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節是生物課
生物老師馬巍普通話不标準，還喜歡用他家的方言講課。
據說他是秦川省人，帶着某市特有的口音，不至于聽不懂，別有意思。
馬巍是一位愛說教的老師，每學期開學第一堂課要求全班學生把他的至理名言寫在課本扉頁：态度決定一切，細節決定成敗；說老實話，做老實人。
而且他一節課的四分之三都在說教，俗稱“講政治”，最後剩十分鐘，他才慢悠悠說：“咱們把書翻開，來看今天的內容。”
一時間，理科生将他總結為：上課講政治，下課講生物。
當然，這種說法略微誇張。
但也毫無疑問，他會拖堂，但是他還不是“超級拖霸”，“超級拖霸”當然非（2）班班主任老高莫屬。
一般高粱或者馬巍的課間，郭芷汀都不會來找顧司晨。
這是自覺。
顧司晨覺得甚是無聊，當馬巍在講臺上說教的時候，他翻開理綜試卷浏覽，旁邊還放着一本閑書——《代碼之美》。
陳子禾在旁邊小聲道：“阿晨，我想去廁所。”
顧司晨斜睨她一眼，還真不把他當男的，“想去就去。”
陳子禾忽然看見後面“偷窺”的班主任，吓得一個激靈，“教主在後面！”連忙坐端假裝認真聽課。
不過顧司晨也不敢懈怠，不時擡頭看兩眼講臺上的老師。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提醒鄰桌夏昱，只是現在，那個座位空着；夏昱同桌一人單坐一年，白藺也沒有安排其他人入座。
像一種儀式，仿佛夏昱還在，和他們一起奮鬥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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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10月4日至6日高三所有班主任以及任課教師去開會，雖無監考，周考仍不容略過。
由各班班長、副班長監考，當然他們自己也得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試卷。
到了11月份第二周，星期二至星期四搞“創衛”，領導來檢查，作為市重點中學，自然十分重視。
随後又展開為期三天的“學風、衛生、校容”大整頓，“創衛”□□過後，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光棍的“光棍節”！
2011年11月11日。
11月10日的晚自習放學後，郭芷汀興致勃勃地問男友：“明天光棍節我們怎麽過？”
顧司晨沒好氣道：“要不明天分手一天，我給你放假去過光棍節？”
女友捶他一拳，嗔怪道：“顧司晨你的馊主意！”
“那你都有我了，還過什麽光棍節，別瞎湊熱鬧！”
“節日難得。”
“想過節啊，那麽除光棍節之外，我天天陪你過節。”
對方甜言蜜語随口便來，雖然酸到掉牙但是心裏甜蜜。
“家裏沒有貓罐頭了，周末陪我去超市。”
顧司晨自是無不應允。
兩人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窗外飄雪，美不勝收。
在郭芷汀不知情的情況下，顧司晨為女友準備着另一個節日。去年由于夏昱的事，一切節日從簡，等于沒過什麽節。
再者，在“萬年第一”顧二少殚精竭慮下，郭芷汀的數學成績有質的提高，雖然還不是顧二少理想中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何況還有半年多才是高考，仍有提升空間。
光棍節在一衆光棍歡呼雀躍的情況下略過，其實也沒鬧出來多大動靜，頂多就是下午吃飯的時候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其餘時間還是獻給神聖的高考。
顧司晨這一圈子的人，除了他自己有女友，再就是陳子禾與徐臨罕見的過一周年，唐曜流水的女友不說也罷，其他人只有吃狗糧的份。
有家屬的人陪着沒家屬的人一起過光棍，等于陪吃。
一夥人熱熱鬧鬧，吃完飯回學校，顧司晨捧着《二進制》看，陳子禾捧着一本《古詩文64篇》，裏面是高考必考的64篇古文古詩詞。
明天早上語文老師高粱（即理2班班主任）會在課堂上抽查。
下午有羽毛球運動愛好者，一般是跟風的高二學弟學妹，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都拿着書或站或立或走或坐，都在背書。
