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邊羽澤:“??”

這還是慕煙第一次叫他全名。

他看向慕煙,發現後者睜大了眼,表情帶着幾分嗔怪,耳尖有些淡紅。

而旁邊的岳淇,也極其震驚,甚至誇張地捂住了嘴,視線在邊羽澤和慕煙間來回轉悠,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倒是Polaris壓根沒懂,一直在追問:“啥啊這是?不是,我爹為啥是這反應,這毛茸茸得不還挺好看,還有個項……唔——”

慕煙啪得捂住了他的嘴。

“不許說出來。”

慕煙威脅他。

“不說了不說了。”

Polaris還是第一次見到慕煙這樣,立刻做拉拉鏈狀:“我什麽也沒看到。”

慕煙又去威脅岳淇:“你也不許說。”

岳淇臉上是暧昧和了然的表情:“不說,我保證爛在肚子裏。”

慕煙又瞪了邊羽澤一眼,然後拿着禮品盒走上樓去。

邊羽澤:“???”

完犢子,自己這是……送、送錯了嗎?

“六啊野爹。”

岳淇給他豎了大拇指,一臉敬佩:“還得是你。”

“?”

邊羽澤:“啊?”

岳淇也“啊?”了聲:“你不知道你送的東西是什麽用途嗎?”

邊羽澤:“我連我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

岳淇不由感慨:“更六了野爹。”

他指了指慕煙上樓的方向:“那你去看看呗。”

也是。

邊羽澤于是也往樓上走去。

慕煙已經進了房間,從耳尖到臉頰都泛起了微紅,打開衣櫃,把禮盒壓在了最下方。

前世兩人在一起後,邊羽澤就經常給自己買這些東西,天天要自己陪他換着花樣玩。

從峽谷各種女英雄的cosplay,發展到奇奇怪怪的玩具,到後來還有其他游戲裏的好看角色。

但這一世,兩人現在什麽關系都沒有,邊羽澤也還什麽都不知道。

果然……人的某些xp是與生俱來的。

狗男人。

慕煙捏了捏發燙的耳尖,合上衣櫃,走去衛生間,鞠了一捧涼水澆在臉上降溫。

等面色恢複正常時,他才打開房門。

然後與邊羽澤直直對上了視線。

慕煙腳步一頓,瞪了邊羽澤一眼,不想理,繼續往前走。

“那個。”

邊羽澤叫住了他。

慕煙沒回頭,語氣還有一分嗔怪:“幹什麽?”

“我……”

邊羽澤抿了下唇:“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我看到一家挺好看的店,就讓店員給我推薦,然後直接包起來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喜歡就扔了,你別生氣。”

空氣安靜了片刻。

見慕煙還是沒有理,邊羽澤又要開口:“我……”

他突然聽到慕煙“噗”得笑了一聲。

“壞死了你。”

慕煙轉過了身,有些氣鼓鼓:“你知道你去的什麽店嗎?”

邊羽澤搖頭。

慕煙一字一頓:“情、趣、用、品。”

邊羽澤表情瞬間僵住。

“我ID裏有個M,還真當我是M了?”

慕煙兇他:“不許買了!”

邊羽澤認錯:“不買了不買了。”

現在答應得好好的,以後肯定還會買。

男人的嘴。

慕煙又“哼”了聲,才道:“那走吧,去吃飯,”

見兩人一同下來,Polaris立刻出聲:“M爹!溫叔叔快到了,我們去拿東西吧,回來再拆禮物!你肯定會喜歡我送的!”

慕煙:“好啊。”

Polaris剛站起身,突然就從慕煙身後的邊羽澤臉上看出了一絲委屈。

“?!”

Polaris揉了揉眼,然後發現邊羽澤依然是面無表情。

看來自己出現幻覺了。

就說麽,野爹怎麽可能出現那種情緒。

基地的門突然被打開,溫似亦和溫禮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今天給慕煙慶生、加上是FWG新賽季新陣容的第一次聚會,自然要隆重一些。

溫禮和溫似亦買了很多食材、蛋糕和酒,Polaris他們過去幫忙。

“你去拆禮物吧。”

溫似亦對慕煙道:“壽星哪兒能動手呢,我們來準備。”

慕煙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壽星有休息權,邊羽澤自知不是壽星,于是也留在了廚房。

溫似亦從購物袋裏拿出幾袋火鍋底料,問邊羽澤:“你來選吧,想要什麽味的鍋底?”

