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下來的手

海東的話讓我陷入了沉默。

他說得沒錯,我已經被盯上,只是一味的逃避,根本于事無補,反倒是會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既然這樣那我還不如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個懸棺洞到底有什麽東西。

“走,我倒要看看裏面有什麽,就算洞裏是九重天,我也要學孫悟空把他鬧個不得安寧。”我說道。

豬大腸拍着我的肩膀說道:“喲,小爺有脾氣了,我喜歡,胖爺我今天就陪你一起去闖闖,把那個人給揪出來,胖爺要問問他,老子論長相,論膽量,論能力那點不如你,憑啥你要特殊點。”

我斜了他一眼道:“你第一項就輸了。”

“第一項?我靠,你是說老子長得不如你!”豬大腸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追在我屁股後面罵道。

……

……

我們三人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一處絕壁之下,山壁如同刀削一般的整齊,擡頭望去,我估摸着山崖有一百多米高,經過長年雨水的沖刷,讓石壁呈現出灰白色的,有的地方還布滿了綠色的青苔,看上如同一幅用山為布,用青苔為墨,做成的山水壁畫,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日本人的地圖指示的是這裏?”我疑惑的問道。

這裏別說懸棺洞,就連螞蟻洞我都沒見着。

海東用望遠鏡看了半天,說道:“洞口應該就在絕壁頂端往下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我從海東手裏拿過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端倪,問道:“哪呢?我怎麽沒看到?”

海東說道:“你注意看絕壁上長着的那幾顆樹,洞口就在那個位置,我聽三爺說過這事苗族的一種特殊種樹手法,可以将樹種在懸崖峭壁之上,等到樹長大之後,就會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絕壁上的洞口給擋住,要是不知道的人,從下面往上看,根本就發現不了樹後面的洞。”

懸棺洞隐藏在這樣的絕壁當中,還有樹木遮擋,也只有在塌方的時候,将擋在洞口的樹木沖倒,才能發現裏面的懸棺洞,要是沒有地圖的話,光憑我們幾個只怕沒有這麽容易找到。

我們三人從緩坡面爬了上去,從破頂趴着往下看去,果然在林子當中隐約的看到一個黑洞。

Advertisement

海東找了顆粗壯的大樹綁上繩子,打了一個平結和雙魚結,由豬大腸先打頭陣下去,要是繩子經得住他,我和海東自然是不成問題,要是承受不住,那就只好聯系救援隊下去撈屍。

豬大腸緩緩的看着懸崖,動作竟然變得僵硬,磨磨蹭蹭的半天就是不肯下去。

“豬大腸你該不會是恐高,不敢下就讓我先來。”我說道。

我的話似乎戳到了豬大腸的痛點,後來我才知道這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恐高。

“你說什麽胡話,胖爺我怎麽可能恐高。”

豬大腸是鴨子死了嘴殼硬,被我拿我一激,硬着頭皮開始往下去,兩只腿蹬着懸崖,手上一點點的放着繩子往下梭,不過他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往下看,要麽閉着眼,要麽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二十米的懸崖,豬大腸硬是下了整整十分鐘才到,在下面對我們喊道:“下來吧。”

豬大腸下去之後,第二個就輪到我。

我看電視劇裏,那些武林高手下懸崖峭壁,等着岩壁像猴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就下去,可是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那麽簡單。

在絕壁上的青苔根本就踩不住,一踩就打滑,只能慢慢的選落腳的地,最可怕的是這裏的山風,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雙腳有根,吹點風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是在繩子上被風一吹就猶如蕩秋千一樣,身體被吹得東搖西晃,感覺随時就要被吹倒一般,下面就是百米高的懸崖絕壁,要是沒點心理承受力的人,下去不到5米就得爬上來。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麽碰到蚩澤強這個混蛋,千裏迢迢從貴州跑來給老子下了個血蠱,弄得我現在要跑到這荒山野嶺來受這鳥罪。

下到洞裏,在洞口還勉強有一些亮光,往裏面看去就如同是一團黑洞,将光線吸得幹幹淨淨。

沒過多久,海東也順着繩子爬了下來,在洞口将背包裏的裝備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豬大腸打着狼眼手電,背着土獵槍走在最前面,負責看遠處的,我帶着頭燈,拿着工兵鏟跟在他的後面,為他照亮腳下的路,海東在後面負責殿後。

剛往前走了十幾米,洞口的光就照不進來,洞裏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手電的光照到那裏,就僅僅只能看到那個地方,周圍就是一片黑暗,這樣環境讓我覺得很壓抑,哪怕現在有個死人站在我的身邊,要是沒被手電直接照到,我根本就看不到。

我開始後悔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人一旦懼怕,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此時我覺得黑漆漆的洞裏好像塞滿了死人、鬼怪、幽靈,在就我看不見的地方飄到。

“啪。”

忽然感覺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在這樣的環境下把我吓得半死。

“東子,你他媽想吓死老子。”我大罵道,在我身後就只有東子一個人。

東子在後面沒有吱聲。

“你說話呀,啞巴了!”

