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仁者心動（下）
下課後，包括顧司晨在內的幾人全部被罰抄課文。
所以，在小老頭的淫威下，無人可以幸免。
夏昱倒是樂了，“顧司晨，報應來了啊！”
剛出教室的小老頭聽到這句話，退了幾步，回到教室，笑眯眯的，“夏昱，你也跟着他們抄，明早檢查。”
顧司晨忍不住笑起來，“倒是不知是誰的報應來了。”
阮遇秋也樂，“夏昱，你這是自找的啊！”
陳子禾笑道：“在咱們程老先生面前胡言亂語，看你還怎麽得瑟。”
肖遲坐的離幾人稍遠一點，這時也走過來，“話說這小老頭誰都不認，只認英文，夏昱，以後積點口德，否則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落井下石，夏昱像霜打了一般，看到門外，突然眼睛一亮，“看！郭芷汀！”
幾人擡頭，果然見郭芷汀在前門處，和第一排的人說話。
第一排的女生回過頭來喊道：“黎昕，有人找。”
夏昱眼睛放光，語氣暧昧，“哎，黎昕，郭芷汀來找你呀！”
黎昕不理他的話，從善如流走出去，“怎麽了？”
郭芷汀臉上沒什麽表情，是他人特別熟悉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我耳機好像落在了你家。”
黎昕點點頭，“我知道了。”
郭芷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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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夏昱竄出門來，攬住黎昕的肩頭，“郭芷汀！找我們黎昕有事麽？”
陳子禾在夏昱身後，“哎，夏昱，你那德行能改一改了，不成材的樣！”
郭芷汀倒是不理會他暧昧的語氣，“沒事了，我先走了。”
教室內，顧司晨，肖遲，阮遇秋都看着這場戲，阮遇秋叫道：“子禾，拉住校花，拉過來給大家認識認識。”
郭芷汀就這樣被陳子禾強行拉進教室，陳子禾撲在前面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陳子禾，顧司晨的同桌，這樣比較好記住。”
郭芷汀環視一圈，“你好。”
雖然道理上沒什麽錯，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的冷淡。
尴尬也是一瞬間，阮遇秋笑道：“我是阮遇秋，非要用方位來介紹的話，我是阿晨前桌。”
郭芷汀看她一眼，“你好。”
這時的情況是，顧司晨大喇喇的坐着，夏昱和陳子禾一左一右在轉學生校花身側，阮遇秋在原座位站着，肖遲在顧司晨右手邊靠着桌沿。
黎昕在轉學生後方，他握住她手腕，“快上課了。”
然後把人拉出教室，“你不用理他們，就是愛玩，人不壞。”
郭芷汀依然沒什麽反應，倒是聽見教室內又熱鬧起來。
“什麽事這麽熱鬧？”（2）班的莫墨燦爛着一張笑臉，從後門走進來。
她是常客，（1）班同學對她也熟，幾乎是半個（1）班人。
阮遇秋笑道：“剛剛見了新晉的校花，你見過嗎？”
“在哪裏在哪裏？”
阮遇秋手指前門外，莫墨只瞧一眼，馬上回想起此人正是開學那天問路的女生，她那時還将人從頭到腳的打量。
“是她呀，我前天就見過了，她就是最近的轉學生？叫什麽名字？”
阮遇秋給她科普：“叫郭芷汀，城郭的郭，語文課文裏岸芷汀蘭的芷汀。”
莫墨啧啧一嘆，“是咱們思默的強勁對手。”
阮遇秋笑問：“那你覺得，她和薛思默誰更好看？”
莫墨歪頭回答：“只要是美人，本姑娘一般都喜歡，而且美人各有千秋，誰上誰下有待考究。”
夏昱說道：“薛思默有一點很是讨人喜歡。”
陳子禾問：“哪一點？”
夏昱抛給她一個輕蔑的眼神，“當然是對我們美人的那份死纏爛打。”
雖然不至于死纏爛打，夏昱這麽說顯然是誇張了。
一直以來，對于薛思默的追求，衆人覺得顧司晨的态度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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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轉學生與黎昕的關系，顧司晨肯定不會直接去問黎昕，昨晚倒是問過郭芷汀，對方說不熟，但是不熟又專門找上門來。
她和誰熟倒不是什麽大事，雖然有些吃味，但是不至于限制對方的交友；重點在于對方對他都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古人雲“女人心海底針”，誠不欺我。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有了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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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流水一般，每個學生差不多都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枯燥乏味。
