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來得及

--joeq:睡了嗎?

衛純淩看着他難得連續發來的三條訊息。

說實在的,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情緒挺複雜。

她以為喬子賦不會再管自己了。

喬子賦離開前說爺爺要把自己交還給喬子豐管,她其實很失落,并不是說喬子豐不好,而是她對喬子賦産生了好奇心。

店裏的意外,她相信自己沒有眼花,一定是他或是管叔讓對方倒下。

還有……他的生日有什麽秘密?為何喬迪說完,全家的氣氛這麽詭異?

她想要知道是怎麽回事。

猶豫幾秒,衛純淩才發訊息給他。

--vicawei:還沒睡,剛剛跟室友去丢垃圾。

--vicawei:現在準備睡了。

手機屏幕一亮,原本閉目養神的喬子賦感覺到微光,睜開眼。

看到她的回應,心情也随之平靜。

--joeq:晚安。

這兩個字,一如過去他清冷疏離的模樣,可卻讓自己感覺到被在意的溫暖。

耳裏驀然響起他喊自己名字的聲音,悅耳、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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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入睡了。

---

高二下學期的生活并不輕松,雖然比起正在準備高考的高三生好一些,可畢竟是重點高中,為了要維持一貫的高水準,高二生的密集考試也如火如荼的進行。

本來還想着要好好度過最後一個高中暑假的同學們,聽到班主任說暑假加開特別輔導課,要提前兩周回校做模拟卷預熱,大夥兒心情都不好了。

“你們這屆成績普遍比上屆差,學校擔心你們。”班主任陳老師是英語科老師,不茍言笑且很重規矩,看到有人懶懶趴在桌上,拿起書就過去拍起來。“你們這群懶骨頭真放這麽久,回來還不都化了?”

衛純淩望向窗外晴空萬裏的五月天,日漸炎熱的天氣讓大家服裝開始改變,也容易讓人心浮氣燥。

男生是深藍色的毛衣,從上周氣象預報說下周溫度會上升到25度左右以後,這周開始男同學們大都一進教室就趕緊把毛衣脫掉,要不是因為進校門需要有個『愛校』形象,加之老師督促,他們早就把毛衣收了。

女同學就不同了,酒紅色毛衣有明顯遮掩修身的功能,每個人腰的高度不同,況且還是最簡單樸素的白上衣黑裙子,校方又規定襯衫必須紮進去裙裏顯得整齊,這顯醜的穿搭只能靠毛衣來修飾,毛衣蓋到裙子,整體視覺就會顯得修長好看,無論天氣怎麽炎熱,愛美的女孩兒們堅持都不脫。

少數會脫掉毛衣的就兩種人,一種是不太管什麽比例的,另一種就是脫下來也好看的。

男同學眼裏,衛純淩就是屬于兩種兼具的。

轉學生本來就是個特殊的存在,也不太容易馬上融入。

剛轉來的時候大夥兒不太搭理她,一部分是因為她太安靜又長得高,始終低着頭,班主任把她安排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個,靠近放掃除工具櫃的地方。

另一方面大家知道她是從那所流氓學校轉來的,瞧不起她。

可聽說她跟喬迪有關系,是喬家親戚,大家在表面上還是很客氣。

直到上周班主任在班上管女同學服裝,說如果班上要開冷氣,毛衣就通通脫掉,穿着毛衣就表示不會熱,當然別想開冷氣。

男同學就開始圍剿穿毛衣的女同學了,衛純淩其實也覺得悶熱,但她依然穿着的原因只是因為剛轉學過來,對學校制服的規範還不清楚,不想因為衣衫不整而引起注意。

那時有男同學也把氣撒在衛純淩身上,被喬迪一個巴頭,她看到喬迪轉頭過來,有些拜托的意味:“真的很熱,你不熱嗎?”

她看班上女同學大部分都堅持不脫,衛純淩雖不解,但她沒說話就把毛衣脫下來了。

白皙的皮膚與纖細的腰身,外加她明顯的前挺曲線,坐在周圍的男同學眼睛都亮了,喬迪斜瞪了一眼那些放肆的眼神,回頭打量幾眼,小聲地問:“三叔幫你改過?”