顧司晨過目不忘的本領使人嫉妒，記憶力毋庸置疑，但是偏偏對于語文不感冒，一篇《離騷》背了大半年，還是只會前幾句。
“難為我們每年端午都還紀念他，他就這樣來報答我們。”
顧司晨不由嘆口氣，“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陳子禾道：“背錯行了，這個是李白的《蜀道難》。”
“感嘆一下不行啊。”
陳子禾扭過頭，搖頭晃腦，“春宵苦短日高漲，從此君王不早朝，芙蓉帳暖度春宵，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唉，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顧司晨問：“這首……應該不在範圍內吧？”
“我背背不行啊！”
顧司晨似笑非笑，“那您能不能不要跟背淫詞豔曲一樣，還背的不倫不類。”
陳子禾睬他一腳，“毒舌，腹黑，嘴賤！就不知道郭芷汀怎麽在你的淫威下勉強堅持了一年！”
顧司晨抱拳道：“多謝誇獎，不敢當不敢當。”
陳子禾鼻子哼氣，合上書，看着時間差不多出去買零食。
“秋秋，和我去小超市吧！”
徐臨最近也挺忙，所以陳子禾需要親自去買零食，她一個人又不願意去，于是開始磨叽阮遇秋。
阮遇秋本來在做《黑馬英語》的專項練習短文改錯，被她念叨的一個單詞也看不進去，只好答應。
顧司晨道：“我筆芯用完了，陳子禾你幫我買晨光1.0的中性筆！”
陳子禾回道：“知道了！”
從中學走過來，都知道最火的中性筆是晨光，十個人裏面有九個半用的都是晨光文具，而大多數人喜歡用0.35的筆芯，0.38和0.5的也不乏人用，偏偏顧二少口味獨特，喜歡1.0的筆芯，只能說人怪了什麽都不一樣。
好像，光棍節也沒什麽特別的。
對比起理科班視語文古文為蛇蠍，文科班的情況就太樂觀。
語文科代表挑頭，大聲背誦，“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餘雖好修姱以……”
全班整整齊齊将一篇《離騷》順順利利背完。
對于文科生語文老師的要求并不是這麽簡單，除去必背的64篇，很多課外詩詞也要求背誦。
比如《長恨歌》、《将進酒》，以及蘇轼、李清照、辛棄疾的名篇。
在2950個單詞和64篇古詩詞交替背誦的日子中，迎來了一周又一周。
11月20日，星期天。早上周考完畢，下午顧司晨一圈子人去KTV放松。
顧司晨手裏有顧司朝嘉年華KTV鑽石會員卡，一行人直接去，個個如同脫缰野馬。
自高三開學以來衆人都在高速運轉，高考之下無人不窒息，這正是放松契機。
理（1）班的有黎昕、阮遇秋、陳子禾、肖遲，理（2）班有莫墨、何汐、唐可嘉、薛思默，還有那位傳說中的第一才女葉雨齊，只不過葉雨齊家裏有事，沒來成；理（3）班有薛軒、君沐宇；最後邀請徐臨和陸骁，他攜帶女友。
人雖不少，但一個豪華包容納這些人綽綽有餘。
薛思默由于打算報考帝影，在外受專業聲樂培訓，後來極少出現在學校，衆人看見她紛紛熱情擁抱，說道：“還是咱們顧美人的面子大呀！”
第一首歌衆人紛紛吆喝由美貌與歌聲并存的薛思默唱，薛思默毫不扭捏，居然點一首《廣島之戀》，她問：“誰和我一起唱？”
大家紛紛看向顧司晨，都不閑事大，郭芷汀笑而不語。
唐曜出聲道：“這是爺最擅長的歌。”
果然唐曜十分擅長，到後面有陳子禾這個麥霸，幾乎霸占唱臺，其餘人只能拿着話筒。
幾人感情深厚，相處起來猶如自家。
男生們起哄喝啤酒，一圈人搖色子喝酒玩真心話大冒險。
最尴尬的莫過于陳子禾輸了，選擇真心話，唐曜問她：“陳子禾，在學校咱倆齊名，雖然不如葉雨齊和溫澤安那種齊名，也算小有名氣吧。我問你，這麽多人，你最喜歡哪個？”
唐曜這話問的狠，萬花叢中過，你的真心到底留在哪個人身上？
何況是當着徐臨的面問。唐曜不知道的是，他還當着陸骁的面問。
君沐宇、郭芷汀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揶揄的笑意。
大家都靜下來，等着陳子禾的回答。
而陳子禾下意識地看陸骁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都大概會是高考進行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