分科後，日子還是那樣過，沒有太大的改變。
比如，年級第一依舊是顧司晨，學校今天有個什麽活動，明天有個什麽通知。
幾天內，郭顧二人也見過幾回，當然是顧司晨處心積慮的結果。
晚上依舊坐一輛公交車，早上照樣坐第三班公交車，兩個人照樣遲到，不過郭芷汀再沒有到（1）班來溜達，上次找黎昕似乎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郭芷汀像是故意躲，或者也是無心，顧司晨能偶遇她的次數少之又少，就算拿廣播站說事，都沒法套路到對方。
他倒是有她的手機號，忍不住的時候，也會發一兩條短袖騷擾一下，只不過無一例外石沉大海，對方根本不回他。
這種關系，比之前都不如。
所以，當校花薛思默過來找他時，他正神游天外。
阮遇秋位置上沒人，薛思默往那一坐，雙臂環抱叉在胸前，背靠桌沿，“顧老二，你這狀态不太對啊，怎麽不去吃飯？”
肖遲和夏昱都沒拉動他。
顧司晨看着她，“你……平均每天能收幾封情書？”
薛思默訝異，“怎麽？”
“最多一天收到過幾封？”
薛思默：“大概就五六封吧，真正寫情書的人又不多，表白的方式多種多樣，只有中二傻缺才寫情書好不？”
……中二傻缺顧老二膝蓋中一槍。
他問：“很二很傻？”
“那當然了，你想想啊，那些男生語文水平能好到哪去，能比得上錢鐘書沈從文那些人嗎？學別人寫情書，也得有水平啊。”
顧司晨笑道：“你還知道錢鐘書沈從文？”
薛思默：“還不是葉雨齊，最近着了魔似的，買了二十來本XX傳，把那些書當男朋友寶貝，上課下課都在看，還被老高收走兩本。就是她天天念叨那些人，我不知道都不行。”
顧司晨笑了笑，反正追人也不在一夕之間，來日方長，索性幹點正事，“走吧。”
薛思默跟着他站起來，“去哪？”
“學生會辦公室，下周天是迎新晚會，過去看看進度。”
路過籃球場，他看見場上有夏昱和君沐宇等人，忽略了他們的邀請，徑直走上三樓的學生會辦公室。
阮遇秋和薛軒湊一起商量，陳子禾和莫墨也湊一起，（2）班的何汐看見他過來，“顧司晨，溫澤安說你找來的那人以前沒有主持經驗，直接上行不行？高一新生兩個主持人也定了現在就是這個郭……”
何汐看向薛思默，“為什麽不直接找思默主持？”
顧司晨問：“她人呢？”
何汐：“不知道。”
瞅見溫澤安身影，叫道：“溫澤安，你們班那個女生呢？轉學生！”
溫澤安回頭，“郭芷汀？黎昕把她叫走了。”
何汐是秘書部部長，皺眉道：“黎昕學習部的找她幹嘛？”
肖遲湊過來，“他們倆吃飯去了，一會回來。”
溫澤安：“薛思默，這兩天，你緊急培訓一下郭芷汀怎麽樣？”
陳子禾也過來，“直接上思默上不就得了，幹嗎非繞一圈？”
何汐：“郭芷汀是廣播站的，按照慣例……”
陳子禾：“慣例是慣例，可是她沒經驗，難道要把好好的迎新晚會搞砸？”
溫澤安：“她臺風不錯，薛思默稍微指點一下就OK。”
肖遲默默退出對此不做争論，何汐性格好，反倒是陳子禾、溫澤安各持己見，最後莫墨聽不過，“我們對好看的人寬容一點呗，阿晨，你怎麽看？”
顧司晨看向門口，黎昕與郭芷汀并肩站，估計聽了好一會。
衆人也看向門口，一時間有些尴尬。
黎昕皺着眉，郭芷汀依舊面無表情。
“我退出廣播站。”
黎昕拉住她，“你……”
郭芷汀掙脫他，“謝謝。”
顧司晨好不容易見到人，怎麽會讓她走，大步過去拉住她，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你明明可以。”
他神情殷殷，目光切切，既因她與黎昕不一般的關系心裏泛酸水，又為她的冷漠疏離黯然傷神，郭芷汀只好說：“你放開我，不退出了。”
陳子禾快人快語，“郭芷汀，我不是針對你，但是時間緊迫，我自己平時也不太靠譜，但是你給咱們個準話呗……”
她走過來，笑道：“咱們顧大主席都親自來拉你，你再走他會哭的。”
衆人一笑，何汐也道：“黎昕，你把人拐走之前，得說一聲。”
溫澤安：“時間緊，先背稿。”
黎昕也嘆口氣，“你們也包涵點，她确實難相處。”他拍拍顧司晨肩膀，“我妹妹暫時交給你們了，排練之前得讓她吃飯。”
“妹妹？”顧司晨之前真沒想到竟是這種關系，但是突然間對方自己揭開流言蜚語的神秘面紗。
黎昕解釋：“我爸說把她當妹妹哄，你們自己看着哄。”
郭芷汀臉紅到耳根，方才的尴尬氣氛已變成插科打诨。
如果夏昱在，肯定要說，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一定當妹妹哄。
只是在場之人，肖遲和溫澤安太正經，其餘女生當然不會說這些。
陳子禾嘆氣指控：“黎昕哥哥，你變了！”
她故意裝作委屈模樣，“你明明說，你一輩子把我當親妹妹的……”
莫墨團紙扔她，“陳子禾你好惡心，戲多的你……”
陳子禾哈哈大笑，撲過去和莫墨鬧成一團。
顧司晨手向下，捏住她的手，低頭笑吟吟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