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晚

不止是陸瑾川,就連李言蹊自己都聞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酒臭味,裏面還夾雜着若有似無的煙味和香水味。

此時他的對于氣味十分敏感,一陣惡心感又湧了上來,李言蹊停下了揍人的動作,而這次他沒忍住,自己吐了陸瑾川一身。

陸瑾川看到衣服的污穢,以及聞到那股惡臭味,頓時黑了臉,卻又不想跟一個醉鬼計較,與此同時,四位在場的大人也呆若木雞地看着兩位年輕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李善才和江月知道,李言蹊這是孕吐,而陸家三口則以為李言蹊這是喝多了。

看到自己的傑作,李言蹊有些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與陸瑾川保持一定的距離,看着陸瑾川挂彩的臉以及狼狽的模樣,他心情好了不少,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自家大門走去,連停在路上的車子都不打算開回去了,最後還是李善才幫把車子開進車庫的。

江月有些尴尬地看着陸家三口,“陸哥黎姐,言蹊他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剛剛實在不好意思,一會兒我好好教訓他。”

“沒事兒,都已經習慣了,言蹊這孩子我們知道,他确實活潑了些,但也沒釀成什麽大錯。”黎麗華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孩子,明明受了委屈,還要為做錯事的那個孩子說好話,好在自己的兒子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不然他們早就搬家了。

“阿姨,你不用自責,到底是我對不住他在先。”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情,剛剛的事也不會發生。

江月又說了幾句道歉的話,最後才回到自己家。

江月本想教訓李言蹊一頓,但是看到李言蹊臉色蒼白的模樣,又有些于心不忍,“肚子餓了吧,我去做點吃的給你,有什麽想吃的麽?”

“不餓,不吃,不想。”李言蹊連續說了三個不,他現在吃什麽吐什麽,就算吃了也沒用,結果還是吐出來,與其要承受那種痛苦,倒不如一開始什麽都不吃還好,這樣就不回吐了。

李言蹊負氣地往樓上走去,根本沒看到江月失落的表情。

“這孩子,該怎麽辦啊?”江月看着李善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想個辦法,再這樣放任自己的兒子,早晚得出事,不,現在已經出事了,還是大事。

“找到另一個孩子的爹,讓他對那小子負責。”

“那豈不是害了人家孩子?”剛剛還替自己兒子操心的江月,現在已經開始擔心別人家的兒子了。

“反正都一樣,早點休息吧,等明天醒來再去問那小子,這事兒總不能這樣算了。”本來他還擔心自己兒子娶不到老婆,現在倒好,有個送上門的,就算是倒貼錢,他也要把自己兒子“嫁”出去,反正現在國家已經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如果那人能夠制服得了自家兒子,這未必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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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的丈夫都這麽說了,江月也沒什麽意見,跟誰不是跟,若是以後李言蹊帶着兒子跟別人在一起,她大概還會擔心那人會不會虐待他的孫子呢。

而這邊,陸瑾川一進門,黎麗華就從冰箱裏拿出冰塊,用保鮮袋包起來給陸瑾川冰敷。

剛剛在外面光線比較昏暗,所以她也沒看清自己兒子被李言蹊打成什麽樣,這不,剛進屋,就看到陸瑾川鼻青臉腫的模樣,黎麗華眼睛泛酸,查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李言蹊也真是的,下手也沒個輕重,你也是,他打你你就站着被他打啊,也不知道躲一下,我看你這樣子,明天也不用去公司了。這到底造了什麽孽,從小到大你什麽事情都讓着他,他倒好,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得越來越寸進尺了。”說到最後,黎麗華說話的聲音哽咽了,然後背過身去,偷偷抹淚。

陸瑾川抿着唇,其實李言蹊打他的時候,一開始他是懵的,第二次被打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确實是對不起李言蹊在先,所以并不打算躲,如果這樣能讓李言蹊好受些,那就随便他吧,反正他能承受得住,李言蹊的拳腳打在他身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鼻青臉腫也只是身體上的某種特征變化。

“媽,其實這次是我對不起李言蹊在先。”

“什麽叫你對不起他,明明是他先動手打了你,你也沒必要替他說好話,他從小到大闖的禍還少麽?”

