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師不利
進入村鎮，道路比城裏要窄上許多，兩旁的大樹撐起來的樹冠幾乎能遮擋大半的太陽。
車子在蒼翠的綠蔭間飛駛，應景的音符在車內流淌，輕柔的風夾帶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氣息拂過方程伸出窗外的臉龐，漫天的黃和綠不斷在眼前閃過，這裏跟到處充斥着高大建築和人群的城市完全是不一樣的世界。
舒緩，開闊，平靜。
“鄉下的空氣和景色就是好。”周元不由感概，“怪不得你們老往這兒跑，連我都想在這裏常住了。”
方程扭頭瞅他，“別說常住，你能住上一天就很不錯了。”
周元很不忿，從後置鏡裏斜她，“別老歧視人好不好，你們能住，憑什麽我就不能住？你這老拿偏見的眼光看我是不對的，說不定來趟鄉下，我還就愛上這個地方了呢，你看看這外面的景色，這樹，這田地，這莊稼，還有這些樸實的人們，我有什麽理由不喜歡？”
“知道你喜歡，但真不用念詩。”劉東笑拍着他的肩膀，“不是瞧不起你這個大少爺，是有太多這樣的例子，鄉下很多人都想走出去，去大城市工作，居住，留在村子裏的大多是中老年人還有小孩，年輕人比較少，有些年輕人回來住不了多久就老想往外跑，畢竟生活娛樂上不如城裏方便……”
周元說，“也有這種可能，生在鄉村的想去城裏，生在城裏的想去鄉村。”
“你這話聽着很像老師講過的描寫婚姻的那本書，怎麽說的？好像是城裏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但總之那兒跟這兒完全不是一回事。”劉東搖頭，“當初我們也是費了些時間才喜歡這兒的。”
周元說，“是不是每到農忙季節你們都要去幫着幹活？似乎有那麽一句有事弟子服其勞什麽的。”
“差不多是這樣，但不是因為你後面那句，主要是因為師傅家的地多人少，我們才會趕過去添把手。”劉東說，“師傅可從來沒要求過我們除了習武以外的事情，不要把你想當然的那些規矩套在我們身上。”
周元說，“沒有，就是好奇，那你們交多少學費？”
“學費？”劉東愣了下，“什麽學費？”
“學武不用交學費啊？”周元說。
“沒交過啊。”劉東說。
這次換周元驚訝了，“學東西不交學費白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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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說，“除了當初的拜師禮，沒交過什麽學費。”
周元說，“可能是你們父母給了，沒告訴你們。”
劉東說，“這不可能，要是有交，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方程說，“在他眼裏就沒有什麽不是金錢交易的事。”
“你這話說的可真不中聽。”周元說，“什麽叫都是金錢交易？你跟別人說，看別人會不會也這麽想。”
方程嗤了聲，“最起碼我們就不這麽想，除了逢年過節的禮我們真還沒進行過任何的金錢交易。”
劉東見氣氛僵硬忙打着哈哈說，“師傅跟我們大師兄家是遠方親戚，用不着交學費，至于生活費用，家裏人就每隔段時間送些東西過去，要不就真成白吃白住替別人家養孩子的了，當然，也跟替別人家養孩子沒什麽區別，我們幾乎每年的寒暑假都是在這裏過的，跟自己家沒什麽區別。”
“你跟他解釋那麽多幹嘛，反正他也不會懂。”方程說。
周元氣呼呼地瞅她一眼，狠狠打了下方向盤。
車身緊跟着就劇烈晃動起來，方程一個沒抓穩，瞬間趴在了前面周元的身上。
前面路上有個大坑，車輪子剛好砸過去。
方程趕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怒視那人，“你故意報複。”
周元賤賤地聳聳肩，“我沒有。”
“路有那麽寬，我就不信你繞不過去。”方程咬牙。
“你給我解釋解釋該怎麽繞。”周元說，“得了，你也別解釋了，反正我也聽不懂。”
方程氣得想給他一拳。
劉東好笑地勸說兩人，“快別鬧了，馬上就要到了，注意點路邊的小孩子。”
周元這輛彰顯霸氣的車在這裏實在是太顯眼了，一進村，就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方程很不自在，忙關上了車窗。
順着劉東的指點，車子開到了師傅家的所在的街道。
師傅家的門口堆着豆子，車子只得停在了隔壁家的門口。
三人下了車，師傅家的大門緊閉，劉東上前看了看說，“家裏沒人，應該是去地裏幹活了，咱們等一會兒吧，快中午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方程和劉東蹲在車旁邊的樹蔭下邊抽煙邊等。
周元似很好奇，趴着門縫撅着屁股往門縫裏看。
方程和劉東兩人這邊正跟熟識的人說話，就聽那邊猛然傳來一聲哀嚎，扭臉便見周元那貨捂着屁股跳了起來，“誰打的我？缺不缺德，幹嘛打我？”
“誰叫你鬼鬼祟祟的。”一小姑娘跑過來不滿地說了。
見狀，方程和劉東兩人趕緊摁滅手上的煙頭，扔的遠遠的才從車後面走出來。
小姑娘看到他們兩人歡呼一聲就撲了上去，“大程子，東東。”
劉東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轉了兩圈。
方程揉了下小丫頭的頭去跟她身後的師傅和師娘打招呼。
“這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大程子和東東是你叫的嗎？”師娘數落小丫頭。
小丫頭在劉東的肩膀上吐舌頭，跳下來偎依到方程的身邊。
幾人說話的空擋，周元走了過來，師娘打量着問，“這是……”
“同學，聽說我們來鄉下，就想跟着過來看看。”方程簡單地介紹了下。
周元跟師傅和師娘打招呼，師娘不由盯着他看，“這小夥子長的真好，比電視裏的明星都好看，小多這丫頭還以為你是別的什麽壞人呢，疼嗎？”
周元忙擺手，“不，不怎麽疼。”
師娘笑笑，“小多，還不趕緊給哥哥道歉。”
小丫頭這會兒已經躲到方程的背後去了，抱着方程的腰，臉埋在她身上，無論怎麽喊都不出來。
師娘說，“這孩子，看到你長這麽好看，這是不好意思了。”
幾人都笑。
周元說，“小多是吧，我想知道你剛才拿什麽打的我。”
方程将她強拉出來，小丫頭扭扭捏捏伸手給他看。
“原來是彈弓，難怪那麽疼，這個怎麽用？”周元把玩着那東西。
小丫頭偷看他一眼，就又躲回方程的身後去了。
這個沒出息的丫頭，方程直接将人拎到跟前，才八歲就知道喜歡長的好看的男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