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病 (1)
李言蹊本來想打電話給榮山,問一下怎麽照顧一個發燒的病人, 結果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的時候, 才想起來自己并沒有榮山的聯系電話。
不過沒多久,李言蹊想起來了自己可以在網上查資料, 為此,李言蹊還不忘誇贊自己是個天才……
李言蹊在網上找到方法之後,連忙翻身穿上鞋子往衛生間跑去, 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條疊成長方形的,還滴着水的,濕淋淋的毛巾,然後李言蹊将那塊毛巾放在陸瑾川的額頭上。
他本來在網上查到的結果是将冷水注入冷敷袋放在病人的額頭上, 可是李言蹊尋思着家裏也沒這個東西, 索性就拿濕毛巾來代替了,反正都是冷的,不, 應該說這毛巾是冰的,冰冷刺骨,把他的雙手都給凍紅了。
“陸瑾川,如果你不退燒的話,那你就太對不起我了。”李言蹊坐在一旁看着,緊接着, 李言蹊又看到了另一種發燒時物理降溫法,酒精擦拭。
不過需要五十度的白酒,加溫水稀釋攪拌均勻之後才能擦身體。
李言蹊打量了陸瑾川的體格, 如果真要酒精擦拭的話,這真是一個浩大工程,而且他不記得家裏有五十度的白酒,倒是有五十度的伏特加,李言蹊猶豫了片刻,随後還是放棄了幫陸瑾川擦身的想法,因為他不想看到這個男人赤身果體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李言蹊把毛巾翻了個面,在毛巾拿起來的同時,他用手量了陸瑾川額頭的溫度,冰涼冰涼的,但為了以防萬一,李言蹊還是重新把毛巾放在陸瑾川的額頭上,之後他也不管這麽多了,關了燈倒頭就睡。
因為折騰了一個晚上,李言蹊睡到中午才醒過來的,與其說是自然醒,倒不如說他是被餓醒的。
李言蹊原本以為自己醒來之後,會像往常一樣,陸瑾川會馬上把吃的端到他面前,結果他翻了個身,發現陸瑾川還沒醒過來,而陸瑾川墊着的枕頭,早就濕了一大塊,原本他敷在對方額頭上的毛巾,也不知道何時滑落了下去。
看着陸瑾川緊閉的雙眼,面色通紅,似乎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于是李言蹊連忙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邊拍邊說:“陸瑾川,你醒醒?”
見對方不為所動,李言蹊以為自己下手太輕了,于是加重了力道,繼續說道:“陸瑾川,你把我餓着了不要緊,但是把你兒子餓壞了,那就是你的責任了,快點起來做飯了。”
陸瑾川依舊一動不動。
這下,李言蹊不淡定了,甚至是慌了神,然後連忙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叫醫院派救護車過來接人。
半個小時之後,李言蹊聽到了敲門聲,他片刻也不敢耽擱,也忘了自己肚子裏還有個小的,便急急忙忙地跑到門口将門打開,期間還險些摔了一跤,好在他扶住了旁邊的落地衣架。
“患者在哪兒?”進來的護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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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蹊指了指樓上,“卧室,我帶你們上去。”說完,李言蹊率先走在前面。
把陸瑾川擡上擔架後,李言蹊作為陸瑾川的配偶也跟着一行人上了救護車,可能是因為擔心陸瑾川的病情,他連饑餓感都忘了,等坐在救護車裏的時候,他的肚子不解風情地打起了鑼鼓,羞得他只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陸瑾川也真是的,別人都是先感冒後發燒,他倒好,還沒感冒就開始發燒了,明明身體看上去這麽硬朗,加上每天都鍛煉,這說病倒就病倒,一點預兆一點防備都沒有。
李言蹊想起十二點都過了,自己卻還沒得吃早午餐,昨晚為了照顧生病的陸瑾川也沒得睡好,說來自己也是個可憐人啊。
“醫生,我聽說有些人發燒會把腦子燒壞,這家夥應該沒這麽倒黴吧?”這是昨天晚上李言蹊在網上查找降溫方法看到的內容,如果陸瑾川真有這麽倒黴的話,那麽他就真的要跟陸瑾川離婚了,畢竟他還沒有偉大到要去照顧一個傻子。
醫生看了李言蹊一眼,笑道:“先生,您放心好了,您的先生沒這麽容易燒壞腦子的,具體的還需要到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聽了醫生這麽說,李言蹊才放心下來,不管怎麽說,只要陸瑾川不變成傻子就好。
哎,陸瑾川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麽?明知道現在是冬天,居然還敢淋雨,這樣一來,倒顯得他像個壞人一樣。
陸瑾川昨天晚上那麽做,難不成是為了博取他的好感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陸瑾川真是太天真了,他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從小就讨厭的人有好感呢?
