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0【有辱師門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活得明白,可遇見徐青野之後我才發現,我一直糊塗。
愛不敢痛痛快快地愛,恨也恨得畏首畏尾。
從我回複了那條信息起,我跟徐青野就開始了那段不清不楚的糟糕關系。
北方的寒假是很長的,兩個多月。
在此期間,徐青野數次提出來找我,但都被我拒絕了。
那是我最後的掙紮。
可我們在整個假期也沒斷了聯系,我的那句“回去後就和你做愛”仿佛成了他的“免死金牌”,但凡我表現出不耐煩,他就會說:“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我生過幾次悶氣,可他仿佛毫不知情,每天吃了什麽、做了什麽,事無巨細地告訴我。
春節過後,我見了一次老同學,那個同學是我中學時代關系最好的,如今都已經當爸爸了。
聊天時我跟他提起有這麽一個人——當然,我沒說對方也是男的,我說最近被糾纏得不行,說我每次都已經生氣了他卻還傻兮兮地不停說廢話。
我同學笑我:“這不就是大家談戀愛的日常麽。”
我被他這句話給吓着了。
我沒談過戀愛,這些年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師兄身上,但我藏着掖着,也從沒妄想過師兄回應我。
那場漫長的暗戀如今被迫終結,終結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師兄戀愛了,很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結婚,我不希望自己的魂兒一輩子栓在一個毫無指望的人身上,至于其二,那就是徐青野了。
不過有時候想想,徐青野的出現倒是有效緩解了我失戀的痛苦。
那天跟同學告別後,我一個人走在下過雪的公園,冷風吹得我頭疼,可我遲遲沒有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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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去捋清一下我跟徐青野的關系。
但徐青野這個狗東西像是趁我不備在我身體裏植入了奇怪的芯片,每次我差一點就能清醒過來時,他或者他的電話就會突然出現,打斷我的正常思考。
他就是來害我的。
就這樣,我們怪異的關系持續着,每天至少一通電話,數不清的信息。
我一開始只覺得煩,幾乎每次都告訴他別再找我,有什麽事回去之後再說。
可他從沒聽過我的話。
有一天晚上,我都睡了,他竟然給我發視頻邀請,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本意是拒接,卻不小心按了接聽。
深更半夜,徐青野在視頻那邊興奮地問我是不是睡了,要我開燈,說想看看我。
我罵了他一句,慌亂地挂斷了視頻,可那天晚上我一直到天快亮才終于再睡着。
徐青野徹底把我攪亂了。
他蠻橫無理地闖進我的生活,不由分說地把我往陰溝裏面拽。
一整個假期都是這麽過的,我一邊跟自己學校的學生保持着這種該被萬人唾罵的暧昧關系,一邊又每天要面對我那一生堅守教師準則的媽媽。
我卧室的一扇門,隔着我的陰陽兩面,那段時間我都快精神崩潰了。
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在此期間,徐青野隔三差五的電話調情讓我無比興奮無比沉淪,或許在一次次的“交戰”中,我的底線已經被他拉得越來越低,在後來,我甚至已經開始回應他。
不只回應他,我還開始偷偷地期待開學。
我想做愛。
我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羞愧,但這羞愧只能在白天約束我,到了晚上,徐青野發來“想幹你”的信息時,所有的道德倫理都被我丢到了九霄雲外。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師兄知道我變成了這樣的人,他會怎麽看待我?
會失望吧,會覺得惡心。
會覺得我有辱師門,會從此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這裏我還是難過的,這些日子過得再怎麽瘋狂,師兄也還是在我心裏留有一席之地。
我還是在乎他對我的看法。
為了不給自己找罪受,我只能盡量不去想。
就這樣,到了二月底,我提前回了學校。
那天下大雪,我下了車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輛出租。
此時學校還沒開學,校園裏走上十分鐘都沒見着一個人。
我回到熟悉的宿舍,門衛大爺一直在這裏。
他看到我,有些激動,熱絡地和我聊了一會兒,讓我晚上來他這兒吃餃子。
我回了宿舍,做了一番大掃除,都收拾完累得不行,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補個覺,晚上再找門衛大爺吃餃子去。
結果我剛躺下,徐青野的視頻就發了過來。
我那時候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發視頻來,一般我不會接,就算偶爾接了,也是罵他兩句就挂斷。
那天我接了起來,或許是因為不在家,不在我媽身邊,罪惡感沒那麽強了,我一反常态多和他聊了兩句。
我沒告訴他我已經回學校了,和往常一樣讓他少聯系我。
每一次我們通話我都會說這一句,就好像說了這句我的罪惡就能少一點。
心理安慰罷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盡管我不說,盡管視頻中我只露出了被子的一角,徐青野還是發現了我回校的事實。
第二天他就來了,拖着行李箱站在雪地裏,杵在教職工宿舍樓的外面,呲着牙笑着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