邊羽澤看了一眼。

“有沒有鴛鴦鍋?”

他問:“慕煙不能吃辣。”

溫似亦:“我們架三個鍋呢,其中一個是給阿煙的。”

邊羽澤:“噢,那就給他菌湯吧。”

唷。

幾天不見,邊羽澤連慕煙的喜好和口味都清楚了,還首先就是照顧他。

看來慕煙調。教得不錯啊。

溫似亦心底一笑,應聲:“好。其他的呢?”

邊羽澤沉默了片刻,還是道:“随便吧。”

二隊經常吃火鍋,除了邊羽澤以外的人都對這個流程十分熟悉。

于是後者就站在拼成長長款的桌子邊,看他們忙活,把各種洗淨切好的食材端到桌上來,三個電磁爐架起,在燒開湯底。

“哥哥。”

慕煙突然道:“你來幫我搬禮物吧。”

邊羽澤可算有事兒幹了,立刻應聲:“行。”

邊把禮物抱進慕煙房間,邊羽澤邊暗中觀察。

溫似亦送的是一件純白大衣,岳淇送的是一套Switch,996送了個kindle電子書,連Polaris都送的是幾套英雄聯盟珍藏手辦。

對比他們,自己挑的那禮物……簡直慘不忍睹。

啧。

邊羽澤有些煩躁。

慕煙把手辦拆開,一個一個擺在桌面,switch和kindle也收進第一層抽屜。

“花瓶好空啊。”

男生似是在自言自語:“之前放假就沒買新的,唔,過兩天去買回來填上吧。”

诶。

邊羽澤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說:“那個,我給你買吧,剛好補一下生日禮物。”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然後邊羽澤就見慕煙轉回了頭,笑:“好啊哥哥。”

邊羽澤“嗯”了聲。

他突然就不煩躁了。

兩人走下樓時,其他人已經備好了所有食材。

Polaris已經等不及了,看見他們,招手:“快來快來,就等壽星了。”

慕煙笑:“來了。”

“餓死我了。”

Polaris道:“為了這頓火鍋,我中午都沒怎麽吃。”

岳淇在旁邊涼涼道:“出息。”

Polaris:“嘁,有本事你別吃。”

邊羽澤發現,這兩個人真的很愛鬥嘴。

而且不止愛鬥嘴,還愛搶彼此的東西。

比如辣鍋裏的肉先煮好,Polaris一個箭步沖過去,直接夾起來。

然後他剛放進碗裏,岳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他碗裏偷走了。

“草!”

Polaris喊:“岳淇你給老子還回來。”

“我不。”

岳淇吹了吹,直接塞進了嘴裏。

而且這兩人不止愛互相搶,還從溫似亦和996的碗裏搶東西。

後二者大概是習以為常了,也不跟他們生氣。

看得邊羽澤是一愣一愣。

……其實他不知道,要不是他面無表情坐在慕煙身邊,從短袖露出的全臂紋身看着就一拳一個小朋友,這兩人更愛從慕煙碗裏搶吃的。

“哥哥。”

突然一個聲音把他喚了回來。

邊羽澤側過臉,見慕煙朝他一笑。

而自己的碗裏,多了幾片肥牛和蘑菇。

“真甜啊。”

溫似亦在旁邊點評。

慕煙于是也給他夾了幾片肥牛。

“……”

邊羽澤甜不起來了。

“诶阿煙。”

溫似亦接着道:“等打職業後,你可不敢再當衆叫我們野爹‘哥哥’了,營銷號和黑粉都盯着,他們那胡編閑言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邊羽澤:“?”

誰敢胡編?

編一個他揍一個。

“也是。”

慕煙道:“那現在就改口吧,怕我叫習慣了,賽後采訪都這麽說。”

邊羽澤:“??”

