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好最壞的時代

2011年11月1日,星期二。

早上第一節課是地理課,地理老師楊零正在講春夏交替,黃赤交角等太陽高度的變化。

淩晨五點五十八分神州八號在酒泉發射成功,同一時刻,四川發生地震。

上上周轟轟烈烈的“小悅悅”事件成為微博熱門話題頭條,估計今天的頭條就是神八飛天與四川地震。

郭芷汀印象裏上次四川地震還是零八年,她還是初二,那時候父母恩愛,家庭幸福,中午第一節是政治課,政治老師正講得精彩,忽然樓層搖晃。

這一年來發生不少事,大事的話在她印象裏是三月份的時候日本地震引發海嘯,造成核洩漏,引發國民搶鹽的瘋狂時刻;再就是五月份本拉登的死,衆多莘莘學子議論不斷;到了十月份,也就是上個月,喬布斯逝世,地溝油事件爆發,“我爸是李剛”拉開中國人拼爹的序幕。

國家的是大事,她自己那就是小事。

喬轶南每次出現都是考試前,去年十一月份那次月考前他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去年期末考試前,他又準确無誤地出現,帶來一個消息,攪亂一池水。

他告訴她奶奶檢查出來胃癌早期,怕她擔心上次沒告訴她。

她又怎麽可能不擔心,雖然是早期但是畢竟是癌。

顧司晨自看到郭芷汀月考的60分後,回去耗費三個小時,制定了一套為郭芷汀量身定制的數學提高方法,只是喬轶南一出現,一切付之東流。

期末考試三天一過,她連成績單都來不及領,托付給葉佳,便與喬轶南登上南下赴港的雲鵬航空家航班。

幾天後顧司晨給她打電話,一面是詢問她以及她奶奶的情況,另一方面告訴她期末數學成績69分。

其實她挺愧疚,顧司晨對她足夠上心,只是每次發揮失衡,從來沒考好過。

她去年整個寒假在香港度過,席姚向來尊重她的選擇,對她過年都沒回來保留意見,何況她現在有林奕揚在,也不會孤單寂寞。

華亦軒在香港,也經常過來看望她,并和郭芷汀家建立良好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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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奶奶在孫子孫女的陪伴下,心情愉悅,經過治療,病情好轉。

開學之初,爺爺奶奶以及喬轶南送她上飛機回帝都。

奶奶說:“丁丁,高考後報香江大學好不好。”

她裝作沒聽見,過安檢,登機,異常想念顧司晨。

步入高三,再也不是剛分科那會的漫不經心,學習氛圍異常濃厚。

如果說有什麽變化,也就是進入高三後大家不停刷題,題海戰後身體有點吃不消,于是打羽毛球運動轟轟烈烈展開。

一到課間,除去超級學霸還在教室不分晝夜地解題,其他人都跑出來,有的拉着閨蜜上廁所,有的偕同哥們組團解決生理問題,不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則背着羽毛球拍子兩人一組或者四人一組開始打羽毛球放松身體。

這項娛樂活動也不知道是由誰發起,剛開始人不多,到最後幾乎是全□□動。

男生們臂力勁足,每天報廢三四個羽毛球,一時間學校裏面小超市的羽毛球供不應求。

只不過這天理(1)班無人下樓打羽毛球,原因是暖氣漏水。

郭芷汀到三樓時,看見樓道全是水,一副災區人民模樣的顧司晨。

女生們福利好,被男生“趕”出來,讓她們“袖手旁觀”就好。

君沐宇也從本班出來,靠在欄杆上看着大班長指揮着一群男生掃水。

郭芷汀問他:“怎麽這麽多水?”

“暖氣漏水。”

“這麽倒黴?”

君沐宇笑,“走,我們兩去打羽毛球,讓他們慢慢掃。”

唐曜拿着兩副羽毛球拍走過來,後面跟着校花薛思默。

郭芷汀其實不認識她,唐曜介紹說:“薛思默,郭芷汀。”

雖然不認識,但是對方名姓互有耳聞,何況拜顧司晨所賜,勉強算情敵。

薛思默對一般人來說,确實有距離,郭芷汀聽葉佳科普過,顧司晨的那個圈子,家世皆不凡,薛思默自然不例外。

校花薛思默朝另一位校花打招呼,郭芷汀微笑以對。

四人到操場,郭芷汀說:“我和君沐宇一組,雙打吧。”

三人無異議。

郭芷汀平時較宅,幾個來回之後體力跟不上,雖然和君沐宇配合默契,但是落于下風。

看到一旁走過來的陸骁,叫住他:“哎!陸骁!”

