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喬琳接到電話的時候,劇組的氣氛十分糟糕。
張骞面色鐵青,沉默地坐在那裏,一眨不眨的盯着陸新。
陸新站在他面前,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導演。”
謝秋從另一邊趕來,看一眼陸新,便在張骞面前蹲下來,“是在不好意思張導,我沒帶好他,是我的責任。”
張骞收回眼神,索性站起來,臉色不變說:“讓他離開吧。”
陸新一抖,擡頭準備說什麽,謝秋快他一步,“這事兒我來安排,您別生氣。”
說着,看了看停工的四周,聲音小了些,“您看這……開工吧。”
張骞終是睇給她一眼。
對她轉移話題的态度沒有明确表示,只是回頭招呼副導演繼續工作。
至于陸新,剛剛明白謝秋話裏的意思,就死死盯着她。
謝秋回頭,無視旁人異樣的眼光,把他拉到一邊角落。
“你幹嘛?翅膀硬了想上天是?”
事情她也聽說了,從進劇組開始就不喜歡喬琳的陸新,在次次針對無果的情況下,居然擅自改了接下裏來的劇情。
而且在不通知張骞的情況下,很自然而然的推給了謝秋。
謝秋氣得不行,她沒想到陸新是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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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規矩還不知好歹,捅人刀子。
陸新還是瞪她不說話,謝秋無奈揮手,“行了,你今天先回去吧,晚上再說。”
見他不動,一下火了。
“你現在不走,明天就不用來了。”
陸新臉色一凝,動了動嘴,“為什麽你們都包庇那個殺人犯?”
說的是喬琳,他私下就是這麽稱呼的,劇組無人不知。
謝秋也知道他的心結,當下郁氣散了不少。
“因為我們都惹不起。”
“林至遠?”
“你知道就好。”謝秋拍了拍他肩膀,稍稍往他懷裏靠了靠,面上有絲甜蜜,“而且你這麽做是不守規矩,導演生氣而不是在發脾氣,乖,你今天先回去,晚上再說。”
像是想到一些事情,她臉頰微紅,表情沉醉。
陸新抱着她的腰,眼裏閃過一抹殘意。
尤其是在他離開時,不經意聽到喬琳接得電話,更是興奮。
林至遠驅車到警/局是下午六點。
天色陰沉,寒風陣陣。
可他心裏卻熱乎得很。
韓冰跟在他身邊,進去後面色一怔,随即恢複正常。
下午時候接到喬琳電話,說是喬理出了點事情,讓他幫下忙,林至遠一下子就精神了,這可是喬琳第一次主動找他呢。
至于喬理和人打架,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可他已經做好了拔刀之勢,讓人有去無回。
哼,誰讓這跟宋宸還有點關系。
顧慈冷眼看着喬理,他臉上有傷,卻不難看出和喬琳的形似程度。
顧慈不屑轉頭,有些急躁;
“警/察同志,這事兒很清楚,是喬理一言不合傷人,還是自己的同學,這情況可是很嚴重的。”
高峤坐在那裏,很認真地做着筆記,沒理她。
顧慈眼睛一豎,頓時覺着這人太不知好歹了。
“還是說,你這是準備包庇……”
高峤突然擡頭,神色認真問她,“女士,您是說真的嗎?”
那要是真的,可就不好辦了啊。
顧慈一怔,顯然是沒想到居然還敢頂嘴,也不看看她是誰!
“我……”
“不好意思,我是喬理親屬。”
聽到聲音,兩人同時回頭,面色是各種精彩。
顧慈是意外他的出現,而高峤則是對他感到意外,居然又碰見。
林至遠将一切看在眼裏,踱步走來。
空氣繼續流動,顧慈首先發難,“你不是,警/察同志,他……”
“呵,顧女士,宋夫人,我怎麽不是,我是他姐姐的男朋友,他父親腿腳不便,姐姐又在外地,而且法律不外乎人情,我來怎麽不合适,對吧,警/官。”
高峤揉了揉額頭,又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所以,和解,調解還是仲裁?”
他坐在這兒半小時,腦子已經被顧慈給吵得嗡嗡的,恨不得他們立刻消失在眼前。
“那當然是仲……”
“當然是先商量一下了。”
林至遠截下顧慈的話,不顧她難看的面色走到她面前,“可以嗎?宋夫人。”
顧慈本來想要拒絕,可是林至遠高大的身軀杵在她面前,說一不二的氣魄,也說明他林氏當家的身份。
“可以。”
喬理打人的理由很簡單,那人,也就是顧慈侄子說他姐的壞話,應該是侮辱才會。
尤其是他和宋宸是表兄弟,知道不少當年的細節。
就這麽一撩撥,就闖了大禍。
兩人身上都有挂彩,但總體來說是喬理身上的多,看得出喬理當時有多拼命。
看得林至遠都有些生氣了。
和顧慈交涉是韓冰的工作,她手上有足夠的資本讓對方答應這一切。
最後,在顧慈愈加敗壞的臉色中,林至遠知道成了。
成是成了,挨了一頓教訓後幾人出了警/局。
萊安的夜色,凜凜寒風,不見來路。
顧慈拉着她侄子離開,最後還不忘瞪一眼喬理,實在沒有一點大族主母的樣子。
而這邊,林至遠拎着沉默的喬理出來,狠狠喘了口氣。
韓冰去不遠處的藥店買藥膏,只留他們倆僵持着。
“喬理。”林至遠先開口了,“你是怎麽想的?”
