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果我不是二隊的，我抽你！

午飯後，南嶺上，按照奔襲名次順序進行射擊，射擊完了回去休息。三個排各抽一個班進行射擊。熟悉的場地，熟悉的炮車，熟悉的指揮程序，一切都那麽熟悉。随着二班長和六班長“長點射，放”的口令，五發炮彈在目标點上連續爆炸。等到九班長也下口令，炮彈也在目标點爆炸。大家一陣歡呼卻瞬間安靜下來，似乎所有的人都聽見了四個爆炸聲，遠處目标點上也只有四個炸點。

炮兵教員立即讓觀察員報告，觀察員報告是四個炸點。又問大家：“是不是只聽見了四個爆炸聲。”大家說是。

在炮兵課上一直擔心的未爆彈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我們打完了先帶回擦炮車、休息，其他連繼續射擊。但未爆彈的事籠罩着大家。之前其他連上炮兵課的時候也出現過未爆彈，後來找見了，教員實施了爆破。教員上課的時候反複說，一旦出現未爆彈就必須找見，不找見對後面的上課或者周圍的老百姓都是很大的隐患，挖地三尺都決不能留任何隐患，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隊長教導員到宿舍裏來看大家，未爆彈的事已壓過了上午的奔襲。隊長說：“做好找炮彈的準備，下午其他連打完，教員就來培訓如何找未爆彈。”

其他連實彈射擊結束後，我們退出了演練，從邊防連恢複到了學員隊。

下午五點，所有幹部和學員集合，一看是教授在前面組織，大家已經猜到了是培訓。整隊報告後，教授說：“我們教研室其他所有教員已經上山去找未爆彈，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地面土質松軟，引信沒有撞擊，炮彈直接鑽進了土裏。如果是這樣，幾個教員很快就能找見。另一種情況是炮彈發射出去後彈體擦地而過，彈到了其他地方，如果是這種情況，就比較難找了，方圓幾公裏的地方都有可能，彈體有可能是完整的也有可能是被摔壞。今天下午主要給大家培訓一下，如何鑒別未爆彈，如何找未爆彈。”

培訓了五十分鐘之後，上山的其他教員回來了，彈着點沒有找見，已經給學院報告，明天早上全體人員上山找未爆彈。

第二天早上，四個隊，分別由三名教員帶隊，劃分了區域找。大家一瘸一瘸的漫步在百草山上。一上午在隊幹部和教員的嚴密組織下，找的還算認真。午飯後收到院裏通知，如果找不見只能推遲下山，務必找見，哪怕寒假不放假都要找見。沒有午休，各隊又直接出發去找。

三天的行軍人困馬乏，眼看着就要下山又被這發炮彈攪的推遲了，身體和心理上都不太情願，勁頭有所減少。找了兩個小時交換場地，很多人開始晃悠，拿着根樹枝走來走去，有的兩三個人走在一起，邊走邊聊。下午的時候，風又刮起來，中午天氣暖和，出來穿的衣服不是很厚，這會在山上凍的直打哆嗦。熬到了天黑，還是沒找見，只能帶回。

晚上在水房洗漱，其他隊的都在議論着未爆彈的事，有的說他們上次怎麽找的，有的說之前聽教員說的類似的情況，有的說着炮彈的射擊原理，但也有人在說風涼話，說二隊拼了老命的跑了個第一，争了個速射迫，結果把炮彈打飛了，晦氣的很，害的所有人都跟着找炮彈。還有人附和說，就是啊，我們都不想争的事，他們還争的不亦樂乎，一群傻逼……

李亮亮聽見了就說：“哥們，怎麽說話呢，注意點哦。”

那人回應說：“沒有你們這檔子事，我們明天就下山了。”

李亮亮回應說：“怎麽就是我們這檔子事呢，那炮彈我們不打，總有人打。”

那人又說：“要是我們打，肯定打不飛啊，晦氣！”

李亮亮說：“我再說一遍，哥們你說話注意點！”

那人又說：“我就這樣說話的，你們隊晦氣你能把我咋樣？”

隊裏其他洗漱的人也都圍了過來。李亮亮擋住其他人，對那人說：“我們不想跟你計較，請你自重，不要說傷感情的話。”

那人說：“咋地，看你們還想動手？有種你們自己把那彈找出來，讓我們下山啊。”

李亮亮說：“沒人求着你去，你愛去不去！”

那人又說：“我他媽不去行嗎？”

李亮亮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說：“你他媽把嘴給我放幹淨點，我要不是二隊的學員，我抽死你。”周圍二隊的一幫人都圍了上去。

李亮亮松了他衣領說：“兄弟們走，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轉身走了，大家也散了，那人愣在那裏。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我們照常找彈，萬林波也聽說了昨晚水房的事，走之前跟全隊說：“昨晚有其他隊的人對我們說三道四，不管其他隊的人怎麽說，重要的是我們怎麽做，做的要讓別人很服氣。亮亮用一句我要不是二隊的我抽死你維護了我們的尊嚴。彈是我們打出去的，這個彈就不能讓別人找回來。希望大家都有點骨氣，誰也不要偷懶，認真找。今天上午，我去跟教員說，我們隊把所有區域認真找一遍。”

盡管隊裏之前也有人跟其他隊的人一起吐槽，但經歷了很多之後，在別人的非議甚至侮辱上，全隊出奇的一致對外。上午找未爆彈都很認真，找了兩個區域。午飯後沒休息又直接出發了，去另外兩個區域找。

下午四點半，向雨傑在百草山頂東側的草叢裏看見了半個炮彈，趕緊上報隊裏，教員過來一鑒定，應該是摔爛的炮彈彈體，新新的痕跡，大家終于松了一口氣。

整個山上到處都吆喝着集合，沉寂的百草山上傳遞着快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