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南歸
紀白衣坐在床邊，想要替她蓋好被子，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屁股，她‘啊’了一聲，驚醒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轉過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輪廓。
等眼前的霧氣消失，那張臉才逐漸被看清，那是一張冷豔傾城的臉，是自己的師父，是師父！
“師父！”古岚欲坐起身，可屁股剛剛一動，疼痛便迅速的爬上身，紀白衣連忙按下那毛毛躁躁的小徒弟，慰聲道：“你乖乖躺着不要動，師父幫你上藥。”
說着她從抽屜裏拿出止血藥膏，粗魯的連帶古岚的亵褲一起撕開，露出了兩團飽滿渾圓的大饅頭。
那兩饅頭的顏色瑩白，觸感滑膩，紀白衣冰冷的指尖在傷口周邊游移，塗擦着藥膏，即使同為女子，古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古岚頓時滿臉通紅，羞羞的喊了聲師父，紀白衣卻恍若未聞，專心的替他上藥。
“好了。”紀白衣把藥膏收回，轉過頭看着古岚，“還好傷口還沒發炎，否則你得卧床半個月了。藥膏還沒幹，這一晚上都不能穿褲子，知道嗎？”
“啊？”古岚驚訝的張大口，還沒說話紀白衣又道：“還有，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古岚頓時睜大眼睛，以為師父是生自己的氣，緊緊抱着紀白衣的腰，“師父，岚兒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岚兒，以後岚兒一定聽師父的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紀白衣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這小徒兒想哪去了？她輕輕撫摸着古岚的長發，溫柔的道：“你想什麽呢？師父這次是去執行任務的，你難道還希望我永遠不回來？”
“師父會不要岚兒嗎？”
“岚兒是我的寶貝徒兒，怎麽會不要了呢？”
“師父不生岚兒的氣了？”
“不生氣了。”
古岚擡起頭，眨了眨一雙氤氲迷離的眸，終于破涕為笑，抱着紀白衣的手更緊了些，“那師父這次要去哪兒？”
紀白衣原本的笑容瞬間一滞，臉色更是白了幾分，眼神中溢滿了悲涼和傷感，古岚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低低的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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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白衣嘴唇勾起，卻不是笑容，只是一個充滿悲傷寂涼的弧度，艱難的說出那兩個熟悉的字：“江南。”
“那些人怎麽辦？”
紀白衣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雲謙等人，回答：“你不用擔心，我爹能處理好的。”
“那師父要去多久？”
“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那我要是想要和師父說話，可以讓小珺帶信嗎？”
小珺是紀白衣和古岚養的鳥，是暮日閣閣主南宮殇融送的，可以帶信，可以查探消息，還可以自行尋找主人的蹤跡，很是實用。
紀白衣不願讓古岚擔心，便點了頭，“可以。”
古岚一聽，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形，卻遲遲不肯放開紀白衣，“那師父陪我一起睡好嗎？”
紀白衣任由他依在自己的腿上，“好，你睡吧！師父陪着你。”
夜越來越深了，古岚臉上洋溢着幸福滿足的笑容安詳地睡了下去，紀白衣小心的站起身，替她蓋上被子，拿起刀走出了門。
後院，冷風徐徐，白梅樹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花瓣飄落，落入池內增添幾分明麗。不斷有蟬鳴聲從四周發出，靜谧的氣氛顯得更是寂寥。
紀白衣站橋中央，伫立着，看着白梅花瓣輕盈落下，看着明月漸漸被烏雲掩蓋而模糊了光線，看着南邊的方向，眼中流轉着無法言說的凄切。
她笑了，卻沒有笑意，驀然握緊手中的刀，回想起江南煙雨籠城，回味起那裏的小吃陽春面，一幕幕似乎都還在眼前，卻已遠在天邊，回不去了。
紀白衣笑着，冷豔無比。
江南——
曾經的贏旭——
現在的紀白衣——
回來了——
三日後，中原武林人士聯手攻打尋月閣。
剛進了半山，他們便被叢林中的箭射死了二十人，傷者過百，其箭還抹了毒，超過一半的人終究沒挺住住，死了。到了尋月閣外圍，大約三十餘在前方行走的人馬掉入了陷阱，無一生還，到了尋月閣前，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大戰，可尋月閣之前早有準備，除了內閣的人，似乎還請來的外援，有暮日閣的所豢養的飛禽在半空中幹擾，璟晨閣所制的毒抹在武器上，寒星閣女子所施展的媚術，那些中原人士很快就損失了大半人馬，他們終于明白了為何四海宗在西域能常立于不敗之地，主要是旗下四閣個在不同的領域上有着超凡的造詣，無奈之下只能撤退，攻打尋月閣一事便也不了了事了。
西域市集內一所書院，門上挂着一個牌子說是今日歇業，相比之前書院的熱鬧顯然靜了好很多，連落葉觸底而發出的沙沙聲響都清晰十分，可在內院的人可一點也不少，每個人安靜的坐着喝茶沉思，氣氛幽沉寂谧，僅僅聽着某人敲茶蓋，看着某人的手指恨不得掐進了木質的扶手，和臉上憋屈和憤懑，便能知道他們正是前來讨伐尋月閣，反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江湖豪傑。
雲謙坐在主座上，淺淺笑着，看向陰洛風，“陰少爺，你說，現在我們該如何？”
“這應該是問雲盟主，你乃武林至尊，還是由你來決定吧！”陰洛風也不看雲謙，臉色陰沉的喝着茶。
雲謙臉上笑意更濃，“好，那我宣布，全體撤出西域，返回中原。”
“撤出中原？這怎麽行？尋月閣那群人殺了我黑虎幫五十餘名弟子，豈能就此放過？”雲謙話音剛落，便已有人出聲反對，黑虎幫副幫主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表現出他異常憤怒的情緒。
也有人同意雲謙的命令，附和道：“難道我們的人死的還不夠嗎？尋月閣顯然是早有防備，再去了也于事無補，更何況如今我們傷亡慘重，還有何能力與其對抗？”
慕笑言也道：“說的不錯，不僅尋月閣，其他三閣也前來支援，顯然是把握十足，想要大勝，難。更何況——”慕笑言眼眸一轉，“還有三個月便是武林大會了，諸位何不把精力先放在大會上，等立出新的盟主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武林大會？諸人猛然直起腰板瞪大雙眼，連一向鎮定的陰洛風也忍不住一顫。
武林至尊，這個位置有太多的人垂涎，有些人甚至會豁出性命去得到它，諸人先是在腦中暗自興奮了片刻，随後才想起了雲謙還在這，都紛紛斂起神色，一些拿起茶盞喝茶，一些則與隔壁的人聊了起來，就是沒有一人敢去看雲謙。
雲謙輕扣着桌面，看着周圍的人，薄潤的嘴唇勾起，露出一抹悲涼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