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北冰洋—

◎多一些、再多一些交集◎

因為課間找紀預還書的事情,段圓圓第二節 課的心情特別好。

哪怕是會讓她頭痛不已的物理課,她也聽的無比認真,甚至還覺得這節課比暑假時在輔導班聽的簡單多了。

周一早上的第二節 課後是每周一次的升旗儀式。

全校三個年級的全體師生都必須參加。

樓梯上擠滿了剛剛下課的學生們。

段圓圓和許淨歡并肩向樓下走着。

“呼,物理太難了,剛開學就快聽不懂了。”許淨歡嘆了口氣,“本來還在擔心萬一結業考試考不過就慘了,這樣下去,今晚的作業估計都要做到頭禿。”

“怎麽會,考試肯定會通過的,據說結業考試的題目比較簡單。”段圓圓立刻開口道,她的聲音甜甜的,“作業慢慢做就好啦,把題型研究透徹,以後這一類的題目都會做了呢。”

段圓圓和許淨歡兩個人聊着天,以龜速緩緩的在樓梯上向下移動着。

段圓圓向下面的樓梯看了一眼,不确定為什麽現在在樓梯處也會被堵住。

這一眼就如同有魔力一般,她一下子就看到了紀預的背影。

普通的白色校服短袖被他穿的清爽,少年的背影在一群一模一樣的校服中仍然分外的挺拔。

段圓圓的目光緊緊的鎖視追随着紀預,一秒鐘也舍不得轉開。

紀預似乎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了他的身後,他漫不經心的擡了擡頭,眼皮輕輕掀起,動作自然的擡頭看了一眼。

段圓圓的目光就這樣和紀預毫無預料又猝不及防的相對,段圓圓渾身像是被電流過了一遍,心虛又害羞的立刻偏了偏頭,下意識的将視線轉移。

Advertisement

不知道是不是段圓圓的錯覺,在目光轉移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紀預嘴邊含着淡淡的笑。

段圓圓總覺得紀預笑起來少年氣息十足,像剛剛打開的北冰洋汽水,細小綿密的二氧化碳小氣泡争先恐後的從瓶底向上鑽出,讓你在這瞬間對面前的汽水毫無抵抗力,汽水含入口中,是冰冰涼涼爽爽的香甜,是濃濃的橘子清香,能化解這個夏天最沸熱的燥意。

到了廣場上後,按照學校的要求,每個班要分別站成四排。

段圓圓他們班不同于其他班級,男生女生分別各站兩排,他們班而是女生站到前半部分,男生站到女生後面。

段圓圓即使個子在女生中不算矮,也站到了他們班級隊伍的前半部分。

升旗儀式在學校的廣場上舉行。

全校全體師生人數龐大,各個班級之間的距離密集。

甚至班級與班級之間的距離也不甚明顯。

十班就在九班的隔壁。

兩個班級之間的隊伍距離很近,從遠處望去,看起來就像同一個班級。

從段圓圓的視角望去,她眼角的餘光就能瞥見十班最外側男生的隊伍。

就在她這一列的旁邊,距離近到兩列隊伍中間只能側着才能通過行人。

紀預的身高很高,應該站在了最後。段圓圓心想。

那麽是不是他有可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段圓圓想到這裏時,呼吸都停滞住了。

似乎她的後背被一道灼熱的目光鎖定,一陣又一陣火辣辣的。

她下意識的将後背挺直,站的更直了些。

她想,站的直一些,這個角度的背影應該是好看的。

随後她又很快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大概率的是,紀預或許壓根兒就根本沒有向她這邊看來,她做這些是在幹什麽呢?

可即使段圓圓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她的後背仍然依舊挺得筆直。

校領導講話結束後,升旗儀式才算結束。

段圓圓的後背一直以一種在練舞蹈時的氣質站立着。

她小的時候學過一陣子并不太系統的芭蕾舞。

當時小漁村來了一位芭蕾舞老師,到海邊找靈感,小朋友們還沒上學,這位老師就帶着她們在少年宮的舞蹈室裏練習芭蕾,動作都很簡單,主要是為了培養她們的氣質。

這位老師當時曾經誇贊過段圓圓有學習舞蹈的天賦,希望即使她離開後段圓圓也能繼續堅持下去,段圓圓也的确又在少年宮和其他老師學習過一段時間,再後來小學三年級之後就沒有繼續學下去了。

大概兩年左右的芭蕾學習時間,她認真練習了芭蕾老師要求的“開、繃、直、立”,段圓圓将體态氣質練的很好,真正做到了芭蕾裏說的“三直”,整體身體直,手臂直以及腿直。

一群小孩子裏一眼望過去,她就是這裏面最顯眼的那一個。

而且段圓圓皮膚很白,那模樣惹得大家都喜歡逗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但後來不練了之後,雖然整體氣質讓人一看就會說一句:這小姑娘是學舞蹈的吧。可再怎麽氣質方面也比不上練習的那段時間。