我轉頭一看,發現東子此時正在距離我5米開外的地方,頭燈照在我的肩膀上,神色中透着緊張。

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豬大腸此時也停下腳步,我看到東子沖我身後使了個眼色,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的聲音,應該是豬大腸從我後面摸了過來。

我緊了緊手裏的工兵鏟,發現手心全都是冷汗,心裏不斷的罵自己沒出息,是個廢物,想用這樣的方法激起我心裏那一點點勇氣,不然老子可能就要直接吓暈過去。

只要我肩膀上的東西有一丁點動作,老子就算是死也要給它掄上一鏟子。

豬大腸一步步的靠了過來,把工兵鏟輕輕的搭在我肩膀上說道:“小爺,別動啊。”

“嗯……”我用顫抖的聲音答應了一聲。

豬大腸用工兵鏟猛的一掃,将我肩膀上的東西給掃落在地上。

我低頭一看是一截腐爛的斷手,上面爬滿了黑屍蟲。

老子掄起工兵鏟就要打下去,海東急忙把我給拉住,低聲說道。

“小爺,冷靜,你這一鏟子下去,我們全都要撂在這裏。”

豬大腸用狼眼手電照了照洞頂,在我們的頭上挂滿了死人的屍體,手腳和腦袋都被鐵環給困住,像是天花板一樣吊挂在洞頂上,這些屍體有的已經只剩下一堆死人骨頭,有些才剛剛開始腐爛,有無數的黑屍蟲密密麻麻的趴在屍體上,在我的頭頂上靜靜的呆着,看得我頭皮發麻。

黑屍蟲有召喚同類的特性,剛才我要是一鏟子掄下去,現在就真的得交代在這。

“怎麽有這麽多屍體?”我用自己最低的聲音問道。

“誰知道啊,別說話了,趕緊走。”豬大腸說道。

我們三人像是小偷一樣,蹑手蹑腳的在漆黑的洞裏走着,大約走了一百多米,頭上才沒了屍體。

這一段路雖然短,但是一路走來,我後背已經都是冷汗,頭上頂着一群死人走路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這些死人身上還爬滿黑屍蟲。

我回頭一看,在懸挂滿屍體的屍林當中看到兩個血紅的大洞,足有人臉這麽大。

用手電照了過去,再仔細一看,那裏什麽也沒有,我揉揉眼睛以為是自己太緊張看花眼。

我松了口氣問道:“這些死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被人從棺材裏扒出來養蠱?”

海東搖搖頭道:“不是,這些人身上的服裝年代不同,但是全都沒人穿着苗族的傳統服裝,應該不是從棺材裏扒出來養蠱的,更像是……”

海東竟然在這裏賣了個關子,我急忙追問道:“更像什麽?”

“更像是我們這些闖進懸棺洞的人!東子不說是怕吓着你。”豬大腸在後面補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有人在保護着?”我問道,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個詭異的老太婆。

豬大腸理所當然的道:“不然你以為那群小日本是怎麽死的。”頓了頓,豬大腸接着說道:“這些屍體挂在洞口更像是一種警告,不過也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這麽多人前仆後繼的來這裏,肯定是有什麽好東西。”

我的心裏有些開始犯嘀咕,這裏面到底放着什麽寶貝,才引得這麽多人争搶,死的人都快趕上一個連,真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還是說裏面的東西吸引力太大,已經讓這些人連命都不顧。

我們三人繼續往洞裏前行,一路上試圖尋找三舅與蚩澤強來過的痕跡。

“東子,你說這洞到底有多長。“我問道,這一路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可是這洞卻絲毫沒有到頭的跡象。

“這個不好說,貴州屬于典型的喀什克地貌,山裏的洞很多都是相連,有些洞的長度甚至能夠長達數十公裏,走上一天也不一定能夠走得出去。”東子道。

我們幾人一邊說話,一邊走着,不然在這完全黑暗的環境當中,要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腦袋當中抑制不住的恐怖想象都能把自己給逼瘋。

忽然在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地下暗河,彙入兩個大坑當中。

一個水坑裏的水清澈得如同透明一般,要不是看到裏面有幾尾小拇指大小的魚在游動,完全看不出這裏面有水。

這些小魚也十分的奇特,因為長期在黑暗的環境當中,眼睛已經完全退化,身體的肉也幾乎呈透明,能夠清晰的看到裏面的骨頭。

另一個水坑裏的水漆黑如墨,即使用狼眼手電也無法看清裏面有什麽。

地下河的水先流進清澈水坑,然後在流到黑色水坑,,都是同樣的地下水,可是這兩個水坑裏出現的景象截然不同,也稱得上是一大奇觀,當個旅游景點絕對沒問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