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妹

程寧自覺是比二姐好看太多的。

到了公寓後,男客女客分開聊。

程父跟大女婿陪着霍昭譽閑談,程母則帶着大女兒、二女兒、小女兒以及小孫女進了卧房。

程寧逮到機會,好好打量着二姐,尋思着差的一點在哪裏。

程鳶今天穿了一件黑□□紗裙,長及腳踝,裙擺寬大,帶着細碎的亮片,走動時,亮晶晶轉開來,很是漂亮。她很高,一米七二,穿着銀色碎鑽高跟鞋,拉長了身段,更顯高瘦纖細,氣質出衆。

可也就這些優點了。

她的膚色略黑,小麥色的肌膚并不算主流審美。

她的五官也不夠秀氣,胸前還沒二兩肉……

“你瞅什麽呢?”

程鳶本來跟母親、大姐說話,被她盯得不自在,“快期末考了吧?我來的時候,沒見程安,他肯定是在複習,你呢?”

“我都複習好了。”

程寧眼神飄開,明顯心虛還在強辯:“他智商不行,偏要學計算機,還輔修第二學位,自找苦頭怪我咯?”

程鳶被她氣笑了:“媽,你聽聽,別人努力向學,她還瞧不上了!這月生活費給她扣一半!”

程寧不怕,笑得有點欠扁:“二姐,經濟制、裁是很落後的行為了。”

“看來你是不差錢了?”

程鳶聽出她話中深意,眼眸倏然凜冽:“你每個月買各種美容品、護膚品,還還要買衣服鞋子,三萬都不夠你花的。現在你不差錢了?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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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詢問的同時,看她的着裝,小香風的一字肩淡粉色露肩連衣裙,并不是太昂貴的價格。她剛放下心來,目光掠過細白手腕的一串珠玉手鏈,心又提了上去。

那是網上有段時間很火的潘多拉手鏈,奢侈品,一條價格80000+。

程寧感覺到她落在手鏈上的目光,不自覺地将手藏到身後去。

程鳶涼涼笑了:“我不瞎,看到了。”

她抓了個現行,也不訓斥,只冷靜地問:“說吧,怎麽買來的?誰給你的錢?別說你存的,你要能存錢,咱家就真就暴富了。”

她小富後,一直秉持節儉作風,父母也都是會過日子的人,包括三弟程安,也是個省錢的主,只程寧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嬌養着,花錢大手大腳。她不吝啬為家人花錢,但奢侈生活除外。她不想供,也供不起。哪怕她真的嫁進了豪門,即便離婚,也能拿到天價贍養費。

程寧聽着她有點譏诮的話,覺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服氣地辯駁道:“我不能存,但我能掙。家裏也不一定只你能掙錢。”

這話程鳶是相信的,程寧心思活,腦袋瓜子很聰明,就是有點不用在正道上,熱衷于投機取巧的事,而這正是她不支持的。

來之不易的東西才會珍惜,程寧這樣能走順一時,卻難以走順一世。

想着,程鳶問她:“那你說說,怎麽掙來的?”

程寧沉默了。

她咬唇,不想說出自己的掙錢方式。

程鳶見狀,神色帶着點不耐:“行,我不逼你,你長大了,誰還管的了?”

“我沒走邪路。”

“你真的能辨別什麽是正邪之路嗎?”

“我是傻嗎?我都二十了!”

程寧被她那話裏的輕視刺激到了,聲音陡然擡高:“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偷不搶不騙,你做什麽懷疑我?”

“那你為什麽不說?”

“我就不說!”

程寧咬牙,一臉忿忿,眼睛都紅了。

“行,你愛說不說。”

程鳶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在外可以各種裝孫子,但到了家裏,自然随着性子來。她有點霸道,創業的成功提高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也助長了她的霸道習性。

“你當我想管你?”

她氣咻咻站起來,沖程母道:“媽,你看你女兒!”

典型的姐妹拌嘴,找媽評理。

程寧沒兜住,笑出聲:“你也知道我是媽的女兒,你看看你,管我跟女兒似的。”

末了,還打趣:“年紀輕輕就成了管家婆,有本事你去管昭譽哥。”

我能管他,還稀罕管你!

程鳶氣的又叫:“媽,你也不管管,你女兒狂的都能上房揭瓦了!”

程母:“……”

她很少見二女兒這麽稚氣的時候了,臉上都是笑,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大姐程萍深有同感,笑說:“鳶鳶,不行啊,你吵架功力退步不少啊。”

鬧半天,她們這是看戲了?

程鳶氣的沒氣了。

程母這時候才起身,握住她們兩人的手放到一起,笑着做了和事佬:“你們姐妹情深,吵吧,吵吧,越吵感情越熱絡。”

程鳶苦笑:“媽。你當這是炒菜嗎?我都快要氣的動手了。”

她說真的,如果程寧沒笑,緩和了氣氛,她真想動手教訓這白眼狼。她一心怕她走錯路,她倒好,不識好人心了。

程母聽她要動手,忙勸:“這可不成,再生氣,不能動手,一動手,情分可都沒了。”

說完,又自言自語:“不是我說,鳶鳶,你這霸道性子得改改,還想動手,這暴力傾向都跟誰學的?”

“還能是誰?”

程寧聽了,撇嘴插話:“肯定是大姐了。你還不知道,大姐對大姐夫就那麽管,自咱家日子過好了,跟個女皇似的。可惜了,她今兒高嫁,肯定是不敢管昭譽哥的。”

全然被看破了,怎麽破?

