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明二爺娶親的真相

做為長子,武安侯明道平時總板着個臉。對于不是好進家門的喬氏避大伯子小嬸子的嫌也好,不喜歡她也好,從沒有好臉色。

對于他說的話,有話你就說明白,你不是總搶先說嗎?否則,你就容別人說話。喬氏怎麽能服?

她不攪混這家裏的水,她怎麽能得利?

再說武安侯的話裏要把這事情弄清楚,對喬氏不利。喬氏淚如雨落,梨花帶雨,海棠帶雨……她生得嬌豔,如花全帶上雨。對着明道泣道:“文姑娘說過的話,大伯再說一遍,這是為着什麽,大伯不肯偏向着家裏人?”

厲聲出來,這一回是她的丈夫二爺明達。

昌邑侯明達對妻子冷若冰霜,一字一句地道:“我剛說過,這裏沒有外人!你沒聽見嗎?怎麽又跑出個家裏人!”

喬氏有好身子骨兒,正年青,當時令,不怕明達生氣。但實在面上無光,委委屈屈般閉上嘴。指望她老實不可能,低吟般泣着,好似房裏有什麽顫抖人心。

萬安長公主忍無可忍,但也沒有對次子發怒,借着這個機會讓他收拾喬氏。

自從他那一天是那樣的回答,萬安長公主就對次子涼了一半的心。娶進喬氏以後,見喬氏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塞給明達,明達甘之如饴模樣,萬安長公主又涼了餘下的心。

享樂的心每個人都有,但是要看來自誰。難道郭村覓些絕色佳人送來,你也要了不成?

看穿喬氏就是個跳梁小醜,萬安長公主從來不願意跟她多話,也并非有意的,因此不給喬氏作怪的機會。

她讓喬氏的泣聲紮得耳朵發麻,一雙眸光就只不嗔不怒的看向次子明達。

明達窘迫的難堪在面上,下意識又掃了一眼房中別的人。見大嫂耿氏目光炯炯瞪着自己,這樣看小叔子已是失禮,已不是她平時大家閨秀模樣。

慌亂的再看看明逸,見他繃着個臉。再看明道,見大哥面更寒。

仿佛都在說一句無聲的話,你能不能管好房裏人?

夫妻之間的親昵,自己最清楚。有一些親昵一旦出現,明達知道自己約束不住喬氏如大嫂對大哥般乖乖聽命。

但這不表示明達束手無策,他對外面吩咐跟自己的人:“回房去,讓收拾二夫人的東西,備車,把她送回娘家住些日子。”

門第懸殊的親事,就有這種壓制性局面出來。明家若是想讓喬氏歸寧,她想也不回去也不行,問個理由麽……

喬氏哭着又軟倒了身子,她知道悲切切弱女子有耍無賴的本錢,抱住明達的大腿,嬌聲泣淚:“二爺,我做錯了什麽?”

“回你家哭完了,你再回來。”明達讓兄弟們和大嫂盯的有些煩躁。

喬氏的陪嫁丫頭也在房外,悲泣一聲搶進了房——若是平時她們哪敢這麽大膽,這不是自以為有緣由嗎?

“二爺,這事兒不怪二夫人,真的不怪呀……。”

這二位不知哪裏來的底氣說這話,但獨忘記一點,她們對明達沒有親昵上的威懾力。明達腿上拖着個喬氏,也敏捷的超過這對主仆的想像,丫頭進了房,也方便明二爺少走幾步。

一擡腿,踢出去一個,另一個見勢頭不對,轉身就走,但明達的腿比她的反應快,一腳踏在地上,又一擡腿,把這一個也踢了出去。

打人先激怒他自己,明達對着外面咆哮:“備車,二夫人歸寧!”

院子裏一陣腳步響,跟喬氏的人不止兩個丫頭在,還有二房本就有的丫頭,還有跟明達的人,小跑着出院子,應該是備車的備車,幫喬氏收拾東西的回房收拾東西。

喬氏圓睜杏眼,不是為了增添好看,是真的驚駭住。

明達已不看她,徑直轉向文無憂:“文姑娘,清靜了,你說。”眼角一閃,還能把母親隐隐的諷刺看在眼中。

明達不由得一陣氣餒,與母親和好又要晚上一步。但他新婚沒有多久,他也把喬氏攆回家,讓他責備自己娶錯妻子,他還沒有想到。

文無憂就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今天喬氏的話:“有二夫人昨天闖我的院子,而和長公主殿下的侍候人發生争執,我今天才不得不把話挑明,幾日裏不問安,與二夫人不相幹。她也不是孩子,聲聲話裏帶着問安的時候見不到我,請二爺明查,她有沒有言語上的伶俐,您應該知道。若有,就不應該昨天這樣說,今天也這樣說。難道不知有影射我不問安的意思?那我直白回她管不得,也是正當的防衛。”