直到在今天的升旗儀式上,段圓圓一邊聽着校領導的講話,一邊後背崩得筆直,這才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練習芭蕾舞的時候。

升旗儀式結束後,各個班級原地解散。

段圓圓在回去的途中還希望能遇到紀預,可以遠遠的看到他就好,畢竟兩個班級離得這麽近。

可是沒有。

紀預被他們班的班主任叫走,似乎有什麽話要單獨對紀預說。

段圓圓和許淨歡回到教室。

每周的周一總是讓人感到疲憊,一個嶄新的開始,意味着後面還有四天的課要上。

步入高中的新鮮感,在看到老師拿着課本走上講臺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作為學生,怎麽也逃不出學習、做題、考試這三座大山。

這節課是老胡的數學課,作為班主任,和他們班的學生們之間總存有一種特殊的隐形的親近感。

老胡站在講臺上,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說:“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大家想先聽哪一個?”

坐在下面的同學們剛剛從廣場上回到教室,心還沒有完全靜下來。

聽到老胡這麽說,大家又沸騰了。

想先聽好消息的、先聽壞消息的全都有。

“那這樣,先告訴大家好消息吧。”老胡把手中的數學課本放到講臺上,“好消息是十月一放假前的兩天,也就是27、28這兩天,學校要開秋季運動會,我把項目表放到教室前面的公告欄,等下課後大家考慮一下,自己有沒有想報的項目,如果有,就到體育委員那裏去報名。”

這确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班裏的同學們立刻叽叽喳喳的讨論起來,想要報名擲鐵餅的、短跑的、長跑的等等一系列項目的都有,一時間教室裏充滿了學生們的讨論聲。

老胡只稍微清了清嗓子,教室裏便立刻安靜下來。

老胡顯然對這很滿意,“接下來說壞消息,那就是十月一國慶假期回來之後進行月考,希望大家從現在開始就要緊張起來,不要懈怠,争取在月考中考一個好成績,大家不要忘記,除了同學、班級之間的比較,咱們第一分部還要和第二分部比一比呢,大家加油哦!”

考、考、考,老師的法寶。

這在學生中廣為流傳的語錄果真名不虛傳,正式上課還沒幾天呢,就連月考的時間都定下來了。

高一沒有分文理科,月考要考全部的科目。

這複習起來簡直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段圓圓在心裏默默規劃了一下學習計劃,随後翻開課本,認真的聽老胡講課。

老胡在講臺上能将底下學生的模樣盡收眼底,一看他們現在和霜打的茄子一樣,忍不住安慰他們一下,“別垂頭喪氣的,怎麽能未戰氣勢上就輸了呢?而且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的知識,放心,這次月考肯定不會很難的。”

不論怎樣,班級裏的學習氛圍一下子好了許多。

段圓圓分心去想紀預的時間也變少了。

但高一十班是每次去廁所的必經之地,怎麽也繞不過他們班,段圓圓每次經過時,都按耐不住的想要借這個時機遇到紀預。

不用面對面的撞見,只要能遠遠的看到他就好了。

可是今天很不巧,即使每個課間段圓圓都和許淨歡出去,也沒有遇到紀預。

他不在教室裏,段圓圓也無從得知他的課間去了哪裏。

高中這個年紀交朋友的能力簡直活躍到讓人震驚,甚至不同班級的學生也能聊得像認識了好多年一樣。

許淨歡趁着課間去廁所的路上悄悄的告訴段圓圓,他們班裏已經有好幾對偷偷在一起的同學,而且有的還是和別的班級的同學。

段圓圓很震驚,直到偶爾幾次課間能遇到他們在教室外,态度暧昧的站在那裏聊天,哪怕不是一個班級的,這短短的課間十分鐘,也要見上一面。

段圓圓她忍不住的想,難道紀預不在教室,也是像他們一樣,是因為其他班級有他喜歡的人嗎?

想到這裏,段圓圓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緊緊的揪住,又酸澀又難受。

紀預借給她課本的喜悅在此刻和酸澀交織在一起,搖曳在晚風裏,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晚自習的時候,段圓圓仍然沒有看到紀預。

她抑制不住的去想,難道紀預真的是找其他班級的女同學了嗎?

會是誰呢?會是學姐嗎?

是長頭發,還是短頭發?

是窈窕纖瘦,還是活潑爛漫?

......