她讓陸骁替她上。

瞬間形勢逆轉,唐曜和薛思默頓時毫無招架之力,君沐宇與陸骁擊掌稱快。

顧司晨在三樓探頭喊道:“哎!上課了!”

唐曜專門愛氣他,“顧美人水掃完了嗎?下節課還可不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

顧司晨張牙舞爪了一番,将頭縮回去,繼續掃水。

只是,顧美人這個稱呼果真是久違。

自從夏昱去世後,再也沒人這麽叫他。

顧司晨繼續吆喝起來,高三時間緊迫,誤不得課。

幾人偕同上樓回教室,陳子禾阮遇秋許霖三人正匆匆忙忙下樓。

陳子禾飛快地瞄一眼陸骁,然後和他們打招呼,臉色不太好看。

然後上課鈴響,唐曜薛思默喊了一聲“糟了”,便飛奔而去。

郭芷汀聽過理(2)班班主任大名——高粱,他要求所有學生在上課鈴響之前就端端正正在教室裏坐好,而不是正急急忙忙往回跑。

諸如此類看似合理又有點苛刻的規則數不勝數,所以(2)班有一句至理名言:防火防盜防老高。

唐曜和薛思默這反映,預料之中,亦是情理之中。

“君老大郭芷汀陸骁,我還有事,就先走啦。”

全程陸骁沒看她,郭芷汀與君沐宇心知肚明,只能當做是看戲。

郭芷汀手機震動,她給二人擺擺手便分道揚镳。

她笑着看短信,打算下個課間去看看男友。

早上第二節理(1)班英語課,程維開着跑車姍姍來遲,恰遇肖遲遲到,本來需要登記才能進來,但是一登記就會給班級扣分,白教主還會要求寫檢讨,而肖遲看見程維的車,連忙笑起來打招呼,搭着小老頭的順風車。

顧司晨這邊已經将教室的水打掃幹淨,過道裏已經結起一層冰,教室裏因為濕度太大溫度略低。

小老頭進教室後抖了一下,然後喊道:“快開窗戶快開窗戶!”

程維有個怪習慣,上課鼻子老聞到怪味,喜歡開窗戶。

只是,凍煞了(1)班一幹人等。

他掃視全班,發現缺了三個人,問:“顧司晨你同桌呢?你前桌呢?你前前前桌呢?”

全班竊笑。

“去廁所了。”

小老頭大掌一揮,“宣她們快快回宮!”

全班都笑,這時門口陳子禾喊道:“報告!”

諸如此類的小插曲在一班層出不窮,曾經我們以為煉獄般的高中生活,到後來發現無比懷念。

那個不夠美不夠大的校園裏,有我們最難忘的初戀,有最意氣的哥們閨蜜,有最負責敬業關心學生幽默風趣的代課老師,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美好到我們忍不住落淚。

程維這節課講名師一號上面的練習題,講到一道翻譯題,擡頭對全班說道:“這道題答案就一個字。”

全班互相瞪眼,還沒反應過來。

顧司晨道:“略。”

全班大笑之際,程維又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顧某人對答如流,“我又不是百度。”

小老頭發飙,“顧司晨把你的答案念一下。”

“老師我沒有答案。”

敢跟老師開玩笑的也唯有顧大主席,不過這次小老頭心情好,沒有懲罰他練書法。

既苦逼又歡樂的高三,只是我們沒想到會這麽快。

扶優班,周考,題海戰,一波一波襲來,曾幾何時那是我們并肩作戰的情誼。

扶優班是什麽?有這樣一句傳言:進了扶優班,和進了扶蘇墓一樣。據說裏面靜的真的可以聽到針掉到地上是聲音。扶優,顧名思義,比實驗班又高一個檔次,全級前六十名才有機會進入的地方,并且配有全級最好的老師做專門輔導。當然只有晚自習才在這開小竈,以每次月考成績為衡量标準,流動性較大。前六十名同學最丢人的莫過于考出六十名,再無權進入“扶蘇墓”。

周考是什麽?就是每周五晚自習開始,考到周天早上,按照高考的時間長度,進行模拟考試。直到最後,考到人想吐。

題海是什麽?就是每天完成除了學校統一發放的練習冊、你自己買的真題密卷,還要完成各科老師給你發下來的模拟卷。一張又一張,一科又一科,永無止境般。

就像《雙城記》裏面那句話說的一樣: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時代,那是壞的不能再壞的時代。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可以重生,還是回到高一吧。

翠花跟我讨論過這個話題。

學生時代還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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