什麽意思?他沒有“哥哥”可以聽了?

狗逼溫似亦。

狗逼營銷號。

慕煙突然轉了過來,注視了邊羽澤一會兒:“那還是叫哥哥‘阿澤’吧。”

邊羽澤一怔。

他突然想起自己打完架那天,慕煙第一次抱自己時,就是如此的稱呼。

——這個倒也不是不行。

“行。”

邊羽澤道:“批準了。”

慕煙笑出了聲。

男生、又是青春期長身體的男生們,邊聊邊打鬧邊搶着吃,一盤一盤都清空了。

FWG其他人都習慣于這種吃飯方式,但對于邊羽澤,這是他十八年來吃過最熱鬧的一頓飯。

放在以往,他一定覺得吵鬧又厭煩。

然而真正經歷過後,他卻覺得……這感覺倒也還不錯。

剛端起一個空盤子,邊羽澤突然眼前一黑。

“草!”

岳淇叫:“誰他媽把燈關了?”

“吃蛋糕吃蛋糕。”

Polaris喊:“關燈點蠟燭許願了M爹!”

“傻逼!”

岳淇隔空罵他:“桌子還沒收拾完呢,關nm的燈。”

Polaris:“先适應一下黑暗。”

岳淇:“适應nm,我看不到路了。”

邊羽澤也有點看不見路。

手裏端着易碎的瓷盤,他怕給摔了,便站在原地沒有動。

有時候邊羽澤還挺好奇Polaris的腦回路的,覺得這人從小大概是在溫室裏長大,沒見過社會的險惡,傻得單純得可愛。

耳邊岳淇還在叫“趕緊開燈傻逼”,邊羽澤突然感到掌心被劃了一下。

他一怔,垂眼。

雖然很暗看不太清楚,但還是能分辨出是慕煙纖細修長的指尖在不老實。

掌心又傳來一絲觸感,泛着微癢,被這黑暗無限放大,感知尤為清晰。

邊羽澤愣了幾秒,正要反手去捉慕煙的指尖,突然啪一下,燈又開了。

邊羽澤:“……”

遲早有一天他要把Polaris這逼打一頓。

回複了視覺,邊羽澤就不能去動慕煙了。

他側過臉,見慕煙抿起唇,偷偷朝自己一笑。

收拾淨桌子,Polaris和岳淇端來了放在冰箱的蛋糕。

是溫似亦特意定制的英雄聯盟主題蛋糕,表面做成了精致的峽谷地圖,正中間還插着慕煙常用的妮蔻和妖姬的翻糖人偶。

側面用淡藍色的奶油寫着FWGMount和HBD。

“哇。”

Polaris驚嘆:“好好看,我過生日的時候也要這款。”

溫似亦笑:“好啊,給你放上劍姬和刀妹。”

“nicenice。”

Polaris道:“還是溫老板懂我!”

他們把桌子拼成了正方形,讓慕煙坐在內側中間。

“阿澤。”

慕煙朝邊羽澤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自己身邊。

“現在可以關燈了嗎?”

Polaris問。

“等下等下。”

岳淇邊拆蠟燭,邊說:“M爹的成人禮,我想想,總不能插18根,那插兩根吧。”

Polaris道:“剛好放在妖姬和妮蔻後面。”

慕煙胳膊搭在桌上,撐着腦袋,含笑看他們置辦。

“可以了可以了。”

Polaris比壽星本人還着急,把點好蠟燭的蛋糕放在慕煙面前:“生日快樂M爹,可以許願啦。”

溫似亦:“還要唱歌呢。”

Polaris:“對對,還要唱生日歌呢。”

他跑去關了燈,積極起頭:“和所有的煩惱說拜拜——”

“滾啊。”

岳淇打斷了他:“別玩尬的,唱生日快樂好不好?”