在李言蹊看來,陸瑾川搞大他的肚子,所以照顧他生活起居是分內之事,是理所應當的,自己受之無愧。
沒多久,救護車就停在了醫院停車場,擔架車早就準備好了,等醫護人員把陸瑾川放在擔架車上,便急急忙忙地往門診樓跑去,李言蹊因為早上和中午沒吃飯的緣故,所以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後面走着。
走到一半的時候,李言蹊才想到給家裏的長輩打個電話,本來應該打給陸瑾川父母的,但因為沒有保存陸瑾川父母的電話,所以只能打給家裏的老佛爺,順便叫他們過來的時候帶些吃的過來。
此時的李言蹊,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只要吃了外面的東西就會吐,總之現在是先保命要緊。
經過詳細的檢查,檢查出來的結果是陸瑾川肺部有些發炎,可能就印證了病來如山倒這句話,所以對面這來勢洶洶的病情,陸瑾川抵擋不住才沉睡了這麽久。
陸瑾川是被救護士送到病房之後沒多久才醒過來的,雖然人已經醒了,但因為渾身無力所以想要坐起來都有些困難。
坐在一旁打盹的李言蹊,聽到床上的動靜後,也睜開了眼睛,結果發現陸瑾川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這讓李言蹊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便瞪了陸瑾川一眼,有些不滿地說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啊。你知不知道我半夜為了照顧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到現在都還沒得吃東西。”這話像是埋怨,又像是在控訴。
陸瑾川聽着李言蹊的抱怨,情不自禁地扯出一個笑容,道:“抱歉,因為照顧我,讓你受委屈了,你現在想吃什麽,我叫榮山送過來給你!”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陸瑾川知道李言蹊為了照顧自己不僅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甚至到現在還沒得吃東西,感動之餘更多的還是心疼,不管怎麽說,李言蹊并沒有丢下生病的他不管,還把他送到了醫院裏,看來昨天晚上淋了一場雨生了一場病,還是值得的。
李言蹊有些憤憤不平地看着陸瑾川,沒好氣地說道:“你別以為我是在義務照顧你,反正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會從你身上讨回這個人情的。”
看着李言蹊高傲得像只花孔雀,陸瑾川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麽,畢竟他也只能依着李言蹊不是?也
四位長輩很快就問詢趕來,每人手裏都提着兩份餐盒,是特地買來給李言蹊吃的,因為他們不知道李言蹊想吃什麽,所以到了飯店後看到合适的就打包拿過來了。
李言蹊看到四位大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也懶得去搭理躺在床上的那個病號,他想如果四位長輩還不過來的話,估計下個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他本人了。
陸程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陸瑾川,他似乎很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兒子這麽虛弱的樣子了,然後忍不住調侃道:“還好意思說在家照顧言蹊,結果自己進了醫院,反倒讓言蹊來照顧你。”
李言蹊正在猶豫着想要吃什麽,正好聽到陸瑾川的爸爸說了這麽一句,然後自己也在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就是啊。”似乎李言蹊已經忘了,陸瑾川是為了幫他買臭豆腐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李言蹊坐在旁邊默默地吃着飯,才吃幾口,惡心感就從胃裏傳到嗓子眼,他做出幹嘔的動作,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直接往衛生間跑去,而外面的五個人,可以清晰地聽到李言蹊嘔吐的聲音。
陸瑾川心疼李言蹊,可是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雖然自己生病可以得到李言蹊的照顧,可是這樣一來,就沒人照顧李言蹊了,導致對方也跟他遭罪。
“媽,你幫我去問問醫生,看看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對陸瑾川而言,感冒發燒只是不痛不癢的小病,他現在就一心想着出院。
黎麗華知道兒子的目的,也沒有拒絕,應了一聲之後,便往病房外面走去。
沒多久,李言蹊從衛生間裏出來,臉色有些蒼白,走路也有些虛浮,江月擔心李言蹊會摔倒,連忙上前去攙扶着,“很難受麽?或者你現在有什麽想吃的,媽媽幫你買回來?”
