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學，你認真的嗎？
陳曉睡了一覺起來又覺得程研秋說的事情實在不靠譜，主要是怕她娘要是發現她騙她，絕對要跳起來跟她斷絕母女關系，還有就是以後總有要解釋的時候，那時少不了的被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挖苦奚落。再說了，程研秋是什麽人呀，他需要自己幫他打什麽掩護呢？
綜上所述，陳曉覺得應該自動忽略掉這個提議。
伸個懶腰，然後起床！
一路奔波到了公司，對面的是莫西子立馬湊過來笑嘻嘻的問“怎麽樣呀？昨天的相親？”
陳曉故意賣關子，擠出一個微笑說“你猜怎麽着？”
莫西子再湊近一點上上下下的把陳曉打量了半天最後得出總結“不怎麽樣！”
陳曉神秘地說：“錯！”
莫西子一樂，搖着陳曉的手臂說“曉曉，說說呗！”
“對方是我高中同學。”陳曉慢慢悠悠的丢出一句話像□□，徹底把莫西子的好奇心炸的四分五裂！
“然後呢？快說說看！”莫西子在一旁催促。
陳曉看着莫西子的樣子突然的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然後就沒有了呀！”
莫西子以為陳曉不願意告訴她，死皮賴臉的磨蹭着：“好曉曉，說說嘛！”
陳曉笑過以後嘆了一口氣說“真的沒有然後了，吃了飯就散了，他說他是過來出差的，已經回去了吧。”
莫西子看着她感覺她怎麽說着說着還有點落寞了呢，伸手在她肩膀上摩挲着想給她一點安慰嘴裏喃喃着“沒事啊！沒事啊……”
陳曉不忍讓她擔心，按了按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莫西子穿的這身衣服……不是昨天穿過的麽？立馬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用兩指夾着她的衣角問：“西西，你昨晚……”還沒有說完，莫西子就伸手捂着了她的嘴低聲道：“小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陳曉拉下死死捂着自己的手說：“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快過去上班了，我也要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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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子紅着小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剛剛打開電腦，把所有的東西都打開準備開始寫文案，桌上的手機響了，陳曉拿起來一看，微信有一條新的朋友申請，備注上的名字是“程研秋”。陳曉看着自己摔的稀碎的手機屏幕，程研秋的名字也被屏幕拉扯的歪歪斜斜的，煞是紮眼。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呢？這是一個問題，陳曉糾結着不知道該怎麽辦。
叮……又來一條。
上面備注着“哎，我是程研秋”。
陳曉立馬想起了讀書的時候唯一一次程研秋給她講題，一道對他來說簡單的線性代數題，程研秋給她來來回回講了3遍她都沒有聽懂，最後程研秋終于失去了耐心，黑着臉說：“哎，我最後說一遍，你仔細聽。”，哎是程研秋對她的稱呼。到期末考試的時候陳曉也沒有做對線性代數的題，但是至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問過程研秋任何題。
所以看程研秋一這樣說，陳曉一哆嗦就按了同意。
程研秋：發張你的照片過來。
陳曉：要照片幹什麽？
程研秋：給我媽看。
陳曉：這事兒……
程研秋發過來一張自己的照片。
程研秋：快點。
陳曉：我再考慮一下可以麽？
程研秋：我都跟我媽說了，你考慮的時間不要太久。
陳曉：您的辦事效率要不要這麽高呀！
程研秋：不好意思，我是比較注重效率。
陳曉：好吧，都這樣了，我知道了。
程研秋看着手機屏幕憋着笑，不這樣說她不得直接忽略掉他麽。
陳曉看着手機屏幕愁的慌！事情怎麽這樣發展的呢？
正想着，餘光瞟見老板過來的身影，陳曉趕緊放下手機把注意力集中到電腦上。