“嗯。”

喬迪露出笑容:“好看。”

這兩個字,讓同學們發出暧昧的起哄,喬迪瞬間紅了臉,随便抓了個附近的男同學就攻擊。

随着期中考時間逼近,自習課時嬉鬧喧嘩的人變少了,衛純淩明顯感覺這的考前氣氛有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她正對着試題本答案,突然一張紙條傳過來。

『a卷我忘記帶來了,等等下課借我去圖書館印。』

見到喬迪有點歪斜的字,她忍不住揚起嘴角,拍了他一下,喬迪回頭,衛純淩就把考卷跟專門打印的卡給他。

“你怎麽有卡?”他壓低聲音問。

“我常去圖書館,辦一張比較方便。”

兩人的竊竊私語,看在講臺前的老師眼裏卻有另外一番解讀。

一下課,衛純淩走出教室去裝水,就碰上班主任陳老師,老師招手讓她過去。

“剛剛自習課,你跟喬迪說什麽呢?”

“他忘了帶卷子,跟我借了要拿去打印。”

陳老師挑眉,語氣沒有像一開始那麽強硬:“這時間你們要知道課業才是重點,其他的事就不要**思了,知道嗎?”

衛純淩聽得出弦外之音,低下頭說:“謝謝老師。”

晚上,衛純淩一邊吹頭發,一邊就看到喬家群組裏喬迪的抱怨。

--d:班主任說你倆上課不專心?

--mr.di:屁,我是跟她借考卷打印,還以為我們談戀愛(/無語)

--d:你東西怎麽就這麽愛亂丢?

--mr.di:放在桌上忘了拿出來。

--d:那你還有什麽記得的(/大怒)(/大怒)(/大怒)

--mr.di:記得跟純純借哈哈哈哈哈哈哈(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

--mr.di:那老女人吃飽撐着就盯着我們看,隔壁班羽球隊長跟咱們班的倒數第一是情侶呢!怎麽就不去抓!

--mr.di:一想到暑假還要提前回學校……生無可戀。

衛純淩沒有回話,滑了幾下後就退出軟件,手機屏幕的壁紙是個豔麗女人,一身山茶粉色的修身旗袍,領口處是一個水滴型的挖空,扣子是一顆白色珍珠,女人妩媚的靠牆,手上拿了把合起來的折扇,垂眸含笑。

在模特的腰際處有一排小字──us。

之所以會選這張照片,是因為上周歷史課談到中國特色服飾,特別提到當代旗袍裁縫代表之一的喬子賦,而這就是他的新作品。

老師選了張喬子賦在雜志封面擺拍的黑白照片,細眉長眼其實該是有些女氣,但是在他臉上卻是另種風情,高挺的鼻梁與薄而潤澤的嘴唇,疏冷沉穩的氣韻,如通透的黑曜石,內斂卻難掩鋒芒。

『他是近年來的國服新秀喬子賦,今年春夏時裝周的新作品是這個,中西合璧的最好例子。』

歷史科譚老師是個年輕老師,上她的課不會只有死板板的課本知識,也會有很多相關的課外時事。投影片裏大氣的t臺設計、西方面孔的模特以修身優雅的中國服飾走秀,最後照片是喬子賦與一排模特合影。

『這次主題pureplus,以淺色系為主色,venus是古羅馬神話的愛與美的女神,因此這次很明顯在裝飾跟模特上都相對華麗、搶眼一些。』譚老師說。『只有中國人才能夠抓住旗袍的氣質,這是外國人學不來的東西。』

這時有人就打了一下喬迪,說這不是你三叔嗎?

