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零九

其實蔚讕自己可以去境一界,只不過他老是被陸輕和歲寒忽悠說他去不了。然而他還真的信了。

蔚讕的體質特殊,他對于妖魔們來說是最美味的食物,特別是對高等妖魔而言。陸輕和歲寒一直都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讓他去接觸境一界的萬事萬物。

他回到無境界的湯藥鋪,阿楠和阿羽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一時間家裏空蕩蕩的。

如今是被孔岳撿回來第十三年,在這十三年裏他知道了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是人類,師父阿楠阿羽是妖,師兄師姐是祥瑞。

後來師父将妖萼渡到他的身體裏,把他變成了半人半妖。

這也是他明白了他剛被帶回來的時候師父指着他說“容器”二字。

“容器”這兩個字聽上去有些可怕,但是并沒有他一開始所想象的那種被關在實驗室裏,被灌下各種奇奇怪怪的藥。反而是陸輕和歲寒時不時帶他到外面去玩,幫他适應體內的妖力。

等到他十五歲那年,孔岳去世,陸輕和歲寒也開始了放養政策随着蔚讕自己到處去蹦跶。

來到主廳給孔岳的牌位上了一炷香後,阿楠和阿羽在外面嘻嘻哈哈的回來。

蔚讕心裏松了口氣,總算有人回來了,他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

“蔚讕?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阿楠正用手臂勾着阿羽的脖子,看到蔚讕站在那裏立馬放開他了。

蔚讕自然沒瞎,他有些無奈,“你就一直欺負他吧。”

阿楠嘿嘿兩聲,說:“哪有欺負,我這是愛他的表現。”

阿羽:“呵呵。”

阿楠又想說幾句,他忽然嗅了嗅鼻子,皺起了眉頭。

蔚讕奇怪的看着他,“怎麽了?”

阿羽倒是沒什麽反應,說:“無境界出事了。”

蔚讕一下子就想到在地下世界聽到的對話。

“出了什麽事?”他雖然有妖力,但是論嗅覺還是作為真妖的阿楠阿羽略勝一籌。

阿楠和阿羽對視一眼,卻一同搖起頭來,“沒什麽。”

蔚讕并不相信,他跑到院子裏,閉上眼去感受,下一秒他便睜開眼。

果不其然,空中充斥滿濃郁的魔氣,魔氣裏還隐約混淆着一絲神聖之力。

那是……

師姐?!

阿楠走到院子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蔚讕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暗紫色光芒,左眼眼眸燃起暗紫色的瞳焰。

“卧槽。”阿楠連忙沖上去扯住蔚讕,後背留下了冷汗,“蔚老板,蔚爺,讕爺,蔚小爺!你踏馬給老子淡定點啊!!”

蔚讕的左眼詭異,脖子左側布滿了暗紫色細紋,他眼神冰冷的看着阿楠。

阿楠:好恐怖嘤嘤嘤阿羽快來救我啊!

阿羽用自己畢生修為唠叨着蔚讕:“蔚爺你冷靜一下你聽我說!!陸輕沒事歲寒也沒事你踏馬別給我們搞事出來不然我艹尼瑪——不是,我的意思是!陸輕和歲寒是祥瑞,祥瑞你懂吧就是很牛叉的那種而且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據我估計應該不會少于五個人就算死也輪不到陸輕和歲寒你——好吧我說錯話了沒人死沒人死大家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早生貴子!!!”

阿楠滿臉黑線:“……………”

“阿羽你閉嘴吧你。”

蔚讕聽到阿羽一大堆話裏面“人數起碼在五個以上”總算冷靜了一點,他扭頭看着阿楠,輕喃道:“師姐會沒事?”

阿楠和阿羽同時松了口氣。

阿楠連忙點頭,“沒事沒事,你師姐和師兄都會沒事,你先冷靜點小心瞳焰灼傷你的眼睛。”

蔚讕壓下心中的殺戮,重新閉上眼,再睜開時瞳焰消失,細紋也從脖子表面退散。

“我想去找他們。”

阿羽:“你怎麽找他們啊,你又不知道他們在哪。”

蔚讕:“我知道。”

阿楠:“啥?”

蔚讕擡頭看向遠處的天空:“我知道。”

阿羽有些頭疼,他一副“行你牛逼随你”的模樣擺了擺手,“我們和你一起。”

他和阿楠的靈敏度比蔚讕還要好一點,一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以率先抗着他走。

阿楠将阿羽扯到一邊,不确定的問:“真的要去?”

阿羽沉默了下,最後問他:“你覺得我們聯手打得過他嗎?”

阿楠:“……………”

阿楠一臉正經:“我覺得你說的有理,我們這就帶他去。”

***

歲寒等人一路追着蜃女追到無境界,沒想到在半路跟丢了。

“嗨呀好氣啊。”鸾眯起雙眼,心中湧起一陣煩躁。

燭照問:“當年那個背叛了蜃女的人類現在還活着嗎?”