明達面色複雜的望了喬氏一眼,眸光冰寒的,喬氏又一回動彈不得。夫妻們都知道喬氏何止言語上伶俐,簡直就叫很伶俐。會說天下人不會說的話,會讨天下人不會讨的喜。

喬氏在這個家裏可以和婆婆跳腳,卻還不能得罪丈夫。喬氏這一回也很老實。

文無憂接着道:“就算二夫人昨天無心,今天也無心,才說這些話出來。權當我解釋的出格,後面她又是說自己沒身份,又是往地上一軟,又是跪到殿下面前說辦了多心事兒。總讓人看着早有預謀。起因在她,我理當回話。縱然回的錯,她要不是多心人兒,她為什麽對我的解釋惱怒?只有多心的人,才知道什麽是多心呢。後面那些足以衍生成另幾番争執,按年的鐘點來糾纏的舉動和話,出來的真沒道理。”

文無憂把話說了一個幹淨。

倘若她有嫁到明家之意,今天這事斷然要說明白,不打下喬氏,她當別人都怕她一哭二攪和。

直到此時此刻,無憂也沒有想過三爺是終身,橫豎她要回家,又有爹爹進京為鋤奸,鋤奸最得利的人不是太師,将是皇家,換而言之,是主持這事的三殿下和萬安長公主,那就更犯不着吃喬氏的這一回癟。

人有仁善心,卻不是一味的憋屈。

不拖泥帶水的,把她的見解和反駁說完。

明道更加冷漠,耿氏更加冷淡,明逸倒還好,悠閑的尋個位子坐下來,說話多的人不是他,他倒碗茶呷着,看戲般的淡然。

萬安長公主忽然覺得不生氣了,她要把喬氏在家裏收買家下人等,試探各人喜好的話對次子說,次子只怕要當自己抹黑喬氏。自他娶了這門親……不提了,提到就難過,橫豎長公主在二媳婦進門,就不想和次子多說話。

她另有排解的法子,但文無憂說的幹淨利落,相當于幫長公主出了一口氣。

萬安長公主怎麽會不在喜歡文尚書之女上,又添一層呢?

想她在金殿上回的郭村咬碎牙吃悶虧,已得長公主歡心。這會兒的話又揭的明明白白。長公主有喜悅的緣由。嘴角勾一勾,笑意如晨光露珠,晶瑩可見心跡。

喬氏又看見了。

喬氏在做什麽呢,又窺視到房中各人的神情?

她哪裏是輕易服軟的人,正上演她的拿手話計,處于劣勢一言不發,癡癡的對着明達無聲淚滾,筆直跪着的身子搖搖欲墜,似乎明達呼一口氣,也将決定她的生死。

怎麽可能明達呼一口氣,她就尋死?所以,她偷看婆婆,偷看了別人。因為能決定明達對她呼一口有關生死的氣,也與這些人有關。

見到長公主幾不可尋的笑意,但清清楚楚的表示她對沒進門媳婦的喜愛,喬氏暗恨在心,發誓一定要還,同時,對着明達更加搖搖欲墜。

無聲,有時候遠比有聲更動人。但是,只是有時候。

明達對喬氏的不滿正在心裏疊加,昨晚他回房去,喬氏對他說的是:“文姑娘一個人在這裏,我想着去陪陪她吧,母親院子裏的人夾三夾四說了些話,丫頭們多了心,對了嘴,結果反讓打了,二爺,這可怎麽辦,母親一定認為我有意沖撞。”

明達立即生氣道:“是哪一個丫頭膽大包天,竟然敢在母親院子裏拌嘴,丫頭們哪有多心的地步,你明兒去對母親賠禮,萬萬不能讓母親因此生氣。”

原來真相是這樣。

是喬氏先影射文尚書之女。

明達的直覺,讓他知道三弟定親不簡單。他不知道內幕。因自從他娶了喬氏,三殿下認為他不可用,過不了女人關,機密要事本就因殿下和三表弟年紀相近,而說的多,更對明達屏蔽一層。

金殿上文天讨要女兒,明達又不笨,母親不松口,他自然要幫忙打下去文天。

從表面發生的事情看,也能知道文天投靠郭村,他的女兒是個牽制。

不知道內幕沒有關系,明達依然可以明白文無憂的重要性。

對喬氏的失望又出來一層。

他吼的一嗓子很管用,跟他的小厮跑來:“二爺,車已備下。”明達揮揮手:“送二夫人上車。”

守着喬氏還有一個陪嫁,是她的奶媽,奶媽急了:“二爺,總得等收拾好東西吧。”

明達冷冷瞄她一眼:“随後送去。”

明道對妻子耿氏看了一眼,耿氏正覺快活,笑容滿面地道:“歸寧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取一份常禮給二夫人帶上,是咱們這府裏對親家府上的一點心情。”

