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羅峰這個坑貨! (1)
轉到周元,大家夥比羅峰還要興奮,都在慫恿讓他問周元喜歡的人是誰。
周元老神在在的,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方程也很好奇,也在旁邊吶喊助威。
可誰知羅峰卻問的不是這個,這讓大家夥很是失望,而周元看着羅峰不由冷笑了聲。
不過,羅峰問的也并不是什麽平常的問題,尖銳的都讓周元黑臉了。
羅峰問的是他交過幾個女朋友,還是不是童子之身。
“連許大班長都不是,少爺更不會是了,你這不浪費問題嗎?”劉東說。
周元就瞪劉東。
方程也湊熱鬧,“從幼兒園到現在怎麽也有幾打吧。”
她這是拿周元自己說過的話來調侃他。
周元皮笑肉不笑地說,“女朋友這概念有些泛泛啊,若你說的是女性朋友,那的确有不少,但要說談戀愛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似乎還沒有。”
對他這答案很多人都不滿,“騙誰呢!”
劉東說,“你這明顯在繞我們,玩文字游戲。”
杜曉麗也嗆他,“那白青青呢?”
周元說,“頂多就牽牽手的程度,你說能算嗎?”
杜曉麗不甘心地說,“那童子之身呢?八成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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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周元沖她哼了聲,“你一個女孩子問這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杜曉麗說,“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是你不好意思說吧,你還不如許大班長誠實呢,人家就敢承認。”
許耀斌插話說,“我承認什麽了?我只說談過戀愛,別的可什麽都沒說啊。”
周元沖杜曉麗痞痞地笑,“不好意思,這問的又是第二個問題了,恕不回答。”
大家夥都喊沒勁。
提問權又到了劉東的手裏。
指針停留在了方程的這邊,方程身上直冒冷汗。
劉東搓着手沖她不懷好意地笑,“問你什麽好呢?”
杜曉麗提醒道,“問她那天下午沒上課幹什麽去了。”
方程不由朝周元和宋雨那邊看了眼,在心裏不由罵那死丫頭竟然還記着這茬呢。
劉東嘿嘿笑了笑說,“好吧,說說那天下午做什麽去了?”
“做,做……”方程吭哧半天說,“照顧病人。”
羅峰朝她看過來。
“誰啊?”劉東和杜曉麗幾乎異口同聲問。
“是……”方程情急打住,“回答完畢,這是下一個問題。”
總算闖過一關的方程不由大喘了口氣,暗道好險。
輪到方程時,好巧不巧地轉到了劉東哪兒,這回輪到方程笑了,擠眉弄眼地問劉東,“說,對人家有意思沒?”
周圍人都起哄起來。
劉東沒好氣地瞪她,一副你給我等着的樣子。
方程催促,“快說,有沒有?”
躲不過去的劉東朝某個方向掃了眼,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也不知道了,應該算是有好感吧。”
接着就是一陣起哄聲,起哄的人中,數方程的聲音最大,鬧的最歡,逮着機會還不趕緊拼命擠兌他。
只是過沒多久,又輪到劉東了,劉東看着方程笑的極其嚣張,“我已經想到問什麽了。”
方程說,“你還是先轉到我這邊再說,不過,我估計你今晚沒機會了。”
杜曉麗好奇地問,“問什麽?”
劉東說,“我在她包裏似乎看得過一條圍巾……”
其他人似乎還沒聽出來什麽意思,可方程卻整個人僵硬住了。
劉東邊轉邊念念有詞,“方程,方程,小師妹,小師妹……”
方程緊張不已地盯着轉盤上的指針,盤着的雙腿悄悄伸開,當看到那指針沖着她這邊越來越緩慢時,心裏猛地大喊,不行,她不能再呆在這兒,再待這兒,很有可能就要被問出什麽來,忙站起身,裝作要吐的樣子,“不行了,我要吐了。”
在指針停下之前,離開位置,跑向洗手間。
身後不斷有人喊她,嚷着耍賴什麽的。
方程就說,“我真的要吐,可能冰的啤酒喝多了。”
方程關上洗手間的門,靠在門上不由長出了口氣,在裏面消磨了段時間就悄悄出了包廂,來到了大廳。
走出KTV大門的時候,方程在門口碰到了周元。
方程不由尴尬了下。
周元問她,“這是要走了嗎?”
