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平安之夜
王陳澄第二天帶着激動去圖書館，等了一天顧司晨也沒有來，第二天也是，她終于不再期待。正好那晚是平安夜，她想送個蘋果給他，以此為契機見一下他，順便預祝他明天的比賽奪冠。
可是，她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唐唐。”
也在備考的簡于唐看書看得昏昏欲睡，“怎麽了？”
“幫我要一下顧司晨的手機號。”
簡于唐瞬間坐直，“我有條件的。”
王陳澄無奈，“請你吃大餐。”
簡于唐搖頭晃腦，“不不不，你下次和顧司晨在一起時，幫我在他手機上抄到唐曜的手機號。”
王陳澄想了想，就算直接要也無傷大雅，“好。”
平安夜聖誕節這種節日，顧司晨還是第一次過的如此凄涼。去年的聖誕是一模，在考試，好像沒有什麽可回憶的。
電話響了是陌生號，他接起，“喂？”
“顧司晨嗎？我是王陳澄。”
“有事嗎？”
“在你宿舍樓下，給你送過蘋果。”
顧司晨道：“恩，你等等。”
他穿上外套下樓，王陳澄戴着帽子圍着圍巾，整個人毛茸茸的，淺綠色的長款羽絨服，見了幾次這女生都是穿着綠色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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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陳澄将包裝的很漂亮的蘋果遞給他，“平安夜快樂。”
顧司晨接過，“謝謝，我沒什麽好送你的。”
“雖然你明天比賽，但是……不急着上去吧？”
顧司晨突然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地位的颠倒。
高中那會，都是他圍着郭芷汀轉，每天各種求恩寵哄女友開心。現在，他貌似在被一個女生追。雖然當時薛思默各種刷存在感，但薛思默和他太熟了，他拒絕的毫不客氣。
“不急。”
王陳澄得體而大方，絲毫不覺得羞澀。
“顧司晨，明天比賽不緊張吧？”
“沒有。”
“那就好。”王陳澄其實心裏挺緊張，她這麽明目張膽的送蘋果，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你複習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你呢？光準備比賽，複習的怎麽樣了？”
顧司晨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根本沒複習，“呃……差不多吧。”
“你是帝都人，應該有很多同學考到湛華了吧？”
“恩，是挺多的。”
“那天那個送飯的女生也是嗎？”
“恩，高中同班同學，經濟學院的。”
“顧司晨。”
她突然叫他名字。
“怎麽了？”
“你沒有女朋友吧？”
這話問的直接，顧司晨也直接：“沒有。”
他轉身看她，準備一次性說清楚，她也正好看他，帶點惡趣味，“那……有沒有男朋友？”
顧司晨準備劃清界線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不由得失笑，“我是直男。”
王陳澄笑道：“咳，長得好看不交女朋友的男生，很容易被人懷疑是gay的。”
顧司晨知道她是開玩笑，這個女孩子有一種空靈美，笑容極具感染力，“平安夜怎麽不去玩？”
王陳澄眨眨眼，心裏道，我這不是來找你玩？
“你不出去嗎？”
顧司晨道：“我明天還得比賽。”
“噢！對！差點忘了，聽唐唐說她哥也有參加。”
“嗯。”
“你喜歡看電視還是電影？”
王陳澄話題轉換極快，顧司晨只好跟着她的思路。
“都還行。”
“喜歡看哪一類的？”
“古裝。”
“我也比較喜歡古裝，那你最喜歡看的電視是什麽？”
“《倚天屠龍記》吧，蘇有朋那版的。”
王陳澄道：“恩……為什麽？”
顧司晨道：“看了二十多遍。”
因為看了二十多遍所以喜歡？王陳澄對這理由也很無語。
“我比較喜歡神雕，古天樂版本的。”
“恩，看過。”
“微博上有個說看過多少多少部電視就說明我們已經老了的測試。”
“見過，六十部電視劇，我數了一下，看過四十七部。”
“但是其實……金庸筆下的男主，張無忌是最差勁的一個。”
顧司晨道：“我妹妹喜歡趙敏，當時陪着她看，可能被影響到。”
王陳澄問：“你妹妹？多大啦？”
“和我差三歲，她97年的。”
“我一直幻想自己有個哥，可惜我是獨生子女。有個哥是多麽幸福的事啊。”
有一個哥果然是萬千少女的心願。
“照你說的話，她倒是更幸運，有兩個哥。”
“哎合該分我一個。”
顧司晨笑，“她在我這沒地位，給我打雜的，當你真有個哥了就不會那麽想了。”
他嘴上說沒地位，
王陳澄道：“怎麽會？有人欺負的時候有個哥給你撐腰，多威風。”
顧司晨白她一眼，道：“你是小說看多了。”
王陳澄笑嘻嘻的。
顧司晨其實并不擅長和愛慕者聊天，高中那會愛慕者雖多，但是他周圍一票女生，其他人只有觀望的份，他身邊固然有比如薛思默之類的愛慕者，但薛思默先是他的朋友，後才是愛慕者。
不像王陳澄，單純的愛慕者。
可能換成別的愛慕者他不會如此敏感，偏偏王陳澄又是特殊存在，如何特殊他也說不清。
所以只能用多年來積攢的紳士風度來對待這個女孩子，比葉雨齊阮遇秋薛思默陳子禾之類的少了一份随意的親昵，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回護。