耿氏幫着管家,管事的人答應着。喬氏沒有辦法,讓扶出去,上車的時候,禮物也送來,包袱還沒到,也不用指望還能等着,車開動,對着喬家去了。

她走以後,明達對着萬安長公主賠了罪,對明逸和文無憂賠了禮,長公主帶着文無憂和小郡主姐弟用早飯,廊下看了一回花草,玉成郡主不小心又拔了三爺心愛的一品蘭,眉頭不變的裝還不知道。

昨天的那個晚上,文天夫妻沒有來看女兒,今晚,也一樣來不了。晚飯後,明逸進來,把表妹表弟打發去母親房裏,對文無憂解釋:“昨天南關侯夫妻帶着阖府長輩往你家認親,今天是郭黨一派過去。你母親也因此來不了。昨天會新親,今天要幫待客,生怕有人一定要見,你母親不在,讓郭村起疑心。”

文無憂流露遺憾,但能了然,說聲謝謝:“知道了。”

明逸沒有就走,又說了一件事兒:“我二哥和喬家本沒有過多的往來,以前認識,也是喬大人和喬家子弟。知己,都算不上。”

文無憂有了眩惑,這是他的家事,說這些做什麽?

明逸對她笑笑,燭光不費事兒的就到他的唇齒邊,但很快星光又來奪輝,使得他的人有璀璨之感。

對三爺的俊俏,又不是頭回見,無憂還是納悶,為什麽要做這個解釋?

是坦誠,還是?

“去年游春的一天,我二哥丢了帕子。一塊帕子而已,游春的人多,掉了也就掉了。不想沒幾天,喬家來個婆子,把帕子呈給母親。以她身份,根本不可能見到母親。她攔住母親的車,說有關明家聲譽。母親一看是二哥的帕子,又問這婆子是什麽人,她說是喬二姑娘房裏的,母親還有什麽不能明白的。”

小郡主的描述,不會有明三爺的詳細,他願意說,文無憂還是聽了進去。

烏黑的眼眸現出專注來。

曾讓她最為迷惑的明二爺回答了什麽,三爺知道嗎?

“我母親叫來二哥,把帕子給他看。你猜,我二哥說的什麽?”明逸淡笑着賣個關子,對兄長的不滿微有表達。

文無憂尋思:“難道早與二夫人有了情意?”一早見到的明達,不是個完全糊塗蟲,他肯中招,說不好和喬氏串通。

明逸搖頭:“不曾。”

“莫非有把柄?”

明逸冷笑:“喬家怎麽敢拿我家的把柄?”

那就不應該娶喬氏啊,輪到文無憂搖頭:“我猜不到。”

明逸笑的薄诮:“二哥回母親,是哪位喬姑娘送來?”

明知道是個圈套,還要憐惜算計他的姑娘。情意不曾有過,但見過面,只怕動過心,這不難聽出來。

“母親很生氣,以為二哥故意丢下帕子。後來大哥審他,二哥說如果他松了口,母親只怕要和那位喬姑娘過不去。就這樣,和喬家成了親家。”

這也算一個願打,另一個願挨。文無憂出了神,不知為明達的一時糊塗感嘆呢,還是為喬氏的膽量而給個誇贊。

以文無憂來看,閨中女兒也有謀取好姻緣的權利,為什麽偏等着百家上門求?從她竭力争取雲浩然就能看出來。

喬氏喜歡明達,動了手段,文無憂反而欣賞她,但整體不欣賞她,是喬氏的手段太過惡劣,為人也一樣的惡劣。

攀高枝兒不是一句純粹褒語,但人之向上,也是攀高枝兒的一種。攀自己能力得到的功名利祿,這不也是高枝兒。

取之有道才是好。

明達丢了帕子,自己都想不起來丢在哪裏,卻在喬氏手裏,讓喬氏居心叵測的送來。說不好喬氏從這裏就下了暗招數。

借着帕子認識,也說不上太損。但指使人前來,特意對長公主說“有關明家聲譽”,這實在過了。

喬氏本可以做的堂皇些,即使真拾到帕子,交由信得過的父親或兄弟們直接呈給明達,明達如果問起來,這是哪裏弄來?喬家正大光明的回答:“二姑娘撿到,男女有別,不敢親手歸還。”

明達若是有意,鳳求凰不是更妙?