Polaris嘟囔:“多喜慶,就這首呗。”

岳淇和996異口同聲:“不要。”

Polaris:“……行吧。”

“許三個願哦。”

溫似亦道:“兩個默許,一個說出來。”

慕煙笑:“好。”

他雙手合十,閉眼。

耳邊是Polaris五音不全卻情緒高昂的“祝你生日快樂”,慕煙淺淺揚了唇角,許下第一個願望。

【希望他愛和愛他的人都身體健康,幸福喜樂。】

在岳淇的不斷戳戳下,Polaris的大嗓門終于收斂了點,顯出了其他人的歌聲。

隐在最下面,終于能勉強捕捉到一絲極淡極淡的邊羽澤的音線。

前世這人就從來不唱歌。

每年也只會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渾水摸魚哼幾句。

慕煙有些想笑,許下了第二個願望。

【這一世,和邊羽澤長長久久,攜手與共。】

他睜開了眼,吹滅了蠟燭。

“蕪湖。”

Polaris跳了起來:“生日快樂我爹!”

岳淇湊過來:“快快,還有一個願望許了嗎?”

“嗯。”

慕煙笑着說:“希望和大家一起為LPL拿下屬于我們的第一個世界冠軍。”

從慕煙閉上眼許願之時,邊羽澤就一直望着他在看。

看燭火閃爍跳躍在他白皙的臉上,看他像只松鼠一樣鼓起嘴,吹滅蠟燭。

而此刻,明明慕煙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邊羽澤卻從他的眸底看出了前所未有的熾烈與堅定。

那溫和的語調,恍若帶着一人可抵十萬兵的信念,雖九死其猶未悔。

邊羽澤的心髒重重地跳動了起來。

蛋糕是草莓餡夾層的,剛從冰箱拿出來,冰冰涼涼的奶油,入口即化,很好吃。

Polaris已經夾了第二塊了。

慕煙去廚房拿水杯時,岳淇突然跑到邊羽澤身邊:“诶,野爹。”

邊羽澤:“?”

“阿姨才打掃的衛生,我們就不打奶油仗了,但儀式不能丢,你一會兒往慕煙臉上抹點奶油呗。”

邊羽澤:“??”

眼見慕煙端了水杯往過走,岳淇加快語速:“M爹脾氣那麽好,肯定不會跟你生氣的。也沒事,你不想抹的話我和路星新來。”

邊羽澤:“???”

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行。”

岳淇:“啊?”

邊羽澤一頓,補充:“那還是我來吧。”

“沒問題!”

岳淇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溜回了自己座位。

慕煙坐下,看着不遠處岳淇一臉笑意,好奇:“說什麽呢?”

邊羽澤一愣,趕緊道:“沒什麽。”

慕煙“噢”了聲。

然後他把水杯遞到邊羽澤面前:“喝水嗎?”

邊羽澤接過,抿了一口。

溫禮晚上還有事,給他們道別後就先走了。

剛好,現在其他人玩得更開了,岳淇連連給邊羽澤使眼色。

邊羽澤是真沒幹過這事,遲疑了好半天,才從自己的蛋糕上,用食指舀了一小塊奶油下來。

全程慕煙就一直望着他的動作在看。

人家他媽都是趁人不注意迅速抹上去,野爹這咋還慢吞吞的。

岳淇和Polaris對視了一眼,彼此一臉恨鐵不成鋼。

邊羽澤舉着那根蘸了奶油的手指,湊近慕煙臉側,然後給停住了。

他在猶豫抹哪兒。

男生的皮膚這麽細嫩,似乎抹哪兒都不合适。

要不就鼻尖……

“——!!”

邊羽澤身體驟然一僵,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因為在他猶豫之時,慕煙突然仰起臉,張嘴,含住了邊羽澤的指尖。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Polaris瞪大了眼。

996手裏的叉子掉在了桌上。

溫似亦驚異過後,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欸~”

岳淇拉長了尾音:“野爹反被gank咯!”

