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橙之心（下）
其實顧司晨何嘗不想帶着女友讓兄弟們認認嫂子，苦于現實有點殘酷，女友高冷如同女王，情緒時好時壞難以捉摸，他現在對自己的外貌和魅力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但是這種話沒法對夏昱和肖遲說，也不能給黎昕說，黎昕雖然靠譜，誰知道他和郭芷汀什麽關系，他這特別喪特別頹的狀态還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所以他只好前去理（3）班，找君老大君沐宇。
顧大主席一副需要傾訴的架勢，君沐宇有點嫌棄。
“沐宇，你覺得愛情是什麽？”
君沐宇同桌暫時給他讓位。
君沐宇涼涼看他一眼，仿佛看一個智障。
“你說她是不是不愛我？”
君老大翻開化學書背方程式。
“她既然不愛我，為什麽還要接受我？”
酸到牙根，君老大想踢他一腳。
“是不是我哪裏不夠好？惹她生氣了？”
君沐宇：“……”哪裏來的神經病。
“你說，我應該怎麽讨她歡心？”
君沐宇終于再次看過來，“你走。”
顧司晨搖頭。
君沐宇朝右前方喊：“薛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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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老大同班的薛軒回過頭，“哎，顧老二，你來幹什麽？”
顧司晨：“沒你的事。”
薛軒才不管他說什麽，幾步跳過來，雙手撐在桌面，“君老大，阿晨談戀愛了，你趕緊發話，讓他請客。”
君沐宇又不好那口，“不管。”
薛軒不讓，“君老大，不嘛不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讓他放血。”
君沐宇說：“我請你吃，但是，現在，你把他扔出去。”
薛軒歡呼一聲，拉着顧司晨胳膊把他拖到外面。
顧司晨十分唾棄這種行為，路過（2）班時，朝“第一才女”葉雨齊招手。
葉雨齊也不太想理他，實在是這人最近跟被下降頭似的，老給她發短信，比如——
問她愛情是什麽？
畢業前和女友應該做的100件事。
30個妹子告訴你，這些撩妹套路很讨厭！
每日情話合集。
如何給女朋友安全感？
活生生的高仿顧司晨。
但是，全校最帥的男生倚着門框朝你招手，身體的反應總是最誠實的。
“幹嗎？”
葉雨齊很瘦，別的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是玲珑有致，只有她膚色慘白，瘦骨嶙峋，胸前無肉。
“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葉雨齊特別無語，“不就是談個戀愛，你怎麽跟雛似的？”
顧司晨：“誰還不是雛？你別毀我形象。”
葉雨齊擺手，“行行行，你人設早崩了，我他媽的以前沒覺得你是個神經病啊！你210的智商是不是解體了？你電視機裏的爸爸看見你這樣心不寒嗎？”
看這樣子是不打算幫他，顧司晨手動再見。
葉雨齊在他身後嘆氣搖頭，“栽了，真的。”
她一回頭，吓了一跳，“薛思默你阿飄嗎？”
薛思默神色也不太好，“他……說什麽了？”
葉雨齊：“你這一副失戀的頹樣，啧，校花，注意點形象。”
薛思默哼一聲，“葉雨齊，愛情是什麽？”
葉雨齊噙着一抹笑，秋款新裝挂在她身上，有些過大，別有一番仙風道骨，她說道：“愛情就是一條食物鏈。”
校花眉眼一轉，“呵，有意思。”
葉雨齊補了一句：“所以，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
沒有導師帶領的顧司晨在情路中獨自摸索，除了在君沐宇和葉雨齊面前，他還是之前一呼百應的校園人氣男神。
下午和女友共進晚餐，郭芷汀多說了兩句話，他聽着開心，于是趁着美好的氣氛，他問：“這周末，和沐宇他們一起吃個飯？”
郭芷汀問：“為什麽？”
和顧司晨的圈子一起吃過一次飯，有人安靜有人鬧騰，數陳子禾最活潑。
“你不想去就不去。”
郭芷汀點頭，“周末我和小阿姨帶着探戈去醫院，下周吧。”
總算沒有拒絕，顧司晨還是開心的。
走在校園，別人家的男女朋友手牽手說說笑笑，或者說女友摟着男友胳膊，再看看他們倆，中間還能站一個人。
