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兄弟之義
次日一早，顧司晨買了早飯回來。
“手機給我。”
“做什麽？”
顧司晨一把奪過來，“我打電話給你媽媽，我來說這事，給她訂機票，讓黎昕去接。”
王陳澄道：“那好吧，我來打。”
王陳澄撥通，“喂，媽媽。”
“……”
“有個事跟您說。”
“……”
“我昨天下午被車撞了一下，小腿骨折了，現在在醫院，有同學照顧我……沒事，我沒事，您別擔心。”
“……”
“好好，您過來。”
顧司晨奪過電話，“阿姨你好，我是顧司晨……恩，阿姨你把身份證號給我，我幫你訂機票……好的，我記下了……您別擔心，處理的很好不會有後遺症……恩，您路上慢點，到了機場我讓我同學去接您。”
顧司晨将手機還給她，拿起自己手機訂機票，随後将航班發給王陳澄媽媽和黎昕，并附言讓黎昕開車去接。
他處理這一系列事細心而又體貼，王陳澄認命的嘆氣，她好像更喜歡他了，“顧司晨。”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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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情緒激動，對不起啊。”
顧司晨把早飯擺到她面前，“行了，吃飯吧。”
王陳澄笑，“今天好多了，不氣了。”
顧司晨看她，“不氣就好，不然我還真應付不來。”
王陳澄道：“你身邊那麽多女生，不是應付的挺好。”
顧司晨笑，“那麽多女生？你哪裏看到的？”
王陳澄扳着指頭數，“文藝部的葉雨齊，經濟學院的院花，姓阮是吧，還有外校的一個，有酒窩的那個女生。”
“你倒是記得清楚。”顧司晨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
王陳澄接過，邊吃邊說：“而且都很漂亮。”
顧司晨想了想，說：“還行，能看得過去。”
葉雨齊有氣質，別人的“仙”是天仙，而她是仙風道骨，她五官偏冷，這種長相擱時尚圈會吃香一點，個性中自來熟的一面蓋住五官的鋒銳；阮遇秋屬于端莊典雅一類，最能讨長輩喜愛的一類長相；陳子禾甜美可人，大衆情人那一款。
王陳澄笑道：“人家院花聽到你的評價，準得來打你。”
高中時期薛思默和郭芷汀才是人人俯首稱臣的美，薛思默美豔，郭芷汀冷豔，男生眼裏的美女，可能還得加身材的印象分。
由于顧司晨想起前女友，便沉默起來。
王陳澄問：“唐曜和黎昕，都是你高中同學？”
顧司晨道：“唐曜是我發小，黎昕是高中同學。”
“可是他違法，你本來沒什麽義務給他收拾爛攤子。”
顧司晨道：“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做我無法容忍的事。”
不知顧司晨這話何意，王陳澄露出疑惑神情，只聽顧司晨說道：“我有個發小，當年是司機酒駕，他當場死亡。我們恨那個酒駕司機，唐曜卻偏偏幹出這種事，我沒打斷他的腿，是他運氣好。”
王陳澄沒在意唐曜，問：“你那個發小……什麽時候的事？”
“高二上學期，開學才不久，9月27日。”顧司晨記得太清楚，“那會是晚自習下課後，我們都走了，他走的遲，剛出校門就被撞了。”
王陳澄道：“你……”
顧司晨道：“想起他我依然會心情不好，也慶幸唐曜沒釀成大禍。”
王陳澄不想顧司晨沉溺往事，“哎，顧司晨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優點啊。”
“嗯？”
王陳澄本來就喜歡他，誇人都是簡單直接，“深情，仗義，溫柔，還細心，讓人無法抵抗啊。”
顧司晨笑道：“過獎了。”
王陳澄眉眼彎彎，顧司晨道：“這三個月你估計都沒法去上課，作業什麽的我給你帶來，專業老師教了什麽我都去聽，然後幫你整理筆記吧。”
王陳澄意外，“沒事，到時候讓簡于唐把筆記借給我就行。”
術業有專攻，顧司晨作為外行，還是不為難他了。
顧司晨道：“其實我覺得法語也沒什麽難的，會讀會寫會說就行，課聽不聽無所謂。”
“咦，法語語法那麽變态。”
顧司晨道：“學人家張海迪，身殘志堅，這三個月就在病床上學習吧。”
唐曜自己打車過來，先敲門，然後進來，低着頭，但還可以看出他鼻青臉腫。
“王陳澄，對不起，我不應該酒駕，我錯了，我會賠償你的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請你原諒我，我保證，以後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王陳澄輕輕“嗯”一聲，态度不算好。
唐曜偷偷的瞅顧司晨，“阿晨……”
顧司晨不理他，裝作沒聽見。