“行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見李家那孩子本性不壞,就是貪玩了些。”陸程東打斷了妻子說的話,他并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壞了兩家人的和氣。

“什麽叫貪玩了些?你沒看到你兒子被他打成什麽樣麽?都這樣了還叫本性不壞,是不是等那天他殺人放火的時候才叫本性壞?你作為瑾川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也不攔着些,到頭來還替別人說好話,有你這麽當父親的麽?”黎麗華開始數落起自己的丈夫來,她就不明白,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能替別人家的兒子說話。

“既然你兒子都說了對不起李言蹊在先,那麽這次一定是咱們兒子有錯在先。”

“行,你們父子倆真行,被你們這麽說,我倒成了壞人了,這事我不管了,反正被打的又不是我。”說着,黎麗華将冰塊放在茶幾上,帶着一肚子氣回到了卧室。

陸家父子倆對視了一眼,片刻後,陸程東才開口說道:“你的事情我明天再問你,我現在得去哄哄你媽,你小子自己拿冰敷一下臉,在你的臉沒消腫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吧。”說完,陸程東也往主卧走去了。

沒多久,陸瑾川也回到了卧室,他身上滿是污穢的睡衣還沒換下來,看來這件衣服是要不了了,找到了換洗的睡衣,陸瑾川才往浴室走去。

這廂,李言蹊回到卧室後也洗了澡,完了之後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雙手下意識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本來那件事情他已經忘了,但是因為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又想起來了一個多月前發生的那件事情。

一個多月前,事情發生的那天正是李言蹊年滿二十七的生日,當時他跟幾個圈內好友在星辰慶生,叫了幾個公主少爺,他們這群人裏,偏就有幾個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的公子哥兒。

酒過三巡,李言蹊也喝得差不多了,尋思着今晚就給自己破處,想想自己女朋友也交了幾個,手也牽了,腰也摟了,就是沒親過,也沒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每次開始表演的時候,陸瑾川就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沒過幾天,他就被女朋友給甩了。

李言蹊曾一度懷疑,自己跟那些女朋友分手,一定是陸瑾川從中搞鬼,就是見不得他好過,偏偏自己手裏又沒有什麽證據證明是陸瑾川搞的鬼,所以沒辦法去陸瑾川那裏讨要說話。

當晚,李言蹊一心想着跟新處的女朋友去開一間房,結果到了酒店,女朋友跑了,在他女朋友跑之前,還給他喝了一杯加料的牛奶,就在這時,陸瑾川出現了,然後兩人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

第二天李言蹊完全清醒的時候,看到旁邊躺着陸瑾川,而只要自己一動,某個部位就隐隐作痛,而且裏面還很脹,似乎有什麽東西放在裏面沒拿出來一樣。

就算李言蹊再傻,也知道自己跟陸瑾川發生了什麽事情,而自己則是被壓的那個,畢竟他認識的朋友中,就有好幾個gay,自然從他們嘴裏聽過不少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那檔子事情。

後來,李言蹊忍着身上的不适狠狠地打了陸瑾川一頓,并威脅對方這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就算陪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把陸瑾川殺了不可。

後來,李言蹊回家之後,就開始選擇性失憶,畢竟對他來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也就那天開始,李言蹊像是有了心理陰影一樣,別人叫他出去玩他也不去,要麽就是呆在家裏修身養性,實則在沉迷游戲無法自拔,要麽就跑去他開的那家私人會所裏,一呆就是好幾天。

要不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他是不想出去赴約的,李言蹊也不曾想到,自己才去了五分鐘不到,就回家了,還順道打了那個罪魁禍首。

仔細想想,如果那天晚上陸瑾川把他送去醫院的話,兩人也不至于負距離的接觸,而自己也不至于懷孕。

呵,神特麽的懷孕,鬼知道這孩子生下來會不會是個怪物或畸形兒,畢竟那天晚上他喝了被下料的牛奶,所以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留不得。

李言蹊覺得,陸瑾川就是上天派來克他的,從小到大只要有陸瑾川在旁邊,他就沒好事發生。

而陸瑾川這邊,同樣回憶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當時他想着畢竟是自己占了李言蹊便宜,所以這事兒自然不能往外說的,但是他并不是怕李言蹊真的殺了自己,而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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