指尖被溫熱潮濕的觸感包裹,還能清楚地感到那柔軟的舌尖,從自己手指最前端、輕輕拂掠向下,卷走了全部奶油。

仿佛一股電流順着指尖流竄至身體各處,邊羽澤渾身一陣燥熱,有些繃不住。

很快,慕煙松了口,在邊羽澤的視線裏,好似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角。

邊羽澤更繃不住了,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衛生間”就不見了人影。

慕煙看着他略有些倉皇的背影,沒忍住笑出了聲。

還好楊經理今天沒來。

不然……估計新賽季還沒開始呢,他就被氣出高血壓了。

在衛生間磨磨蹭蹭洗了好幾個冷水臉,終于壓下心底的躁動後,邊羽澤才走出去。

他們已經把要一會兒要喝的酒全部搬上來了。

邊羽澤發現,這幫人喝酒比阮西洲那幫猛多了。

很少有啤酒,大多是洋酒兌果汁、或者雞尾酒。

所以雖然他們酒量好,但也是過了十一點就不太行了。

Polaris和岳淇疊羅漢般靠在996身上,996顯然也醉了,失去了快被壓死的知覺。

溫似亦和邊羽澤是唯二兩個清醒的,但這兩人并不熟,于是空氣略有幾分安靜。

“邊羽澤。”

溫似亦突然出聲:“麻煩你照顧一下阿煙吧,我是第一次見他喝這麽多。”

還用你說?

邊羽澤“嗯”了一聲。

不過……第一次喝這麽多嗎?

邊羽澤側過臉,看着自己肩頭的那個小腦袋。

後者倒是沒睡,睜着雙大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只是眸底潋滟開了水光,眼尾泛着微紅,連小巧的鼻尖都透了些淡淡的紅,與瑩白的肌膚相稱,頗有幾分誘人。

與前天相比,今天倒是能明顯看出來他喝醉了。

“阿澤。”

慕煙突然出聲。

邊羽澤問:“怎麽了?”

“陪我去拿一下胃藥。”

邊羽澤:“?”

邊羽澤:“胃疼?”

慕煙:“沒有。”

邊羽澤語氣有些兇:“胃不好還喝這麽多。”

慕煙仰起下巴,有些無辜地眨了一下眼。

邊羽澤深吸了口氣:“不許再喝了。”

慕煙乖乖應聲:“好。”

邊羽澤還沒有動,慕煙就自己鑽進了他的懷裏。

邊羽澤身體一僵。

慕煙擡手,自然而然地摟過他的脖頸,和上次一樣,側臉靠在他肩頭,聲音含了鼻音:“走吧阿澤。”

餘光裏溫似亦傳來調侃與看好戲的笑意,邊羽澤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托起慕煙,向樓上走去。

畢竟是壽星,一直在被灌酒,慕煙今天确實喝了不少。

身上的清香被酒味代替,只有相觸的溫熱肌膚,訴說着軟玉在懷。

邊羽澤突然有些後悔,想起阮西洲經常給自己吹噓時溪薇會替他擋酒,自己也應該幫慕煙擋擋酒的。

下次吧。

……不行,沒有下次了,不能再讓慕煙這麽喝了。

走到房門前,邊羽澤問慕煙:“你自己進去還是我陪你進去。”

慕煙沒有猶豫:“你抱我進去。”

邊羽澤:“好。”

進去後,他又問:“胃藥在哪兒?”

懷裏的人沒有回他。

等了半晌,邊羽澤又試探着叫了聲:“慕煙?”

誰知這時,懷裏的男生突然直起了身子,聽語調略有些不高興:“你居然叫我慕煙。”

邊羽澤:“啊?”

“你不但不替我擋酒,還忘了我胃藥在哪裏。”

男生的語氣越來越嗔怪:“最重要的,你都不叫我‘寶寶’了。”

邊羽澤:“???”

啥?

啥玩意兒?

他什麽時候叫過慕煙“寶寶”?

是他喝多了還是慕煙喝多了??

邊羽澤精神有些恍惚,然而眼見男生的表情更加不高興,他只能趕緊改口:“我錯了……那個,煙、煙寶。”

邊羽澤只能想出來這一個和“寶寶”有關的稱呼了。

然而慕煙下一秒就蹙起了眉:“是叫‘寶寶’。”

“好好。”

邊羽澤妥協,有些艱難地說道:“我錯了,寶寶。”

慕煙滿意了。

他重新靠回邊羽澤的肩頭:“在我桌邊的第二個抽屜裏,那個叫鹽酸小檗堿的。”

邊羽澤“嗯”了聲,單手抱着他,另一手去開抽屜。

剛拿出藥板,邊羽澤突然想起來,上次慕煙醉酒後,要喝的是熱水。

猶豫了一秒,他道:“我去樓下給你燒水再吃好不好?”