應龍搖頭,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是應該死了。”

歲寒倒是不同意這個說法,“能跟妖魔勾搭在一起的豈會是普通人,我就覺得他還在世。”

一直沒有出聲的勾陳忽然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在那裏。”

對于勾陳的感覺,其他人沒有懷疑和質疑,于是九人往西北方向追去。

九人剛離開不久,蔚讕和阿楠阿羽就跟了上來,他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追,哪知還是錯過了。

阿楠嗅了嗅空氣,說:“他們剛走不久,能追得上。在西北方向!”

三人于是乎也往西北方向追去。

陸輕看到他們最終确定的位置,臉上是一陣詫異,轉頭去看歲寒,發現他也是詫異不已。

這裏……是趙家古宅?!

也是太陽燭照和太陰幽熒的地方。

幽熒:“握草!燭照,她來我們老家造反了!”

歲寒摸着下巴,眼裏滿是不解,“怎麽會是這裏?”

幽熒說:“她不會是看上我和燭照的老家了吧?”

燭照:“…………………”

鸾靈光一閃,問其他人:“你們誰知道那個人類叫什麽?”

衆人都搖搖頭。

“趙臨淵。”鬼獄三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在他身邊還有一襲黑裙的孟奈何,一黑一白無常。

“三哥?”

謝必安笑眯眯的對他們揮揮手,“好久不見啊。”

範無救伸手遮住謝必安眼睛,面無表情的說:“好久不見。”

一個性格熱情一個性格冷淡。

除兩鬼外的衆人:呵,無形虐狗最為致命。

應龍最先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說:“趙臨淵?”

鬼獄三點點頭。

“師姐!”

後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陸輕回頭就看見她家小師弟,還有阿楠阿羽。

陸輕頓時覺得頭疼,問他們三個怎麽來了。

蔚讕停在陸輕面前,見她沒事暗地松了口氣,“我來找你。”

歲寒這下不滿了,“蔚讕,我這個大個人站在這裏你是看不見嗎?”

蔚讕像是這才看到他,“師兄。”

歲寒:……紮心了老鐵。

歲寒:“你這是性別歧視還是怎麽的?”

蔚讕連忙搖頭,說:“我也是男的。”所以性別歧視是不存在的。

歲寒:“呵。”

被歲寒和蔚讕這樣一鬧,原本有些沉重氣氛瞬間消散了不少。

陸輕瞥了眼阿楠和阿羽,見那兩人立馬移開視線裝作在看風景,就覺得頭更疼了。

蔚讕怕陸輕要趕走他,在她開口前就說:“師姐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陸輕真的拿這個小師弟沒辦法,如實告訴他:“追着蜃女來的。”頓了頓,又看向鬼獄三,“那個人類的名字叫趙臨淵嗎?”

“趙臨淵?”蔚讕想起什麽,“姓趙?那他會不會跟趙赫軍他們有什麽關系?”

話音剛落,下方的趙家古宅從內蔓延出一股股黑霧,直至将整座古宅淹沒。

在一片黑霧中,蔚讕等人依稀可以看到有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蜃女的懷裏抱着一個人。

“她抱着的,不會是那個人類吧?”謝必安問。

“那男人還真的沒死啊?”幽熒滿臉的驚訝。

幽熒頓時不想管了,想拉上自己男人坐在一邊看戲。

黑霧中的蜃女跪坐在地上,懷裏是一個短發中年男人,即使是中年但是模樣依然俊俏,不難想象他年輕時又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蜃女眼中的溫柔能夠滴出水來,她右手輕撫上男人的臉,動作輕柔。

但是下一刻,修長的指甲猛地用力,在男人的臉上留下五道長短不一的血痕,血痕很快溢出了點點血珠。

溫柔立馬化作兇狠。

衆人在黑霧外根本看不清蜃女在裏面做什麽,但都聞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阿楠:“家暴現場啊。”

範無救淡漠的看了一眼阿楠,然後一只手摟住謝必安另一只手伸出來,暗黑的光芒從他手掌心中直沖黑霧,黑霧遇到光芒就像老鼠見了貓那樣退避三分,讓所有人稍微看清楚了裏面的情況。

蜃女懷中的男人臉上早已被血染得模糊不清。

阿羽湊近阿楠耳邊,悄咪咪的問他:“女人都是這麽恐怖的?”

剛問完就收到了來自現場女性們的兇殘的眼光。

阿羽在嘴前做了個拉鏈動作:“我閉嘴。”

蔚讕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臉,待他認出來是誰的時候,黑霧又重新遮蓋住了。

“師姐,那是趙管家。”

在場的人也就只有蔚讕和陸輕見過趙管家,所以其他人是一臉疑惑的看向蔚讕。

“趙管家?”陸輕仔細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趙管家時的情形,被蔚讕這一說,好像還真的覺得蜃女抱着的男人是他,但還是有些不确定,“趙管家就是趙臨淵?騙人的吧?”

蔚讕肯定的點點頭,“是他。”

陸輕無語問天,這踏馬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我們要不要去救他?”阿楠指了指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趙臨淵。

騰蛇:“不是救他。”

燭照:“是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阿楠&阿羽:這裏風景好好啊天很藍樹很綠陸輕的臉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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