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黑一白兩匹馬被一道圍欄隔開。梁睿思對池靜比了幾個手勢, 又對舒律點了點頭, 駕馬回到場內。

舒律看着梁睿思的背影, 眼中沒有什麽情緒。同樣駕着馬, 往回走。

把“吵吵”送回馬房,池靜和舒律分別去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

池靜從裏面出來的時候, 舒律正坐在大堂的黑色真皮沙發上喝茶。他身邊還多出一個人, 是穿着馬球服的舒航。

黑色上衣白色褲子,顯然跟梁睿思不是一個隊。

“老大, 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個人?沒想到那家夥又聾又啞的打球還挺好。”

舒航說完這句話,看見池靜過來, 對她擠了下眼睛。

自從上次在調香室裏被池靜怼了之後,這是兩人第一次遇上。舒航看着池靜的牛仔褲和鴨舌帽, 不禁有點想笑。

這特麽簡直就是兩個人啊!

池靜坐到舒律身邊, 很快就有人上來幫她添茶。端起輕抿一口, 将放下茶杯,池靜身子往後靠了靠。

她看着舒航, 緩緩開口:“梁睿思是專門學過馬球的,水平不亞于職業選手。估計跟你這種業餘的玩已經手下留情了。輪得到你嫌棄人家?”

“嘿, 我哪惹到你了?”

舒航就不明白了, 每次這妞見到他都一副嫌棄十足的模樣,怎麽看他這麽不順眼?

池靜眼皮一撩:“那他不能說話又關你什麽事了?”

“梁睿思是池靜的朋友。”

舒律這時候開口, 聲音冷清, 淡淡掠了池靜一眼。然後将茶杯放下, 發出清脆的聲音。

舒航這才鬧明白池靜是介意他說的“又聾又啞”。

他“嗤”了一聲, 笑意不明地看着池靜:“得,我失言了。女人啊,就是玻璃心。”

“你這種話多的男人啞了才是造福社會。”

“池靜。”舒律望着她,薄唇緊抿,眼中的不悅已經十分明顯。

池靜滞了滞,撇過頭,不再言語。

舒航原本還打算跟他們一起吃飯,卻沒想到氣氛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僵成這樣。

他摸了摸鼻子,站起來準備閃人。

“我爸在那邊打高爾夫球,老大你要過去嗎?”

舒律搖頭。

舒航将手插。進口袋裏:“那我先走了。”

璀璨的水晶燈下,氣氛越發沉悶。舒律看着一直別着頭的池靜,眉頭輕輕一蹙。正要開口,梁睿思的身影由遠及近而來。

他已經換回常服。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模樣幹淨又清爽。

池靜面對的方向剛好能看到他,勾了勾嘴角,朝他揮手。

梁睿思走近,擡起修長漂亮的手比了幾下手語。

——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池靜瞟了舒律一眼,他正側着頭,看向別處。于是池靜對梁睿思說:“下一次吧。”

梁睿思笑了笑,對池靜比了一下手裏的電話,這才轉身離開。

門前,有一個男人在等他。男人朝池靜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一掀,跟梁睿思一起離開。

停車場裏,梁睿思将随身攜帶的裝備放進後備箱,然後坐進副駕駛座。

“你臨時把h市的珠寶展覽會的行程取消就是因為她?”好友似笑非笑地問。

梁睿思勾了勾唇沒有否認。

“那就這麽輕易回去了?”

費了這麽大勁,說幾句話就滿足了?

梁睿思: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梁睿思又沒辦法哄。總不能大庭廣衆之下一直對她比手語。他能比,池靜也得有耐心看才行。

好友默了默,笑不出來了。

梁睿思淺淺勾着嘴角,低頭系好安全帶:走吧。

——

太陽已沉,在天邊映出一抹紅,籠罩着整個馬場。有一種極致的美。

但是池靜和舒律的心情,一點都不美。

此刻兩人臨窗而坐,均姿态優雅地用着餐。氣氛靜得只有切牛排的聲音,仿佛兩個拼桌的人坐到了一起。

回到市內是晚上六點多。池靜看着舒律将車開進他住的高檔小區,終于先開了口:“不送我回去?”

舒律瞥她一眼,直接将車開進停車場。

車子熄火,池靜坐在副駕駛不動。

“下車。”

見舒律始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池靜皺着眉頭問他:“你生氣就是因為我怼了舒航?”

“呵。”舒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跟舒航争吵,還給我長臉了?”