“顧司晨，你挺宅的嗎？”
“專業決定命運。”
一個碼農除了宅只有宅。
王陳澄又問：“顧司晨，明天你比賽完幾點？”
顧司晨道：“早上比賽，下午應該就完了。”
王陳澄道：“那麽……明天下午一起吃飯好嗎？”
顧司晨道：“明天要和簡于宋洪一越一起吃飯慶祝，不好意思。”
比完賽慶祝是正常的，王陳澄退而求其次，“那麽後天呢？後天行嗎？”
顧司晨道：“好好複習，考完試再說。”
王陳澄默默嘆口氣，心跳的這麽快，還是被拒絕了。
顧司晨想起當年的自己，是太過于順利了吧。他喜歡郭芷汀，一見鐘情，郭芷汀對他也是如此。他們兩個的愛情，開始的太順利，所以結束的如此“絕望”。
那麽在這個平安夜，肯定也會有男生給她表白，她是會拒絕還是同意？
顧司晨感覺窒息的厲害，他根本無法接受她有新歡。
“顧司……”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要去處理一下。”
顧司晨急切的跟王陳澄告別，走到無人的地方。
冬日的冷風呼呼響，平安夜飄起雪花，他打開通訊錄保存的手機號，翻到郭芷汀的新號碼，是今年郭芷汀生日那天黎昕告訴他的。
那天中午他打電話，沒人接，他心情很差，睡了一下午，然後跟着簡于宋出去撸串喝酒。
現在……他想再試試。
“嘟……嘟……嘟……”
他的心髒有規律地加速地跳動着，每一聲等待音對于他都是一種煎熬。
他希望她接起，但是又怕她接起。
他閉上眼睛，将手機舉到耳邊，承受着每一秒的等待。
終究還是沒人接，他不死心，繼續打。
“嘟……嘟……嘟……”
“喂？”
是個男聲。
顧司晨挂斷電話，絕望且難過。
他轉瞬一想，萬一是喬轶南呢？他和喬轶南不夠熟，不能夠聽出來他的聲音。
他想，即便是自取其辱也罷，他還是想再試試。
他所有的驕傲與尊嚴，在郭芷汀這裏，都潰不成軍。
“嘟……嘟……嘟……”
這次對方接起的很快。
“喂？”
是郭芷汀的聲音。
顧司晨卻突然膽怯，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邊突然哭了，本來是低聲啜泣，最後哭的止不住。
他忽然間無法開口，他喜歡的女生，他怎會讓她哭。
那邊還是哭。
顧司晨還是沒說話。
畢業後到現在，只是短短半年，曾經她在身邊，如今相隔千山萬水。
人事變遷，初心何在？
那邊哭夠了，顧司晨頓時不想再說什麽。
氣的“啪”甩了手機，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坐在樹下長椅上，心緒難平，他也不知道氣什麽。
他果真是自取其辱，可是她哭什麽？那哭聲哭得他心煩意亂。
顧司晨深吸兩口氣，終于沒那麽氣悶，撿起手機，拔出卡，當即出校門重新去買個手機。
可惜，平安夜外面都是情侶，除了個別餐廳，商場早已關門。
他躲進肯德基，二十四小時營業，正好讓他坐一晚。
他在這邊消沉，卻急壞了簡于宋。
明天就是ACM比賽，顧司晨過十二點還未回來，電話打不通，萬一耽誤明天的比賽，就是大罪過。
謝榛道：“他平時沒這麽不靠譜吧，會不會約會去了？”
簡于宋道：“他根本沒有女朋友啊。”
謝榛道：“那也許今晚有人給他表白，就順道和妹子去開房了呢？”
簡于宋一臉你很欠揍的樣子，“他知道明天是比賽，開房也得挑時間吧。”
謝榛摸摸鼻子，他們作為顧司晨的舍友很失職不是嗎？如果顧司晨的電話打不通，他們……根本沒法聯系到他。
因為，他們從來沒進入過顧司晨的圈子。
簡于宋急得團團轉，謝榛道：“他總不會被劫色，你能不能坐下？”
簡于宋道：“我能坐得下？”
謝榛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自家女兒晚歸電話打不通怕被壞小子拐跑一樣。”
簡于宋看向坐在上鋪吊着兩條長腿的謝榛，“明天不是你比賽，你當然不急。”
謝榛再次摸摸鼻子，殃及池魚啊，明天的比賽是不能耽誤，但是顧司晨一個爺們夜不歸宿用不着這麽擔心吧，“你沒有顧司晨哥們的電話嗎？或者你問問洪一越。”
簡于宋道：“洪一越更不知道了，顧司晨哥們……我只知道唐曜，對！唐曜！”
謝榛道：“可是你沒有唐曜電話。”
簡于宋想起妹妹提到過唐曜，于是不顧已經半夜，将電話打過去。
簡于唐回答：“啊，我不知道啊，陳陳重色輕友，今晚沒有幫我要到。哥，怎麽了？”
簡于宋簡單敘述，卻突然抓住重點，“你是說王陳澄今晚找顧司晨了？”
“對啊。但是陳陳現在睡了呀。”
“你讓她接電話！”
簡于唐将王陳澄搖醒，王陳澄一聽顧司晨還沒回去，電話也打不通，也開始胡思亂想。二話不說穿衣服下樓告訴樓管阿姨她要出去。
樓管阿姨自然不依，大半夜的一個女生出去多不安全。
王陳澄帶着哭腔：“阿姨你讓我出去，我……我朋友他出了點事！”
阿姨還是不同意。
“阿姨……我出去有事一定不讓您擔責任，您放心。”
“你這姑娘怎麽說話呢？不是責任不責任的問題，萬一你出事了，是沒法給你爸媽交代啊。”
王陳澄道：“阿姨，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必須現在去找他，阿姨……”
她纏了樓管阿姨整整半小時，眼看已經三點，實在沒法只好放她出去。
聖誕節來臨，有人半夜放煙花，王陳澄在校園一路奔跑。
作者有話要說： 簡直是最苦逼女主，沒有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