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邪教信徒（上）
理（1）班鬥志昂揚，勢要拿個第一回來。
雖然晉級，但是顧司晨心裏不爽，拿着自己的外套向校園外走去。
郭芷汀看着他蕭索的背影，追了上去。
籃球賽是在下午放學後十分鐘開始，所以大多數人都沒有吃飯，晚自習前兩節有充足的理由曠課，參加比賽的男生包括啦啦隊都在各班的固定地點吃飯聚餐。
今天顧司晨點了好幾箱啤酒，他一瓶一瓶的灌，郭芷汀在一邊看着他消沉的樣子。
“顧司晨，別喝了。”
她拉住他的手。
在連續喝了六七瓶後，終于聽女友的勸告，只是他靠在椅背上，臉色不好看，不僅他，整個包廂幾乎都是默默吃飯。
郭芷汀夾了幾個他愛吃的菜放在他碗裏，放在他面前。
“阿晨。”
顧司晨倒是很給她帶面子，扒拉了幾口就實在吃不下了，“你不吃？”
“沒胃口。”
“怎麽了？”
郭芷汀搖搖頭，就是莫名的沒胃口。
“一會跟阮遇秋陳子禾一起回學校，我們估計晚點。”
郭芷汀握着他的手一緊，“不許多喝，不準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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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晨笑了，“好好，晚自習下了我送你回家。”
郭芷汀确實急着回學校，因為葉佳坐在她旁邊，跟個行屍走肉似得，讓人看着堵心。
她早已不自覺地，融入這個圈子。
回學校的路上陳子禾和阮遇秋皆沉默。
許霖覺得這個氣氛真心不好，剛準備開口，陳子禾喊道：“我不回學校了，我去找徐臨。”
說完她都不帶留戀不等回答就走了。
其餘啦啦隊女生都不做聲，許霖開話頭，“郭芷汀，顧司晨喝那麽多酒沒事吧？”
“沒事，他自己有分寸。”
“噢。”
對話就此落幕，大家再次沉默。
郭芷汀倒不介意，她和理（1）班的人沒那麽熟。
女生們在第二節晚自習之前回到教室，文（1）班也成功晉級，還在外面慶功，她回來的還算早，見葉佳呆坐着。
“葉佳。”
郭芷汀瞧她臉色潮紅，摸了摸她額頭，“你發燒了。”
看這樣子還燒得不輕。
“去醫院吧。”
葉佳倒是乖乖聽她的話，郭芷汀先去敲了班主任辦公室的門。
郭芷汀返校之際，原班主任劉妍已經被換掉，現在是文（1）班的新班主任，姜濤。
對于這件事，黎校長到現在還有點懵，因為這件事是教育局親自過問，主動暗示。毫無疑問此舉動是為郭芷汀，但是身為郭芷汀長輩的黎校長怎麽都想不到是哪個大人物暗地裏如此照拂。
大人物施壓，作為副校長親侄女的劉妍無論如何都保不住，副校長也收到牽連。
“姜老師，葉佳發燒了，我帶她去醫院，我們請個假。”
新班主任三十來歲，聞言給她批好假條，順帶叫上剛回來的班長陪她們去。
打個車十五分鐘到達醫院，一測之下，葉佳果然是高燒，39.4°。
醫院馬上給她輸液打退燒針，葉佳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躺在病床上閉着眼。
郭芷汀和班長溫澤安守在她床前，住院費由郭芷汀先行墊付，席姚很多時候不在家，一般都是塞給她一張卡，卡裏餘額充足。
溫澤安給姜濤打電話彙報情況，郭芷汀拿葉佳的手機給葉佳父母打電話。
顧司晨打電話的時候她正抱着肚子坐在醫院走廊長椅上。
怪不得她今天下午不是很舒服，原來是大姨媽到來的前兆。
顧司晨趕來，黑色風衣敞開穿，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只是郭芷汀現在臉色蒼白，根本沒心情欣賞男友風姿，她坐着一動不動，顧司晨問：“怎麽了？”
雖然是男友，但是女生這種事她還是難以啓齒的，所以剛剛溫澤安問了她N遍怎麽回事她都搖頭。
理科生對于這種事一般比較遲鈍，但是顧司晨是天生善解人意，試探問道：“……是例假？”
郭芷汀點點頭。
“你等會。”
他跑下樓去超市給她買東西，超市人不多，倒是免得尴尬。
直到現在溫澤安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本校與“第一才女”葉雨齊齊名的“第一才子”溫澤安活生生地被評價為“遲鈍”。
于是他看着顧司晨跑着回來，問道：“這兒是醫院，要不要帶她看一下醫生。”
顧司晨看他一眼，将黑色的袋子遞給郭芷汀，脫下外衣給她披上。
他185的上衣郭芷汀披上遮住都能遮到小腿，不然她褲子被染着實丢人，跟前還有溫澤安。
看着郭芷汀走進女衛生間，大才子才反應過來，頓時臉通紅。
“葉佳發燒，我和郭芷汀送她來的，現在她父母來了，我們沒事就可以走了。”
“嗯，多謝了，你先回吧，我送她回去。”
看時間晚自習估計也上不成，溫澤安也沒客氣，打招呼離開。
郭芷汀皺着眉從衛生間走出來，“褲子毀了。”
