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縱情深,奈緣淺
上官陌看着蘇落與阿離二人,依着蘇落對阿離的愛意,再加上阿離的長相,他也該知道,阿離是誰的孩子,原來,她的心裏真的沒有他。
從前,是白臨楓,現在,是軒轅瑾。
為什麽?明明是他第一個遇見她的,為什麽她的心裏沒有他?
可是,愛情哪裏又分什麽先後呢?
“上官陌,你走吧,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子的生活了!”蘇落半膝在地抱着阿離,眼角濕潤,朝着上官陌無奈吼道。
上官陌雙手楞在空中,他本想扶她起來,可現在的場景,他又如何忍心再去逼她,“落落,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你。”随即又看了一眼滿眼戒備的阿離,怔怔道:“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上官陌便帶着侍衛從人群中離開了,蘇落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有些許的熟悉,是她的錯覺嗎?
“姐姐,你沒事吧?快起來。”紫映見上官陌離開,心有餘悸的連忙上前将蘇落和阿離扶起來,這上官陌不是當年在南蒼宴會上公然調戲娘娘的人嗎?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我沒事,你帶阿離去給他的手上點藥,明日去給阿離找個西席吧。”蘇落說完便會裏屋去了。
“姐姐……”紫映看着蘇落的落寞,下意識的出聲喚道,她該是知道皇帝駕崩的事了。
阿離眼睛裏狐疑着,拉着一旁的紫映,不解問道:“映姨,娘親這是怎麽了。”
紫映蹲下身子,看着阿離,試探性的問道:“阿離,你想……見爹爹嗎?”
“爹爹?我想見爹爹!”阿離一聽說要見爹爹,連忙高興的大叫道。
紫映吓得連忙捂住阿離的嘴,食指放在嘴角‘噓’道:“阿離,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阿離看着滿臉驚吓的映姨,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映姨帶他去看爹爹,卻不讓他告訴娘親呢?但心裏實在是想見爹爹,便狐疑的點了點頭。
說着紫映便帶着阿離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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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落一大早便出門了,獨自一個人。
過了好久,紫映才起來,昨日出去了一天,太累了,不知不覺睡到日上三竿了,穿上衣裳,對着鏡子照了照,看着自己越發圓潤的身子,不免懊惱起來。
看來她最近的日子是過得太好了,怎麽會胖了呢?想着便埋怨着自己這張嘴,伸手就輕輕的作佯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一巴掌,“叫你管不住嘴,叫你管不住嘴!看以後誰會要你!”
看着銅鏡裏的自己,一說到嫁娶,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個為了她不顧一切的人。
紫映下樓看見樓館裏已經有不少人了,四下望着卻未看見蘇落,連忙朝着櫃臺跑去,問着管家,“管家,看見姐姐了嗎?我一上午都沒看見她了。”
管家低頭播着算盤,一邊翻着賬本,知曉來人是紫映,也不擡頭,幽幽道:“掌櫃的一大早就出去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紫映心裏狐疑,突然想起什麽來,“對了,今日是什麽時候了?”
“冬月二十二了。”
紫映一聽是冬月二十二,心下便明白過來,嘴裏小聲嘀咕道:“怪不得。”
“對了,今日店裏會有個西席來,是我昨日為阿離找的,到時候,不要怠慢了。”
“好好好,那位西席叫什麽名字啊?”管家應聲連忙點頭,問着。
“他叫,莫無塵!”紫映說完,默自一笑便離開了。
管家頭依舊不擡,只顧自道:“好的,我知道了,紫映姑娘……”剛想起,上次那個說是掌管的故人早上來過,擡頭間,紫映已經走了。
管家拿着筆的手還緩緩落在空中愣着,淡淡看了一眼便嘆氣着,“哎,性子總是這樣急。”想起那位西席,嘴裏喃喃道:“姓‘莫’,對了,掌櫃的夫家好像也是姓莫來着,那小少爺阿離的大名不是叫莫離嗎?看來,還真是有緣呢?”說着笑着搖了搖頭作罷。
紫映起身便往阿離的房間走去,今日可是要見西席的,錯過了時間可不好,還好姐姐今日不在酒樓裏。
話說,每年的冬月二十二,她都會出去,已經五年了。
幽海鎮裏狼淵山不遠。
當初将軍戰死在沙場上,那日正好是冬月二十二,閣主遠在京城,根本無人來顧忌将軍,而将軍,連屍首都無人來收,後來不知聽誰說過,當日一個南蒼将士可憐将軍,冒死将他的屍身拖出來,埋在了狼淵山上,但怕人找到他,就簡單的立了個碑,上面連名字都沒敢寫,只是刻了個‘白’字。
姐姐今日定是去看他了吧。
……
狼淵山上,寂靜無聲,剛剛下過雪的山上依舊白茫茫一片,山上溫度低,積雪沒有幾天是化不了掉的。
蘇落一大早便出門,走至山上,已經是約摸正午了,今日陽光甚好。
這是她第五年來這了,當年臨楓在這裏走的時候,無人陪伴,不知當時他是怎樣的絕望,她的仇恨,已如那日她親口對他說的那樣,已經不恨了。原來,那日真的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當時,她氣得讓他戰死在沙場上,現在,他真的死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苦的那個人,其實他才最苦吧,一生都被用來複仇,複一場根本不存在的仇,連死都落的這般下場!
他為了她,做了那麽多,原來,他真的愛她,可是這麽多年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回不到當初了……
蘇落爬至山頂的時候,突然發現臨楓的墓碑前似乎有人,除了她,難道還有人記得他嗎?
