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三)直面

我當然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敢抱我。他的身形、姿勢和動作,我都太過熟悉。

我立即雙手上陣,使勁掰他緊緊锢在我胸前交叉的兩只手臂,卻沒有任何作用。拐杖在我們的推揉中掉到了一邊,木質與石質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又想抽出外衣夾層裏插着的魔杖,轉身給他來十個神鋒無影。可他的力度簡直不可理喻,在理解到我的意圖後,直接一把抓住了我正在摸索的手,死死一起摁住,讓我最後一點動彈的辦法都沒有。

“去死!快去死!你快去死!”我咬牙切齒的低聲嘶叫。“你滾!滾開!滾到我再也見不到你的地方去!”

他一直沒吭聲,我只能用耳朵聽見他低沉而均勻的喘息,用脖頸感受他貼在一旁那灼熱而猛烈的呼吸。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傷好了,否則肯定不會這麽有力氣。他的下巴放在我的右肩上,鼻翼在我的鎖骨處掃來掃去。

“你是不是要讓我把全校的人都喊起來,看着你繼續在這裏出醜?”我說。

他依舊不吭聲。

“布萊斯!布萊斯!”我氣急了,真放開嗓門喊了兩聲。我想布萊斯也許還在地窖裏收拾東西。

“布——”

我的第三聲還沒喊出口,忽然覺得面頰上接受到了一股輕微的魔法波動,随即我發現,斯內普對着我施用了一個禁言咒,我發不出聲音了。

老蝙蝠,大混蛋!

我在心裏暗暗罵着。

見我不再掙紮,斯內普這才松開了手,側過半個身子,借着通道上方窗戶裏透進來的月光,細細打量我。

我知道,是因為我也扭頭,狠狠地打量他。

他的頭發似乎又長了許多,不再有我才回學校時見他打理過的整齊,而是恢複了油膩而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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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隐藏在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裏,但我能感受到他胸前有力的起伏。

“你還知道回來嗎?斯內普校長?”我想開口這樣說,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聲音,立即反應過來我已經被禁言了。我又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試圖解咒,卻發現剛才一陣忙亂後,我的魔杖已經不知去向。

看着我東摸西找的樣子,面前的斯內普終于忍不住低聲哼笑起來。

我立即知道,魔杖多半是被他拿走了。

我撲上去抓他的衣領,沒注意到拐杖沒在手上。和在魔藥店一樣,我馬上失去了平衡,只是這一次,他立即把我接進了他的懷裏,正面相對,又一次摟住。

“別折騰了,我們進去吧。”他終于發出了聲音,然後打橫将我抱起,轉身踹開了我已經推開一條縫的房門。

進門,鎖門,關窗,點燈。

他一口氣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在我的愕然表情中,将我直接抱到了床上。

我瞪着天花板,放棄了抵抗。很快,又一陣魔法波動,我感覺他解開了我的禁言咒。

還沒來得及張嘴,他已經俯身上來,昏暗的墨綠色天花板變成了他的臉頰。

他湊上來,溫柔地含住了我的唇角。我原本想了一堆罵他的話,卻全被生生吞咽了回去。他的唇很涼,接近冰冷的氣溫,說明他似乎在外面耽擱了很久。

我死死禁閉嘴唇。

“我真的很想你,塔塔。”他小心翼翼地用身體壓住我,然後伸手,手指順着脖頸往下,一點點輕輕地隔着衣物觸碰。

“不準親我……”我扭頭朝向一邊,避過他的吻,聲音平淡下來,身體卻在發抖。

我害怕!

“不準碰我……”

我渾身癱軟,根本沒力氣再抵抗,可我的聲音卻很清晰,我的意志也很堅決。

他的手正好游移而下,順着我的腰際,撫摸到了我的右邊大腿,直到腿根,直到——

“不!不!不!”

我驚恐起來,聲嘶力竭地吼着,渾身扭動,并且更劇烈地發抖!

“別動,別像只發狂的小鳥一樣!”斯內普帶着□□的語調低聲說,“我愛你,我不會傷害你!”

我搖頭,狠狠地搖頭。

“你會,你一直都在這樣做,你永遠不會放過我,你從來沒想放過我!”

我哭了,哭得傷心至極,哭得丢臉至極,哭得醜陋至極,鼻涕眼淚一大把,全湧在臉上。

“對不起,我讓你害怕了!”

斯內普嘆息一聲,不再動作,而是側躺下來,緊緊攬着我。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我哭了很久,才逐漸平複。

盡管我想到了讓他回學校的辦法,卻依舊如同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依舊如同我沒想到他會突然消失一樣。

就依舊如同,當初我沒有想到他愛的人不是我,一樣。

為什麽還是這樣?為什麽在他的身上,我永遠找得到我所有情緒的來源?我的快樂,憂傷,痛苦,悲哀……

大概是感覺到我不再那麽激動,斯內普開了口:

“塔塔,對不起。”

“叫我塔·埃法,斯內普校長。”我的聲音裏恢複了平靜。

我顫顫巍巍地從床上立起,坐在床頭。“請把我的拐杖還我。”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用飛來咒把拐杖召喚到手邊,遞給我。

我繼續伸手,朝向他。

“我的魔杖?”

在燈火下,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等到魔杖和拐杖都到了手,我起身。

“現在滾吧!半夜三更,一個男人不該随便出現在一個女人的房間裏,尤其在她并不歡迎對方的情況下。”

斯內普無奈地輕聲道:“我才回到學校,真的很累,別趕我走。”

很累?很累還有力氣搞突然襲擊?還有力氣把我壓在……

我只覺得一口氣直沖腦門,眼神裏湧起一股殺氣。

“那好,你告訴我吧,你這段時間到了哪裏?為什麽不回學校?鄧布利多的遺囑是什麽?你上次的傷又是怎麽來的?好了沒有?”

面對我連珠炮似的一串提問,斯內普又沉默了。

房間裏陷入了極度的安靜。

我等了很久,最後終于蔑笑一聲,轉身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盒麻瓜煙。“好,你不說我也不再問了。我離開,找個地方一個人待着。希望你像上次一樣,在我走後消失。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不會消失。”斯內普淡然地說,“塔塔,我不會消失。”

“那你也帶着你的那些秘密給我滾吧!”我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裏猛吸一口。尼古丁的魅力在于它能夠讓我更堅強。“再說一遍,叫我塔·埃法,你再亂叫,我不會搭理你。”

過去的我就是好奇心太強,非要去探得別人的秘密,結果反噬自己,讓自己将一輩子受到糾纏折磨。我恨秘密,恨所有的秘密。

我還需要他的秘密嗎?

不。再給我,我也不要了。

“埃法教授,”斯內普終于起身,伫立在了昏暗的床頭。他的聲音裏湧滿一種悲傷。“你就真的什麽都告訴了我嗎?別說你一點秘密都沒有,你——”

我愣了,将手裏的煙攥緊。

他知道了?

我擡頭,和他對視。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讀者冒個泡,我看看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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