“我覺得我現在什麽都吃不下,爸,你把桌上的那些吃的都扔了吧,我現在聞到那個味道就想吐。”李言蹊現在只想吃陸瑾川做的蝦仁蛋炒飯,但就是不知道陸瑾川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健康,如果遲遲不好的話,那麽他會不會活活餓死?
李言蹊記得榮山之前跟他說過,妊生反應一般情況下十二周就會消失,十二周就是三個月,可是他也到了三個月,為什麽對于氣味和食物還是這麽敏感,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他只能依賴着陸瑾川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沒斷奶的孩子一樣。
想到這兒,李言蹊沒好氣地看了陸瑾川一眼。
沒一會兒,黎麗華也回來了,對陸瑾川說道:“醫生說兩個小時之後不再高燒的話,你就可以出院了。”說到這兒,黎麗華又看了李言蹊一眼,繼續道:“言蹊,現在瑾川他生病了,一時之間恐怕沒法好好照顧你,你要不要先搬回禦景苑一段時間?”黎麗華是擔心自己兒子把感冒傳染給李言蹊。
自從那天之後,黎麗華已經完全接納了李言蹊,也想為自己之前對李言蹊的偏見做出一點補償,況且李言蹊要是生病的話,才是讓大家頭疼的,畢竟李言蹊懷孕的話,可不敢亂給他吃藥,多數情況下女人懷孕期間要是生病了,只能自己熬過來,除非在很嚴重的情況下,才回去醫院看看,但用藥各方面都會很小心很講究。
李言蹊猶豫了片刻,欣喜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我沒問題。”李言蹊現在已經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吃得下其他人做的飯菜了,只要讓他不跟陸瑾川呆在一塊兒,就算讓他整個孕期吃什麽吐什麽他都願意。
陸瑾川看到李言蹊的反應,心裏開始反酸了。
因為這段時間不需要跟他住在一起,所以李言蹊才會這麽開心麽?
陸瑾川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明明有好幾次他已經感覺到李言蹊離他很近了,可是下一秒,李言蹊又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那只是他給他的一個錯覺罷了。
也不知道在他們的孩子出生之前,李言蹊會不會徹底接納他,因為陸瑾川心裏是這麽想的,想要給他們的孩子營造出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
可惜啊,看李言蹊這樣子,恐怕只能溫水煮青蛙了。
當天下午,陸瑾川高燒已經退下,溫度降到了三十七度八,只是輕微的低燒,伴着小咳嗽,嗓子還有些幹啞,說話的時候扯着嗓子特別難受。
因為擔心陸瑾川一個人住在柳提春曉沒人照顧,所以陸家和李家把自己的兒子都接回了各自的家。
李言蹊算了下時間,想起來自己離開家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想起上次讓湯誠帶他回來的之後,有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所以當李言蹊走進家門的時候,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動作看上去就好像是電視裏那些要怪吸取日月精華一樣。
怎麽看怎麽滑稽。
李言蹊先回到自己的卧室,離開這個家這麽久,他最懷念的還是這章睡了幾年的床,所以一進門,李言蹊就在床上翻滾着,連鞋子都還沒脫。
晚上一家三口吃飯的時候,李言蹊因為現在吃不慣他母親做的飯菜,所以當他剛坐在餐桌前的時候,就忍不住跑去衛生間裏了。
江月看着自己的丈夫,問道:“現在怎麽辦?言蹊這孩子根本吃不進任何東西,一聞到味道就想吐。”
雖然今天下午李言蹊勉強吃了幾口飯,但最後還是吐了出來,江月在一旁看着自己兒子難受的模樣,她這個當母親的只能在一旁幹着急。
“說來也奇怪,我記得你以前懷那小子的時候,都沒有他現在這麽敏感。”難不成是因為他兒子是個男人,所以男人懷孕會比女人懷孕更辛苦?
