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叫家長
方程敲開辦公室的門時，裏面不止班主任林老頭一人，當事人周元和白青青都在，另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周元和白青青兩人分坐在會議桌的兩側，挨着白青青身邊坐着個保養适宜化着得體淡妝鼻梁上架副眼鏡的女人，眼鏡上反射着銳利的光點。
方程猜此人應該是白青青的母親，因為面目輪廓上有幾分相像。
周元身旁也坐有人，不過是一男子，年紀撐死了也不到三十歲，二十幾歲的樣子，很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方程的嘴角不由牽起一抹輕微的弧度。
進來前，雙方應該是進行過一番争持，面容上都帶着不可遏制的怒氣。
坐在桌子一端中間的林老頭看到方程進來，擺手示意她先在一旁坐下。
方程自然不願往會議桌邊湊的，便在後排靠牆找了張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
那邊的争持并沒因她的進來被打斷。
“我家青青一向乖巧，不管是學習還是學琴從來都不讓我們操心，也從來不跟不三不四的男孩子接觸，怎麽可能早戀？分明是心懷不軌的人纏着我家青青不放。”
“你說誰心懷不軌？”周元蹭地站了起來，沖着對面的白青青喊道，“你跟你媽說清楚到底誰纏着誰？”
白青青不吱聲。
“您應該沒搞清楚情況吧，我怎麽聽說是白同學因嫉恨在班裏辱罵別的同學呢？”周元旁邊的人說了。
白青青媽媽看向白青青，“有這事？”
白青青咬着下嘴唇依舊沒吭聲，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
白青青的媽媽狠狠剜了女兒一眼，扭頭沖周元說，“歸根結底還是要怪你先招惹我女兒，你要是不先招惹她，會有這些事……”
“怪我？”周元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圓了眼睛，緊接着冷笑兩聲，“對，不錯，是該怪我，我他媽一開始就不該搭理她，誰叫我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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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青猛地擡頭，憤怒地盯着周元，桌子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那架勢很像下一刻就撲到周元身上咬上一口。
“……小小年紀，別的沒學會，倒是先學會玩女人，耍流氓了，像這樣的孩子，不加以管教，指不定多少女孩子糟蹋在他手裏呢。”
“誰流氓？”周元氣得青筋暴跳，“你要不是女的，我，我早……”
“你早怎麽樣？怎麽？你還敢打我不成？”白青青媽媽微擡下巴，輕蔑地注視着周元。
周元一拳砸在桌上，劇烈喘氣。
“周元。”林老頭警告，“這裏不是撒野的地方。”
“坐下。”周元旁邊的人将他硬拽坐下，“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我家周元先起的頭，可你家女兒要是不願意，他還能強逼她不成？我聽周元說兩人并不是什麽戀人關系，你女兒可一直沒答應呢，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要一直吊着？我家周元一向沒什麽耐心就跟你女兒說拜拜了，從頭到尾，兩人也就是牽牽手，頂多也就是朋友以上戀人以下的關系，您老用不着拿一副糟蹋了你女兒的神情來看我們，我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到如此地步……”
“你誰啊？成年了嗎？倒在這裏教育起我來了，有你說話的地兒嗎？”白青青媽媽斜視着，“叫你們家長來跟我說。”
那人嗤了聲，“我是他表哥，他家長在京都呢，來不了，要說您只能跟我說。”
“你做得了主嗎？”白青青媽媽冷冷說，“我要報警，告他他不僅誘拐我女兒，還毆打我女兒，讓警察把這個流氓給抓起來，關進去好好教育教育。”
白青青的媽媽邊說邊掏包裏的手機。
一直端坐的林老頭無法淡定了，趕緊上前阻止白青青媽媽掏手機的動作，“白青青媽媽，你先不要激動，這事還沒到報警那麽嚴重的地步，孩子都還小，鬧出去對兩個孩子都沒什麽好處……”
“我們沒什麽，反正都這樣了，我不能讓欺負我女兒的流氓暴力狂逍遙法外，他糟蹋了我女兒，敗壞了我女兒名聲不說，還打我女兒，這樣的壞蛋不該抓起來嗎？”林老頭越勸，白青青媽媽似乎叫嚷的更厲害。
“媽，你想幹什麽啊？你報了警，我以後還怎麽在學校裏待……”白青青拉着她媽大喊。
“你給我閉嘴。”白青青甩開女兒的手，一巴掌扇了過去，“我想幹什麽，是你想幹什麽，平常我都怎麽教育你的，讓你如此不自愛，別人勾一勾，你就相信了，家裏的臉都被你丢盡了你知道嗎？難怪上次考那麽差，你太讓我和你爸失望了，我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女兒……”
白青青捂着臉流淚。
白青青媽媽去拉包的拉鏈，林老頭直接拿手按住。
周元掐着腰道，“林老師你讓她報，她不報我還要報呢。”
“周元。”林老師怒喊，“你能不能給我消停會兒，別以為你學習好，我就會縱容。”
“你還報警，你報什麽啊？你個流氓？”白青青媽媽怒指着周元。
“告你女兒诽謗，損害別人的聲譽。”周元的表哥閑閑地說。
白青青媽媽愣了下，然後冷笑，“我女兒什麽樣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無緣無故，她是不會瞎說的。”
林老師似乎這才想起來方程，“你媽呢？”
方程不由站起來，“我，我媽，她……她生病住院來不了……”
“誰生病住院？”門砰地一聲從外面被人大力推開，“你個小兔拽子，今天咒我生病，明天是不是咒我死啊，你個小混蛋，有你這樣對媽媽的嗎？”
方程她媽氣的頭發都豎立起來了，拿下肩上的包，就去砸打方程。
方程愣了片刻後，趕緊跑着躲閃。
“你別跑，你給我站住，氣死我了，闖了禍還不想我知道。”方程她媽圍着辦公室滿屋子追方程。
會議室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剛才還吵着報警的雙方人馬，都怔愣地靠後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對追逐的母女。
方程要出去，她媽似早預測到她的意圖，啪嗒一聲把門給反鎖上了，方程只能躲到林老師背後，母女兩圍着林老師不停轉圈。
林老頭捂着腦袋，似乎被這對母女繞暈了，“方萍，方程，你們快停下，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方程她媽彎腰喘氣，盯着不遠處的方程，拿手指着，“小，小兔崽子，你給我等着。”一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上去，狠狠大喘了幾口氣。
方程貼着牆走近了些，跟她媽隔着一定的距離。
方程她媽端起桌子上的水猛喝，放下杯子，待氣喘勻了些，就開始掃視屋內的人，然後視線放到林老頭的身上，“林老師打電話讓我來，是不是這小兔崽子又跟人打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