明達若是沒有意思,喬家的人察顏觀色,還可以添補上話:“二姑娘本不願收留男人帕子,再讓家人轉交,但素來傾慕二爺為人,傾慕二爺……。”

一堆子的吹捧話,說的好,不愁明達不把喬氏記在心上。哪怕只是一個小陰影呢?以後再想法子接近就是。

達官貴人們的樂,一年四季沒有止境。夏荷下一個回眸,秋桂中一串笑聲,冬雪尋梅襯托高雅,遇到明二爺的機會多的是。何必用這種手段,她進明家後自覺得擡不頭,也把本性暴露在婆婆和妯娌眼前。

文無憂輕嘆一聲:“世人行事,并不是都往聰明處去。”

“那也不能無故害人。”明逸接上。

難得的,一對少年少女合了脾胃,都有了會意一笑。

明逸沒有再留,他不是前來讨好,就是解釋下喬氏的為人。也有怕喬氏歸寧,文無憂會責怪到自己。

說聲告辭他走了,文無憂起身送他,守着姑娘矜持,榻前只走數步做做樣子。

門外傳來小郡主姐弟的嬉笑聲,無憂才恍然到心頭。敢情,他是認為自己會自責?

也是的,喬氏尋釁雖在先,但強迫歸寧總在這件事情裏,換成別的姑娘也許會檢讨下自己。

文無憂就是想檢讨,也沒有功夫。

嗣哥兒搶進來笑哈哈:“姨母說今天事兒不怪三嫂,這話我先學的,

”小手亮出來。

小郡主落了後,咬掉自己舌頭般的懊惱,發狠地道:“明兒送你家去,一定送。”

取了錢給嗣哥兒,又叫進春草,說笑上一通,白天生了氣,小郡主也有眼色不說晚上逛去,大家睡下來不提。

……。

喬家。

安生不了。

正房裏一個中年婦人風韻猶存,但不肯好說好笑,撒潑打滾般的哭,對着上首比她年紀大的男人糾纏不休:“老爺啊,欺負了女兒,不就是打您的臉,我不管了,這些年我對老爺沒有功勞,莫非苦勞也沒有,您得為我們娘兒們作主啊……。”

轉臉兒裝擦拭淚水,對着一旁坐着的明喬氏使個眼色。

鬧騰的這位,是喬氏的生母樊氏。被她鬧騰的那位,是喬氏的父親喬大人。

明喬氏收到眼風,嘴兒一撇,暗自嘀咕。沒有用。這一招兒在這個家裏有還可以,在婆家如遇上一堆大石頭,把二爺也帶的不解風情。

喬大人呵呵呵,一看就有個好脾氣:“我的臉面和長公主府比起來,不值錢。親家要打,我能怎樣。”

喚一聲明喬氏:“你母親正想念你,說在婆家當媳婦辛苦人兒,卻正好,借這個光兒你在家裏歇息幾天,當幾天姑奶奶再回去侍候婆婆不遲。”

樊氏氣的骨嘟起嘴:“不行,打發了回來,二爺不接,決不回去。”這一句自以為得意,對着女兒恨:“讓你回來的時候,你怎不把話說到絕路上,你說沒緣由打發人,再也不回去!”

明喬氏又給她一個白眼兒,暗自嘀咕,沒用。在房裏夫妻獨處的鐘點,使這性子倒還行。在大伯子小叔子面前,還有婆婆也在就是吃人的狼,人家才是一家人!

樊氏還打算多教女兒幾招,外面有人哭天喊地:“老爺您總算回來了,我們娘兒們讓欺負了,您可要給我們作主啊。”

兩個丫頭簇擁着一個美婦人,帶着一個小姑娘走進來。一進門,先抛一個媚眼兒給喬大人,再就呵斥小姑娘:“跪下,你也是姑娘小姐,不信老爺不向着你,”

而她自己,對着喬大人膝行而去,哭聲好似唱曲子:“我的……爺啊……。啊啊啊……我自到這個家裏……啊啊啊……又生下您的親骨肉……啊啊啊……。我不如別人也就罷了,姑娘小姐可不能差姐姐太多,”

樊氏不用她進門也知道,來的是死對頭之一——鑒于喬大人的妾都是她的對頭,所以還有之二之三等等。

這是一個,姨娘尤氏。

樊氏撸袖子準備帕子,更要給女兒做個榜樣,撲通,她又坐到地上,放聲大哭:“這房裏還有王法嗎?誰家的妾敢哭到太太房裏?”

尤氏依然唱曲子:“啊啊啊……。我雖不好……也是好人家女兒,從沒有當過丫頭下人,太太?先頭太太你在天上有靈照見她,看她敢大口說胡話……。”

明喬氏也氣得渾身發抖,她怕別人瞧不起身份低,來自樊氏本是喬大人的通房丫頭,生二姑娘的時候,是婢生女。

------題外話------

麽麽親愛的們,有一個錯誤仔已糾正。

文天離京十五年,後面宇文缃出嫁,皇帝大婚,孫皇後生下三殿下,三殿下的年紀不可能比明三爺年長。

凡十五年的地方,都修正成十幾年,哈哈,十八年也成啊,仔這一回沒寫利索。這樣一算,三殿下的年紀依然不可能是青年,但當表哥不成問題。讓他當個比明三大些的少年吧。

見諒。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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