方程幹笑了聲,“我不能待在那兒,劉東報複性太強了,他可是連我幾歲尿床的都知道。”
周元玩味地笑了笑,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你怕他問出你暗戀你師兄的事吧?”
方程忙看向周圍,然後回頭沖他瞪了好幾眼,“你呢?你出來幹嘛?怕他們問出你不是童子之身?”
周元臉紅了下,“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方程古怪地瞅他,“難不成還是?”
周元說,“要麽是要麽不是,一半的幾率,你猜?”
方程說,“我不猜,這對話本身就透着古怪,你當我傻呢,明明是在調戲我,你這要回家?”
周元說,“不知道,你呢?”
方程說,“我也不知道,我包還在包廂裏呢,自行車鑰匙在裏面,大概要在外面逛逛,等劉東一起回家。”
周元說,“要不跟我一起吧,我開了車過來。”
周元的車開的飛快,在車流中左突右沖,副駕駛位上的方程牢牢抓緊扶手,差點沒吓個半死。
車子停下來時,方程一刻不停地打開車門就跳下了車,腳落地那一刻心才落到嗓子眼。
方程盯着跟着下車的周元不由問了句,“你确定你沒嗑藥?”
周元伸展了下身子,給了她個抱怨的眼神,“我從來不嗑藥,我家裏管的可嚴了,是不會讓我沾那些東西的。”
方程深表懷疑。
“放心,我不嗑藥,騙誰也不騙你,我今晚連酒都沒喝,要不你聞聞?”張開了嘴巴就要湊近方程。
方程趕緊把他的頭扒拉開,沒喝就沒喝,湊那麽近幹什麽。
周元鎖上了車,朝前走了。
方程這才開始打量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家游樂場。
方程一看到游樂場的招牌,腿肚子就不停打鼓,一步都邁不開,心說周元怎麽帶她來這個地方,不過慶幸的是現在是晚上,人家已經關門了,周元就是想進也沒法進。
周元在外面喊了一通,裏面沒人應。
方程正要喊他回來時,誰知他在附近尋了一塊石頭搬着就去砸人家的大門和鎖。
明目張膽的!目睹這一幕的方程直接愣那了。
這也太生猛了,比她和劉東都要生猛的多啊,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這樣搬石頭去砸大門啊,他們要想進去,偷偷爬牆就是了,而這位居然這樣。
方程顧不得其他,趕緊上前要拉他,裏面的人要是報了警他們可是會被抓的。
媽的,還沒嗑藥,這不嗑藥還可怕!
“快走吧,等裏面的人出來就完了。”方程着急地勸說。
“我不走,我要進去。”周元不停地砸門。
“人家都下班。”去什麽去,方程拽他,“明天白天再去。”
“明天就不是平安夜了。”周元振振有詞。
不一會兒,裏面的保安就出來了,就沖周元嚷,要把周元扭去送警察什麽的。
方程正要上前,将周元解救出來然後跑路,那邊的周元卻嚷嚷着要見人家經理,說這游樂場是他家開的。
一聽說他家開的,方程立馬松了口氣,難怪這貨那麽嚣張,原來砸的是自己家。
保安聽他這麽說,再看看他們不遠處停着的價格不菲的車,倒也不敢大意,立馬打電話聯系人。
來了負責的人,周元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讓那人聽,交涉一番,然後他們就被放進去了,後面還跟着個幫他們開啓游玩設備的人。
進去後,方程不由問,“這游樂場真是你家的?怎沒聽你說過?”
誰知周元來了一句,“不是我們家的。”
“卧槽,那你剛才那麽說?”方程驚的不行。
“我不那麽說,他們會來人嗎?”周元說。
“你少爺真行,那他們怎麽讓我們進來的?”方程不由問。
周元說,“我給我舅舅打了個電話就進來了,他有路子。”
卧槽,這舅舅還是萬能的,方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擱她媽身上,要這麽作,估計早一耳光子把她扇的找不着北了。
“你們這鬼屋在那呢?”周元問那工作人員。
方程一聽鬼屋,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回走。
周元似乎早有預料,有先見之明地擋在她的前面,“你不會是怕鬼吧?”