當然,這只是李善才的猜想,畢竟他也沒見過哪個男人懷孕,所以只能這麽想了。
“要不現在我去老陸那裏,看看瑾川那孩子方不方便做些吃的給言蹊,這一天到晚的,不吃東西哪成啊。”江月提議道。
李善才蹙眉,然後覺得有些不妥,便搖搖頭,“那孩子還生着病,就不要麻煩金川了吧?”
“可是……”
就當江月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一陣門鈴聲,她便把剛剛那個問題放到一邊,然後拉開椅子站了起來,“我先去看看誰來了。”說着,江月便往別墅大門走去。
江月推開門一看,發現居然是帶着口罩的陸瑾川站在門口,雙手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擺放着一碗湯和一碗蓋澆飯。
“媽,言蹊他吃飯了麽?如果還沒吃的話,我已經做好了蓋澆飯,您端進去給言蹊吧。”說着,陸瑾川便把手中盛着李言蹊晚餐的托盤遞給江月。
江月遲疑地結果托盤,說道:“你看你,都生病了還操心這些,要進來坐會兒麽?”江月邊說邊轉頭望屋子裏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李言蹊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又再次轉過頭看着陸瑾川,繼續道:“言蹊他已經出來了,進去坐一會兒吧。”
雖然陸瑾川很想進去看李言蹊一眼,就算不說話,坐在旁邊看着那個人也是可以的,但是想到自己由發燒轉為感冒,所以直接拒絕了江月。
“不用了,我一會兒洗完澡就要休息了,言蹊的話,就麻煩爸媽照顧了,等明天早上我在把言蹊的早餐端過來。”陸瑾川婉拒了江月的邀請。
聽到陸瑾川這麽說,江月也沒有再堅持,交代了陸瑾川照顧好自己,好好休息之後,便端着托盤往飯廳走去了。
李言蹊看着自家老佛爺端着托盤從外面走進來,好奇地問道:“媽,剛剛誰來了?你端的是什麽?”
江月把托盤裏的蓋澆飯和陸瑾川炖的湯放在李言蹊面前,說道:“是你老公,他做了晚餐給你。”
江月因為黎麗華接納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對于陸瑾川,她是更喜歡了。
“媽,你叫他名字就行了,幹嘛說你老公啊,你說出來不覺得別扭,我聽了還覺得奇怪呢。”李言蹊邊吐槽家裏的老佛爺,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蓋澆飯送進嘴裏。
味道真是好極了,陸瑾川那家夥還算有良心,生病了也沒忘記做飯給他吃。
“陸瑾川不是你老公麽?我這麽叫他有錯麽?倒是你,別人生病了都不忘照顧你,所以你也對瑾川好些吧,不然等哪天你把人家的耐煩心都磨光了之後,我怕你哭都沒有眼淚。”像陸瑾川這麽好的孩子,去哪兒找啊,估計打着燈籠找一輩子都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來。
聽到自己母親這麽贊許別人的兒子,而那個別人的兒子還是自己從小讨厭的人,李言蹊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于是,李言蹊臭着一張臉小聲地嘀咕着:“我昨天晚上為了照顧他,我還一夜沒睡好呢,這麽冷的天,我還要拿濕毛巾給他降溫,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李言蹊的話才剛落下,江月和李善才對視了一眼,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們的兒子居然會去照顧別人。
“我就說吧,咱們的兒子哪有這麽差勁,以後你就別老是數落言蹊了。”李善才有些馬後炮似的給自己的兒子鳴不平。
“還有,今天要不是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的話,恐怕陸瑾川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李言蹊現在是不蒸饅頭争口氣,不能所有的事情,好的就是陸瑾川做的,壞的就是他做的,這對他很不公平。
李言蹊也知道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心裏有這種想法有些幼稚,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每到這種事情就會去跟陸瑾川攀比。