下午下班的時候陳曉趕緊把手機送到修理店，老板要價一千，陳曉還價四百，最後以6百成交了。在等手機的過程中，陳曉空着腦子正好想一下她跟程研秋這事……真的是透着一股子邪氣……按理說程研秋這樣的人壓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呀，又是怎麽多年沒有見過的同學，為什麽他要聯系自己呢？真像他說的為了應付他媽？跟他相比，那個需要應付媽媽的應該是她才是吧。昨天她媽又打電話問了，她說自己回來晚了要睡覺了就糊弄着挂了電話，結果早上起來收到一大堆她娘的短信，說了一大堆自己帶大她多麽不容易、她從小多麽聽話不多乖巧、她和她爸多想她趕緊找到合适的對象……她一一看過然後删掉。
很多人奇怪，像她這樣的乖乖女為什麽不選一個外地的大學讀書，畢業以後也不回老家，就在讀書的城市找了個工作住了下來。
從小到大，她都是最乖的，全家族最乖，全小區最乖，全班最乖，全校最乖。因為她最乖，所以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自己做決定，任何事情都是爸爸媽媽幫她決定，穿什麽衣服吃什麽東西看什麽書聽什麽音樂，全部都是媽媽說這樣好她就說這樣是真的好。直到高中畢業的時候老師給大家做填志願的培訓，她一直記得班主任最後的時候說的一句話：“選一個你喜歡的！”
她這輩子做過的第一件瘋狂的事情就是填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學校，為此她第一次違背了爸爸媽媽的期待。
本來爸爸媽媽陪她一起填了一個離家最近的學校，但是當天晚上她等爸爸媽媽睡下以後悄悄起來改了志願，等通知書送到的時候媽媽被氣暈了過去……最後經過一個夏天的博弈，陳曉在開學的最後日期被爸爸媽媽送上了火車。火車開動的瞬間，陳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并且沉溺其中，所以就算畢業以後爸爸媽媽幫她在老家找了工作她也不願意回去，她就想在這裏過她想要的那種生活。
她的叛逆期姍姍來遲卻來勢洶洶。
“美女，手機好了！”老板在工作臺後面叫了她兩次才把她從自己的思緒裏拉回來。
陳曉結果手機看了看然後開機，試試各自功能都正常就給錢走人了，還沒有走出維修店，她娘的電話就進來了。
“你怎麽回事呀？我打了好多電話你都關機了？”她媽在那頭已經在發火了。
陳曉連忙解釋道：“昨天不小心把手機摔了，剛剛拿到修理店修好。”
媽媽稍微冷靜了一點“昨天太晚了我不想打擾你休息，就沒有問，你跟那個男生相親怎麽樣呀？”
她媽還真是直抒胸臆呀！
陳曉嘆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定一樣說：“挺好的，他是我高中同桌。”
“什麽？”她媽有點愣住。
陳曉慢條斯理的說：“很巧，對方是我的高中同學，同桌。”
媽媽恍然大悟“這真是緣分啊！”
“對，我們都覺得這麽巧的事情都被我們遇到，也是一種緣分。”
陳曉一邊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頭一邊想找個小店解決晚飯還要一邊回答“而且我們昨天聊得也挺好的。”陳曉又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所以我們決定先接觸一段時間看看。”。
“對！對！是要先接觸看看的，同學嘛，還是知根知底的。他們家也是A市的麽？以後……”她媽在那頭說的興起，陳曉看見一家賣米線的店還不錯，走了進去點好餐。
她媽還在說什麽，她已經一句也不知道了。
看來，我還是挺能瞎掰的，陳曉在心裏給自己下了一個定義。
等她娘說完挂了電話，陳曉打開微信給程研秋發了一張自己的照片以及一個握手的表情。
程研秋正和客戶吃飯，手機在手邊震動，他随手翻開一看，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接下來的日子平時沒有什麽變化，陳曉成天的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她媽媽時不時的打電話過來問候她跟“男朋友”的相處情況，她支支吾吾的說一些，她媽當她是小女兒家的嬌羞沒有起疑心。程研秋偶爾也打電話過來，聊的話題也無非是“吃了嗎？”、“天氣冷不冷？”、“放假怎麽安排”之類的問題。只是慢慢接觸下來陳曉發現程研秋好像真的很忙，他打電話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晚上9點以後，而且有好多次陳曉都聽出了他聲音裏極力掩飾的疲憊。
突然開始不相親，陳曉的生活一下子就活了起來，空閑的時間變得很多，不上班的時候她有時間逛街、有時間好好收拾屋子、有時間去健身房跳操。