方程戚了聲,“我會怕?我只是覺得沒什麽好玩的,都是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周元說,“你就是不敢,就是怕那些制造出來的東西。”
方程說,“我不怕,你才怕。”
周元說,“既然不怕,那就證明給我看。”
方程說,“證明就證明。”
被他拽着向門口走。
走到門口,方程的頭上已經冒了好幾層汗,也不嘴硬了,“好了,好了,我怕了行了吧。我不要進去……”
可誰知方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元那混蛋直接拉了進去。
眼前瞬間漆黑一片,方程吓的大叫,不敢移動半步。“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體驗這麽幼稚的游戲。”
“我就在你身後,不怕。”周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之所以怕這個,就是因為對它産生了懼怕的陰影,當你給它的恐懼暗示越來越多,陰影也就越來越大,反應到你身上就越來越怕,我就在你身後,身體是溫熱的你能感覺到的,我會一直在你身後,不怕,那些沒有溫度的都是制造出來用來迷惑你的,還有那些猛然跳出來的面目可曾的東西,不過是些想以恐怖的外形恐吓你的東西,你看,它是冰涼的,是沒溫度的,假的,你害怕的都是些不存在的,是你心裏的陰影給你大腦的暗示而已……”
周元的聲音跟催眠曲似的,不停地在她耳邊響起。
剛開始她幾乎不敢睜眼,是被周元從後面半推着往前走的,周元靠她很近,一直都能感受得到身後人體的溫度,說話的熱氣在她耳邊缭繞,誘惑性的聲音給她很大的安撫。
直到她能慢慢睜開眼,拼命與內心的恐懼進行抗争。
就這麽鬥争着,掙紮着走到了盡頭。
一出那個幽暗的門,方程就全身虛脫地倒在了身後人的身上。
周元抱着她笑。
緩過來些的方程沒好氣地瞪他。
周元說,“下次就沒這麽怕了,你已經基本戰勝了你心中的恐懼。”
方程惡狠狠地說,“不會再有下次了。”
周元說,“越是害怕越要去嘗試,你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方程哼了聲,推開他朝前走去。
從鬼屋出來,恐懼阈值大大提升,坐周元的飛車都不覺得有什麽了,反而還有種刺激的體驗。
車停到了鬧市,周元從後面拿出個包遞給她。
“賠給我的?”方程說。
“說送的,更讓人舒服些。”周元說。
“其實不用的,還有圍巾?這圍巾怎麽這麽醜,還不如我織的呢,你在那兒買的?”方程說。
“嫌醜就還給我。”周元羞惱伸手。
“該不會你織的吧?”方程問。
“你覺得可能嗎?”周元挑眉。
“不可能。”方程又打開看了看,“可也太醜了。”
周元惱羞成怒去奪,方程趕緊捂住,“開玩笑的,謝了,書包我也很喜歡。”
周元熄了火邊下車邊看表說,“還好,還有點時間,應該還來得及。”鎖好車,就朝商場裏走。
方程跟在後面問他要幹嘛。
周元沖她揚了揚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給你暗戀的師兄買禮物啊。”
方程滿頭黑線地看向四周,“你能不要動不動就把暗戀兩字挂嘴邊?”
周元很是好說話的樣子,“好啊,那就給你師兄買禮物。”
方程說算了不用了。
周元卻堅持起來,一定要陪她買,說是親手做的雖然損壞了,但精心挑一個也是很有誠意的。
花了大半個小時,最後挑中了一個機器人模型,大師兄有收藏機器人模型的愛好,選的剛好是大師兄沒有的那款。
十一點五十五分,周元開着車載着方程來到了大師兄家附近。
“我就在這兒下吧。”方程從後面小心翼翼地拿過禮物,抱在懷裏對周元頗為真誠地道了聲謝,“雖然今天你瘋狂了些,但現在想來還蠻過瘾,刺激的。”
周元摩挲着方向盤,眼睛望着車前方,“你要告訴他嗎?”