“好,媽媽知道錯在哪兒了,以後我會注意的。”如果真如她兒子所說的那樣,那就足夠了,至少證明了她兒子有在進步。
而且還是有很大的進步。
“媽,你可別忘了,是你那個寶貝兒婿把你的親生兒子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至于現在吃什麽吐什麽,所以他現在照顧我不是應該的麽?”李言蹊理所當然地說道。
雖然自己兒子說的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好像也是這麽一回事兒。
江月覺得自己應該是習慣了誇贊陸瑾川,再加上她現在越來越中意陸瑾川,所以才會一有什麽就在自己兒子面前說出那樣的話,從而一度忽略了自己兒子的感受。
李言蹊和陸瑾川在禦景苑裏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在陸瑾川的身體完全恢複之後,兩人又提着大人買給他們大包小包東西回到他們自己的小窩。
在禦景苑的這幾天,陸瑾川早中晚都會準時把做好的飯菜送到李家,到了下午還有下午茶,晚上九點這樣還有夜宵。
可能是李言蹊回到自己家,心态好了,吃得也好,所以回到柳提春曉的別墅之後,他忍不住上稱稱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胖了五斤。
吓得李言蹊急急忙忙地走到鏡子前,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然後捏完胳膊再捏腿,最後又捏着自己的臉。
他好像,是真的胖了,漲了一圈肉,以前曲手肘的時候,還能看到肱二頭肌,可是現在肌肉沒了,全是泡囊肉,摸起來軟乎乎的。
手感已經有了,可是這并不想李言蹊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肌肉而不是泡囊肉。
原本在收拾卧室的陸瑾川,無意間看到李言蹊對着鏡子露出豐富的表情,然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陸瑾川很好奇李言蹊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然後忍不住問道:“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麽?”
聽到陸瑾川的聲音,李言蹊馬上轉過身去,瞪了陸瑾川一眼,十分不搞笑地說道:“我現在心裏不舒服,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這才多久啊,我就胖了五斤,身上的肌肉都沒了,全是脂肪。”
聽了李言蹊的抱怨,陸瑾川上下打量着李言蹊,正如李言蹊所說的那樣,确實胖了不少。
“這樣說明你和寶寶都很健康,等寶寶生下來,你的身體恢複之後,我再幫你鍛煉一下,我保證會讓你的肌肉重新回到你伸手。”一直注重健身的陸瑾川,有自己的一套肌肉訓練方法,所以到時候他可以讓李言蹊也試試。
“要是肌肉回不來呢?”李言蹊反問道。
“只要你不偷懶的話,就不會回不來。”對于那套訓練方法,陸瑾川還是很有自行的。
而且本來男人身體脂肪含量相對來說會比女人少一些,想要練就一身肌肉,若是快的話一個月就能看出效果。
李言蹊本來就不是那種肥胖型的人,現在只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導致肌肉退化成脂肪,所以到時候訓練的時候,給李言蹊增加點難度,肌肉就會回來了。
“我就信你一次,如果我的肌肉回不來的話,你就給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說完,李言蹊又對着鏡子轉了一圈,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好像凸了一點,而凸出來的那塊肉,同樣也是肉乎乎的。
有過了幾天,迎來了李言蹊的第二次産檢。
出門的時候,李言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是因為怕冷,而是怕別人看到他一個大男人跑去婦産科,他可丢不起那個臉。
榮山看到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的李言蹊,先是愣了一會兒,才讓李言蹊把身上的帽子圍巾口罩墨鏡脫下來。
榮山忍不住調侃李言蹊,笑道:“李言蹊,你這個裝扮,是不是打算産檢完之後順便去銀行搶錢啊?”
