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欠你的

起初,我總是害怕陶字安厭惡我。

可後來我開始發現,如果不能用特別的方法讓他在意我,他根本就不會讓我在他的世界裏停留。

他就是這樣的人,看似對所有人溫和友好,實際上冷漠得很,眼裏只裝得下自己想看的。

我得讓他想看我。

那天我們在籃球場不歡而散——僅對他而言。

對我來說,我是開心的,回去很久了還在回味親他的那一下,還有他結結實實跌在我懷裏的感覺。

那太讓我着迷了。

我發現,陶字安無害又明媚的小鹿形象之下,其實是一頭野獸,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披上了小紅帽的外衣。

狼啊,這是在算計誰呢?

我在課堂上發呆,托着下巴打量此刻在講臺上口若懸河的陶字安。

他的長相、他的身段,他在講課時散發出來的文學氣質,很迷人。

可更迷人的是他轉過身去時,只有我看得到的淩厲。

我徹底成了陶字安這門選修課的忠實學生,每次都坐在最前排。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他再見到我倒不會忽略我了,瞥我一眼,總像是在傳遞着什麽信息。

想看透他,還真是難。

不過,自那天晚上之後,除了來上他的課,其他時間我都沒有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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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我是覺得對待陶字安這種人,還是得智取。

有個詞兒叫“欲擒故縱”,他已經很清楚我想要他了,那天晚上也親了、抱了,他一定以為接下來我會繼續窮追猛打,但我偏不,我要吊着他。

只在課堂上見面,一整節課我都恨不得眼睛不眨,把他身體的每一寸看得清清楚楚。

他每次上課都會換一套衣服,風格大同小異,淺色、襯衫和風衣,讓他看起來氣質出衆又十分良善。

可我再清楚不過了,這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真能裝。

我課上看他,回去品他。

在每一個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象他。

主動的、抗拒的,纏綿的、激烈的。

那個秋天,我依靠着自己對陶字安的想象,度過了每一個夜晚。

在我“冷落”陶字安一個多月後,他還沒怎麽樣,我先抓心撓肝得要死了。

周達維在被程詩語第三次拒絕之後,終于開始反思自己,而我也開始盤算着,如何找機會再從陶字安那裏撈點甜頭來。

在這方面,我屬實不算有天賦,奈何老天幫我,心善地為我創造機會。

那會兒已經一只腳邁出了冬天,就差一場雪。

周末我又被叫去酒吧捧場,不過反正有免費的酒喝,我倒樂得過去。

晚上十點多,我正跟這些狐朋狗友喝得起勁,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人走上了樓來。

是陶字安。

陶字安一個人,穿得有些單薄,已經快十二月,還是一件薄風衣。

這是我第一次在學校外面遇見他,說來很妙,在這裏看到他和在學校看到時,總感覺很不同。

陶字安坐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上,低頭認真地看着酒水單。

我靈機一動,摟着我朋友的脖子,讓他幫我個忙。

半分鐘後,我朋友猛地敲碎酒瓶,指着我,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坐在那裏,靠着椅背,仰頭看他,笑而不語。

他憤憤地朝着我打過來,但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一場鬧劇就此展開,周圍的顧客都看向了我們,自然也包括陶字安。

看起來我是在跟眼前的人對峙,實際上,餘光一直在瞄着陶字安。

十秒,二十秒。

一分鐘。

我們這邊鬧得不可開交,陶字安卻遲遲沒動。

我沒想到他真會置之不理,也懷疑他究竟有沒有看清風暴中心的人是我。

覺得演不下去了,我決定賭一把。

我示意朋友把那酒瓶往我身上砸,成敗在此一舉,如果都這樣了陶字安也不管我,今天就算我倒黴。

我豁出去了,但我朋友不敢真的砸。

他虛張聲勢,盡量瞎比劃但不傷到我。

我倆的對罵聲越來越大,也不知道這時候是誰踩到了灑在地上的酒水,腳底一滑,推了我朋友一下,這家夥猛地往前一倒,攥着酒瓶的手胡亂一揮,讓我心頭一驚的事發生了。

剛起身準備離開的陶字安那張讓我魂牽夢繞的臉被碎裂的酒瓶劃破了。

我看着站在那裏臉流了血的陶字安,瞬間慌了。

“操!你往哪兒劃呢!”要劃劃我啊!劃他的臉算怎麽回事!

我沖過去,捧着他的臉,慌張地讓朋友叫救護車。

而陶字安,站在那裏,咬牙切齒地對我說:“徐青野,我是不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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