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無處可逃
秦悅聽出他話中的譏諷,不滿道:“餘小姐還一口一個哥哥呢!”
燕桓一愣,這倒也是,餘年年最喜歡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燕桓哥哥”,“那是因為她對我存了非分之想。可阿吾與男子這般故作親密,又是為何?”
遲玉曾經是她堂兄,喚他一聲哥哥不足為奇。公何宇對她有救命之恩,亦是擔得起這一聲哥哥。
秦悅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難道是她對他不夠親密,引得他不悅?想到此處,她的臉上略微紅了紅,“殿下難不成……也要我喚一聲哥哥?”
燕桓的眸子染上笑,“本王洗耳恭聽。”
秦悅憋紅了臉,小聲道:“殿下……哥哥。”
殿下哥哥?這是什麽奇怪的稱呼?她的聲音柔和鮮嫩,那一聲“哥哥”如月光一樣落入他心上,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心湖。燕桓的眸光反而冷了下去,“以後不準這樣叫,本王不喜。”
秦悅終于松了一口氣,心道: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哥哥!
二人同時沉默,氣氛驟然尴尬。秦悅心上反而愈發惴惴不安,他分明知道她欺騙于他。可是關于此次遁逃的前因後果,他竟是一字未提。她實在有些害怕面對他,怕他換着花樣折磨于她。
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的手緩緩落在她的肩上,“脫衣服。”
秦悅的右臂被固定在胸前,不能動彈,左手卻嚴防死守在薄薄的衣襟之上,“殿下,你不能這樣!”
他微微挑眉,“白薇沒有随行,方才卸下的手臂若是沒有複位,今後便廢了。”
秦悅心虛地垂下眸子,原來他要看她的手臂。之前在上官妤的船上……他并未立即查看,也算留了一線顏面給她。
“傷在右臂,先脫左邊。”他低聲道。
秦悅“嗯”了一聲,低着頭不敢看他。她的左手拉過衣襟,順着圓潤的肩膀輕輕落下,可是衣袖卻于手腕處怎麽也甩不開來,右手偏又痛得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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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燕桓一只手捏住她手臂,另一只手滑落水藍色的衣衫。
燈光之下,容顏俏麗的少女忽然紅了臉,她的肩頸之上環着纖細的紅色絲線,在身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絲線連接着的,卻是比她臉頰更為鮮紅的緞面肚兜。她的手臂嫩白細致,肌膚明媚到耀眼。燕桓也曾見過其他女子的肌膚,皆比不上她絲滑幼白,否則那一夜又怎會鬼使神差地唐突了她。果真是……只有北齊貴族才能養出這樣嬌嫩的小人兒。
他的目光如夜色一般,自她圓潤的肩頭傾瀉而下,流連于她臂上的一滴猩紅之色。
他猶記得那一日,平素沉穩克制的公何宇竟然如瘋了一般,低頭親吻她手臂的一處。
“這是什麽?”他忽然問。
秦悅飛快地瞟了他一眼,臉兒更紅,頭埋得更低,“北境的女子,自幼便有……宮砂。”
燕桓怔忪片刻,忽然想到他竟然在與她面不改色地讨論女子貞潔的問題。他就像是一個菜農,竟然擔心自家地裏的白菜被野豬給拱了!
“我南楚境內,從不在意這些。”
秦悅大概明白了他在說什麽,又想到哥哥那日親吻宮砂的模樣,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他不再說話,認認真真将她的衣衫自右肩褪了一半,但見肌膚滑膩,并無錯位的跡象。
“忍耐些。”他不過吐出三個字,手指便捏住了她的肩,沿着骨骼一寸一寸地摸索,令她不由連番戰栗。
“痛?”他垂眸看她。
她“嗯”了一聲,愈發戰栗不止。
“咬住。”他不由分說将兩根手指塞進她齒間。
秦悅瞬時吓得不敢抖了,咬他,她怎麽敢!
燕桓再次摸索她的骨骼,果真見她一動也不動,唯有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分明是痛得要命,偏偏既不吭聲也不敢咬他,唯有舌尖輕輕抖動,掃過他敏感的指腹。
他實在懷念将她納入口中的感覺,可是他不能那樣做。因為她會害怕,她會逃避。
阿吾時常如眼前一般溫順,令他以為她真的乖巧。可是在某些方便,卻無人能夠改變她的心思,哪怕是她口中最為信任和牽挂的哥哥。
她不喜歡的,便會想盡辦法遠離。
她說每次見到他,她都既害怕又害羞,她說她沒有尊嚴?
可笑,她想要的,他又不是給不起,只要她敢說出來。
畢竟是十月末的深秋,天氣寒涼,船上更是冷風陣陣。秦悅幾乎裸着上身,猛地打了個噴嚏。
肩頭忽然被衣衫覆蓋,燕桓對她道:“擡手。”
秦悅連忙擡起左臂,他便攏了攏她的衣襟,将潔白的肌膚遮蓋起來。
秦悅有些錯愕地注視着他,“殿下!”
“怎麽?”他看她,“本王伺候得不好?”
堂堂慶元王殿下,竟然開這樣的玩笑?他方才竟然在給她穿衣!
秦悅面上浮起滿滿的心虛,“殿下不生我的氣麽?”
“自是生氣。”燕桓的掌心落在她頭頂,揉亂她的滿頭青絲,“你若是要逃,也要比在我身側之時更為平安、榮耀。”
多年後,當燕桓想起他曾說過這樣的話,還被她牢記于心奉為經典,簡直恨得想要自絕于世。
“阿吾非但未曾逃出生天,反而傷成這樣。”燕桓頓了頓,“簡直愚蠢至極。”
秦悅默默無語,他說的對。她分明沒有把握重回北齊,卻還抱着一腔熱血撞南牆,反倒是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從前是有家不能回,此番卻連哥哥與林姐姐都不在身邊,她真的已經無家可歸。
燕桓的掌心自發頂緩緩而下,觸及腦後的溫潤木簪,他蜷了蜷手指,忽然問道:“你的生辰是何時?”
秦悅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如實道:“十月二十。”
此時已是十月末,竟是錯過了。
見他不語,她得寸進尺,“殿下要送我生辰賀禮麽?”
她倒是臉皮頗厚,張口便要。燕桓笑笑,“你要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或許等我回到連江城,便會想到。”她認真道。
燕桓望着她,果真是會察言觀色的小東西,她看似沒頭沒腦說出的一句閑話,倒是也暗藏了幾分取悅他的意味。
她說要回連江城,意為她會安心在他身邊。
她向他索要禮物,意為她會接納他的給予。
“如此說來,本王可得準備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