榮山的這話引起李言蹊強烈的不滿,直接瞪了榮山一眼,“有你這麽說話的麽?別以為你幫我做産檢我就不敢打你。”
得,懷孕的特征之一,脾氣暴躁。
榮山惹不起,所以也不敢繼續調侃,最主要的是,李言蹊旁邊那位表情也變了。
總之,這兩個人,榮山一個都惹不起,因為他相信,若是他今天把李言蹊熱炸毛了,不用等李言蹊打他,陸瑾川就先把他滅了。
哎,陸瑾川真是有了媳婦兒,就把他們這幾個兄弟忘得一幹二淨了,平時聚餐不去,酒會不來,就連上周他的生日都沒去參加,就發了一個紅包把他給打發了。
他榮山看上去像是那種缺錢的人麽?
好吧,雖然他挺喜歡錢的,畢竟這麽好用的東西,誰不喜歡呢。
榮山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為李言蹊做完産檢,檢查結果還是不錯的,孩子發育得很好。
“等到了二十周,也就是五個月的時候,就可以看四維彩超了,排除畸形兒。言蹊,你最近覺得怎麽樣?有什麽不适應的麽?”榮山問道。
李言蹊想了一會兒,便說道:“也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就是之前你不是說過過了三個月之後,妊生反應會自己消失麽?可是為什麽我現在吃東西還會吐。”
“是不管吃什麽東西都會吐麽?”榮山再次問道。
李言蹊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回答了榮山的問題,說道:“也不是這麽說,我吃陸瑾川做的飯菜就不會吐,其它的就不行了。”
聽了李言蹊的回答,榮山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陸瑾川,似乎在跟對方求證李言蹊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好吧,榮山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不過說來也奇怪,有些孕婦是在妊娠反應期間的時候,是不管吃什麽都會吐,像這種選擇性的吃法,他在醫院工作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聽說過。
“這種事情是因人而異的,之前我記得我有跟你們說過,每個人的妊生反應時間長短不一樣,像言蹊這樣的,應該是個例吧,不過寶寶被你們照顧得很好,所以吃什麽都沒問題。”
“那我想吃臭豆腐呢,我發現我吃臭豆腐也不會吐。”李言蹊對那個臭豆腐一直念念不忘,本來他還想吃的,可是再叫陸瑾川買的時候,他都不幫買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白天自己開車去高中對面的臭豆腐攤的時候,就沒有想吃的欲望,一到了晚上某個時段,就特備想吃。
“這個偶爾吃一兩次沒關系,不過不能常吃,畢竟是發酵食物,吃多了會影響胎兒的發育。”榮山解釋着。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李言蹊得意洋洋地看了陸瑾川一眼,說:“看吧,我說了可以吃,你還不信,你就算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的好兄弟吧。”
陸瑾川實在拿李言蹊沒辦法,最終只能笑着搖搖頭,帶着寵溺的味道在裏面。
陸瑾川本來想伸手去揉揉李言蹊的頭發,不過他擔心李言蹊會反感,所以還是忍住了,只說了一句:“今晚上我去買給你吃。”
“我要吃兩份。”李言蹊開始讨價還價了。
不過這次陸瑾川沒有遷就李言蹊,而是說道:“你剛剛也聽到了,榮山說臭豆腐要少吃,我只能一個月給你買一次,再多的話就不行了。”
“為什麽要一個月一次,一個星期一次不行麽?還說會對我好,你就是這樣對我好的?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離婚算了,我想吃多少都沒人管。”李言蹊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鼻子開始反酸了,最終忍不住流下了幾滴鱷魚眼淚。
看到原本再鬧的李言蹊突然安靜了下來,陸瑾川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走到李言蹊面前,想要看看李言蹊到底怎麽了。
可誰知道,他走到李言蹊正對面的時候,李言蹊又把身體轉過一邊,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而一旁的榮山,看着這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樣子,作為單身狗的他收到了一百萬點暴擊。
所以榮山決定把這個辦公室裏騰出來給這兩個狗男男,他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反正他現在就是不想呆在這裏。
真是紮心了。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做,你們兩個自便。”留下這句話之後,榮山就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榮山離開之後,李言蹊才擡起頭來,紅着鼻子也眼睛看着陸瑾川,臉上還有一串淚痕。
陸瑾川也想不到李言蹊居然會為了臭豆腐的事情哭了,所以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了。
“我答應你,一個星期一次。”
“不吃了,我不稀罕。”說完,李言蹊就轉身往外面走去。
陸瑾川知道這下事情大條了,李言蹊又生氣了,因為臭豆腐的事情,他又要火葬場了!