程鳶十指交纏,控制自己的魔掌。

程寧看到了,還挑釁地翻白眼。

真真欠揍極了。

下一秒,她也确實被揍了。

程萍不來虛的,毫不客氣地伸手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哼笑:“行啊,敢編排我了!膽兒是真肥了!”

“對,大姐,她膽兒太肥了——”

程鳶為她加油助威:“你可得好好教訓!”

“小人!卑鄙小人!”

程寧捂住腦袋,狼狽而逃:“得,你們一丘之貉就欺負我了。我找同盟去!”

她現在有兩個姐夫,可要好好跟他提下振振夫綱的大事。

“你別走!”

程鳶拉住她,還記得正事,“跟我說,買手鏈的錢哪裏來的?”

“我就不告訴你。我知道,你就是好奇。我讓你好奇死!”

說着,甩開她的手,跑了出去。

程鳶想去抓她,被程母攔下了:“她跟我說過,開了什麽直播,有打賞,可以掙點零花錢。”

直播?

像是她會幹出來的事,讨巧又不花力氣,可真是個滑頭。

只是,她直播什麽?

秀什麽才藝?

程鳶的思緒轉到直播上來,一一詢問着,見程母對這些一竅不通,又去問程萍:“她播什麽?唱歌?跳舞?”

她的思維還停留在這種賣弄美色的舉動上來。

程萍搖頭道:“她剛開播,具體我也不清楚。”

程鳶見打聽不出來,拿出手機登微博。

想來,她要是直播了,肯定會在微博呼籲一波粉絲。

果然,一點進她的微博,就看到了置頂的那一條顯示:##寧四姐:應廣大粉絲要求,現移步柚子平臺開直播,昵稱同“寧四姐”,敬請支持!

程鳶浏覽着那些字眼,沒有第一時間下了柚子APP,而是納悶:廣大粉絲怎麽突然要求她開直播了?

她往下翻微博,很快發現了原因。

程寧有條微博發的是:恭喜姐姐嫁豪門。

配圖是幾張婚禮現場的照片,一張是她穿着定制婚紗的背影照,純淨的白色,一字肩的設計,大波浪裙擺長長拖在地上。她頭戴飄逸的頭紗,也很長,上面零星縫着些許碎鑽,閃閃發光,順着裙擺拖下來,勾出無盡的華麗和夢幻感。一張是她跟霍昭譽互換戒指的照片,沒拍到正臉,只拍到了鑽戒。這鑽戒是霍昭譽親手設計,重達7.8克拉,鳶尾花型,外圈是她名字的縮寫cy,可見情意。再一張是富麗堂皇的酒店照,旋轉式高臺,立體式投影,喜樂熱鬧的氛圍……

程鳶一張張滑過去,算是明白程寧幹了什麽事:借着她的婚禮來吸、粉了。

果然這條微博轉發過十萬,留言也過萬,點進去,大多數是一堆羨慕妒忌恨的言語,還有一些求她直播豪門生活。

啧啧,程寧可真會借着她撈錢!

怪不得她怎麽問都不肯說錢是從哪裏來的。

能耐啊!

程鳶想着,退出頁面,去下載柚子app,還沒等她安裝成功,房門被敲響,随後,傳來男人清朗好聽的聲音:“二姐,是我。”

程家老三程安。

他跟程寧同齡,二十歲的大男孩,跟程鳶長得很像,俊秀的臉,戴着個黑框眼鏡遮住了那雙清亮有神的眼睛。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配一條灰綠色工裝褲,腳上是一雙高幫帆布鞋,很休閑的打扮,襯出稍顯單薄的身材。不同于妹妹的古靈精怪,他是個不善言談、稍顯木讷的人。連敲了兩下門,沒得到允許,就傻站着不進去。

程鳶來給他開門,見他面色發紅,一腦門的汗,便知他來的匆忙,忍不住說:“很趕時間?”

“還好。”

程安喘口氣,把手裏的東西遞出去:“給,脆皮年糕。”

申城大學的經典小吃。

程鳶的最愛。

怪不得來的這麽急。

程鳶接過來,笑說:“還是你體貼,知道想着我。”

她邊說邊伸手去摸他的腦袋,不過,程安很高了,沒夠着,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去洗把臉。”

程安:“……”

他去衛生間洗臉,衛生間門緊關着,等了好一會兒,沒人出來。

他感覺奇怪,敲了下門:“有人嗎?”

“嗯。等一會。”

裏面傳出男人低沉的嗓音,有點熟悉,程安正估摸着他的身份,衛生間的門就被打開了,走出來的男人穿着深藍色的休閑西服,俊臉濕漉漉的,正拿着毛巾敷着眼。

是霍昭譽。

他驚詫地問:“昭譽哥?你……怎麽了?”

“眼睛疼。”

霍昭譽拿濕毛巾敷着眼,看不見,聽出他的聲音,伸手亂揮舞:“扶我去沙發上坐下。”

程安不明所以,但還是抓住他的手,扶他到了沙發邊。

程寧這時候端來了冰塊,柔聲說:“昭譽哥,我找到了冰,你把毛巾給我,我給你包點冰,冷敷下。”

“好。辛苦你了。”

霍昭譽把毛巾放下來,一雙眼睛要睜不睜,不停地掉眼淚,還紅通通的吓人。

程安吓住了:“這……怎麽、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老婆,岳父大人為難我。

女主:怎麽為難的?

男主:看我眼睛?

女主:我爸沒暴力傾向的。

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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