慕煙:“好。”

于是邊羽澤關了卧室的燈,抱着慕煙又走下樓去。

剛到廚房門口,慕煙突然出聲:“我要去衛生間,洗個臉。”

“行。”

邊羽澤把他抱去了衛生間,輕輕放下來,哄小孩似的叮囑:“你在這裏等我,我燒完水就過來接你。”

慕煙仰着臉:“好的阿澤。”

邊羽澤撫了撫他的臉,轉身去了廚房。

把水燒上,盯着閃紅燈的熱水壺,邊羽澤腦子控制不住地回放慕煙撒嬌的聲音、和含自己指尖的感知。

真是……

邊羽澤心說,不能再讓男生喝酒了,一次比一次愛撒嬌。

發了會兒呆,水快煮沸的聲響把邊羽澤喚了回來。

他垂眼,研究了一下藥板背後的說明書。

一次0.1g-0.3g。

那就折中一下,吃兩片吧。

端着兌好的溫水,邊羽澤走去衛生間。

慕煙彎着腰,雙手掬起一捧水,整張臉都埋在裏面。

邊羽澤倚在門框,注視了好一會兒,都沒見男生擡起頭來。

“幹什麽呢?”

他問。

慕煙臉埋在水裏,跟小魚吐泡泡似的,呼出幾口氣。

然後倒掉了水,擡起臉來。

邊羽澤看了眼四周,扯了幾張紙給他。

慕煙簡單擦了擦,道:“清醒一下。”

邊羽澤:“嗯。”

慕煙:“但是好像沒什麽用。”

話音剛落,他就向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倒在了邊羽澤懷裏。

邊羽澤拍了拍他的後背:“先吃藥。”

慕煙蹭得擡起頭:“叫‘寶寶’。”

“好好。”

邊羽澤應聲:“先吃藥,寶寶。”

慕煙這才乖乖就着水咽下了藥。

邊羽澤抱着他,先去廚房放了水杯,然後回到客廳。

溫似亦已經和稍微清醒一些的996把Polaris和岳淇弄進各自房間了,現在客廳就前者一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

看見邊羽澤和他懷裏的慕煙,溫似亦笑:“你們去睡吧,晚安。”

邊羽澤腳步遲疑了一下,他覺得應該幫溫似亦一起收拾。

“沒事。”

溫似亦道:“我先簡單整理一下,剩下的明天早上起來再收拾。”

邊羽澤:“那行。”

溫似亦:“晚安野爹,晚安阿煙。”

邊羽澤:“嗯。”

慕煙突然擡起頭,一臉認真:“晚安溫老板,你也快去睡吧,不要讓昕昕等太久哦。”

溫似亦一怔:“誰?”

“沒事沒事。”

邊羽澤趕緊道:“他喝多了。”

“噢。”

慕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确實喝多了。”

溫似亦笑了下:“明天不用早起,好好休息,晚安。”

慕煙應聲:“晚安。”

再一次把慕煙抱進他的房間,邊羽澤心想,今天他不會再要求和自己睡了吧。

……不過也不好說。

今天明顯比前天醉得厲害。

邊羽澤問:“要我陪你洗漱嗎?”

慕煙:“要。”

于是和前天一樣,慕煙又給邊羽澤拿了套一次性牙具,站在他身前洗漱。

洗完臉,慕煙又舉高了手。

邊羽澤懂了,抱他進到卧室。

慕煙指了指衣櫃。

邊羽澤去單手拉開。

打開衣櫃的一瞬間,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最底層的那個深粉色盒子上。

蓋子沒扣嚴實,能隐隐看到有柔軟的狐貍毛從縫隙露出來。

邊羽澤表情一僵。

“讨厭死了。”

慕煙突然把臉埋進他的頸側,語氣嗔怪染上淡淡的害羞:“前兩天都把我弄疼了,還要給我買各種玩具。今天不跟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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