她的生活像是被設定了預定程序的軟件，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時候加班或者把工作帶回家裏寫，沒時間去健身房的時候就自己在家裏蹦跶。
這天下午，陳曉跟着攝影李大大去攝影棚拍片子，代言人是一個小明星，其他什麽都不像個大牌的樣子，架子倒是十足的像。來的時候帶了七八個助理，一會兒說棚裏溫度不夠了，一會兒說光打的有問題了一會兒又說化妝造型不好了，最後還挑剔到了攝影師的頭上，說把她拍的太醜了、腿太粗了、顯得老氣了……
一整天了，支使着陳曉一會兒去看空調的溫度低不低，一會兒去跟燈光師傅溝通，一會兒又去跟化妝師造型師溝通求情的好一通忙活，一天下來腿都跑斷了才把小明星伺候好。
等到終于收工的時候已經6點了，陳曉坐在臨時搭建的臺階上等攝影師收拾東西。閑的時候拿出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電話是程研秋打過來的，還有一個短信。打開短信一看也是他發來到的幾個字“忙完了回電話”，陳曉有些跟不上節奏，這個人找她有什麽事情？
“喂……”程研秋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陳曉雙手握緊了電話趕緊說“我是陳曉。”
“我知道。”他的聲音帶着笑意，仿佛是看見了陳曉的表情一樣。
陳曉站得筆直，先回答老師抽問的學生一樣一板一眼的說：
“我剛剛忙，沒有聽到電話。”
“我知道。”他的笑聲已經明顯起來，清冷爽利的聲音裏帶着幾分上揚的尾音。
“你打電話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我過來出差，想找個人一起吃飯。”
“我現在還在郊區。”
“我也還沒有完，你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好，待會兒聯系。”
收了電話，陳曉看着收拾鏡頭的攝影師李大大，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你什麽時候會請女生吃飯？”
李大大從一堆鏡頭裏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今天已經被那個矯情的三流女明星搞得什麽聊天的興致都沒有了，悶了半天才回到“對她有意思呗！”
“不可能！”
陳曉本能的想反駁，一激動聲音也比較大，身體上的動作幅度也大了很多，差點從矮矮的臺階上跌做到地板上。
李大大看她的反應這麽大，有些好奇對方是誰，她這樣子好像是幹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孩兒，她不知道什麽叫欲蓋彌彰麽？對她說人家對她有意思就是想套她的話，這反應看來，是她喜歡人家吧，這孩子簡直藏不住事兒呀！
李大大背上包招呼陳曉“走吧，你去哪兒呀？我送你。”
陳曉快步跟着，一個勁的解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能不能別跟莫西子說這個是事？”
“□□，我給你當牛做馬行不行，你饒了我吧……”
“□□……大師……大師……”
專心開車的人更樂了，一邊笑一邊說：“陳曉啊陳曉，你來公司這麽多年，就數這半個小時說的話最多了……”。
“那你答應不答應嘛？”陳曉抱怨道：“我這明明還沒怎麽着呢……”
“算是答應了吧。”李大大突然有點煩躁，這孩子總是能無意間觸動自己心裏那不想去想起的往事呢……
車子駛入市區就開始有點堵車了，陳曉說可以随便找個公交站或者地鐵站把她放下了就可以了，但是開車的熱說先送她，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突然眼前一亮，前面路口等紅燈的人群裏站着一個人，陳曉幾乎一秒鐘就認出了他，因為在一群下班的人裏，他真的太顯眼了……
她迅速說明了緣由并道謝下車，陳曉下車一路小跑着奔向人群，留下車裏的人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以及那個與衆不同的男子，他在心裏嘆息道：飛蛾撲火呀！然後心底的那種煩躁又出來了，順手摸到衣服裏的煙點了一支，直到尼古丁沖散那種煩躁才重新啓動車子，想想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的傻缺……李大大狠狠地掐滅了煙頭……
什麽叫往事不堪回首，這就叫！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章節的字數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