遠表示已經不再相信他,他後退幾步到窗邊,掀開窗子倏一下沒了影子。
這個問題的确挺嚴重的,林至安望着窗臺。
一聲不大的提示音讓他把目光轉向茶幾,上面放着一部黑色手機。
這個……
“老大,這是你昨天要的……”鐘秘書推門而入。
“把窗戶關上。”林至安命令道。
鐘鳴一愣,一看窗戶果然開着,這大冷天的,“穿那麽薄還開着窗戶,感冒了可不要怪徐小姐念叨你,哎,為什麽還有腳印……”
“讓你趕緊關上!”
鐘鳴手一抖,迅速的關上窗戶。
咚——
一聲巨響,鐘鳴只感覺眼前黑影一閃,伴随着聲音沒了下文。
不是吧。
一個猜想浮現,鐘鳴比剛剛還快,打開窗戶探出腦袋往下看,五樓的高度俯視,下面的花壇中正好有個人像只八爪魚一樣扭曲的躺在那裏。
并以肉眼可見的角度抽搐着。
“啊啊啊,至遠你還好吧,撞到那裏,啊腦袋流血了你挺住我馬上來!”
“哈哈哈,那個笨蛋還真是看都不看的就沖上來,哈哈哈……”不同于鐘秘書的焦急,林司長可是捶着桌子大笑。
情緒被逼至極點的鐘秘書最終受不了,“你夠了啊,那是你親弟啊,你有沒有人性啊!”
林至遠;怎麽都行,能不能先來幫幫我__
作者有話要說:
林二哥出場了!撒花……
還是算了,回頭被男主報複了怎麽辦。
話說每次一些到二哥阿瑟都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啊,對這個變态越來越上心了,我不會也是變态吧。
好玩的小劇場;
林總裁(目光深遠);“冰冰啊。”
“你也不用急着理解,總有一天,也會有那麽一個男人。”
“讓你急着把他展示給全世界,為他掃除身邊一切瑣事,讓他變得自信,成為他的動力。”
“就算不用依靠你,也會成為你的驕傲。”
“最後慢慢的,變成你的全部。”
韓特助(舉手提問);“要是女人怎麽辦?”
林總裁(猛回頭):“女人!你……你不會想跟我搶人吧!”說起來這家夥還是(僞)迷妹來着。
韓特助&阿瑟(攤手嘆氣);你想多了,只是看不慣你這個裝逼的樣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