方程扭捏了下,“我,我不知道,大概或許會吧,若是時間合适的話……”
只是下面的話卻嘎然而止了,方程盯着院門口處愣那兒了,下去了的一只腳就那麽懸在半空中。
門口有人,正是那個需要想個什麽借口把人叫出來的大師兄。
只是,并不止他一人,身旁還有個女的,此女正是他同學于美琳。
背對着,再加上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兩人的面目神情,但從肢體語言上像是在話別。
方程的腦海裏轉過無數種可能,今晚兩人是不是一起過的?去了那兒了?吃情侶晚餐了?還是看電影了?或者情侶晚餐之後再去看的電影……
若說之前方程還有一絲猶豫要不要下車的話,那在看到接下來齊悅親吻了大師兄後就完全沒有什麽必要了。
兩人說了幾句,然後于美琳就離開了。
許川望着于美琳的身影原地站了會兒,也要進院關門了,周元問,“不要把東西給他?”
方程一副剛回過神來的表情,“我突然覺得肚子很餓,我先回家了,再見!”
冒出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後,那只懸空的腳終于落到了實地,關上車門,拉好外套,方程沖身後的人揮了下手直接朝街另一頭走去,幾乎有些急不可耐地的着急離開。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真正的平安夜到來了,遠處城市的上空有絢爛的煙花在綻放,而他們這老城區,幾乎可以被忽略的不起眼的區域,似乎也在刻意忽略這個絢爛喧嘩的城市,房子的燈都是暗的,街面上更是空無一人,連只狗貓都沒有。
走出不遠,方程便不由笑出聲來,并抽吸了鼻子,這樣也好,很好,非常的好,終于不用再費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終于不用再經過希望産生,希望破滅,然後再産生再破滅的過程了,這樣很好……
方程邊走邊不停嘀咕。
旁邊響起車喇叭聲,方程扭頭看向車裏的周元。
周元探出頭,“剛好我也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方程說,“不用,我要回家了,回去的晚了,又要被我媽絮叨個沒完。”
周元說,“反正現在也已經很晚了,不差一頓宵夜的功夫。”
方程說,“不了,困了,我想回去睡了。”
方程拒絕的很明顯了,她沒什麽心思跟他去吃什麽狗屁宵夜,可那人愣是開着車,跟在她旁邊,唠叨個沒完沒了,方程的腦袋幾乎要炸,停下沖車窗裏的那人吼道,“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那人似乎被吼蒙了,愣那兒了。
方程邊點煙邊往前走。
風真大,天真冷,點了幾下都沒點着,她不由罵了句。
越氣不順,越倒黴,路上不知誰丢的磚頭,直接将沒看路的方程絆了個狗啃泥。
“怎麽了?”周元邊說邊開車門下車。
方程一咕嚕爬起來,一腳将磚踢飛,轉身繞到駕駛位,不等周元打開車門,便氣勢洶洶地從外拉開,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給揪到了旁邊的牆上,“叫你他媽的不要跟着我了,你還跟,你他媽是聾了,還是有病?”
邊吼邊提起拳頭朝他臉上砸去。
那人不還手,也不掙紮,而是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
而最終方程的拳頭也沒落到他臉上,而是砸在了旁邊的牆上,喘了好一會兒氣才說,“不要吃宵夜?走啊。”
兩人最後沒去吃什麽宵夜,而是去了方程工作的那家酒吧。
那晚方程又喝醉了,有沒有打人,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她似乎說了很多話,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比如,許川是怎麽揍那些欺負她的孩子,是怎麽跟看不起她的老師争吵的,是怎麽趕跑喝醉了酒就喜歡到他們家撒潑鬧事的小舅的,以及在他們經濟困難時是怎麽毫無保留地接濟他們的,是怎麽在師傅懲罰她時跟她一起受罰的……
說了太多太多,邊喝酒邊絮叨。
她不知當時是什麽心情,心髒跟被人捅了一塊,一呼吸就疼,疼的她很難受,難受的她後來似乎還哭了,哭的稀裏嘩啦的。
等醒來時,是在車裏,天還剛微微亮,太陽即将出來的時刻。
方程掀開身上蓋着的毯子,揉了揉炸裂的頭和僵硬麻木的身子,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們處在一個山頂上,而周元正坐在山頂邊抽煙。
方程裹着毛毯來到他身邊,咳了聲。
周元轉身,“醒了?”