明明這些和段圓圓一丁半點的關系也沒有,可她就是被失落填滿了整個心房。

段圓圓連作業也是到最後一節晚自習才勉強寫完的。

她心情不太好,就連許淨歡也看出來了。

“圓圓,今天的作業确實很難,你也別太難過了,還有快一個月才考試呢。”許淨歡以為段圓圓是因為作業太多太難,不會做臉色才不好的。

“嗯,我知道的。”段圓圓點點頭,輕輕的回複許淨歡。

直到放學後和周熱一起走,段圓圓從周熱的口中得知,原來紀預,是被他們班主任叫走,讓他準備省裏的數學競賽。

“數學競賽?”段圓圓有些震驚和不解,“可是咱們開學這才幾天,甚至還沒有考過試......”

連一次正經的考試都沒有過,就讓紀預準備參加數學競賽嗎?

而且競賽至少也要高二的學生吧,高一的學生也可以參加的嗎?

周熱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不知道我們老師是怎麽打聽到的,他貌似初中就很厲害,而且開學測試那次,他是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

段圓圓的吃驚只維持了半秒不到,就很快做到了邏輯自洽。

的确,紀預就是一個這樣優秀的人。也許在別人身上看起來像是奇跡一樣的事情,在他身上再正常不過了。

他簡直優秀到快要不真實。

回到家裏,段圓圓的日記本就攤在她卧室的寫字臺上。

杜女士從來不會亂動、亂看她房間裏的東西,所以她大搖大擺的放在寫字臺上也很安心。

但現在,此刻,段圓圓突然不想再這樣随意的把日記本放到寫字臺上了。

她想把日記本認真的藏起來。

從日記本第一次記錄到今天,其實日記本上只寫了幾句話。

段圓圓現在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的小秘密,紀預是她自己的、一個人的、難以言說的小秘密,就連說給日記本聽也不可以。

她今天的心情很複雜,高低起伏過得大起大落,但她在日記本上只淡淡的記錄了四個字。

2021/09/03

眺看世界。

寫完後,段圓圓把今天在地理課上模仿紀預的字跡的紙條,夾到了日記本裏。

紀預在地理課本的地圖上寫的那四個字,像是寫到了段圓圓的心裏,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組合到一起,卻有種磅礴的魔力,想要讓人即刻從東經73°33′,北緯3°51′出發,環繞全球周游世界。

就連日記本上“世”的寫法,也是像紀預寫的那樣。

段圓圓找了一個帶密碼鎖的小箱子,把紀預那一支黑色的打火機和日記本一起放進了箱子裏,然後鎖了起來。

月亮藏在天空,星光黯淡,晚風寥寥,樹葉随風搖曳飄落,窗外的路燈一閃又一閃。

段圓圓躺在床上,身下的竹子涼席還沒有撤去,屋外飄來淡淡的栀子花香,她在花香和風聲中進入夢鄉。

段圓圓即使是走讀生,也要上早自習。

第二天到教室後,教室裏已經不少同學了,但是大家都沒學習,而是在讨論運動會報什麽項目。

許淨歡報了女子4×100米接力賽,她還問段圓圓要不要也報些什麽項目。

段圓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們中考是要考體育的,很簡單的考試,用體育老師的話說就是“送分考試”,人人都要拿滿分才可以,因為就考一項——八百米跑步。

但就這簡單的一項,也快折磨掉了段圓圓半條命去,她堅持天天在操場上跑步練習,她跑了無數個八百米之後,才勉強能滿分。

所以她現在一聽到運動會,似乎跑完八百米之後嗓子裏的血腥味又湧了上來,吓得她趕緊敬而遠之。

“我幫你寫加油稿好不好!”段圓圓低頭笑了笑,“你讓我寫幾篇都可以,就是別讓我報名運動會,對我來說跑步簡直就是酷刑。”

早自習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聊着天,過得更快。

軍訓那幾天下的雨,像是還沒下完似的。

雨水不停的落下,打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直到中午,雨還在下。

段圓圓沒有帶傘,中午沒法回家了。

她是走讀生,沒有宿舍,所以今天中午她只能呆在教室。

兩棟教學樓之間有一個露臺,如果不下雨,上面的風景還不錯。

可惜現在也去不了。

段圓圓不想午睡,所以她漫無目的的在教學樓裏閑逛。

現在的教學樓空蕩蕩的,安靜的都能聽到腳步的回音聲,估計沒有幾個學生。

直到段圓圓聽到不遠處飄來了鋼琴聲。

似乎是從頂樓傳來的。

頂樓有藝術生的教室,有琴房,畫室,和自由活動的地方,但是段圓圓從來沒有去過頂樓。

段圓圓被鋼琴聲吸引,扶着樓梯向上走。

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鋼琴曲。

悠揚婉轉,繼而又旋律激蕩,這矛盾的兩者在一起完全不沖突,反而碰撞出極為動聽的旋律。

段圓圓想知道這是什麽曲子。

她尋着聲音走到頂樓,從教室的窗戶上窺見,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在黑色的鋼琴琴凳上,脊背挺直,眸色認真,神情專注,無比沉醉的彈着鋼琴。