喬理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對方才把自己揪出來,他也不好拿着以往的态度就對他。
“我不後悔。”
林至遠一聽便笑了,給氣的。
“你怎麽後悔?”
臺階下,花壇邊,林至延一點面子沒給準舅子留。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該打的,該挨的,都已經承受了,你現在跟我說不後悔,你在搞笑嗎?”
林至遠看着他一臉青痕下,微微咬牙的樣子,扯嘴一笑。
“就是有後悔藥給你,你敢吃嗎?”
喬理僵住,臉色羞紅,他搞不明白林至遠的态度,就算是救命恩人也沒必要羞辱人到這個程度不是嗎?
“怎麽?這就忍不了了,那怎麽辦啊,打我啊,來,想揍那人一樣,不要客氣。”
對面林至遠的挑撥,喬理捏緊了拳頭,最終還是沒沖上去,雖然他心裏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去虧得他沒沖動。
林至遠可是等着揍他一頓了。
等得手都癢了,也沒得逞。
望着面前青年憤怒隐忍的臉龐,林至遠說:“二十歲不小了,你姐現在是重要時期,你能不給她添麻煩嗎。”
說教這事兒韓冰在行,林至遠不行,聽着把自己都惡心吐了。
他無力擺擺手,瞟見韓冰過來,回頭準備走人。
“等一下。”喬理喊住他。
林至遠沒回頭,聽見後面青年艱澀聲音:“你為什麽這麽生氣?只是因為我姐?”
喬理覺得不止這樣。
“不全是。”
林至遠實話實說,“老實說撈人這事兒我也幹過不少回了。”
不管是六月,至宇,還是那個人。
“那你……”這麽生氣。
“喬理。”林至遠回頭,目光深遠,“我生氣的是你沒贏。”
“……”
“你不是沖動的人,不會輕易動手,肯定是無法忍受那些語言,可是那有怎麽樣,三思而後行的結果就是輸了,說真的勞資拎你出來都覺着直不起腰杆。”
面對一個男人,紳士都是屁話。
“賭上你姐的清白信譽,你輸了,不覺得丢臉嗎?”
“……”
喬理太過于震驚以至于說不出話來。
他怎麽也想不多這個說法。
更讓他驚嘆的是這種觀念,你不能說對,卻怎麽也反駁不了他。
“想要做好所有事情,卻一件也做不好,該說你可憐呢還是……呢?”
林至遠留下這句話,回頭的一剎那,脆弱盡顯。
說得再好聽,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當初的懦弱,和喬理一樣,被人擺布,如同行屍走肉,想守護的東西都沒守護好,還受制于人不好亂動。
一切,都是弱者的悲哀罷了。
最後,還是不負責任的把人丢給了韓冰,林至遠一個人回了趟林家。
可他要是知道以後的事兒,就一定不會這麽做,但是未來嘛,總是不确定。
喬琳擔心弟弟,可這個節骨眼上,她不敢随便請假。
晚上和喬理通了一通電話後,安靜了下來。
沒什麽大事兒就好,不過回去後還得好好謝謝林至遠。
正想着,房門被敲響。
蔣青來找她已經成了慣例,這次也是,正抱着枕頭看着走廊的另一邊。
那裏有個男人從房間出來,點着煙抽。
喬琳仔細一看,是陸新,而那個房間,是編劇謝秋的房間。
她還想再瞅瞅,被蔣青推進來關上門。
“我就說貓膩。”蔣青自動滾上床,故作高深。
喬琳懶理她,洗漱後爬上床準備睡覺。
“跟你說話呢。”
推了推喬琳,蔣青覺得自己白擔心了,這女人怎麽能這麽淡定啊。
“說什麽啊。”喬琳嘟囔着,這幾天蔣青精神了,就輪到她累癱了。
“你知不知道陸新在針對你。”
“嗯。”那有怎麽樣,還不得受着。
“那件案子的兇手還沒找到嗎?”
“嗯,就要成千古懸案了。”
“那麽,你覺得是誰?”
喬琳睜開眼睛,目光銳利,“你想說什麽?”
蔣青卻笑了笑,翻身睡覺不在說話。
第二天,一條娛樂新聞炸起不少水花。
《仇視?情傷?喬家姐弟大事跡》
關鍵人物;宋宸,喬琳,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