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之爪牙
趙辛被秦悅的一番話震得呆立的半晌,心道難怪殿下如此縱容與她,果真是個心思陰沉到可怕的少女。
幸虧她平素只負責內府之事,若是将她放在暗部,過不了多久便是要取代他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啊!
趙辛擦了一把冷汗,當下思慮了一番,他今後不僅不能得罪阿吾,還要與她站在一處,最好能将她送到殿下的榻上去……如此一來,她日日夜夜侍奉殿下,哪裏還有情致來搶他的飯碗。
秦悅自是不知趙辛的花花腸子,只道是慶元王殿下終于允她看望哥哥,自是歡欣之極。
她一路小跑,累得氣喘籲籲,未曾走近,便見小院之中碧草如茵,公何宇正坐在椅子之上,迎着陽光擡起了臉。
白薇的聲音由遠及近,“你身體尚未痊愈,不宜坐在風口。”
“我知道。”公何宇微微張口,聲音沙啞,“可是日日悶在屋中,亦是會憋死人的。”
秦悅在一旁看他,想到昨日演武場上的情景,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分明是等到眼睛消腫了才敢過來,卻又要哭了。
公何宇聞聲望去,便見他的小悅孤零零地站在不遠處,一張臉早已淚痕交錯。
“小悅怎麽哭了?”他招招手,她便乖巧地在他腳邊坐下。
“我身體無礙,你不必擔心。”公何宇笑道。
“可是……”秦悅話未說完,他便俯身貼近她的側臉,繼而親吻着她濡/濕的臉頰,将淚珠兒也一并吃下。
秦悅驚愕,連忙避開他的親昵,害羞道:“白、白姐姐還在呢!”
白薇幹咳一聲,一雙眼兒在兩個人身上來回看了看,“嗯……你們繼續,我先走了。”說罷竟是抱着藥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悅這才将側臉倚靠在他的膝上,低聲道:“哥哥為我受盡苦難,我……”
“哪裏的話。”他低下頭,輕輕撫摸着她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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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習慣了似的,她亦是将腦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任由他揉亂一頭紛亂的秀發。
公何宇卻是一怔,“小悅……這是做什麽?”
“嗯?”秦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她想到自己方才那逆來順受的樣子,羞愧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慶元王殿下每日這般揉捏她的烏發,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她竟下意識地去迎合他的掌心……
“他準許我日日來探望哥哥。”秦悅連忙轉移話題。
“哦?”公何宇難以置信地挑眉,“不像他的為人,他……有沒有為難你?”
秦悅搖搖頭,“哥哥想多了,畢竟是南楚皇子,怎會為難一個小小女子呢。”
趙辛等了很久,才見周闖急速而來,低低的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什麽?”趙辛圓睜雙目,“你再說一遍。”
周闖讀書不多,實在是無法形容他所看到的,只是撓了撓後腦道:“少将軍一直在親阿吾姑娘。”
人人皆知阿吾姑娘是殿下的新寵,誰料想竟是這般放浪形骸!趙辛連連搖頭,卻聽內室的房門忽然“啪”的一聲,關上了。
“方才進去的是誰?”趙辛背對的門,自是沒有看到。
周闖早已面如土色,“是殿下。”
秦悅覺得自己一輩子的眼淚都要在這幾日流幹了,待她回到偏房,認認真真地洗了臉,卻聽到“篤篤”地敲門聲。
趙連的聲音低沉平穩,“阿吾姑娘,殿下喚你。”
連忙用帕子擦盡臉上的水珠,便跟上了趙連。
趙辛面色陰沉的立在門口,見到秦悅一臉無辜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無知少女啊無知少女,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将要面臨怎樣的血雨腥風。
她擡步進屋,趙連便恭敬地關上房門。
趙辛雙臂抱在胸前,低聲道:“哥,她不會有去無回吧?”
趙連卻呵斥道:“休得胡言。”
“公然給殿下頭上種草,殿下會不惱她?”趙連有些幸災樂禍。
“你不是值夜嗎?白日裏倒是勤快。”趙連不接他的話茬。
趙辛讪讪地笑了,心上卻暗自思量,趙連真是他親哥麽?怎麽每次都不幫他不說,還時常揶揄他?
卻說秦悅站在案前,見慶元王殿下一封接着一封的看屬臣上疏,已是第四封。從她對他的淺薄判斷來看,殿下今日似乎不太高興。她連忙蹑手蹑腳地上前,輕輕替他揉捏肩頸,“殿下累了吧?”
燕桓卻是微微閃身,躲過她處心積慮的讨好,“過來坐。”
秦悅愕然,此處只有一椅一案,她往哪裏坐?她還在猶豫,便見燕桓長臂一揮,竟是将滿桌的上疏拂到了地上。
趙辛聽到室內“噼噼啪啪”的聲音,暗叫糟糕,他偷眼去看趙連,卻見他雙目平視前方,似是未曾聽到裏面的聲音。
“殿下!”秦悅驚呼一聲,卻被燕桓扣着腰肢放在了案上,她不明所以地擡眼看他,卻見他也盯着她的眉眼。
“方才去了哪裏?”燕桓問道。
秦悅這才想起,她離去之前并未向慶元王彙報,恐怕是他找不到她,又對她置氣了。
她連忙低頭道:“阿吾錯了,今後出門之前一定向殿下禀報。”
“好。”燕桓說罷,沉默了片刻,她既已主動認錯,他倒是找不到理由責罰她。
“胡宗林之事何事去辦?”他又問。
“我今日便會請趙辛大人帶我出府。”秦悅說道。“我的計劃是……”
哪知殿下絲毫不想聽她的計劃,“以你此時的身份,出府極為兇險。”
秦悅點點頭,“所以我會帶上餘小姐一同去,一來掩人耳目,二來令胡宗林不敢妄動。”
燕桓沉吟半晌,他心中的疑慮,她既然都已解答,他倒是找不到理由責難她。
方才周闖彙報,光天化日之下,她竟是與那傷勢未愈的公何宇抱在一處親上了!
燕桓不由想起,他豢養“阿吾”之初,它竟同弟弟燕榕極為親近。他不得不找個理由,教燕榕再也不能親近阿吾,又将“阿吾”好生修理的一番才作罷。
自己貼身養育的愛寵與旁人無端親近,慶元王殿下不能忍!
“阿吾既要出府,有些東西不得不學。”燕桓道。
“殿下要教我什麽?”秦悅欣喜道,卻忽然被他迫近的眉眼驚得險些從案上摔下去。
燕桓扣住她的雙肩,命令道:“張嘴。”
秦悅懾于慶元王殿下的淫威,不由舔了舔唇角,口唇淺淺地張開。
她卻未曾想到他忽然堵住了她了嘴,教她連大氣也喘不了,竟是要窒息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