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終于,我占了上風
那天晚上我們倆做得都挺痛苦的,疼痛和別扭遠超于快感。
他始終都不能放松,還流了血。
後來我有問過他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和我做,他當時雙手握着玻璃杯,滾燙的水把手都燙紅了。
他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喝了點酒,就不想循規蹈矩了。”
說來說去,再怎麽不情願,我還是成為了他自我發洩或者說自暴自棄的工具,我挺生氣的,氣他也氣我自己。
我沒能抵擋住陶字安的誘惑,也沒能抵抗得了欲望。
不過我還有點慶幸,還好那天在他身邊的人是我,至少他沒跟別人走到這一步。
那時候我開始意識到,我對陶字安可能真的有些過分迷戀了,那已經不是我之前只想占有的喜歡。
有句很俗氣的話,但很真實: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要先痛苦着。
愛情這回事不就是這樣麽,酸澀和甜蜜交織,沒幾個人那麽幸運,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總之,我本以為那天晚上應該是我們關系的突破口,以為我跟陶字安的初夜應該是會被我們反複回味的,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陶字安是想做沒錯,我可以确保他當時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們兩個人都沒辦法把這件事完全甩鍋給酒精。
但或許他太疼了,我又不得章法。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配合,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取悅他。
原本我們情緒就都很複雜,這麽一疼,更混亂了。
窄小的單人床,被擰作一團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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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字安因為疼痛皺起來的眉毛,還有一個愈發緊張的我。
混亂。
糟糕。
這就是我們的初夜。
到中途的時候,我有想過要不算了吧,可他死死地抱着我,不讓我退出去。
我哄着他說要不等準備好再做,可他一遍一遍地重複着“晚了”“全完了”。
我以為他說的是我已經讓他這麽疼了,現在停下已經晚了,可過了一段時間才明白,他當時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陶字安這個人啊,虛長了我幾歲年齡,人矛盾得像個青春期的脆弱小孩兒,愛不敢愛恨不敢恨,其實就得我這樣的人治他。
那晚直到最後陶字安也沒射出來,因為太疼,半路就軟了下去。
可他很堅持,硬是用腿夾着我,讓我射了出來。
發洩出來的一瞬間,我大腦一片空白,滿足到有些飄飄欲仙。
我癱在他身上,像條大狗撒嬌似的不停地蹭他。
外面遠處有煙花,陶字安一開始只是趴在那裏看煙花,不理我,可後來被我蹭得沒辦法,可能太癢了,忍不住笑出來,讓我別鬧了。
在他笑起來的一刻,我終于覺得這屋子暖和了,剛剛亂得像戰場的心也踏實了。
我拉過他的手問:“沒把我當別人吧?”
陶字安看看我,煙花把他的側臉都映紅了。
他擡手摸我汗涔涔的臉,告訴我:“當然沒有,徐青野嘛。”
我得意地笑,用力地抱着他。
我以為這一刻他是接受了我的求愛,要和我在一起了。
可不是這樣的。
在我們又擁抱、親吻之後,他劇烈地喘着氣,揉着我亂糟糟的頭發跟我說對不起。
“沒事兒,下次就好了。”我以為他在因為這次沒做到最後在向我道歉。
可他說的卻是:“我不應該這樣。”
我早說過,他這人矛盾,再加上陳子晟那事兒有些刺激到他了,他整個人都亂了。
我質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他說他身為老師,不應該跟學生發生關系。
他說他對不起我,一時糊塗,不求我原諒,但只要我開口,他可以辭掉這份工作,再不出現在我面前。
我徹底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個。
我把他罵了一頓,狗血淋頭。
在此之前我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真的對陶字安發火。
“你他媽這叫什麽你知道嗎?”我指着他罵,“這他媽是騙炮!你個人渣!”
陶字安就那麽趴在床上,腿間還一片狼藉。
我說:“你心情不好你就不顧別人感受,你想堕落就拉着我一起?我他媽正經八百喜歡你,愛你,你跟我來這套?”
陶字安看着我,始終不說話。
“陶字安你真會掃人興。”後面一句話我差點脫口而出,但還是及時剎車了。
我差點對他說:難怪陳子晟不喜歡你。
這太傷人了。
他再怎麽傷害我,我都還是沒法這麽對待他。
我氣勢洶洶地穿上衣服,開門離開,這個跨年夜我過得可真是太糟了。
我走出教職工宿舍樓的時候發誓再也不來了,也再不喜歡陶字安了,他根本就不配。
可走出幾步,差點摔雪地裏,蹲那裏自嘲自己怎麽被禍害得這麽狼狽時,發現自己還是喜歡他。
我暗罵自己沒出息,然後抹掉了成年之後第一次掉下來的眼淚。
之後我起身往回走,重新敲響了陶字安的房門。
他來給我開門的時候,已經穿上了睡衣,看見我時有些意外。
“我能進去吧?”我說。
他想了想,點頭讓我進門。
我注意到,陶字安走路姿勢別扭,想到他後面流血了,我又開始于心不忍。
他真的很會演戲,明明是個人渣,但在外卻像朵白蓮花。
我怎麽就被他騙了呢?
而且現在已經知道他是什麽人,竟然還不走。
真他媽賤骨頭啊我。
我對他說:“你別辭職。”
陶字安擡眼看我。
“今天咱們倆的事是你對不起我。”我對他說,“你得想辦法彌補我,而不是辭職一走了之。”
我湊過去,對他說:“陶老師,你睡了學生這件事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你這輩子都當不了老師了,還會被萬人唾棄,所以,想保住飯碗,繼續體面地活着,那你就聽我的。”
陶字安擡手,抵住我的肩膀,讓我跟他保持了一點的距離。
他說:“威脅我?”
“對,這是你自找的。”我說,“真當我是軟柿子,你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我對他笑笑,拉過他的手親了一下:“那你真是看錯了人,我這從小就睚眦必報的,你算盤打錯了。”
陶字安皺起了眉,問我說:“你想怎麽樣?”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要求你和我在一起啊?”我說,“想多了,我本來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配不上我的喜歡。”
我故意把話說得很嚴重,我想讓他羞愧,想讓他明白自己今天有多過分。
我走過去,把他抱在了懷裏。
陶字安身上有些涼,我抱着他的時候,察覺到他在發抖。
是因為冷?還是因為被我威脅?
“我要你留在這個學校,好好教書,好好當老師。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怎麽樣。”我貼着他的耳朵說,“就當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沒發生。能做到嗎?”
陶字安沒說話,我親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說:“我知道,你肯定做得到。”
我有了新的辦法戲弄他,我沒開玩笑,我睚眦必報。
我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終于确認這一局,我占了上風。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