她下意識的蹲下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草木之中,淡淡的打量着前面的人。
那人,似乎是……
靜鳶?
她的身旁還有一個孩子,是個小女孩,那是臨楓的孩子嗎?
是了,當年靜鳶也懷孕了,算來,應該和阿離一般大了。
蘇落沒有沖出去與靜鳶見面,她應該也不想見她吧,臨楓的性命,有大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當年,軒轅瑾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臨楓的,對他充滿了怨恨與敵意,可偏偏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遲遲沒有發兵援助,即使後來她逼他,也還是遲了。
蘇落在草叢中蹲了兩個時辰,靜鳶在臨楓墓前坐了半日,終于離開。
等到靜鳶離開,蘇落才拖着麻痹的腿,一瘸一拐的朝着墓碑走去,她的腳,不能負重,這下怕又要疼幾天了,在宮裏的時候,軒轅瑾也曾派太醫為她醫治,可是拖得時間太久,已經治不好了,此生都會這樣疼痛。
天已經發暗了,蘇落拎着籃子,站在他的墓碑前,他的墓堆滿了雪,就如他離開的那天一樣,鵝毛大雪天。
“臨楓,今日我只能呆一會了,你在這裏應該會很孤獨吧,若有來世,你一定要好好過自己的人生,一定要無憂無慮的。”
“白将軍為人耿直,即使有來世,他還會一樣為了百姓,為了國家,犧牲一切!”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蘇落下意識的回頭,竟看見了上官陌,驚道:“上官陌,你怎麽在這裏?”
上官陌苦笑,“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我作甚?就算我是十惡不赦之人,也是你救的。”
蘇落滿眼疑惑的望着他,不語。
“你還記得你八歲那年,在南蒼城外的一個陷阱坑裏救了一個小男孩嗎?”上官陌低身,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眸眼怔怔道:“那個小男孩,是我。”
蘇落猛的記憶起,八歲那年,娘親病重,她為了去找一種草藥,是獨自去過城外,救了一個落在陷阱坑裏的小男孩,那個人,竟然是上官陌?
“那個小男孩,是你?可,可你不是北漓的皇帝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南蒼?你一定是弄錯了。”蘇落驚訝的看着上官陌,實在是無法将他與記憶中的小男孩相聯系起來。
“我自小在南蒼做過質子,一直生活在城外,後來才回到北漓。不會錯的,第一次見到你,我總覺得你特別熟悉,你右耳脖子下面是不是有一個疤痕。”
蘇落下意識的捂住脖子,驚訝道:“你如何知道的?”
上官陌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起與她第一次在南蒼宮中相遇的情形,當時他為了證實心中所想,不小心冒犯了她,為此,他還被她用雪球砸中了面門。
上官陌望着她,支吾道:“那日,在南蒼後花園裏……”
蘇落猛的羞紅了臉,原來那日怪不得他拉開了她的衣領,害的她對他的印象,一直是衣冠禽獸這一類的登徒子。
“那傷疤,是那日,你為了救我時,趴在陷阱旁被樹枝刮到的,當時流了好多血,我心裏急的要命,連忙跑回去想要拿藥給你,可是一回去,我才知道,北漓有人來接我回去了,後來我去的時候,已經好幾天了,你早已不在那裏了,我到處去找你,可是當時趕着回北漓,也就再也沒回南蒼。雖然我後來也曾派人去南蒼找你,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在偌大的南蒼國找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一般。”
“可是,沒想到,我居然會在南蒼的宮裏遇見你。當時我就想,一定是上天安排好的,讓我再次遇見你。”
蘇落看着上官陌落寞的身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望着挂在腰間的荷包,不語。
上官陌見着她的深情,苦笑着,“可是,如今,我再也不奢望了,連阿離都那麽大了,你的心裏,一直在記挂着他吧!”
蘇落拿着荷包的手一怔,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可是,如今,連他也離開她了,不是嗎?他甚至還不知道阿離已經這麽大了,她知道阿離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的心裏一直在想着要見見他的爹爹。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上官陌起身,伸出手将蘇落也拉了起來。
二人一同下了山。
回到酒樓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可店裏依舊亮着明晃晃的燈,阿離的笑聲都傳至到了街道上。
蘇落整理好心中的情緒,大步走進店裏,笑道:“這麽晚還不睡,娘親的好阿離,在笑什麽呢?也說給娘親笑笑。”
店裏一幫夥計都圍在一張桌旁,阿離一看娘親回來了,連忙沖向門口,撲進蘇落的懷裏,蘇落見他奔過來,俯下身子迎接他的到來,店裏的人都早已見怪不怪了。
“娘親,你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映姨給阿離找了一個特別有趣的西席,他還說豬也能飛天呢!”阿離講的繪聲繪色,看的出來,他很高興。
蘇落将阿離抱在懷裏,摸着他熱乎乎的臉頰,笑道:“是嗎?那娘親要好好見見這位西席了。”
說着阿離便拉着她往桌旁走去,只見桌子中央坐着一個男子,背對着她,看不清面容。
那人怔了一下,緩緩站起,朝着蘇落轉過身來。
蘇落笑着的嘴角猛然僵住,腳步生生的定住了,望了好一會,眼淚突然就止不住了。
他不是死了嗎?為何還會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是誰不?
小夥伴們留個言呗,作者菌快凍死在南極~
文章快進入尾聲了,後面會有一些甜甜的狗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