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禮物

回到京城後, 陳之敬便開始忙碌起來。

從家裏主營房地産生意的楊非手中買下那塊位于馬場附近的空地, 又把地包給楊家的工程隊建新的馬場, 陳之敬除了時不時去工地走一圈,看看工程進度,還要面試騎師, 和設計師交流, 為舊馬場改建做準備。

閑了十幾年的人突然有事做了, 非但不覺得麻煩,反而渾身充滿了幹勁, 除了愛好和事業相結合所産生的興奮感,便是愛情的滋潤了。

路演結束後,陳之敬和斯年便正式開始同居。陳之敬在回到京城的當天就沒着家,直接拎着行李進了寰宇國際, 之後又陸陸續續從九號院和馬場搬來不少東西, 把斯年略顯空蕩的房子裝得滿滿當當。

而斯年也回了泉山坊幾次,把常用的東西都搬到了寰宇國際, 弄得袁江幾人紛紛上交寰宇國際的門禁卡, 生怕開門一時爽, 眼睛火葬場。

套用化妝師妹子的一句話男人都是每七秒就會想到一次性的大豬蹄子,兩個男人怕是沒有清醒的時間, 再加上斯年最近又沒什麽工作, 還是上交門卡保平安吧。

被嫌棄了的熱戀情侶, 就這樣得到了獨處的機會,陳之敬越忙越滋潤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忙完路演後, 除了一些電影上映期間無法推脫的宣傳,以及代言的品牌活動,華書儀為斯年推掉了大量通告,希望他能趁機休息一段時間。

“順便給你們倆那腦子降降溫,免得又搞出什麽幺蛾子。”

陳之敬自然樂見其成,斯年也頗為高興。他本身對演藝事業就沒什麽興趣,不過是職責所在罷了。現在有了休息時間,他就變着花樣的給陳之敬做好吃的。路演時是陳之敬投喂他,如今則剛好反過來,陳之敬隔三差五便能吃到斯年的愛心便當。

這天,斯年又帶着便當跑到馬場,正和陳之敬在休息室甜甜蜜蜜享用午餐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正耍賴皮非要斯年喂他的陳之敬聽見這聲音眉頭一皺“操,誰啊?不說了沒事別來吵我嗎?”

嘴裏嘟嘟囔囔地陳之敬按住想去開門的斯年,自己走到門前打開門沒好氣道“誰啊?不說了午休時間老子不見客嗎?”

站在門外的李钺樂了“幾個月不見你居然開始午休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陳二狗嗎?”

“操|你的李大斧,怎麽是你!你來幹什麽?”陳之敬堵在門口不悅道。

“你忘了你一個多月前給我打電話的事了?”李钺皺了皺眉,擡手推着陳之敬,“還有你堵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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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你在外面說就行了呗。”陳之敬紋絲不動,把死死拉着門把手,就是不讓李钺進去。

李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陳之敬一番,輕輕一笑“行吧,那我就在這說。馬動檢過了,大概明天就能到滬市,看你是要我送貨上門呢?還是你和屋裏的人一起走一趟?”

聽到這話的斯年走到陳之敬身後,安撫地捏捏他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拉開門對着門外的男人禮貌地笑笑,并伸出右手道“你好李大斧先生,我是斯年。”

李钺“……”

陳之敬“……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斯年“……?”

幾分鐘後,斯年和李钺在沙發落座,面前擺着三杯咖啡,外加仍笑得不能自已,渾身顫抖,要不是扶着斯年,怕是分分鐘會縮到茶幾下面去的陳之敬。

李钺滿頭黑線,忍不住低聲警告道“你夠了啊陳二狗!”

“不、不是,其實我沒、沒在笑你……只是斯年叫你的語氣太正經……噗!”話還沒說完,陳之敬就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後合,“太他媽好笑了!我剛才就該錄下來!”

斯年尴尬地看着李钺,恨不得捂住陳之敬的嘴“抱歉……李、李先生。”

李钺嘆了口氣,端起咖啡杯“我姓李名钺,金戊钺,在古籍《說文解字》裏,钺就是大斧頭的意思,所以這小子就給我取了這個外號。你不用覺得抱歉,肯定是這小子在你面前提起我時,從來都是李大斧李大斧的叫,所以你才會誤會。”

“你、你他媽還不是給我取了陳二狗的外號,我叫你大斧頭怎麽了?可比二狗子好聽多了。”陳之敬終于笑夠了,抹着笑出的眼淚道。

“那時我還小,不到五歲的毛孩子,認錯字不很正常嗎?而且我當時就道歉了,是你不依不饒每次看見我就要打要殺的。要不是你那麽折騰,你這外號也出不了大院。”

陳之敬撇撇嘴,沒和李钺争他那外號是怎麽溜出大院傳遍四九城的,轉而說起了馬的事“馬到了就到了呗,你還特意上門一趟,閑得慌啊?”

