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相信你,僅此而已
2012年,1月2日,星期三下午。
京儀的電話打來時,顧司晨正和君沐宇等人坐在郭芷汀家客廳。
挂電話後,顧司晨道:“我和沐宇先回家了。”
顧司晨不知道他老媽這麽急叫他回去是幹什麽。
靠近大院的街上沒有閑雜車輛,正好有大院的鄰居經過,他和君沐宇乘個順風車。
鄰居長輩問二人成績,顧司晨裝乖寶寶。
到家後,顧父坐在沙發上看雜志,京儀問兒子餓不餓,顧父說道:“餓也等着,又沒到飯點。”
顧司晨已習慣顧父一本正經的威嚴,坐到他身邊,“老顧,今天下班這麽早?沒應酬?”
顧父瞥他一眼,“你不是還沒放假?曠課?”
顧司晨遙指隔壁,“君沐宇也曠了。”
顧父翻了一頁,“還有半學期,有什麽打算?打算報哪所學校?”
“湛華呗,不也是你母校。”
京儀端一盤甜點過來,問顧司晨:“阿晨,今天你們學校出什麽事了?”
“是有點事,不過現在沒事了。”
京儀淡淡一瞥,“哦?有學生殺過人畏罪多年,這叫沒事?”
顧父詫異,“有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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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儀解釋:“是個轉學生,還是個女生……”
她把聽來的事說一通。
顧父皺眉,“确定一下真假,別亂說,殺人不是普通罪名。”
顧司晨問:“媽,你怎麽知道?”
京儀說:“一個學生家長告訴我的,本來今天挺忙的,早上開會下午談事,回家路上才看到。”
顧司晨笑了笑,“那家長告訴你幹什麽?這麽事的家長……是那個局長家?”
京儀道:“你還真一猜一個準。”
顧司晨道:“為什麽其他家長不來跟你說?姑姑在教育系統,這種事肯定比你先知道,她怎麽不跟你說?”
京儀笑起來,“你是擔心我管這事?着別人的套?這事能有什麽套?”
顧司晨道:“我可沒這麽說。”
顧父開口,“你別學那些人跟風起浪的,阿晨你也別事事都管,他再過一個月多就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
京儀說道:“那阿晨和別家的小孩能一樣嗎?”
顧父道:“他不就是太聰明了點,有什麽不一樣?”
京儀争道:“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走小繹的老路!”
顧父道:“阿晨不是小繹,你別擔心。”
顧司晨看父母二人拌嘴,打算溜走,被京儀叫住:“去哪?”
顧司晨道:“明天還要上課,我回明天花園。”
京儀恢複端莊姿态,道:“今天出事的那學生,是你女朋友吧。”
這才是女朋友就管東管西,以後成了兒媳婦還不得婆媳矛盾?
顧司晨為未來的事愁一秒鐘。
顧父聽到八卦看過來,顧司晨只好點頭。
顧父問:“用不用幫你打幾個電話?”
顧司晨傻眼,京儀捶他,“你說什麽?”
顧缜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從不濫用權力,居然會主動開口。
顧缜道:“阿晨女朋友,按理說不是應該管管嗎?”
京儀氣道:“還是女朋友又不是你兒媳!”
顧缜道:“你急什麽?什麽殺人,一聽就很假。孕婦又不是玻璃,一推就一屍兩命什麽的,道聽途說不足為信。你看阿晨,進門後面色平靜,如果你不問他就沒打算說。如果真有殺人這回事,你覺得他還能坐得住?女朋友也差不多約等于兒媳婦,我們老顧家有美人魚基因,基本上一輩子只能喜歡上一個人。”
這還是他的老幹部爸爸嗎?
京儀被這番另類的表白沖擊的不知如何言語。
她半響後問:“阿晨?”
顧司晨道:“媽,你得相信你兒媳婦。”
京儀豎眉:“你哥還單着,你少亂來!”
顧司晨:“……”
————
晚上十點多,顧司晨如坐針毯。
父母開始看午夜劇場,絲毫沒有休息的打算,讓他還怎麽正大光明的出門。
到十一點整,顧家父母終于挨不住襲來的睡意,上樓,顧司晨借口再看一會電視,等父母上樓,二話不說穿上外套出門。
冬夜帝都溫度零下,顧司晨出門時順手從鞋櫃上拿走他哥出國前沒有帶走的車鑰匙。大院夜裏的交通跟深山老林似的,閑雜車輛連大門口都無法靠近,更何況院內,偏偏“路途遙遠”,他只好公然違法駕駛。
顧司晨還在深夜的二環內疾馳時,郭芷汀在家裏也有幾分忐忑,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個份上,她連進監獄都不怕,還怕和顧司晨春風一度?
她的想法類似于“假如生命只剩最後一天想做什麽”命題,反正她打算承認罪名,最後的狂歡約等于與顧司晨不留遺憾。
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情緒。
顧司晨把車停到小區地下車庫,才給郭芷汀發信息:我在樓下。
手機震動一聲,她從床上跳起來,抓了手機蹑手蹑腳來到客廳,席姚的卧室沒有光線外洩,本來在窩裏的兩只喵叫一聲,探戈更是纏過來,她比一個“噓”的姿勢。
她之前特意洗過澡,這會頭發還沒有全幹,外套連帽,正好蓋在頭上,探戈目送她出門。
電梯下行時,她胸腔裏似有鼓聲震天,深吸一口氣才出樓門,顧司晨已經在等。
“我們……去哪?”