顧司晨失笑，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又覺得心疼。
如果被別人知道顧司晨事事心疼，估計會覺得他矯情。
“我送你回去。”
根本不等郭芷汀邀請，他直接上樓進門，問她紅糖在哪，燒熱水沖紅糖水給她喝。
兩只喵聽見聲響撲過來，恰恰沒見過顧司晨只粘着郭芷汀，探戈後腿還打着石膏，骨折期間受顧司晨照顧，這廂看見他有些興奮，在他腿邊打轉。
郭芷汀進卧室換衣服，看着血淋淋的褲子一陣皺眉，顧司晨的上衣也遭了秧，但是小腹疼痛難忍，只能窩在被窩睡覺。
顧司晨端一杯紅糖水，一口一口喂她。
兩只喵跳上床一左一右趴在郭芷汀身邊，看着兩人秀恩愛。
郭芷汀突然伸進被子裏把頭蒙住，顧司晨問道：“你幹嗎？”
被窩裏的人不說話。
“我初二才來的例假，那時候爸媽都已經去世了，小姨雖然愛我關心我，但是她工作很忙而且經常出差，每次例假我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扛着……”
顧司晨放下紅糖水揭開被子俯下身，她的嘴裏滿是紅糖水的味道，還帶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恰恰看見鏟屎官被欺負，伸爪子抓人，探戈“喵”的一聲，打掉她的爪子。
兩只喵對視，各不相讓。
顧司晨起身，伸手摸探戈頭頂絨毛，郭芷汀抱着他不放手，“你今晚不要走。”
這時候的邀請，不帶任何琦念。
顧司晨說好，又邪惡地笑笑：“那我睡哪呢？”
“沙發。”
“你居然讓你的男朋友睡沙發？”
“那你想睡哪？”
顧司晨突然掀開被子鑽進來，郭芷汀吓一跳。
兩只喵各叫一聲，探戈推着恰恰出卧室。
顧司晨簡直想放聲大笑，郭芷汀覺得喵要成精。
女朋友換了睡衣，抱起來果然手感不一樣，“郭芷汀，你邀請我留下，不趁機做點什麽太吃虧了。”
郭芷汀雙手低着他胸口，羞得臉通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肚子還疼嗎？”
“怎麽會不疼。”
“那抱着我睡會不會減輕點？”
“顧司晨！”
其實他一直默念克己複禮，對初戀女友無限容忍，到底是年輕人血氣方剛，不可能真忍到哪去。
郭芷汀靠進他懷裏，“顧司晨，髒衣服還在衛生間。”
現在一早一晚不穿外衣會着涼，他不洗上衣明早則沒得穿。
男生認命，起來去洗衣服。
郭芷汀小腹陣痛減輕，抱臂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男友洗衣服，挺賞心悅目的。
“郭芷汀，我聽說這個痛經……結婚後就好了是不是？”
某人抄起拖鞋就摔過去，當然沒有用力。
“顧司晨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後一跳一跳過去找鞋子。
趁着她雙手扶在自己身上，轉過來偷了個香，郭芷汀佯怒。
“看你這樣子沒那麽痛了，那麽……做個宵夜？”
知道他下午沒吃多少，她乖乖地去做宵夜，這麽多年，席姚不在家的時候，她偶爾自己做飯吃，并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顧司晨洗完衣服晾在陽臺上，聞到飯香食指大動。
兩只喵又跳上餐桌，玉體橫陳，郭芷汀問：“你家那只二哈呢？”
“我哥出國，帶走了。”
恰恰神态高傲如同女王，探戈看着有點中二，他打着石膏的後腿啪地拍恰恰後腿，恰恰瞪眼看他，探戈喵一聲，恰恰不情不願跟着他到，兩只喵呈坐立，恰恰一爪踩在遙控上，電視機應聲而開。
顧司晨看着兩只喵有點激動：“他們……在看電視？”
郭芷汀見怪不怪，“對，我家的電視都是他們倆在看，尤其喜歡《鄉村愛情》系列。”
顧司晨：“……”
他火速掏出手機“咔嚓”一聲，發到某群，群裏諸位都驚呼：天吶成精了！
有眼尖的發現客廳裝飾并非顧司晨家，表妹薛軒首先說：我可能發現了真相。
陳子禾問：什麽？
薛軒：記得剛開學阿晨天天溜號嗎？
陳子禾：當然。
莫墨問：然後呢？
薛軒：阿晨說他家喵摔斷腿了，你看左邊的那只，後腿打着石膏……
然後，群裏衆人都有點明白，顧司晨什麽都沒說。
飯後他參觀女友家，第一次登堂入室，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不夠穩重，有點激動。
他從來不缺追求者，然而眼前之人是他真心所求，怎麽看怎麽好，許一生一世都敢。
他現在可以回答之前問君沐宇的問題，愛情是什麽？
愛情是一股神秘力量。
愛情是邪教，他是最虔誠的信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你執迷的信徒
你是我的墳墓
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寬恕》王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