喬迪一臉自豪的點頭,還特別說自己跟她都穿過喬子賦縫的衣服,馬上惹來大夥兒此起彼落的驚嘆聲。

後來自己就上網特別再去找了相關資訊,最後看上了這張照片,設成壁紙。

從新年到現在,已經快四個月沒見到他,與他的對話停留在三月初的晚安。

比起喬子賦,喬子豐确實對自己态度更好,假日有時回去家裏,喬子豐總是笑臉迎人,感覺他對孩子都是這麽個慈父形象,跟喬迪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只是對成績非常在意。

這回期中考,她的總成績是校排第五,雖與第一的喬迪還有些分數差距,但這個結果已經足夠讓衛純淩在這間學校獲得老師們注意,成績單一發,喬迪就趕快跑過來看她的,驚訝的說:“下回說不定你就贏我了!”

衛純淩看到成績單,突然想起上回給喬子賦簽名的事,那個特殊的簽名讓她有些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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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單發完後的兩天,衛純淩被叫去辦公室,班主任說有同學看到她帶小抄考試。

“我沒有作弊。”她語氣平靜,态度不卑不亢。

“坐你後面的同學看見你一直翻鉛筆盒,還拿出一張像紙的東西。”陳老師嘆了口氣。“你成績這麽好,我也很驚訝,你上一間學校上的課能應付的了這裏的考試程度嗎?”

“考試前我除了去圖書館,不會的問題我也都有找老師們問。”她說。“我能夠再考一次證明。”

陳老師緩緩點頭:“好,我會跟老師們讨論,你先回去吧。”

衛純淩走出辦公室,下樓時先去了廁所,就見到幾個同班的女同學在偷偷抽煙,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轉頭走去洗手臺。

“小衛,要不要來一根?”有人問她。

她擡頭看了鏡子,搖了頭:“不抽。”

“你是不會?還是不賞臉?”

“我不會抽。”她拿了張紙巾擦手,轉頭看向她們。“校內禁止抽煙,你們身上的煙味遲早會被發現,熄了吧。”

“聽說你作弊?”其中一人把煙丢到地上,踩熄。“我就不懂了,你個爛學校來的怎麽會成績這麽好,不太對吧?”

“我沒作弊。”衛純淩淡淡地說。

“我們就算成績再爛也不作弊,講的就是骨氣。”一個身材微胖的女同學走到衛純淩面前,挑釁的拍了拍她的臉頰。“長得好看了不起是不?你跟喬迪又不同姓,瞎說什麽親戚關系,不會是有了就賴上喬家,喬家怕未來媳婦兒學校太爛才硬塞進來吧?”

衛純淩雙眼微瞇,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麽解讀她跟喬迪的關系。

“還有10分鐘午休就要結束了,如果不想被發現,你們就趕快走吧。”她擡眸,語氣鎮定。

“你跩什麽跩?”這句話似乎踩了雷點,口氣一下子就兇了。

對方突然爆氣把衛純淩推開,還好她腳步夠穩沒有跌倒,擡起頭皺眉看着她們,這眼神讓眼前這群女同學覺得備受挑釁,叼了煙就過來扯住衛純淩的頭發,有人繼續推她,還一拳就往她腹部攻擊。

她一邊格檔,一邊克制自己不能還手。

很快就有人路過,趕緊去喊老師,所有人被當成現行犯抓住,而看起來受傷最嚴重的衛純淩被其他同學攙扶去了醫務室。

校醫替衛純淩上藥的時候,不到10分鐘喬迪跟董暄就沖過來了,看到衛純淩嘴角滲着血絲,臉頰還有抓痕,董暄趕緊彎下身:“那群人是瘋了嗎?”

喬迪皺緊眉頭:“傻了嗎?幹嘛不還手!”

“還手的話,可能就換她們躺在這裏了。”她淡淡地說。“我有避開要害讓她們發洩,等等在老師面前該怎麽說,我已經想好了。”

喬迪突然半跪下來,乞求道:“這事說不定已經找家長了,等等我媽一定會罵死我,你一定要好好說話啊。”

她淡淡一笑:“又不關你的事,放心吧。”

此時另個校醫走進來,看到衛純淩便說:“能走嗎?班主任在等你。”

“可以。”她跟校醫拿了個熱敷水袋,喬迪跟董暄扶起她往辦公室去。

從醫務室去辦公室的路上,衛純淩都低着頭,真的站起來走路才發覺右腳有些扭到,她只能蹬着走。

“三叔叔?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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