陸瑾川手忙腳亂地拿起榮山放在辦公桌上的産檢報告,然後急急忙忙地跟在李言蹊身後,邊走邊提醒着李言蹊:“你別走這麽快,當心點兒,別摔着了。”
“摔着了更好,把肚子裏的摔沒了我的日子也不用這麽難過了,感情變成這樣的不是你,無法體會到吃什麽吐什麽的是你,所以你才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別以為這些道理我不懂,如果我現在什麽都能吃,我還會去眼巴巴地看着那幾塊臭豆腐麽?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李言蹊把堆積了長時間的不滿都吐了出來。也不管這裏是哪裏,更顧不上周圍還有陌生人,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比一個男人懷孕更丢臉的了。
聽着李言蹊的控訴,陸瑾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很麽。
之前李言蹊雖然也有鬧脾氣的時候,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麽嚴重的,哪怕是上次他因為開會而漏接了電話。
“言蹊,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好麽?這裏人太多了。”
李言蹊并沒有搭理陸瑾川,而是給湯誠打了電話,“在哪兒,華晨路榮氏醫院,你過來接我,今晚上我住你那裏。”
“言蹊,湯誠過幾天就結婚了,你不要去打擾他了。”這是要離家出走的節奏啊,陸瑾川只能攔着了,因為現在讓李言蹊離開他的視線,他是一百萬個不放心。
電話那頭的湯誠也聽出來了李言蹊心情不好,而剛剛陸瑾川說的那句話,即便很小聲,但他也聽到了。
“言蹊,抱歉,我在跟婚慶公司談事情,暫時離開不了,你先回去等一下,等我這裏忙完之後再去柳提春曉接你。”
“那你忙吧,我打電話給姜宇。”說完,李言蹊挂了電話,正當他想給姜宇打電話的時候,就被陸瑾川攔住了。
“怎麽?現在連我想去哪裏都要管麽?”李言蹊面無表情地說道。
“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我以為這麽久了,我們之間就算沒有愛情也多少有些感情,之前都好好的,我不想因為一個臭豆腐,讓我之前做的那些都付之東流。”李言蹊有李言蹊的煩惱,他也有他的煩惱。
當李言蹊在為孩子煩惱的時候,他會守在一旁,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當着,可是當李言蹊萬一真的離開他了,那麽他的天塌下來,又有誰替他撐住?
“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這個,你覺得我會跟你結婚?我就後悔當時為什麽這麽沖動,居然信了我爸媽的鬼話去你家吃飯,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把他撫養長大。”
“哎哎哎,你們怎麽就吵起來了,旁邊有這麽多人看着,你們也不覺得丢人麽?”榮山回到辦公室拿東西,結果沒看到這兩個人,他以為陸瑾川帶李言蹊回家了,誰知道一個醫生跑過來,說他的一個患者跟患者家屬吵起來了。
榮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李言蹊和陸瑾川,聞訊趕來的他發現,自己猜想得沒有錯,就是這兩個家夥吵起來了,可能是吵得太忘我了,都沒有注意到旁邊圍了這麽多吃瓜群衆。
聽到榮山這麽說,李言蹊注意到旁邊有這麽多人在看戲,他的臉一下挂不住了,心想自己剛才應該沒有說錯話吧。
李言蹊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然後看了陸瑾川一眼,說道:“行,我現在跟你回去,咱們回去把事情說清楚,若說不清楚的話,下午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說完,李言蹊便往醫院外面走去。
榮山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兄弟,關懷備至道:“你保重,祝你好運,回頭給我報個平安。”榮山嘴裏的這個平安到底是什麽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陸瑾川在想着等下回去之後,要不要先把結婚證給撕了,沒有結婚證的話,就算李言蹊想離婚也沒辦法離了,等以後需要用到結婚證的時候,再去補辦好了。
陸瑾