他的面前沒有琴譜,他左右手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鋼琴的黑白鍵之間跳躍穿梭,時而和弦,時而輕音,時而重音。

鋼琴聲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不斷的振動外湧,譜寫着動人的樂章。

雨水還在淅瀝瀝的落下,頂樓的走廊外只有段圓圓一個人。

她沒想到彈鋼琴的同學竟然會是紀預。

紀預因為彈鋼琴而微微低着頭,臉部沒有過多的表情,但他的側臉線條流暢,濃密修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在他的眼睑下落下淡淡的陰影。

紀預的手指因為在琴鍵上跨八度的演奏,段圓圓甚至能看到紀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他的皮膚很白,是冷白調,趁着手臂上淡淡的青色血管,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段圓圓不喜歡下雨天,這總讓她想到回南天。

她害怕回南天那種鑽人入骨的潮濕,害怕一切的一切開始發黴,害怕腐爛變質,害怕一切從美好變成虛無。

但現在,她無比感激下雨天。

因為下雨,天空烏雲滿片,陰沉沉的,沒什麽太陽,蒙蒙細雨不斷落下,屋外籠罩在一片霧蒙蒙的景象之中。

可段圓圓的心卻充滿喜悅。

可在琴房內,有一束光。

這束光掃卻了段圓圓心中的陰霾。

紀預指尖下的鋼琴聲無比動聽,像一陣春天的暖風,溫暖撲面而來,尤其是今天還是下雨天,這樣舒服的感覺更加明顯。

甚至好聽到段圓圓不知道是誰彈的就被琴聲吸引到頂樓。

可現在知道彈鋼琴的人是誰了,段圓圓卻不敢進去問他彈的曲子叫什麽了。

段圓圓靠坐在琴房外,認真的聽着紀預彈琴。

她不知道紀預是因為和她一樣,下雨沒有帶傘,所以沒有回家。

還是他每天都會來琴房。

紀預彈了很久。

一整個午休時間他都在彈。

段圓圓一直默默的在教室外聽着。

直到琴聲戛然而止,段圓圓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快上課了。

她立刻起身,在紀預走出琴房之前離開這裏。

她在這一刻怕紀預看到琴房外的她。

紀預在琴房彈鋼琴,這是段圓圓一個人的小秘密。

紀預的同學們不知道,只有段圓圓一個人知道。

因為察覺到這一點的段圓圓,一個人下午的心情都很好。

上課的時候都忍不住的低頭輕輕抿了抿嘴巴。

雖然雨水持續下了将近一整天,還好在晚上放學前,雨水停了。

即使雨停了,回南巷裏也有些積水。

段圓圓走的很小心,她怕自己再次跌倒。

正式上課後,他們高一也要上完整的晚自習,和高二高三一起放學,段圓圓放學的時間這條路上的走讀生就多了起來。

可是說來也奇怪,她沒有在放學的路上再次遇到過紀預。

段圓圓回到家後,就把雨傘放到了書包裏。

她擔心第二天繼續下雨。

如她擔心的那樣,第二天雨水仍然淅淅瀝瀝的下着。

段圓圓帶了傘,她本想撐傘走回家。

可她臨到上午下課放學的那一瞬間又猶豫了。

她想知道紀預今天還會去琴房彈鋼琴嗎。

段圓圓她把雨傘藏到了桌洞的最內側,依然一個人在教室裏,等待着所有人離開。

直到教學樓又從喧鬧恢複安靜,她悄悄地上了頂樓。

每上一階樓梯,段圓圓的心髒就砰砰的跳躍一下。

她期待,她緊張,她渴望。

還好,上天今天依然眷顧她。

她在琴房外聽到了悠揚的鋼琴聲響起。

段圓圓今天拿了一本書。

是《魯迅全集》的其中一卷。

她翻開書,靠在琴房外,安靜的看。

雨聲潺潺,但她一點不覺得煩悶,她的指尖翻閱了一頁又一頁。

反而正如書中所說,“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她在紀預的琴聲中聽到了希望。

她從來沒有奢求過和紀預能有什麽故事。

紀預能知道她的名字,對她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但她現在心底的希望火焰又悄悄燃起,在雨聲中,在琴聲中。

她默默的懇求上天,拜托拜托,讓他們多一些、再多一些交集。

可上天并不是每一次都會眷顧聽話的小孩。

連着下了兩天的雨,接着就是像重新回到了夏天。

烈日高照,雨水的痕跡消失的一幹二淨。

段圓圓每天中午沒有理由再一直留在教室裏。

如果她再繼續留在教室裏,杜女士都該察覺到不對勁了。

可是段圓圓仍然期待着,什麽時候能再聽到紀預彈的鋼琴。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