方程點了頭,在他身邊坐下,問他這是哪兒。
周元說了一個地名,說這裏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太陽慢慢顯露出來,方程說,“又是一天。”
周元看着她,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方程看他。
周元茫然地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程嘆了聲氣,說你有什麽可對不起我的,你陪我選禮物,載我回去,陪我喝酒,聽我唠叨,還要照顧喝醉酒的我……
方程有些說不下去,仰頭了好一會兒,才說,“這種事本來就怪不得誰,無非是自己找苦吃罷了。”
周元看她一眼,沉默地又點着了根煙,嗆咳了好幾聲。
方程說,“宋雨不是說你不抽煙,說對身體不好,抽不習慣就別抽。”
周元望着日出,“偶爾,沒事。”
方程看向越發耀眼的太陽,眼睛被金色的太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周元過會兒冷不丁說,“或許你大師兄也是喜歡你的。”
方程點頭,對這點很有自信地說,“若讓他在我和于美琳之間選一個,他肯定會選我,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是別的什麽都能比的,之前我還也覺得我大師兄是有些喜歡我的,可經過昨天……應該是我多想了……他對我的大概是親情吧。”方程撥了根草抛到了山下。
周元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在地上摁滅了煙,然後拉她起來,“我知道一家早點做的不錯,走,帶你去吃早餐。”
第二天上課,逃課的懲罰就來了。
沒上晚自習的同學,全被老頭提溜到了辦公室給狠狠批了一頓,然後關上門離開了,而他們這些逃課的必須寫完五千字檢讨才能離開。
一幫人幾乎要吐血而亡。
“別說五千字?就是五百字我都寫不出來,老頭這是要我們老命啊。”
“昨晚玩的是爽,可今天虐的也夠爽。”
“早知這樣,昨天就不逃課了。”
“早知尿床,你還不睡覺了呢?”
一幫人邊哀嚎邊抓耳撓腮,搜腸刮肚,挖空心思在那兒忏悔。
方程盯着面前的紙,一動不動。
劉東碰了她一下,“寫完了?”湊過頭看看,“一字沒寫?”
方程沒搭理他,拉近了些紙張,拿起了筆。
劉東看看她,不由問道,“昨晚一直沒見你回去,去哪兒了?”
“少爺也不在。”許耀斌擡頭插話,“該不會你們兩撇開我們偷偷過平安夜去了吧?”
一幫人都被這話吸引了過來了,檢讨也不寫了,開始七嘴八舌地意歪起她跟周元的私情。
劉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調侃她的機會,“別告訴我你回家了,方姨可是給我打過電話,問你在那兒,我還幫你圓謊來着,說你在我家。”
杜曉麗将寫檢讨的紙卷成圓筒指着她,“老實交代昨晚跟少爺去哪兒了?竟然瞞着我們偷偷跟少爺交往,太不夠意思了,而且我早說過少爺居心不良。”
“該不會是開房去了吧?”
這幫人都是經常在一起打球的人,開起玩笑來毫無底線。
光憑兩人不在場都能意歪出這麽多,連開房都出來了,要是知道她和周元昨晚在一起,那還不把生孩子都給意歪出來。
“我去酒吧了。”看着劉東戲谑的目光,方程正要說她沒跟周元在一起時,劉東卻轉向了從洗手間剛出來的周元,“你先別說話,讓我問問周元先。”
周元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們,“問我什麽?”