于是顧二哥伸出惡魔的爪子，剛碰到就被女友掙脫，“我不喜歡在學校裏太親密。”
好吧，女友最大，說什麽就什麽。
其實，郭芷汀何嘗是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文（1）班在四樓，理（1）班在三樓，顧司晨跟着女友上樓回教室，已經過了三樓，郭芷汀問他：“你跟着我幹嗎？不回教室？”
顧司晨說：“我去你教室裏坐會。”
争分奪秒的想和女友相處。
郭芷汀則說：“你回教室吧。”
她完全不知道拒絕了怎樣的顧司晨。
“我想……”
郭芷汀一副不容商量的神色，活像有人欠她八百萬。
顧司晨其實是委屈的，誰家談戀愛不是甜甜蜜蜜，哪裏和他一樣憋屈。
“我……拿不出手嗎？”
“你怎麽看我的？”
“郭芷汀，你是我女朋友，明明答應的好好的。”
——打電話要接，短信要回，上學放學我等你，課間想我了十分歡迎你的莅臨，我打籃球想讓你給我遞水，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
郭芷汀說：“我先走了。”
顧司晨沒忍住，轉身便走。
其實他還是忍住了，否則依着平時的臭脾氣，打起來都有可能。
————
算是不歡而散，郭芷汀只覺得心裏有點悶，最氣的還數顧司晨。
躲在廁所方位的牆底抽煙，煙是搶來的。
本來是校內的幾個混混躲在這裏抽煙，嘴裏不幹不淨的說些什麽，顧司晨聽到了，二話沒說就動手。
一拳下去對方罵道：“靠顧司晨你來真的！”
他以一敵六，負了傷。
雙方罷手，對方倒不是心胸狹窄之人，“顧司晨，我們這是撞到了你氣頭上？不地道啊。”
顧司晨伸手，“有煙嗎？”
小頭頭給他扔過來一根，顧司晨很嫌棄，“才一根。”
小頭頭：“你抽完再要不行？”
顧司晨再伸手，“火。”
一夥人靠着牆吞雲吐霧，小頭頭說：“謝璟淵。”
“哦，記住了。”
“快上課了，你不回教室？”
顧司晨問：“你們打算翻牆？去網吧？”
“是啊，反正待學校也不學。”
顧司晨抽完一根，扔掉煙頭，“一起。”
明明這會還能出校門，可以正大光明離開，這夥人偏偏要等上課後翻牆。
謝璟淵還有繼續聊兩句的意思，“顧司晨，你和轉學生，好了？”
“有什麽問題？”
謝璟淵一笑，“沒問題，顧大主席好效率，這才開學沒幾天吧。”
顧司晨說道：“開學之前就認識了。”
謝璟淵呦一聲，特別八卦的問：“那薛思默怎麽辦？”
怎麽這些高中生不好好學習，盡喜歡八卦他的周邊。
“和薛思默有什麽關系？”
“你和她不是一對嗎？”
“誰說我和她一對？”
“你們同進同出。”
“我還和君沐宇同進同出。”
“那不一樣，薛思默，校花哎。”
“你喜歡你追啊。”
“不，我更喜歡陳子禾。”
顧司晨不由得詫異，“陳子禾？”
謝璟淵說：“陳子禾身材好，也漂亮，最重要的是那個勁勁的，特招人。”
顧司晨沒有體會到那種“勁勁”的感覺。
謝璟淵說：“薛思默固然是最好看的，但是有點端着了，陳子禾吧，每天蹦蹦跳跳的，看着開心，會跟你撒嬌，又會體貼你，聲音好聽，說話也……”
“停！”他還真不知道陳子禾是這樣的。
“其實陳子禾才是德音大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
夢中情人真接地氣，顧司晨不予置評。
他又要了一根煙，連抽幾根，謝璟淵發現有點不對勁，“顧司晨，你心情不好？”
“嗯。”
從顧司晨鼻子裏發出來的聲音。
“啧……”
“怎麽？”
謝璟淵道：“你這種人，有什麽好愁的？”
顧司晨覺得好笑，“我為什麽沒有好愁的？”
謝璟淵道：“德音裏傳的，關于你家，那些事是真的吧？”
顧司晨第一次正面回應，“真的。”
謝璟淵笑道：“家世，外貌，成績，能力，你什麽都不缺，你愁什麽？我要是你，都能笑醒。我一哥們，爹不要媽不愛，一個人過，錢得自己賺，住在什麽人都有的城中村，換成是你，你能接受？”
顧司晨沒說話。
他家庭幸福，有良師益友，還有郭芷汀，上帝為他敞開大門，卻偷偷關了一扇窗。
唯物的東西，和唯心的東西，到底哪個才具有第一性。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政治課，政治老師讓我們辯論，物質重要還是意識重要。
我這個不接地氣的人死撐，說意識重要。
現在讓我回答，何以解憂，唯有暴富。當然是物質重要了。
顧二哥OS：憑我這容貌姿色、智商學識，女朋友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