唐曜繼續叫：“阿晨……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顧司晨沒理，坐一邊削蘋果。
唐曜的車鑰匙被他扔給黎昕，駕駛證在他手裏，兩人一致決定讓唐曜暫時戒車。雖然王陳澄願意私了，但是唐曜依然得“吊銷駕駛證”一年。
唐曜還在說軟話：“阿晨，我知道你氣我，我知道夏昱就是因為司機酒駕才離開的，我也氣我自己，我再也不會了。”
顧司晨終于開尊口：“一年之內你別再碰車，去哪有錢打車沒錢坐地鐵和公交。”
唐曜趕緊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只要王陳澄還在醫院一天，你隔一天報道一次，中午王陳澄媽媽到了，你再給長輩道個歉，好好陪罪，等王陳澄好了，帶着她們母女游一圈北京，最後把王陳澄媽媽送回西安。”
唐曜點頭，“都沒問題。”
顧司晨道：“坐。”
唐曜拉過椅子坐下，顧司晨把削好的蘋果扔給他，“吃吧。”
唐曜咔嚓咔嚓吃起來，但是臉痛，“阿晨你下手真狠。”
顧司晨道：“如果不是留情了，你現在和她一樣，斷腿躺在醫院。”
王陳澄：什麽叫斷腿？這說法很粗魯。
唐曜道：“都快被你毀容了。”
顧司晨又在瞬間削了一個蘋果，遞給王陳澄，“我出去一會，買點東西，你陪着她。”
剛出門手機響了，看見來電顯示很是意外。
“阿晨，初賽過了。”
“什麽？”
“《逝去的時代》啊。”
顧司晨笑道：“好，很好。”
“我要請大家吃飯。”
顧司晨問：“你有錢嗎？不吃不好的。”
葉雨齊道：“滾遠，爺當然有錢了。”
“那就好，到時候派車來接。”
“你大爺！”葉雨齊笑罵，“聽說唐可嘉酒駕撞人了？”
“耳朵真長。”
“你大爺！說不說！”
“說說說！撞了王陳澄，小腿骨折，現在在醫院養着。”
“聽說你痛揍唐可嘉？”
“那小子欠揍。”
葉雨齊說：“阿晨，唐曜這人，雖然本質不壞，但是人有點問題。”
顧司晨道：“我知道，家裏寵得有些無法無天。”
葉雨齊道：“我有時候覺得你管他像親爹管兒子。”
顧司晨嘆口氣，“是啊，陳子禾都快成我親閨女了。”
“說真的，唐曜那邊你沒義務。”
“知道，但是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不想他走錯路。”
葉雨齊道：“陳子禾和唐曜這兩人，陳子禾還好，就是愛玩，但這幾年有徐臨在，她翻不出什麽花樣。但是唐曜，真特麽太招搖了，太特麽渣了，我們學生會好幾個小姑娘都被她渣過……”
顧司晨道：“他別玩出人命，你情我願那種，我管不着。”
葉雨齊啧啧搖頭，“阿晨，我跟你談個心，說點心裏話。”
“沒空。”
葉雨齊喊住他不讓他挂電話，“別！我知道你這種人和你談心本身就很可笑，但是老娘要說，你就得聽！”
顧司晨無奈，“好好，那你說。”
葉雨齊在那邊語重心長，“阿晨啊，王陳澄，外語學院院花，法語專業，西安人，據身邊同學評價，性格好，人好……”
“停！你喜歡你上！”
葉雨齊吼道：“可我想讓你上！”
顧司晨不想聽，“你再叨叨，我就挂了。”
葉雨齊忙道：“我認識的幾個gay，都對你很感興趣。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女生……”
顧司晨心一跳，“去去去！”
葉雨齊在大笑中挂了電話，顧司晨松口氣。
緊接着唐曜打來電話，顧司晨問：“什麽事？”
唐曜臉不紅心不跳，說道：“王陳澄來大姨媽了，你給買幾包衛生巾。”
顧司晨：“知道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買衛生巾，給郭芷汀買過好幾回，還真是經驗豐富。
顧司晨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每天不可避免的想起郭芷汀一次，他翻開通訊錄，盯着她的手機號看了半天，最後忍了忍，沒打過去。
去年平安夜打過去她哭了半天，最後自己在外面過了一夜，今天還是消停會。
猛然間畢業時班主任白藺的話回響在腦海。
“顧司晨，老師有話跟你說。你一定要記得。十年前，你小叔顧繹也是從我這畢業的，然而天才隕落，我也是惋惜不已。我知道，你是天才，甚至比你小叔更加天才，你小叔的命運，我不希望在你身上重演，你也和你小叔不一樣，你雖然張狂，但是重情，你雖然好強，但也懂的寬容，你必然不會走到瘋魔的那一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天才如你，有些事也無法強求，所以将來遇到任何事，記得別走極端，別偏激，別固執，給自己留一條路，凡事有所放開，你會過的幸福一點……”
他現在，就是在強求，把那不如意，變成如意。
人定勝天，我命由我，天才如他，不肯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