方程正要開口提醒,劉東突然轉頭,給了她個警告的眼神,“過分緊張,就代表心裏有鬼。”
方程嗤了聲,別過頭,“我有什麽鬼,有鬼的是你。”
等劉東轉頭過頭,方程又将視線緊張地放回到周元身上,希望他不要說出什麽讓人遐想的話來,讓劉東抓住那還不調侃死她。
劉東問周元,“昨晚你去哪兒了?大家夥等了你一晚上都沒見你回去。”
不要說去酒吧,不要說去酒吧,方程在一旁默念着。
周元看看她,又看看衆人,挑了挑眉頭說,“困了,我就在附近開了間房睡了。”
衆人一臉沒勁的神情。
許耀斌說,“你要說是回家了,那肯定有事了,因為剛剛宋雨還說過你沒回家,欲蓋彌彰顯然有事。”
劉東嘆了口氣,失望道,“就是。”
周元哼了他們一聲,“不趕緊寫,有事的是你們。”
衆人哀嚎一聲,又去抓耳撓腮去了。
周元不愧是學霸,寫起檢讨來,簡直飛快,而且是一套一套的,檢讨的溜溜的。
方程咬着筆羨慕地看着他。
周元突然擡頭,詢問,“要我幫你嗎?”
方程愣了,這貨啥時候變這麽熱心了,別有什麽不可高人的目的等着她吧?
“不用?那我走了。”周元說。
你看方程把紙和筆遞給他的快,指望她擠出五千字的檢讨來,那跟殺了她沒什麽區別。
劉東見了也湊過來,眨巴眼哀求,“少爺也幫我寫篇吧,拜托了。”
周元頭都不擡,“寫是不可能,不過你可以拿我的去抄。”
劉東憤概道,“你當我傻啊,拿你的抄,那跟明晃晃地告訴老師抄來的有什麽區別?都是朋友,你不能厚此鄙薄,幫方程寫,也要幫我寫。”
周元說,“等你成了我同桌再說吧。”
在放學回家的途中,方程碰到了羅峰他爸。
此人站在街道口,應該是專為等她的。
方程權當沒看見,就要從旁邊繞過去。
可羅峰他爸直接上前攔住了她的車子,“你停下,叔問你點事。”
被攔住去路的方程只得下車,大庭廣衆之下她是不可能從他身上砸過去的,盡管她很想。
對酗酒的人,方程是深惡痛絕的,尤其是酗完酒就喜歡鬧事的人,她親戚中也有酗酒的,她那小舅每次一喝醉,都喜歡到他們家鬧騰,跟她姥姥媽媽争吵,砸東西,在她很小還沒自保能力的時候,每次他小舅醉洶洶的到他們家鬧事,她都吓的要躲到樓上的房間,反鎖上門,連燈都不敢開,生怕發了瘋的小舅跑到樓上砸門過去抓她。
他不是沒幹過這事,就像每次把院門鎖上了,他都能在外面拼命地砸。
可躲起來後,方程并沒因此而感到安心,反而是更加的愧疚和自責。
她擔心小舅傷害她姥姥和媽媽,可她那時又膽小,不敢下去,只能躲在房間裏趴在門縫上看着外面,一邊害怕,一邊愧疚。
得知羅峰他爸酗酒,方程很反感和也很厭惡,不想跟他說話,就扶着車子站在那裏,一副有話快說,說完了趕緊走人的不耐姿态。
“羅峰現在住那兒?”他問。
“你這個當爸的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方程踢着地上的石子,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
羅峰他爸哼了聲,“那小子肯定給你說了我不少壞話,你們從小就玩的好,他說什麽你肯定就信什麽。”
方程心說這還用說嘛。
他接着又說,“不過,你也不能全聽他的,他被她那個丢人現眼的媽洗了腦,自然認為都是我的錯。”
方程實在聽不下去了,便打斷他,“對不起叔,我媽還等我回家吃飯呢。”意思是沒時間聽你扯你們家的那些陳年往事。
不管真相如何,到了今天他居然還能堂而皇之的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一點自責的意識都沒有。
“你把他電話號碼給我,我來給他聯系。”羅峰他爸提出要求,“他太聽他那個媽的話了,而他那個媽并不是什麽好東西,是教不好孩子的,到了最後,她還能給他灌*湯,讓他姓別人的姓,你們玩的好,親的跟兄妹似的,你肯定也不想看着他毀掉是吧?”