“他說的話聽不順耳。”

聽這話舒律忽然正了神色。望着池靜的目光愈發深沉。

池靜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任性,嬌縱。但做事有分寸又非常注重場合。像剛才那樣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因為他一句不經心的話,你就氣成這樣?”舒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冷清,“池靜,你的反應已經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該有的程度。”

随着舒律這句話落下,車內完全安靜下來。池靜伸手解開安全帶,低着頭,抿了抿唇。

舒律面無表情地望着前方,就聽耳邊傳來池靜的聲音:“弄半天原來你是吃醋了。呵,周年慶那天我可是抱着醋壇子睡的。”

舒律轉過頭看她。池靜擡了擡下巴:“舒總,一把年紀還被人告白,這滋味好嗎?”

比起他這飛來的橫醋,她可是抓到了現行啊!

池靜一副“抓到你尾巴”的樣子讓舒律失笑。他拔掉車鑰匙,只淡淡扔下一句話給她:“有話上去說。”

池靜哼了一哼,打開車門跟了上去。

舒律幾處房産,這一套是他最常住的。池靜也來過不少次。

兩百多平的四房兩廳,裝修是大氣簡潔的風格。一切都跟三年前沒有什麽大的不同。

池靜進了門,熟門熟路地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

“你還留着啊?”她促狹地看着舒律。

舒律瞧着她手裏的拖鞋,淡聲說:“忘記扔了。”

池靜将鞋穿到腳上,權當沒聽到他這句話。

舒律将中央空調打開,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給池靜:“我去換衣服,你随意。”

池靜坐到沙發上,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沒多久,舒律就從卧室裏出來了。

他換了一套煙灰色家居服,這樣打扮讓他少了幾分壓迫感。

他坐到池靜身邊,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水漬。心情明顯比在車裏的時候好了很多。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舒律的手機忽然響了。池靜瞄了一眼,是國外的長途。

舒律握了一下她的手,起身走進書房。

池靜百無聊賴,客廳空間非常大,但也十分空。于是她起身,逛進了舒律的卧室。

一個男人是否自律,從居家方面能看出很多。

舒律家裏雖然有鐘點工在固定的時間來打掃,但平時也不會弄得雜亂無章。

歐式大床上簡潔的黑白搭配看起來幹淨又舒适。房間裏十分整潔,強迫症看了都會覺得舒心。

池靜觀賞一番,然後在床頭櫃旁邊發現了一個紙盒。

四四方方的牛皮紙盒上面貼了一張便條——前女友’s。

池靜挑了挑眉,走過去,彎腰瞧了瞧。

舒律有幾個前女友?如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東西——她可以看。

如果還有別的前女友,那她是舒律的現任女友——她可以要求清理。

池靜坐到木質地板上,伸手一扯,将盒子扯到了自己的眼前。

她先把那個礙眼的寫着“前女友”的便條撕下來揉成一團。然後打開盒子,研究這重量不輕的盒子裏都裝了什麽玩意兒——

一條手鏈,一副太陽鏡,一支沒用完的睫毛膏……

零零散散一堆小東西。不值什麽錢,卻每個都完好地被收藏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在這裏留下了這麽多痕跡。

最後,池靜在底層發現了一個信封。

還沒打開,她已經隐隐猜到裏面裝了什麽。

池靜眨了眨眼,将那張折成四折的a4紙抽出來。擡頭是用黑色簽字筆寫的兩個隽秀的字:家規。

她目光緩慢地浏覽着上面的每一個字。嘴角也慢慢揚了起來。

那個時候,是她和舒律的“蜜月期”。所以當時能做出這些讓人起滿雞皮疙瘩的事。

不知道舒律看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池靜現在看見這熟悉的筆跡,只覺得羞恥。

果然女人在熱戀的時候會降低智商。

真是沒眼看。

池靜将“家規”折好放回去,聽見了舒律進來的腳步聲。

他走進來,看見地上的東西,挑了挑眉。而後朝池靜伸出一只手:“起來。”

池靜借力站起來,撩着一雙水瞳看他:“舒總,我問你個問題。你到底有幾個前女友?”

舒律瞥她一眼,眼色極淡:“現在沒有了。”

池靜揚唇。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哎,這話我愛聽。”

舒律擁緊她,順勢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池靜仰頭承受他的熱吻,一雙纖細的手不老實地鑽進他的衣擺裏,暗戳戳地摸上他堅實的腹肌。

舒律猛吮了幾下池靜的唇肉,松開她,揚手脫下自己的上衣。

“不用那麽費事。”

下一秒,池靜被他抱起來放到床上。

她長發散落在舒律的枕頭上,眉眼如絲地望着他。

“舒總,壓上來自己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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