顧司晨存心晾着人,走在前面,“我家,沒人。”
住在同一小區的方便之處在于,開房都不用去賓館。
明天花園物業服務十分周全,小區集體供暖,物業費暖氣費交足根本不用操心,進門後屋內暖氣消去一身寒氣,顧司晨将外套随手一扔。
郭芷汀換鞋脫外套,一一放好,才觀察顧司晨住處,格局與她家相同,裝修風格也差不了多少。
顧司晨道:“我先去洗澡。”
不過回頭一望,發現脫去帽子身着米色針織的前女友頭發絲聚在一塊,顯然是洗澡後沒吹幹。
他問:“你濕着頭發就出門?”
郭芷汀心裏有委屈,雖然她并不抗拒和前男友發生關系,但是他白天時趁人之危,對“分手”一事從善如流,總歸心裏不得勁。
顧司晨洗澡很快,之後穿着浴袍手執吹風機出來,郭芷汀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連自己倒杯熱水喝都不會。
他打不得罵不得,又氣又心疼,坐在她身後給她吹頭發。
郭芷汀享受得倒安心,吹風機“嗡嗡嗡”的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顧司晨粗暴的将人扳過來吻上去。
他帶幾分急切,動作幅度較大,浴袍被扯開,郭芷汀身上衣服太礙事,三下五除二拔掉,懷中溫香軟玉,比想象中更令人無法自拔,心馳神蕩間,頭已埋在她胸前,無任何阻擋。
忽然間停下,郭芷汀手還環着他的腰,問:“怎麽……”
顧司晨起身下地,把人橫抱起,郭芷汀猝不及防身子騰空,忙摟住他脖子。
“對不起。”
随後抱着人進卧室,安置在被窩裏,在郭芷汀殷殷目光下,在她額上一吻,“對不起,白天是氣話,不當真,你……以後我再這麽混賬再欺負你,任你處置。”
郭芷汀叫道:“阿晨……”
顧司晨道:“你居然提分手,我氣瘋了。”
郭芷汀道:“我……”
顧司晨道:“沒什麽可顧忌的,我不信你殺人,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信,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解決,我去我哥卧室睡。”
————
喬轶南第二天早上才到北京。
在武漢機場滞留,飛機因為天氣原因無法起飛,又是大學生放假的期間,根本沒有餘票,他只好打電話托人将他帶上高鐵,索性雖然折騰終于在1月5日趕來。
他直奔明天花園,在樓底碰到明顯夜不歸宿的二人。
喬轶南扯着顧司晨領子:“顧司晨!你他媽的趁人之危?”
大舅哥不能得罪,顧司晨倒不計較,郭芷汀攔下喬轶南,“別搞事,你瞎說什麽?”
喬轶南化身咆哮帝,打算繼續吼,郭芷汀道:“先上樓,大清早的吼什麽?”
喬轶南從南方飛來,穿着是極具風度的風衣,在北方簡直像個傻逼,他凍得發青,郭芷汀也不忍心,拉着他上樓,“你不會查一下溫度嗎?還穿着風衣?耍酷嗎?”
————
當年發生車禍後,席姚見過喬轶南,但只是一面之緣,她對于姐夫出軌對象的兒子沒什麽好感。
但是特殊時期,而且孩子無過,這回看見人便以禮相待。
衆人坐在客廳讨論此事,喬轶南聽到郭芷汀說要“認罪”,氣不打一處來。
喬轶南恨鐵不成鋼,“承認什麽?調查什麽?你傻呀!”
郭芷汀表情淡然,喬轶南咆哮:“你不是兇手,你愧疚個什麽勁!別以為你跟我說那些我就信了,不信不信!”
席姚看他一眼,突然覺得這事沒那麽難解決。
“我承認我的罪行,接受警察的調查。你不用幫我掩蓋罪行,殺人便是殺人,經過這一天,我想通了,即便是償命,我也毫無怨言。”
喬轶南怒道:“你這一天就琢磨這些?郭芷汀你真能耐!”
對于屁股還沒坐熱就發火的喬轶南,顧司晨與席姚對視一眼,決定暫且保持沉默。
喬轶南自己順氣,“前年,我和爺爺奶奶商量後北上,打算說服你去香港,可是你對我很抗拒。這個真是莫名其妙,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對我挺矛盾的,想親近,但是又抗拒。便在夏昱葬禮那天,在西靜園那天,為了逼走我,對我說是你推了我媽,導致她先車禍而流産死亡。你說你是兇手。你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當時懵了,才什麽都沒說就走。之後我去了上海,聯系章楠大表哥,請他幫忙調查當年的事,為了保證結果的準确,大表哥請了上海灘最著名的神探祁默遠,請他重新調查當年的車禍。”
三人都看向他,期待他口中的調查結果。
“司機酒駕,毫無懸念,豪門争執,與人無尤。丁丁是因為席娅阿姨以身相護,才能活下來。什麽兇手,根本不存在,幾年前的監控早已不存在,可是當你負責事故的經常親口說,監控上沒有任何異常,丁丁根本沒有推我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夜沒約成将後悔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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