方程擡頭,盯着他看了好大一會兒,心裏鄙視的不行,嘴上卻笑着說,“叔,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待走了,回去晚了,我媽會罵我的。”
羅峰關了錄音,将手機還給方程。
方程接過來說,“他雖然沒從我這裏問出什麽,不過,他肯定也知道了你們回到這裏生活,大概過不多久就能找到你們。”
羅峰陰冷地嗤笑了聲,“我和我媽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即便是他找到,他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他欺負,而只能忍氣吞聲的。”
劉東從單杠上跳下,“這可不一定,你爸我不了解,但方程他那個混蛋舅舅我們太了解了,無賴加三級都不足以形容他,不管是方程還是我還是大師兄,每個人拎出來都能打他好幾個,可對他愣是沒辦法,打也沒用,他總能有無數的招給你各種鬧騰,除非你打死他。”
方程看羅峰,“還是注意點好。”
羅峰點了點頭,“我會跟我媽講的,讓她警惕些,對了,我那裏還有一些多餘的票,你們拿去,看家裏人誰要過來看,到時我媽也會過來。”
劉東說,“行啊。”
方程卻是沉默了下,“我媽估計不會來。”她本來就不贊成她搞這些學習以外的事,怎麽可能會來看。
劉東說,“你不問她又怎麽知道她來不來?”
羅峰說,“你回去問問她。”
方程雖然點頭同意了,可對這事并沒抱什麽希望,吃完飯,回房間的時候,方程将票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她媽問她什麽。
方程說,“就是晚會的票,不過你可能也不感興趣。”說完就上樓了。
晚會舉辦這晚,方程等後勤人員幾乎從中午開始就已經耗在那兒了。
距離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忙亂的後臺突然炸出了一個驚天霹雷來。
女主持人拉肚子,拉的虛脫,沒法上臺。
所有的差池都有想到,都有相應的應急準備,可唯獨沒有想到主持人上不了臺這點,更加不會去準備一個候補主持人什麽的。
方程正在後臺幫一女同學拉禮服拉鏈,姑娘過于豐滿,而裙子號碼又過小,造成的結果是,每次都要人拽着死命往上提不成。
大家都在談論沒了女主持怎麽辦的事。
有人說臨時找一個。
有人說不行,女主持的禮服都是定做的,其他人不一定穿得了。
有人說那只能讓男主持一個人撐場子了。
又有人說光有男主持,沒有女主持晚會肯定會失色很多,很多的男生絕對不可能是奔着羅峰去的。
正議論間,就見那邊有人喊方程,說是羅峰找她。
這個時候聽到羅峰的名字,方程冷不丁打了個激靈,一刻都不敢遲疑,立馬對身邊姑娘說,“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
姑娘拉着她的衣服不讓她走,“你先把我裙子拉上再去。”
眼看找她的人要奔着這邊來了,方程猛地朝上一使勁,拉鏈刺溜一下上去了,方程轉身趕緊往門口走,姑娘卻在後面痛苦大叫,“哎呀,夾住我肉了。”
方程扶額哀嚎,想要回去給她把肉解救出來,只是找她的人已近在咫尺,只能對不起那姑娘了,拔腿就往門口逃竄。
該死的是,門口也有攔路虎。
“羅峰就知道你要跑,所以才叫我守住門口。”劉東雙手擒住她的胳膊得意地笑。
方程哼了聲,“羅峰這個坑貨要坑人,你竟然還幫他。”
劉東說,“這回我可是對事不對人,晚會辛辛苦苦準備這麽久了,你能忍心,我卻不忍心因為一個意外給搞砸了。”
方程說,“羅峰他這是異想天開,聽他的才真正是搞砸,你看我,是能上臺的樣子嗎?我怕我到時候連口都不會張。”
劉東說,“有羅峰呢,他說你就是不說話,往那兒一站也總比他一個人在那兒強,再說你有表演的經驗鎮得住場子,其他人那一個能不加訓練就能上臺的,那還不吓的尿褲子啊。”
方程被劉東強推到了裏面的房間。
羅峰看到她,趕緊拿出女主持人的禮服往她身上比劃,“也只有你的身材跟她相仿,能穿得了……”
方程站哪兒不說話,不停地朝他飛眼刀子。
羅峰尴尬地摸了下頭,接着就權當沒看見了。
方程是有氣沒處發,被幾個女生按着換衣服,在臉上塗塗抹抹。
羅峰還在旁邊不時指點,頭發怎麽弄效果才比較好,當別人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的時候,他幹脆親自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