可不就是媳婦又拍戲去了,閑得沒事做,借着馬的事親自上門探聽八卦的李總,鎮定自若地喝了口咖啡,才淡定道“你這邊動靜這麽大,我總得上門看看吧?我那兩匹馬可精貴得很,要不是給你留着,早就賣出天價了。”

“得了吧,未成年的馬能賣出什麽天價?都還沒上場跑呢。你還是送貨上門吧,我最近事多,可沒時間專門跑一趟。”

“行,不過你這不是要改建嗎?馬現在運過來能行嗎?”馬這種敏感的動物,稍微有哪伺候不到位就會出問題。特別是純血馬這種競速用賽馬,每一次病痛都會影響成績,而成績直接和金錢挂鈎。

陳之敬也明白斯年的意思,擺手道“沒事,盡管送過來。舊馬場現在只是規劃階段,等新馬場落成了,舊馬場才會動工,到時候所有馬會先轉移到新馬場,等改建完成再按經營方向分。”

見陳之敬想得很周到,李钺便沒有再說什麽,幹脆利落地起身告辭。

等人走了,陳之敬往斯年身上一趴,抱怨道“你幹嘛理他,他就是上門來看你的你知道不?”

斯年笑着親了親陳之敬的唇“他是你的朋友,想見見我很正常。他關心你才會對你身邊的人上心,不是嗎?”

“也是,而且他有媳婦了,我也不能落于人後。再說了,我媳婦可比他媳婦好看多了!”陳之敬把斯年壓在沙發上,好好地親了一會。

斯年笑笑,到也沒反對陳之敬對他的稱呼,只是順勢把人摟在了懷裏。嘴上花花無所謂,只要關上門,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溫柔地吻着身上的人,斯年想着今天早上接到的電話。快了,他第一次厚着臉皮到處托人的禮物,也快到了。

幾天後,剛看完最新修改的圖紙,和設計師敲定了改建計劃的陳之敬,正忙裏偷閑的在馬場跑道邊看騎師訓練剛到的那兩匹馬。

這兩匹由著名冠軍馬安妮女王的複仇所誕下的純血馬,有着和他們母親一樣的漆黑毛色,如同兩匹黑色的綢緞。從外形上來看,雙胞胎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其奔跑的天賦也不分伯仲,新來的騎師贊嘆連連,直言陳之敬有眼光,假以時日,這對雙胞胎必定能橫掃國內賽場。

正說着,一位馬場的工作人員跑到陳之敬身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陳之敬眉頭一皺“真的?”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陳之敬拍了拍欄杆,轉身就朝大門走“走,去看看。”

走到門口一看,一輛白色的貨車正停在門外,一個身上穿着眼熟的灰色制服,戴着同色帽子的男人正站在車門旁,灰色制服的胸口用藍色的絲線繡着幾個大字——聯合快遞。

前幾天才見過這樣打扮的人送上兩匹純血馬,陳之敬自然知道白色貨箱裏的是什麽了。可是除了從李钺手上買了兩匹馬,他沒買其他的馬啊?

陳之敬疑惑地走上前,車門旁的男人看到他立刻迎了上來“陳先生,馬已經運到,請您過目。”說着,就把手上那一大撂資料交給了陳之敬。

陳之敬茫然地翻看着手上的資料,都是馬的檢疫證明和各種登記表之類的東西,最下面則是馬的血統證明書。

看到上面“達雷·阿拉伯”的字樣,陳之敬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連忙對一旁聯合快遞的工作人員說道“快!把車後門打開!”

收貨前先看貨也是正常流程,聯合快遞二話不說就打開了車後門,并貼心的搭上板子,由一直随車的獸醫把馬兒牽了出來。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匹明顯剛滿周歲還未成年的馬駒,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體态纖長優美,原地頓步的樣子像是一片白雲落在了人間。

陳之敬一看見這馬就忘了呼吸,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把眼前這美人兒給碰碎了。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囑咐身邊跟着出來的馬場工作人員“去把錢醫生請過來,讓他帶上家夥什。”

盡管被美馬迷得神魂颠倒,陳之敬也沒忘先讓馬場的獸醫檢查後再簽字。在獸醫來之前,他一邊喜不自禁地圍着馬轉圈,一邊掏空腦汁的想,這馬到底是誰送來的?

肯定不是李大斧,才送了他兩匹純血馬,而且這馬譜系和安妮女王的複仇可差遠了;難道是老哥?可是他不是送了一輛法拉利嗎?還說什麽法拉利的标志是馬,也算送他馬了的冷笑話……

就在陳之敬百思不得其解時,一輛深棕色的寶馬suv駛了過來,斯年提着食盒走下車,看到正在接受身體檢查的白色純血馬,笑道“這麽快就送到了啊!”

陳之敬傻了“這馬是你的?”

斯年疑惑道“是給你的,血統書上沒寫你的名字嗎?”

“寫了……”陳之敬喃喃道。

斯年松了口氣,溫和地笑道“那就好,還以為我沒交代清楚,送禮物最後送到自己頭上了。”

陳之敬呆愣地看着斯年,心裏直罵娘——

誰他媽說斯年不懂情趣?這他媽太懂了好嗎!這是哪來的神仙男朋友啊!老子要給他所有的前女友送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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